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仆侍女穿走嘻笑,间或也可闻见鼓乐丝竹之声,真正是一派热闹非常的景象。
待与梁家众人见面,互相含喧,宾主落座之后,江洛儿更加地不舒服起来,眼见梁家主人,也就是梁鹤年的父亲已是鹤发须颜的老翁,却被七个年轻貌美的妾氏殷勤地簇拥着,那最小的七娘不过十几岁的模样,举止间还不时流露出羞涩稚嫩的神态,落在江洛儿的眼中只觉极端地不协调。
却是梁家的大夫人徐氏最先开口与江洛儿讲话,她极为慈祥地拉过江洛儿的小手,眯起双眼,笑着说道:“你便是那救了我儿鹤年的小姑娘吗?真没想到只是这般小小的年纪!”
江洛儿想到梁鹤年曾在早前提起过,他自己的生母早已过世,是由梁家主母将他一手带大,视他如同己出,自小与其亲生的长子梁松年一般对待,因而梁鹤年对这位大娘一向敬爱有加。
此时,江洛儿已对这位夫人生出好感,忙规规矩矩作答,不再怠慢冷漠。却听那梁家的主人也在一旁呵呵笑道:“要不是各位出手相救,我仅有的两个儿子也要少去一个啦,哎,真不知要你们这些婆娘有什么用?生来生去只给我生出一大堆的丫头来!”边说着边出手指点起围在他身旁的几房妾氏来,当即自然是惹来了一片莺莺燕燕的埋怨娇嗔之声。
江洛儿听了更加不满,正在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不当场发作,却闻听自己身侧的穆长老毫不掩盖地羡慕道:“这才娘的叫作会享受,要不是老穆我一心只想着习武,说不定现在也已娶上五六个老婆放在家中啦!”
看他一副神往的模样,江洛儿气不打一处来,梁家之人不便招惹,但这胖胖的穆长老却是一向不放在江洛儿眼中的,当下,江洛儿冷哼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穆长老虽是粗俗,脑子却颇为灵光,眼见江洛儿眼露不满,暗含威胁之意,立刻明白自己的无心之举已是招惹到了这位大小姐,他自从在临安欲借江洛儿异能偷学少林武功不成反而被她申斥了一番之后,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有些惧怕起江洛儿来,因此心中打鼓,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神情,凑近江洛儿身边喃喃说道:“洛儿,我老穆是说着玩儿的,我连一个老婆都娶不到,更别说五六个啦!”
江洛儿不屑理睬他,索性将头转向另一边。却突然瞟见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缓缓向众人走来,只见她容貌清秀,穿戴素雅,在梁府众多穿红戴绿的庸脂俗粉映衬下,越发地显得清丽淡雅,与众不同。少女的纤纤玉手中端着一只精巧的酒杯,来到近前,先是向梁家主人夫妇行了一礼,轻声道:“姨父、姨母,请允许小悠敬诸位恩公一杯酒。”
梁夫人忙喜笑颜开地对众人介绍道:“小悠是我远房亲戚留下的孤女,前两年投奔了来,与鹤年情投意合,我们前不久已为他们二人定下了亲事,准备择个吉日就给他们完婚!鹤年出事这段日子,可将这孩子给急坏啦。”说着,眼露怜惜地看向少女。
少女闻听,将头微微垂下,娇羞道:“多谢各位仗义出手救了二表哥,小女子这厢敬各位一杯。”说完,以袖遮口,头一扬缓缓将杯中酒喝下。
众人从未听梁鹤年自己提起过此事,最初不免吃惊,但也只是惊鄂了一瞬,便纷纷举杯向梁家和小悠姑娘道喜。只是江洛儿却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梁鹤年眼神中的一缕复杂神情,既不是喜悦,也不是羞涩,在江洛儿看来更似茫然与痛心。但这青年毕竟是大家子弟,眼见众人纷纷转向自己道喜,顷刻间就收起了异样,忙不叠地向大家一一致谢,纷乱中,江洛儿一双清澈狐疑地目光直直地射进了他的心头。
闲谈了一番后,梁家主人提议至侧院听曲观戏,众人自然欣然前往,江洛儿则是一心想弄明白梁鹤年的隐情,也提起精神来跟上大家。
只是这古时的地方戏曲在江洛儿听来是既无美感也不知所云,江洛儿勉强在椅子上坐了片刻,就借故要梁鹤年带她去逛园子,其他人却听得起劲,那怪医更是叽叽呀呀地跟着哼哼起来。江洛儿退却了杨萧要陪她的好意,只与梁鹤年一起离开了侧院,向后花园走去。
梁鹤年也是聪明人,已猜到江洛儿用意,干脆不再言语,只默默地引着江洛儿走进僻静的后园,寻到一处木亭,停身坐下,苦笑道:“恩人可是有话想对鹤年讲?”
