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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原本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情,听到后来,却也渐渐惶恐了几分,待他说完,忙紧张追问道:“你是说我若惹恼了他,王爷会不悦?”
中年人无声地点了点头。
女子那一张俏脸刹那间转为煞白,低头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王爷说过他是喜欢我的!”
待到再次抬起头时,已是略带哭音道:“你说,王爷怎么还不来见我,他是不是不想要我啦?你告诉我,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中年人神色微变,急忙推脱道:“姑娘这不是难为小人吗!王爷的行踪恐怕除了总管之外无人能知晓。”
见女子神色黯然、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的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才抱起茶壶转身离去。
刚一转出院门,迎面正立着一人,中年人不曾留意,险些撞在他的身上,一抬头,正对上来人脸上那显著的鹰勾鼻子,立时额上就冒出冷汗来,舌头打卷道:“总管,您来了!”
那鹰勾鼻子的男子冷森森地瞪了他一眼道:“还是这么多嘴!这么多年了还改不过来!”
中年人忙低眉顺目地点头称是,辩解道:“我只不过是心痛这些杯壶,才忍不住劝上一句。”
鹰勾鼻子的男子盯了那小院一眼,冷笑道:“不过是个稍具资色、爱耍脾气的傻丫头罢了,要不是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王爷怎会仍留着!”
中年人忙顺势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总管,还得伺候她多久呀?快将这姑奶奶送走吧!”
“快了,等解决了眼下的麻烦,自然是时候将她送走!”那鹰勾鼻子的男子阴森笑道。
※ ※ ※
那十一二岁的小乞丐喜滋滋地东窜西转,不大工夫就跑入一条青板铺就的窄巷,巷子里住的都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穷苦百姓,大嫂们在各自家门前忙着摘菜洗衣,浑身上下肮脏不堪的小童儿在撒欢般地奔跑嘻戏,偶尔有几个成年男子也是提篮挑担匆匆而过。
小乞丐轻车熟路地来到一扇破烂的木门前,请请在门上扣了几下,不大工夫儿已有一颗小脑袋从门内探出,见是小乞丐忙笑着将门拉开,放他进来。
小乞丐笑眯眯地摸了一下那颗圆滚滚的小脑袋,赞了声道:“小机灵鬼儿,师傅在里面吗?”
那被称赞的小孩笑得双眼快要眯成两条缝,一边重重点头,一边伸手向里面指去。
小企丐脚步轻盈地向内走去,进了正房,却不停留,转过一道屏风,抬脚踏入了另外一进院子,这一处却与前面冷清破烂的景象大不相同。
这里出奇地宽敞整洁,还有另外几个年纪明显要小于他的孩子在院内玩耍,一见他进来,呼拉一下便围了上来,争相叫着,笑着,看起来分外地开心。
小乞丐一边笑着一边不断拨开几只伸向他口袋的小手,满心欢喜道:“不要闹了,我还有正事要办!”
一个仅有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好奇问道:“金子哥,你看起来好开心呀!是不是又找到银子啦?”
小乞丐得意道:“那是自然,这次准保能挣上一笔,够我们过上个一年半载的啦!”
几个孩子闻听,都兴奋地哄叫起来,围在他身旁,不肯离开,定要他答应得了钱要给他们买糖果来吃。
小乞丐好容易摆脱他们的纠缠,心情舒畅地来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也不敲门,径直推开就迈了进去。
房内立时响起一个苍老而又颇为不满的声音:“金子,不是告诉你进这房要敲门的吗?”
只听小乞丐毫不在意地回道:“老头子,你又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何必这么麻烦!”
与他对话之人是一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几乎猜不出岁数来的小老头,又瘦又矮,一双眸子却是精光夺人的。他狠狠瞪着小乞丐,气呼呼道:“早知你长大了就不肯再听我的话,当初就不该把你从垃圾堆地捡回来,老了还要受你这份儿气!”
小企丐抬腿蹭到一把舒服的躺椅上,伸了伸脚,舒服地叹了口气,才不以为意道:“捡都已经捡了,你再后悔也是没用了,何必总将这些话挂在嘴边上呢!”
小老头一屁股坐在床上,没好气道:“说吧!这回找到了什么好买卖?”
小乞丐神情一振,顿时兴奋道:“我发现了两个刚刚进城来的美人,年纪都轻得很,比我大不了许多!”
