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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我家萧然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那人品啊,是绝对的没话说。”都是立场不够坚定的主,见我都发话说不计较了,马上全都转了方向盘。
“好了好了,都别再逗她了。让她安稳点吃东西。”萧然夹了只虾子剥好,放进我碗里,“多吃点。”
饭桌上又开始笑闹成一团。
我莫名其妙的看萧然,大家都买彩票中奖了吗?为什么这么容易笑。
“好好吃东西吧。”他竟然也笑了起来,目光很温柔。
不理会他们,我吃我的菜。我的厨艺是奶奶一手调教出来的,这牛皮可不是吹的。
“你头发怎么这么奇怪?”秦歌笑眯眯地指了指我的头发。
“嫌麻烦,让他给挽起来的。”我手向后探,想放下来。
“我来吧。”萧然放下筷子,伸手帮我把头发散开了。幸好今天早上洗了头,那顺顺滑滑的头发倾泻而下,散了一肩的时候,连我自己都闻到了柠檬草的清香。
“挽青丝,挽情丝。这女子盘髻可是大有讲究的。妆罢抬首问夫婿——”晓谕喝了口汤,清清嗓子,故作严肃道。
切,小样,少显摆你那点古诗文。
我嗤之以鼻,朗朗道:“我还画眉深浅入时无呢。”
结果萧然盯着我看了伙,很配合地来了句:“眉型生的不错。”
我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顺手舀了颗饺子塞到他嘴里,哭笑不得道:“吃你的饺子吧你。”
桌上有人夸:“饺子包的不错,小巧玲珑,还塞在鸡肚里煮,有点意思啊。”
“真不错啊?”我求证。
“真不错啊。”他保证。
“哎呀我的妈呀,我可算是找回点自信了。你们是不知道,这学期,我们大一的搞了一次包饺子比赛。咱本着积极参加活动争取为班级发光发热的精神积极报名参加。我们班组队,一组人擀皮儿,一组人包。擀皮的组长看了我擀的几张皮,很含蓄的说,我们这组人手已经够了,你去帮忙包饺子吧。等我兴冲冲地包好几个饺子以后,包饺子组的组长叹气,你还是去擀皮吧。”唉,伤心往事,一把辛酸泪啊。
全桌上的人都笑倒了,还有一个滑到了桌子底下。
秦歌拍着萧然的肩膀笑的气都喘不过来,结结巴巴地说,看紧点,真是个宝。
PIA你!亏我说你会做人,有这么夸女生的吗。
萧然笑,不说话。
完了大家转移到客厅玩游戏。
什么叫能者多劳啊,就是像我这样烧出一桌好吃的眼巴巴地看他们吃完以后又任劳任怨地打扫战场的就是典型的劳模。
我洗碗,萧然帮忙把碗一个个擦干净。
蓝洛跟晓谕比较自己洗碗打碎碗的最高记录。
晓谕:我四个。
蓝洛:我三个。
晓谕:那我比你强。
蓝洛:嘁!那是因为我总共就洗过三个碗。
晓谕:不服气是不是?咱就这里比。
蓝洛:比就比,who怕who!
我赶紧叫人把这两个有损我们高中女生形象的家伙拖了出去。汗~我的朋友多半还是比较贤惠的。可是到了终究末了,嫁的好的都是不贤惠的,那是后话,不提不提。
我洗好碗以后脱下手套。我始终觉得一个家庭要看主妇是否爱整洁,关键不是看她的客厅,而是看她家的厨房,那才是她私底下最真实的表现。
门口有人探进头来,林风笑嘻嘻的,道:“水果水果,餐后水果。”
萧然把抹布一丢,忿忿不平:“得陇望蜀了呢,吃成这样,把我们家都搞翻天了还敢要水果。”
我推推他,笑道:“不带这么小气的待客之道的。”回头对林风点点头,“你等会儿,一会儿就送水果出去。”
“还是我们班长有主人风范,不象有些人小鼻子小眼睛的,没风度!”
