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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一定是我们忽略掉了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到……”一面大吼着,崆流一面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约过了几秒后,他再度重新开始思索,正如同老师曾经教导过他的一样,当事情的结论无法定夺之时,就开始把所有的资料再重新整理一次,如此反复数次,最后一定能得到与最初并非完全相同的结果。
“不在城中……不在城外……不在城中……不在城外……不在城中……不在城外……”也不顾什么贵族的礼仪,崆流就这么坐在地上,开始苦思了起来。
大约过了几分钟后,他猛然抬起头来,看着蒂妲,“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跑到皇宫的后山玩耍,结果迷了路,搞到最后,城中还派了整批的‘护国圣骑士’才把我们救了出来?”
“……那个时候……父王还臭骂了我们一吨,说绝对不能再跑到里面去,因为……那里所涵有的魔力太强……只要在里面迷路……就算是魔导士用‘魔导探源法’都无法找到我们。”一面说着,蒂妲一面看着崆流,“这么说来……沙罗她……”
“八成是跑到里面去了吧。”说着,崆流原本紧张的神情终于有些许的松懈,“现在只要再像以前一样,请国王派遣骑士团进去,一定就能把沙罗就回来了。”
“……没办法……”
“啊?”听到蒂妲的回答,崆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没办法?”一面说着,崆流下意识地紧抓着蒂妲的手,但随即却又连忙放手。
“最近骑士团正为了某件重要的事而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来找人。”
“这是什么话?”崆流生气的大吼着,“沙罗可是公主耶!不,就算不是公主,就算只是个人,难道还会有什么事比人命重要吗?”
听到崆流的话,蒂妲用着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他,她突然发现,在这短短几日之间,崆流的心智,已然成长了不少。
“就算你这样说……父王也不会同意的。”蒂妲摇了摇头,眼中泛着崆流从未见过的泪光,“这次的事情,几乎关系着整个湿婆大陆的兴衰,父王决不会只是为了一个公主救使许多人民因此牺牲。”听到了蒂妲的话,突然之间,崆流感到十分矛盾。
为了救一个人,而去牺牲无数人,以及,为了救无数人,而去牺牲一个人,这样的选择,不论如何,对他而言都是两难的。
但就这样的思索之下,崆流突然想到,其实还有第三种选择……
“既然没有其它人能帮忙,那就由我一个人去吧。”
“不可能的!就算是我们国家最高级的魔导士进去,只要没有别人的帮助也是凶多吉少,你难道这么想死吗?”
“赌一赌吧,反正一命换一命。”说着,崆流不禁露出了平静的微笑,“反正我这命本来救不值钱,输了也不亏多少,赢了就当我赚到……”
就在崆流才刚自嘲地说完之时,没想到蒂妲举手便是重重的一个巴掌往他脸上甩去。
“你真这么想死,干脆明天我就请父王把你送上断头台好了!”
突然之间,崆流还真被蒂妲的语气吓到了,因为这是自从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到蒂妲这么生气。
“除了这个方法之外,现在又还能怎么办?”
“……我去。”
“你这是在开玩笑吗?”崆流既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说着,“你刚刚自己不是也说了,就算是最高级的魔导士也进去不得,怎么这回儿却自己想送死了?”
一瞬间,蒂妲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又低下了头来,“……这跟你没关系……”
“你今天怎么说起话来这么不讲理?”
对于今天蒂妲的表现,崆流感到有些不对劲。自小与她认识,记忆中,她总是比任何人都要理性,就算今天发生事情的是自己的至亲,蒂妲却总是能比自己更快的冷静下来,并且想出最好的解决方式才对。
但看着她那副已经有些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神态,崆流不禁觉得既是心痛,又是疑惑。
“……沙罗她……是为什么原因而失踪呢?”感觉到事有蹊跷的崆流,尽可能地用着平淡的语气,缓缓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说着,蒂妲却将头低了下来,“但是我想……应该是跟我昨天说的话有关吧。”也不等崆流的追问,蒂妲迳自开始叙述起昨日的事情来……
“昨天……沙罗没有来上课……”
“她又……翘课了啊?”