小老头闻言,瞪了他一眼道:“你见过什么美人,前几次寻到的都不过是些长相略微端正些的,害我给刘老板交货时总是挨骂,价钱也一次比一次压得低!不是让你别再找这样的生意了吗!”
小乞丐神色郑重道:“这一回可不一样,我这下可总算是见到真正的美人啦!尤其是其中一个,那小模样生得简直是……”
似是找不出合适的言词来形容,他憋了半天,才脸色发红道:“反正是没法形容,真是太美了!”
瞟见老头仍是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神色,他不由急道:“我保证这回刘老板一定会满意,管保他一见就会流出口水来!”
小老头一听,不由扑哧笑道:“你当刘老板是什么人?人家可是大有来历的,这几年来到处寻觅美女,见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什么美人未曾见过!”
小乞丐不服气道:“这一个不一样,我保证!”
小老头见他表情话语都分外地正经,不似以往,倒也信了几分。当下沉吟了片刻,道:“打听到她们的落脚地了吗?”
小乞丐点了点头道:“我已经让铜子儿跟上去来,那小子机灵的很,不会出差错!”
小老头满意地点头道:“你们这拨儿孩子还真是一个赛一个地有出息,也不妄我这几年来的心血!”
小乞丐不满地瞪他一眼,挖苦道:“什么心血!银子可都是我们想办法找来的,你整日不是舒舒服服地呆在房里享福儿,就是到翠楼去找那王婆子鬼混,还有脸跟我提心血这两个字!”
小老头听了这话,却是不急不恼,笑眯眯道:“所以说你们有出息嘛!都不用我这一把老骨头操心!”
见小乞丐不再理他,讨好道:“你也一年年大了,下面的孩子将来还不都是要靠你带着,再过上个两年,我也该退休了,到时候把这一摊儿都交到你的手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小乞丐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喜欢当贼头儿!要不是看在这些小家伙要吃要喝的份儿上,我金子早就出去作一番大事业啦!”
看他说这话时那副又是自信又是向往的神情,小老头知趣地闭上嘴巴,未予反驳,只一味抿嘴微笑,眼中的光芒却是狡猾而深沉的。
第二部 国事篇
第十四章 弥端初现
江洛儿三人正坐在客栈堂内用餐,每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带有几分愁容。
一个小乞丐在堂前不住地探头探脑,随即引来客栈掌柜的几声申斥,也同时吸引了江洛儿的注意。见这小乞丐大头圆眼,分外地机灵可爱,江洛儿不由动了恻隐之心,想也未想便向他招手,唤他进前来。
小乞丐咧嘴一笑,先是伶俐地瞟一下掌柜的脸色,见掌柜未有阻拦之意,便毫不迟疑地快步凑到江洛儿身前。
江洛儿笑着问他道:“你可是饿啦?”
小乞丐连忙使劲儿地点头,并不言语。
江洛儿向桌上一指,柔声道:“你想吃哪样?”
小乞丐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几转,在瞄到一盘油水最足的烧鸡后便一脸渴望地盯住不放。
原本置身度外的王兴一见就急了,忙双手抢过盘子,紧张地护住道:“这是我叫的,半天工夫才烧好,刚上桌,我还没来得及吃呢!你可不要打这只鸡的主意!”
小乞丐吞了口口水,乖巧地转回头来,可怜昔昔地看牢江洛儿。
江洛儿只觉他那双乌黑的大眼仿佛可以望进自己的心里去,怜悯之意更盛,当下不由分说地吩咐道:“王兴,把鸡给他!”
王兴苦着脸低头瞧瞧盘中诱人的烤鸡,又抬头狠狠瞪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乞丐,又再次依依不舍地看向烤鸡……
一只白嫩的小手突然伸过来,轻松地夺下他手中的盘子。影凤一边将鸡递给那满脸开心笑容的小乞丐,一边不屑地埋怨道:“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好意思与人家一个小孩子抢吃的!”
眼见心爱的烧鸡被抢,影凤这小丫头还借机奚落自己,王兴心中的郁闷自不必说,忿忿争辩道:“明明是他抢我的鸡吃,你还说我!”