“你小子登鼻子上脸了还,别以为云晓谕在我就一定会给你留面子。”
林风立刻就掉头走了。我生气地拧了拧萧然的胳膊,气急败坏道:“嗳嗳嗳,哪有你这样说的,这不往人伤口上撒盐嘛。”
“这就叫重了?是男人就不能承受不起。他要这样,以后少不得受刺激,多给他打打预防针也好。”
“你怎么就说的那么笃定?晓谕跟林风也暧昧的够戗。”暧昧嘛,就是暧昧着暧昧着就出事了。
“你知道,那不一样。”
我怔怔地看着他,别开眼睛,低声说:“我去拿几个苹果削皮。”
外面,晓谕正夸张地哈哈大笑。
三个人的故事中,受伤最深的是林风还是晓谕。
“别麻烦了,切几个橙子,再烫两串葡萄就行。有的吃就偷笑吧,谅他们也不敢挑三拣四。”萧然自顾自地准备好水果,把盘子搁我手里,一努嘴,“给他们送过去吧,”
“你为什么不自己送?你才是主人!”奴役人还有瘾了不是。
“这不符合常规。”他也不让我多说,直接把我推出门去。
我心里相当的鄙夷,什么狗屁常规,想使唤人你就照直说满口仁义道德。
第 54 章
一屋子的乌烟瘴气。上个大学什么没学会,十之八九嘴里叼了根烟。我皱眉,闻不来烟味。更何况我们第一次参观解剖馆,老师就指着一个长的很凄凉的肺,说,看!这就是吸烟者的肺。我皱了皱眉头,放下果盘,嘀咕了句,吸烟有害身体健康啊。一群人哄笑,中间有人高马大的男生喊:谢谢你啊,大……妹子。
我啼笑皆非。
秦歌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玩游戏。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看花了,我总觉得这一年多来他颓唐了许多,虽然还是笑,还是神清气爽,可是那藏在眼底的星芒却已然黯淡。我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看他那样,我总有些难过,替他难过,也替晓谕难过。
年华似水,光阴如梭,那些最美丽的时光也许再也无法YESTODAY ONCE MORE。
“对了,班长,你是学医的吧,学哪个专业啊。以后生病了上医院找你啊。”跟我们一届的篮球队同学多半都随林风的叫法管我叫班长。
知根知底的晓谕跟蓝洛立刻笑翻了。
我一本正经,道:“妇产。”
可怜的男生眨巴眨巴眼睛,样子无辜极了。
我手按着笑疼的肚子,补充道:“你的忙我帮不上,你老婆生孩子可以找我啊。保证不收红包不开高价药。”
“厚道厚道,班长你真是厚道人。咱老婆生孩子了一准找你。”男生立刻双手抱拳,“拜托了,我身家老小的性命。”
几欲笑昏。
N年以后,我进修的时候还真撞上他老婆剖腹产。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回去碰上萧然倚在门边笑,他说,任书语,你还是老脾气。
老脾气?什么脾气?
可惜他已经把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生孩子找你啊?不收红包不开高价药。”他模仿我说话的语气。
“那是那是,咱那水准,那是罡罡滴~嫂子生孩子一个电话,小妹我力保母子平安。”我牛皮吹的镇山响。嘿,当接生婆多有成就感,推进去一个,出来就成双,也许还是三。
“你会给自己接生吗?”
客厅里沸反盈天,他在耳边的声音清晰而飘渺,那么,你会给自己接生吗?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好象有一定的难度系数。
人命嗳,而且还是自己的命。怎么也玩不得。
不过没关系。
我豁然开朗,得意洋洋道:“我们宿舍都是学妇产的,大家说好了,相互帮忙接生。”
萧然揉揉我的头发,微笑,那我就不担心了。
客厅里又是一阵喧嚣,有个男生在喊“据说很准的。真的很准的。”
我跑过去看,他们正在电脑上做一套心理年龄测试题。我伸手把萧然招过来,一起测测嘛,我未必相信会准确,可也没谁证明它不准确啊。
萧然看了一眼,很瞧不上的,无聊。
其余人都兴致勃勃地一条条的做下去。见我也不搭理他,他只好随大流做心理测试。
做完了,算分数对照自己的心理年龄。
结果,呃~怎么说呢。男生比较靠谱,大多都是二十多岁,最老的秦歌、林风跟萧然也就是三十冒点头。女生这边就比较诡异了,蓝洛:四十八,晓谕:四十七。
我看着自己的分数目瞪口呆:十四!
真不知道是感慨她们貌似青春无敌实际已经沧海桑田还是哭泣自己越活越回去了。
两个天山童姥已经一唱一和的粉墨登场。
蓝洛:大妹子,媳妇肚子有动静了?
