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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石堂主、吕大姐飞腾于空,由空中穿进去当顶扣击,‘独眼狼’孙用斗则牵制这两个女娃儿,如此一来,分上中下同时猛攻,奏攻的希望比较有把握得多……前辈,意下如何?”
龙啸天沉吟了一下,终于颔首道:“好,就用你这法子试试……”
说着,他招手叫过来“白幡魂使”吕良,附耳低语,然后,又绕着圈子传话去了。
那边,“无影花鞭狠公子”欧阳梦也秘密嘱咐“黑白无常”与“黄门三煞”。
龙啸天狞笑一声,道:“除非姓韩的小子是大罗金仙、金臂神魔,老夫看他这次如何逃得过这么多高手的合力击杀兜截!”
石天痛得直咬牙,却也满怀希望的道:“大当家说得对……我就不信天下尚有能力敌得住我们这么多硬把子联手攻扑的人。”
龙啸天一掖袍襟,低声道:“我去和吕堂主打个招呼,到时候再一起当头狠击,但是一定要注意将时机、空间拿捏得准。”
石天默默点头,道:“大当家放心,看我怎样敲碎姓韩的狗头!”
龙啸天哈哈一笑,似乎像是已经看见韩剑秋那头碎血溅的情景一样,又是兴奋,又是得意的道:“石堂主,看你的了,别忘记再施展一次你的‘黑心棒棰’,露一手给大伙儿开开眼界。”
石天微微躬身道:“错不了,大当家,你等着瞧吧!”
等石天一拐一拐的走开之后,龙啸天跃前三步,大声道:“姓韩的,老夫来伸量伸量你的斤两!”
冷面观察了好久的韩剑秋,知道对方鬼鬼崇崇嘀咕了好一阵子,定然已筹妥一条毒计来应付他了,但他并不慌乱,更不惊疑,他抱定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宗旨,仍决定以“快出手,制先机”的原则,争取这场险恶拼战的胜利。自出道迄今,短短的时日,他已经过许多次的生死场面,多少次的恶劣艰困的环境也度过了,他有自信可以度过眼前的这一关,唯一担心的是程惠兰与小凤,这两个女孩子,他只希望她俩能支撑一点时间,予他有反扑的机会。
于是,他低声嘱咐着二女,然后面对龙啸天冷漠的一笑,道:“姓龙的,别打鬼主意,你照样讨不了好。”
龙啸天阴恻恻的道:“姓韩的小子,幸运不会老跟着你,今夜你若能逃出生天,以后你可以唾沫吐抹老夫的脸。”
韩剑秋冷冷清清的一笑,道:“说不定你今晚就将脸丢尽了,以后哪里还有脸来给我唾吐。”
龙啸天大喝一声,吼道:“韩剑秋,你死定了,老夫看你还狂到几时!”
那边,“无影花鞭狠公子”欧阳梦道:“龙前辈,咱们干了。”
于是,龙啸天双足一垫,“呼”的飞腾,在空中急连翻滚,而就在他快不可言的翻滚时,刀挥流光千条,银盾旋舞有如团团闪耀的月弧,风声疾厉,猛罩韩剑秋。
不吭不响,韩剑秋身形微动,“袖中刀”宛似一抹极西映起的电芒,“咻”声暴起,怪蛇一样在对方灿耀的刀光盾影中穿射而入。
狂啸穿云,龙啸天黑胡蓬张,根根倒竖,宽刃短刀与银色锥盾在刹那间做着幅度极小,却波颤极快的闪动。顿时,凝成了一种令人惊叹的闪光映形,那么急,那么快,那些流闪灿光,一溜溜的,一股股的,一条条的光带,加上那一团团,一圈圈,一轮轮的弧影,相互交织纵横,在锐风呼啸中,“当当当”几十声撞击,融成了一声暴喝,又竟已硬生生的将韩剑秋这首度出手的攻击挡了回去。
滑出三步,韩剑秋刀式斜粘,“刷”的一声,又像一抹流星的曳尾般绕了回来,而就在这时,黑暗中,白影闪掠,一条有如长龙般的布幡卷了过来,不分先后,“黑无常”方浩的“三菱剑”,“白无常”包永才的“薄刃弯刀”,加上那三个形貌冷木的青年——“黄门三煞”的三柄月牙短铲,“无影花鞭狠公子”一条“九节花鞭”,也全似一阵风似的扑进,多少个武家高手将功力贯注在他们的兵器中,然后,将攻击的对象凝成一个焦点,韩剑秋即是那个焦点的代表了。
此刻,正对面,龙啸天又卷射向前,短刀银盾合并,招呼过来。
韩剑秋“呸”了一声,身形倏而弹起,于是,又是冷电精芒迸射四周,又是有如一团巨大的光球,在眨眼间破裂时所流纵飞戳的光之刃,一瞬里,似是千千万万颗殒石划空而过,条条溜溜的冷芒眩花了人眼。
是了,仍是“九九归原掌”蜕变而出的“千剑照红妆”!韩剑秋这挥刀取敌的动作是这么凌厉快速,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千手魔神在同时做着千手千臂的动作一样。