江洛儿摇头笑道:“梁大哥,洛儿不过歪打正着帮了你一次,你总这样称呼洛儿实在没有必要,还是与其他人一般叫我洛儿好啦。”见梁鹤年默默点头,才又接道:“洛儿只是奇怪,为何刚刚梁夫人提到小悠姑娘与你的婚事时,你看上去并不是十分高兴呢?”
梁鹤年见江洛儿这样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反而松了口气,笑道:“洛儿,看来你是真的将鹤年当朋友啦,既然如此,我也不愿隐瞒,这件事情实在是另有隐情。小悠当年投亲来到我梁家,最初我大哥与我都对她很是喜爱,但我能感觉得出小悠是对我大哥颇为有意的,我自然也就死了这份心,并且不久随父亲到临安办事,认识了一个姑娘。”说到这里,梁鹤年突然停下来,神色犹豫地看了眼正聚精会神聆听的江洛儿,半天才迟疑道:“不过,蓉蓉不是一般女子,她是,她是……”
江洛儿啼笑道:“她即使身份再特殊,也不外是官府千金或是青楼女子,有什么不好讲的呢?”
梁鹤年一惊,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江洛儿轻笑道:“这自然很好分析得出,你既说你的心上人身份特殊,自然就不会是一般的小家碧玉或平民女子,你们又是在繁华的临安相识,那里最多的恐怕就是朝中大员和烟花青楼啦,你又不是夺人所爱之人,所以又排除了这个范围里名花有主的,剩下的也就不外乎我刚刚所提的那两类人了嘛!”
梁鹤年听完江洛儿的一席话,眼睛骤然发亮,急急道:“洛儿,你是聪明之人,快帮我再分析分析。不错,蓉蓉她是醉仙楼的红牌,可她真是个好姑娘,不但美貌出众,更是多才多艺,只可惜家道中落才被迫流落青楼。我们相识时,她也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见我不开心,便为我破例抚琴多曲,我们至此相交,很快便互相倾心。可我知道我父母一定不会容许我娶她,这几年来,也只敢寻各种借口到临安私下去会她。好在蓉蓉十分地善解人意,知道我的苦衷后,一直无愿无悔地等着我,中间几次有人要为她赎身都被她死命拒绝。我一直在暗中积攒银两,只盼着能早日为她赎身先安置在外,再想办法禀告父母。可谁想这时家中却又出了事,我大哥经水路押送一批货物时,不幸遇上了特大暴雨,大哥被冲进了江里,虽然最终获救,却从那时起自腰部以下失去了知觉,家父遍请名医也终是无能为力,最终好容易请到了老神仙,他老人家看后也说无望,家父才死了心。”
梁鹤年说到此,不由连声叹息,想见他与大哥的情谊很是深厚。江洛儿颇为同情道:“听情形,可能你大哥落水时被硬物击中了背部脊髓,导致了瘫痪,确是无法可医。”
这番话听在梁鹤年耳里,只觉如天书一般,他瞪大双眼,茫然地看着江洛儿,不知该如何接话。江洛儿见状,心下一惊,意识到自己又提到了后世的知识,险些露陷儿,忙补充道:“这些都是医术用语,你无需明白。还是快接着讲你大哥出事后又如何啦?”
梁鹤年敬佩地连连盯了江洛儿几眼,才继续说道:“谁知,从那以后,小悠忽然对我用起心来,还不时地在我父母面前表露出来,她虽是父母双亡,但据说她父亲在世时的门生弟子有几人已当上了大官,因此我父母对她很是满意,觉得若能娶她进门,必会在官场方面有利于梁家,既然大哥已无指望,自然就落到了我的头上,所以随水推舟,一意为我与她定下了亲事。可我总觉得小悠并未真心爱过我大哥,现在更不是真心爱我,再说蓉蓉还在临安苦苦地等着我呢!实话说,我上次去临安也是找理由去会蓉蓉的,本来想与她商量一下以后该怎么办,谁知到了醉仙楼,她们却告诉我说蓉蓉已被赎身带走啦!”
江洛儿听到这,也不由呀然出声。梁鹤年愁眉苦脸道:“我开始还不相信,可找遍了醉仙楼也没有发现蓉蓉的踪迹,逼问之下,她们也只告诉我是一个外乡人带走了蓉蓉,当天就出城啦,我自然寻着追去,在城外王家倒真是问出有这么一回事,曾有一辆马车差不多的时辰在他家短暂歇过脚,据说是车内有女眷突然生了病。我当下就疑心可能是蓉蓉,谁知我当晚在王家留宿,想要进一步追查痕迹时,却遇上了强匪,后面的事你也都知道啦!”