晓谕:对哟,总算是有动静了,可把我跟我家老头子给乐坏了,咱老云家也算是四世同堂了。他婶,你家小六子媳妇可相中了?我瞅着上回那闺女就不错,模样俊,人还文静。
蓝洛:我也是这么说啊,可这死小子非嫌人家鼻子塌。我说,算了吧,就你那老鼠眼睛还嫌乎个啥哩。
说到最后一句,蓝洛活脱脱的宋丹丹的口气。我笑的坐在沙发上不停的颤抖。
两大妈级别的女人瞄上了我,眼睛不怀好意,招招手:“小姑娘过来,阿姨给糖吃。长大了给我家小六子当媳妇好不好?”
“你们两个!”我跳起来追杀,士可杀不可辱。
蓝洛尖叫着往她男友后面躲,嘴巴里不停喊:“啊啊啊!救命啊——萧然,管管你家的女疯子。”
我被萧然拉住架离现场,就势坐在他边上。
“笑!你还笑!不许笑!”我气的跺脚,伸手去捂他的嘴巴,“不许笑了——”
他伸手把我的手拿开,空着的那只点我的眉心。
他微笑,说,傻丫头。
为了给我赔罪,晓谕跟蓝洛去给我弄苹果拼盘。我想大正月里见了血光难免不吉利,便很好心地告诉她们,果皮可以不削,用洗洁净泡着洗了再用开水烫一烫就行。厨房门关了,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林风疑惑地问,她们是在切苹果还是在剁排骨。
听到无数奇奇怪怪的声音以后,蓝洛终于微笑着端了一盘什么出来了。我望着那些长的极为立体抽象的东西,上面的牙签是七倒八歪。我久久没有勇气动手。后来在她小鹿斑比般期待的眼神中,总算颤颤巍巍地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一进口我就后悔了。难怪新食品试销时都会找些粉嫩粉嫩的小美女当促销小姐,就算难吃,人们也不好意思跟我见犹怜的小姑娘斤斤计较。
那苹果上撒着的俨然是盐!
“惊喜吧,最古典的吃法。古人吃水果就是配盐的。素手破纤橙,吴盐胜雪。”云晓谕跳出来得意洋洋。
D大中文系的名声就是被这种人糟蹋掉的。
闹到下午近三点才散场。云晓谕跟蓝洛虽早已相识但过去一直都停留在见面点头微笑扮淑女的伪装阶段,此番庐山真面目暴露,大有相见恨晚之意,结伴去街上扫货了。对,是扫,不是挑。关于这点你问问当过跟班拎包的发小帅哥和林风同学就深有体会了。这两个女人为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发展作出了巨大而伟大的贡献。
我把客厅归置成原样,筋疲力尽地瘫坐在沙发上。萧然靠在沙发的扶手上,头凑的很近捏我的鼻子,任书语,你的体力很不行啊。我一掌把他的蹄拍下,也不看看我是为谁家忙成这样。从座上宾沦为下厨妇。
冬天的阳光漂亮的不象话。玻璃阻挡的了风雪却不会拦截住阳光,真是个好东西。我们都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偶尔眼睛瞥见了对方,都报以微笑。
力气缓回来了。我忽然想起阿姨的妈妈来,就问萧然,我们去看看奶奶好不好。(他管阿姨的妈妈叫奶奶的。)
他愣了一下,点头说好。
看病人是不应该空手去的,尤其是看望老人家,否则严重有伺机混吃混喝的嫌疑。最保险的礼物就是水果,送花还有人花粉过敏呢。
在水果店买好水果以后,我又到旁边的店里挑了一套专为刚开始长牙齿的宝宝准备食物用的组合工具。
“奶奶都八十多岁了,牙口不好,水果还是磨成泥吃保险。”选餐具也要选颜色好看点的,我反复比较着手里的两套。
很久没声音,我疑惑地抬头:“为什么不说话?”
“不。”他微笑,“我只是在想,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都会照顾人了。”
“不准提!”我郁闷,“以后都不许说十四岁的事。”
“原来是十四岁啊!”他作恍然大悟状,“我还以为是十六七呢。”然后又一脸严肃地保证,“放心,我不说,我知道就行了。”
简直不想跟这种人有任何瓜葛。
经过药店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眼药水用完了。这些天老对着电脑,眼睛干的很。药店生意不错,也许是兼卖各种各样的保健品的缘故。萧然在排队结帐,我百无聊赖,看见旁边有称体重的秤,然后我就下意识站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