耀眼的光彩,闪动的人影,各式兵刃的掠形,加上人尖厉的喊叫,愤怒的叱喝,痛苦的嗥号,刹时形成一种惨怖而血淋淋的情景,“黄门三煞”的三柄月牙铲顿时齐齐折断,三个人同时手捂咽喉,窒息般呻吟着横摔击去,他们射溅的血珠子却与“黑白无常”喉咙里狂喷的鲜血掺融到了一起,这两位无常也蓦地跳升了好几尺,又重重跌出老远。
丈长的白幡“喳”的被削去一半,“白幡魂使”吕良一个猛旋仰翻出寻丈,但是,就在这个微小得毫不足道的空间,龙啸天的宽刃短刀已插进了韩剑秋的肩胛,他锥盾却也在“当”的一震中,被韩剑秋挥起的铁骨伞揭落,“袖中刀”“唰”
的一声暴削,龙啸天的一只左手跟着扬上了半空。
双方的接触是如此的快捷,如此的迅速,在瞬息里发生,又在眨眼间结束,整个过程犹不及人们呼吸一次的时间,当人们还没有看清情况的演变,早已分判出明确的胜负优劣了。
程惠兰与小凤根本插不上手,即使能够插上手也没有办法,因为她们已被“独眼狼”孙用斗缠住了。
突然间,又有两条人影分成两个方向直射而下,一根红木棒棰走着奇异的波浪形式,挟着狂劲的力道直插上半天,另一柄“叉铲”却在一片晶莹的光华里游闪不定的直指韩剑秋全身十七处要害。
蜡白的面容微微透出一抹激愤的红晕,韩剑秋咬牙腾旋,“袖中刀”抖得笔直,在一晃之下成为两条光箭,分指这趁虚而入的两个敌人——石天与吕花。
怪叫一声,吕花的“叉铲”竭力的往下一撑,将前窜的去势猛往后仰,寒光过处,她的一绺头发篷飞,但石天却出人意料不到的竟不躲不闪,硬生生仍照原来的去势扑下。于是,向着他的一抹冷芒“嗤”的透胸而过,热腾腾的鲜血像炸弹开花一样的喷射,他的红木棒棰却也兜肩加胁一样,将韩剑秋砸得滚在地上。
令人毛发悚然狂号着,石天“砰”的一声摔跌下来,但是,他竟又一骨碌挣扎着爬起,头发披散,面孔扭曲,浑身上下全被鲜血给浸透了,他睁着一双怪眼,偏咧着嘴,发出了那种叫人听了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凄厉啸吼,手舞红木棒棰,又踉踉跄跄的冲向韩剑秋那边。
沾地之后,韩剑秋已弹跃站起,他的左肩胛上,插着龙啸天的那柄宽刃短刀,臂膊及胁下全已是一片僵麻,火热热的僵麻,隐隐有一种迟钝的疼痛,就好豫刚才挨了棒子的部位,已经不属于他身体上的了,摇摇晃晃站在那里,他尚未及喘口气,石天又似疯子似的冲到面前。
韩剑秋干涩涩的一笑,大叫道:“呵,你可真‘死’不甘心哪!”
瞳孔涣散,脸色死灰灰的石天大张着嘴,“呼噜呼噜”的吐着气,他不知道是否听清楚韩剑秋的话,挥起红棒棰劈头就捣。
韩剑秋的唇角含着一丝残忍的微笑,他原地不动,待到对方棒子挥至半空,斗然出手,青森森的光练直飞如虹,猛的戳穿了石天的咽喉,一下子将这位“黑心棒棰”撞出去七八步,未始四仰八叉的横倒地上。
斜刺里人影一晃,吕花的“叉铲”暴现,在一片劲风怪啸里,对着韩剑秋的腰眼又插了过来。
韩剑秋看也不看一眼,“袖中刀”自他胁边反穿而出,又准又狠的沿着对方“叉铲”的杆沿,“呛啷”一声,倒削上去,吕花的飞铲之势尚差半寸才够着韩剑秋的腰眼,当她才听到这声“呛啷”的金铁刮响声时,她握在杆身上的右手五指,已在血花涌现中齐根削落了。
“哇……哎唷……”吕花骤遭这痛彻心脾的创伤,不由整个人像吃多了“跳豆”似的猛然跳起,口中鬼叫着,右手直抛。在一滴滴的鲜血中,她的“叉铲”也早丢到一边去了。
“六顺楼”加上“无底洞”的十一名好手,如今,除了“白幡魂使”吕良、“无影花鞭狠公子”欧阳梦、孙用斗三人未曾受伤外,其余的,有的躺着,有的坐着,有的在那里呻吟不绝,就没有一个是正常完好的了。
龙啸天已被两名手下扶起,他那只自腕斩断的左手,犹在颤索索的摆动着,断口处露出红颤颤的、粘糊糊的嫩肉,及脂中夹层的筋脉来,甚至还可以看见白惨惨的骨头,以及那尚沥沥滴滴往下流淌的血水。
龙啸天喘着气,几乎连站也站不住了,他翻着眼皮,嘶厉喊道:“别……别放他走……掉,儿郎们……务必要……
截杀姓韩的……于此……我们……才不白……白遭受……
此等……惨烈……的牺牲。”
痛得张牙咧嘴,面上神色全变的吕花也在声嘶力竭的喊道:“吕良……吕良啊……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还能围住他了……你可不能放他走啊……这么多人丧在他手上,他就像杀鸡一样宰了我们……若不零刮着他,又怎能对得起我伤亡的兄弟?吕良,你可别他娘的老站着发愣呀!”