“下课之后,我用‘天使之吻’找到了一个人独自待在皇宫北侧的草原上的她。”
“嗯?那不是我专属的睡午觉地点吗?”崆流不禁这么想着,但并没有笨到会说出口。
“但是当我到那边想去带她回来时,我们却发生了一些争执……”
“争执?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蒂妲的话,崆流不禁感到有些奇怪,按照常理判断,她们两人应该是在“翘课”的这件事情上起了冲突,但是蒂妲却不言明,而以“争执”二字来解释,让人感觉到事情似乎不是这么的单纯。
“……是什么事情不重要,总而言之,沙罗会失踪,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既然我并不知道争执的原因,我自然无法判断谁对谁错……”看着蒂妲一脸的自责与哀伤,崆流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但是我想,与其在这里责怪自己,还不如赶快想办法把沙罗找回来的要紧。”听到崆流的话,一时之间,蒂妲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眼来,整自己原本混乱的情绪重新整理。
“好多了吗?”看着蒂妲又再度恢复以往冰冷的神情,崆流不禁露出了微笑,“果然,比起悲伤的你,我还是比较习惯生气时候的你。”
“笨、笨蛋。”蒂妲皱着眉,瞪了崆流一眼,这时的她,总算恢复了以往的精神与神情。
看着她恢复原来的神态,崆流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接着却又道:“时候也不算早了,你该去上课了吧,等你上完课以后,我们再想办法如何把沙罗找出来。”
“……嗯。”稍稍沉吟了一会儿之后,蒂妲这才点了点头,“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我现在先去找老师,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其它的方法可行。”说着,崆流转身,再度朝着城门口走去。
虽然已经是上课的时间了,但是蒂妲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导师们讲授的课程虽然一直灌入她的耳中,而手上的笔也依旧马不停蹄的抄着每日固定的笔记,但是不知怎么着,蒂妲的心,却一直回绕在那日所发生的事情上……
正如同与崆流所言的一样,那一日课程结束后,因为沙罗没有来上课,所以蒂妲跑到了原本是崆流固定睡午觉得地方找她……
“姊姊……”
“已经第二次了……你没来上课。”
“……对不起。”
“这句话不应该是对我说,而是跟导师们说才对。”蒂妲依旧不改原本的冰冷语气,像是用着对陌生人的口吻般,冷冷的陈述着事实,“导师们虽然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如果你做得太过分的话,任谁也帮不了你。”
听着蒂妲的斥责,沙罗轻轻地低下了头来,但口中却说:“崆流他……到底去哪了呢?”
“……反正那小子整天就只是东奔西跑的,就算失踪了十天半个月也不足为奇。”
“姊姊好过分喔!”突然间,沙罗抬起头来,嘟着小嘴不悦地说着,“怎么能这么说崆流呢?”
“我并没有特别的责备他……”蒂妲缓缓地说着,语气仍是那么的冰冷,“只不过倘若真的说起来,崆流伯爵,本身的确是太过缺乏了身为一个贵族该有的自觉。”
“是这样啊……”沙罗喃喃地说着,但却突然忍不住低头微笑着,“但是总觉得这样的他,比其它那些正统贵族们更要让人亲近呢……”一面说着,沙罗不禁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我现在才发现,从这里看着天空,竟然是如此的美丽,比起在皇宫中用‘魔导光明体’发出的光辉,还要更让人舒服呢……就像崆流一样。”
“是这样吗?”对于沙罗说的话,蒂妲似乎有些不同的意见,“那家伙只是个过度迟钝的人罢了,并没有让人感到……什么温暖的。”
蒂妲口中虽是这样说着,但是也许是被沙罗的影响吧,一瞬间,自己竟然回忆起了崆流看着自己时的微笑。
“也许吧,但是您难道不觉得,崆流迟钝的很可爱吗?”说着,沙罗甜甜的一笑,“就好象小动物一样,总是会乖乖待在你身旁,悲伤时却又会安慰着你,如果跟这样的人永远在一起生活……”说着,沙罗却越说越低下了头,脸上浮现了一抹红晕,“一定会比嫁给什么他国的王子更加幸福吧……”
听到了沙罗的话,一时之间,蒂妲不禁傻了眼,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讶异神情来。
身为姊姊的她,自然是能够听出沙罗话中有多么的认真,再加上沙罗的十六岁生日也即将到来,而母亲似乎也颇有意想替沙罗找个匹配的对象,当然,最后决定依旧在沙罗本身,但是此刻听着沙罗用害羞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来,一时之间,还真叫蒂妲难以接受。但是她自己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胸口很闷,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激荡在心中。
“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崆流他的确是个很好的人,但是父王与母亲一定都不会认可这种事情发生。”
“没关系。”突然间,沙罗像是恶作剧般的一笑,“那我就找崆流去私奔,让大家都找不到我们!”