第一部 家事篇
第二十五章 情弓乍现
江洛儿凝神听完梁鹤年的一番话,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听你对蓉蓉的描述,可知她是一个极有主见又十分执着的女子,因此突然被别人赎走实在是不寻常,我们不妨猜测她并不是在自愿的情形下被带走的,既然不是自愿而为,不外乎就是她当时已被控制了心志行为,身不由己,或是来人设法威胁买通了醉仙楼的老鸨将她掳走。”
“不错!”梁鹤年急急打断道:“我当时拿了一大笔银子给那老鸨,她确是告诉我说那带走蓉蓉的人十分地诡异,长像普通得让人找不出任何特征来,言语也不多,很难辨出口音,只说是自家主子有次到临安来看中了蓉蓉,当下不容分说就让人抬上了一整箱白花花的现银,老鸨自然立刻就答应了,那人马上带着两个手下寻到蓉蓉房中,老鸨说她只听得蓉蓉最初惊叫了一声,就再没了响动,接下来就被他们搀着架上马车向城门方向去啦!”
江洛儿邹眉道:“这样说来,那掳走蓉蓉的人似乎是故意不愿让人查出自己的来历,一点痕迹都不肯留下。这就更加奇怪啦,照理说,蓉蓉即使再出色,也不过是一青楼女子,即便被人看中强行赎走,也没必要做得如此用心呀?”
梁鹤年愁眉苦脸地接道:“别说现下我被家人死死地看住,没机会出门去寻蓉蓉,即便我能抽出身来,我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找起呀!”
江洛儿点点头,一时间也是颇为无奈,虽未见过梁鹤年口中的蓉蓉,但一想到一个弱女子被神秘地掳走,心中就不由自主地分外担忧。绞尽脑汁思来想去,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当下安慰梁鹤年道:“梁大哥,你先别着急,我想到有一个人说不定能找出蓉蓉姑娘来。”
梁鹤年喜道:“是哪位高人能如此神通广大?”
江洛儿微微笑道:“神通广大却是不假,但能不能寻到你的心上人我也不敢打保票。你只需写下或是设法画出蓉蓉姑娘的样貌来,待我回到家中,命他四处去打探,兴许能有些帮助。”
尽管江洛儿说得并不十分肯定,梁鹤年仍是惊喜交加地连声道谢。江洛儿心中却在嘀咕,也不知那贩卖人口的王姓人贩是不是真象小龙说得那么有本事。原来当初江洛儿无意中在人口贩卖场救下小龙后,小龙曾向她提起过,那个姓王的贩子十分有神通,不但能进到朝廷重犯和死囚牢中挑选他看得上眼的“货物”,据说还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按照客户的要求找到特别指定的“货色”。按照江洛儿自己的估计,那王姓人贩必定有一套遍布极广的人脉网络才可能做到这些,既然如此,让他来找一个漂亮的女子应该也不算太为难他吧。
这边暗自打着主意,却听到那边的梁鹤年还在不住地表示感激。江洛儿不由奇怪道:“梁大哥,你如此衷爱蓉蓉姑娘,如果真将她寻到了,你可要娶她吗?那已与你有了婚约的小悠姑娘又该怎么办呢?”
梁鹤年听得江洛儿这一问,楞了一下,忽地苦笑道:“我只是惦记着蓉蓉的安危,倒还没想得这么远。不过……”他犹豫片刻,又面色尴尬地接道:“我虽对蓉蓉情有独衷,但自从我大哥出事后,我誓必要在将来继为家主,更是断无可能娶她为妻,最好也不过是能够将她留在身边而已,我想我还是会遵从父母之命娶小悠为妻的。”说到最后这一句,已能听出语气中的决断。
江洛儿闻言叹了口气,心想这情义二字在这青年眼中也不过如此,但他毕竟是富豪之后,终身大事想来也是不能由自己作主的,能够念着寻回蓉蓉应算是不易了。许是经历了后世今朝的巨大变故,江洛儿尚未发觉她在看待事物时往往抱有一种不过分强求,甚至有些随遇而安的淡薄观念。
两人正在为寻找蓉蓉之事筹划着,却不约而同地听到从前院传来了阵阵显著的嘈杂之声。梁鹤年奇道:“他们不是都在前面好好地听戏吗?怎么突然如此喧哗?”
江洛儿也不明所以,与梁鹤年交换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