龙啸天呛咳了几声,也哆嗦着叫道:“吕魂使……姓韩的业已受了重伤……他功力也一定遭到影响……你……你率领一干孩儿上前……给老夫捉下来……活剥了。”
白幡魂使吕良冷漠又生硬的道:“大当家放心,我会截住姓韩的。”
灰白的脸上几乎连皱折都枯缩了,龙啸天剧烈的呛咳了一阵,颤巍巍的道:“好……好……吕魂使……今夜复仇雪耻……担子就全……全在你身上了。”
吕良缓缓道:“自当倾力以赴,大当家。”
晃晃摇摇,气色泛青的韩剑秋,藉着他们说话的时间,强忍着伤痛,将体内的真气作了一次极快的调匀,准备迎接第二波,第三波的攻击。
同时,他也审慎观察着,现在对方生存的三人,孙用斗被程惠兰和小凤缠住了,一时无法脱身,蓝毛女——小凤,秉承了“天外一邪”那份“狠”与“毒”的作风,她几似拚命,出手招式,完全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因此,“独眼狼”孙用斗不得不有所顾忌。
本来,韩剑秋尚有余力协助二女解决孙用斗,但他没有,他还要保存一点体力对付另两个生存的敌人。
他嘿嘿的笑道:“吕魂使,那就来‘倾力以赴’吧!”
龙啸天惨烈地咆哮着:“姓韩的……你笑……我看你这‘瓮中之鳖’……还……能笑到几时!”
韩剑秋强行压制住自己晕眩的感觉与半边身子热麻反应,故意以一种目空一切的狂态,道:“龙啸天,你也算得上一个早一辈称字号的人物,做出这种卑鄙的行动,还有脸说话,装‘鳖’?呸,别做你的春秋大梦?”
龙啸天几乎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哇哇大叫道:“吕良,你还等什么?”
只剩半截的白幡,突然“刷”的一声迎风暴卷,在白幡飞舞的一刹,幡后支撑的铁杆尖端,已诡不可测的猝刺韩剑秋眉心。
以韩剑秋如今的体力来说,他是禁不起剧烈的奔跃了,当然,他自己对自己的身体耐力是绝对清楚的,因此,当吕良的白幡卷到,他原地不动,抖手之下,“袖中刀”如电穿射,“嗤”的一声,将吕良逼出三步。
于是,这位“白幡魂使”吕良不再正面攻扑,他流水腾云般,以快若翩鸿的身法圈绕着韩剑秋游斗起来。半截白幡兜风飞展,发出“噗噗”的声音,撑幡铁杆倏吞倏吐,仿佛蛇信闪缩,神鬼难测。
韩剑秋十分清楚,别看吕良那面幡旗只是用双层白布缝制,拿在他手上施展出来,其力道却不异一道铁板,无论拖着、扫着,全能将人砸个肉碎骨折,端的非同小可,尤其是撑幡的铁杆,尖端似箭,伸缩不定,扎上一下子,包管两头对穿,一插双洞。
不管吕良如何团团周转,招出如飞,韩剑秋就是原地立定不动,他的“袖中刀”掣掠纵横,尖啸锐泣,闪动如流光千条,又俱是稍出即返,不漏破绽,根本不容对方有一点可乘之机。
以韩剑秋目前功力和他一身造诣来说,吕良绝非他的对手——固然,吕良也算是武功极强的能者,若非如今他肩胛、臂膀、胁、腰等处身受重伤,他可以赶得对方到处跑,但眼前他办不到了,只因为他不能随意移动,所以,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