“沙罗!”
“呃……对不起……刚刚那句话是开玩笑的啦!”沙罗说着,脸忙又低下了头来。
“开开玩笑倒也无所谓,但是最好不要整天说着这样的话。”蒂妲用着严肃的神情掩盖着自己心中无法解读的思绪,“你也已经不算小了,最好还是不要整天跟崆流走在一块,以免别人会说什么闲话。”
自己究竟是为何而说这些话呢?甚至连蒂妲本身都不知道,担心沙罗的情绪是无疑的,但是除此之外,似乎又有种不确定的因素存在。
看着沙罗的神情,是如此的快乐,身为姊姊的自己,不是也该跟着高兴吗?
希望承担起一切的责任,而让自己的妹妹能够活的更加自由,蒂妲总是如此的为沙罗着想。
对于向来不懂得如何表达感情的她而言,这样默默的承受一切痛苦,就是她能够做到最大的努力了。
虽然这个妹妹与自己只有一半的血亲关系,但是这却不影响她对沙罗的关心,虽然有时会气她太过的任性,但是看着她的微笑,蒂妲总是能忘却一切的烦心。
既然如此,那为何自己此刻无法高兴呢?……蒂妲再度自问着。
似乎是并没有察觉到蒂妲的神情,沙罗依旧迳自高兴地说着……
“怎么会说闲话呢?虽然崆流在皇宫中并不是很显眼,但却是公认的‘人畜无害’呢!”
“就算如此,难道你现在的行为不是在仿效他吗?”
“呃……其实崆流也叫我不要再翘课了,但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这种感觉很舒服耶!”一面说着,沙罗一面张开双臂,高兴的转了一圈,“风好凉,天好蓝,景色也是这么的美好……姊姊您也可以来喔!”
“我不会做这种没有实质意义的事。”蒂妲皱了皱眉头,索性将头撇过去说着,“我还是提醒你一下,他是个对于未来几乎是放弃掉的人,就算跟着他能够快乐一时,到最后也不会有什么美丽的收场的。”
“姊姊你好过分喔!”突然间,沙罗终于忍不住生气的叫着,“崆流也没有得罪过您,而且不仅如此,她也总是处处维护着您,您怎么能够这样说他呢?”
“不要说了!”面对着沙罗的责问,蒂妲只是冷冷的回应着,“反正这些事跟我跟我本来就没有任何的干系,我本来就无法像你一样,无忧无虑的幻想着这些美梦。”
听到这句话,沙罗瞬间难过地掉下了泪来,“我难道就没有一点痛苦吗?”才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她就转身跑走了……
此时的崆流,来到了老师的店里,却没想到,眼前呈现了一幕自己不大能相信的画面。只见才一进门,眼前顿时焕然一新,原本堆满灰尘的店里,竟然都被整理得一干二净,甚至连原本的霉味,都被一层像是花香般的淡淡香气取代。
“崆流,你怎么会又跑出来了?”
“橘……”崆流看着突然从后头跑到他身前的橘,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这地方……该不会是你……”
看着崆流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橘不禁露出了一抹害羞的微笑,“有什么好奇怪的?原本在离开前,我不也是负责整理这里吗?”
“对喔……我差点都忘了……”一面说着,崆流不禁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