再看那小乞丐,这么两句话的工夫儿,已紧紧抓住一条肥美喷香的鸡腿大快朵颐起来,间隙还会抬起头来投给江洛儿一个讨好感激的笑容,只是一瞄到正气愤难平的王兴,那笑意中就会隐现少许的得意与嘲讽。
※ ※ ※
客房内,江洛儿倚窗沉思,良久不语,王兴与影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齐齐将目光聚集在江洛儿身上,默然等待。
“影凤,你去集市上将那位给我作画的书生请来!”长时间的沉默后,江洛儿终于发出一言。
影凤习惯性地应了一声后,才不免好奇起来,轻声问道:“大小姐,难不成您还想请他再为您作一副画?”
江洛儿不由好笑地反问道:“我是那样自恋的人吗?”
王兴趁机瞪了影凤一眼,责备道:“就你这小丫头啰唆,大小姐既然这样吩咐,自然是有她的主张,有什么好问的,还不快去!”
影凤不满地撅起小嘴,转身如风般飘了出去。
待她离开,王兴才笑吟吟地低声问道:“大小姐,您找那书生来作什么呀?”
※ ※ ※
“阿齐,我想请你帮个忙!”江洛儿开门见山地对书生说道。
那被唤作阿齐的书生闻言竟似毫不吃惊,微一施礼道:“在下并无他长,唯有画技还说得过去,若为姑娘所需,尽请吩咐!”
他这般地爽快反而令江洛儿暗暗动容,心知此人绝不寻常,当下不免又另眼看待了几分。
江洛儿微笑道:“我知你不肯轻易作画,为何答应得如此干脆?你还没有问我要你画什么呢?”
阿齐胸有成竹道:“姑娘是近年来唯一能令在下萌生画意之人,又能在毫不知晓在下画技的情形下慨然应允在下的唐突请求,在下正当报答,而且在下也自信无论姑娘要在下画什么,在下都画得!”
一席话说得自信又得体,不禁令江洛儿连连点头,含笑道:“好!洛儿也相信你定能画得!”
指着王兴正在铺开的一张白绢,江洛儿沉声说道:“洛儿有一伙伴在这城中失去了踪迹,我们不放心他的安全,誓要尽快寻到他,阿齐可否能根据我们的描述画出他的头像来?”
江洛儿深知自己这主意有些异想天开,但一方面她在短时间内再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另一方面她也是有意要试探一下这书生的本领,所以将自己的想法提出后就目不转睛地盯住阿齐,观察他的反应。
此时,王兴与影凤二人也听明白了江洛儿的用意,都不免暗暗苦笑,心想大小姐可能是情急之下犯糊涂了,即使这落魄书生的画技再高,仅凭口述又怎能将神耳的模样画得精准呢?还不是会如同官府常用的缉拿逃犯的告示一般,最多能有个三分神似!
江洛儿却似乎打定了主意,信心十足地注视着阿齐。阿齐也真是个奇人,不但面上未露丝毫的犹豫神色,而且伸手就拿起笔来,默默地蘸上墨汁。
江洛儿会心一笑,从神耳的面貌特征说到他的常见表情,再不时地要求王兴影凤补充几句,寥寥数语却描述得详尽细致,条理分明。
待到三人都再想不出有何补充时,阿齐的笔终于落到了绢上……
不过一刻间,一个细眼尖耳,一副留神倾听模样的男子头像便跃然纸上,三人都急急凑近观看,江洛儿欣喜地连连点头,王兴更是惊叹不已,影凤最是直接,欢喜叫道:“画得太像了,就好象你见过他一般,你什么时候也给我画一幅?”
阿齐神色平静道:“若是画我心底想画之人,我会画得更好!”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看了江洛儿一眼。
江洛儿想了想道:“这画已有八分相像,阿齐你辛苦一下,再一模一样画上一幅。”
阿齐听了,也不多问,一阵挥笔如飞,没有半分迟疑,用了比上一幅更短的时间又画好了新的一幅,两幅画几无差异。
待墨迹一干,江洛儿就打发王兴与影凤二人手持画像出外寻人。
王兴向来处世老练,也考虑周密,虽然干脆地取过画绢,眼光却有些闪烁,江洛儿知他心有想法,沉声道:“王兴,你有话就说吧!”
王兴见江洛儿没有避开阿齐的意思,便不犹豫,忧心忡忡地说道:“大小姐,我们就这么明着去寻神耳,会不会反而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