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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胡说。”
“我想起你的忠告。你说:你这红花煞如果不恢复女性的柔婉,你将与美满的婚姻绝
缘,你只能用刀剑逼着一个男人服从你。你的话很有道理,我思索了许久许久。”红花煞低
头叹息一声:“我明白自我懂事以来,从来就没有一个男人敢接近我的原因所在了。我想,
我要结束江湖闯荡生涯,找一个可托终身爱我的伴侣,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何必在江湖操剑
杀人糟蹋自己?”
“我陪你返乡,欢迎吗?”他笑问:“我警告你,你可得防着我一点,我可不是什么柳
下惠呢!”
“你……你这坏东西!”红花煞羞笑拍了他一掌:“我真该让黑妖狐好好整治你。”
“我被她整治得还不够惨?”
“活该!”
“哦!你和她……”
“我只知道她是无常一剑的情妇,要我在狗官附近暗中保护,派天灵婆与我做伴,从淮
安一直跟到浙江来。为保持秘密,我从来没和无常一剑见过面,也不接近狗官。我不收她的
常例钱,仅按杀人的代价收受礼金。”
“奇怪!你们为何杀崤山六怪?”
“笨虫!你知道打发因公成残的走狗礼金有多重?你废了三怪,把其他几怪也杀了,可
省下多少金银?”__
“哦!好毒!好绝!”他苦笑:“难怪我会上当,果然被我不幸而料中了。”
“你是后知后觉。”红花煞打趣他。
“恕我无礼,你为何救我?”
“这……也许,你玩世的豪气让我佩服,也许是你的话一直在我心中引起了波澜……”
“也许,我这人倒还蛮可爱的……”
“啐!你……你少臭美,你……”红花煞又要打他,但手举起却落不下来,美丽的面庞
红似一树石榴花,贝齿咬着樱唇半喜半嗔,这才是真正的女人!
“我在准备行动,你好意思打?”他笑嘻嘻地说。
“你……你这……”
“这可恶又可爱的冤家,是不是?”
红花煞终于拍了他一掌;跳起来抓剑悄然至四周巡视。
好难熬的两个时辰!她必须躲躲藏藏地在四周巡视警戒,不让任何人有接近的机会,自
然无法留在夏南辉身边注意变化,心悬两地,令她心乱如麻。
一个心理不健全而个性坚强的女人。一旦心中的恨念消除而有了改变,埋藏已久的爱念
必定强烈地迸发出来,红花煞就是这种人。
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关心过别人,从来没有爱过别人。今天,她开始感受到关切别人
和爱别人,滋味并不好受。但那种莫名的冲动和期待,却深深地震撼着她,这种她从来没体
会过的震撼,让她在不好受中,滋生出另一种令她振奋,令他心弦颤动的特殊感觉,这种感
觉神秘而美妙,她感到似乎在阴暗的地狱中,突然看到瑰丽的天堂,让她有勇气忍受那种焦
灼与不安的滋味。
巳牌将尽,炎阳将近中天,林中依然凉风习习。鸟雀争鸣。她回到夏南辉静卧的地方,
看不出任何变化,夏南辉呼吸深长,几乎看不到胸膛的起伏。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躺在那
儿简直就像具死尸。
她俯身用耳贴在夏南辉壮实胸膛上,不错,听到了缓慢的心跳声,心中略宽,抓了剑重
新往外走。
她是相当焦灼的,不知道夏南辉是否真能自解穴道?何时可解?是否有危险?自解穴道
是具有危险性的,走火人魔就是危险之一,那可是致命的危险,非同小可。
最可怕的当然是仇敌接近。她不敢相信夏南辉的估计,因为她知道无常一剑的部署,陈
音山是走狗们布置的重点之一,始终有人监视着九指城隍一群地棍的动静。夏南辉说这里安
全,她不以为然。
她听到了异样的声息,心生警兆。
西面林木深处,一群鸟雀噪鸣着向天空散飞。
将剑插回佩扣,她向林西悄然移动。
这座树林颇为浓密,不曾加以整修,林下由于阳光不够,因此野草藤蔓并不怎么茂盛,
人在林中可以行走。
六个青衣人正穿林排草而来,其中两个熟面孔:首次与夏南辉冲突的冷面倩女冷倩倩,
与大摔碑手有相当火候的神手郑福。领先的中年手握尺八长的铁如意,神情相当高傲。
“你们连几个地棍都看不牢,真是岂有此理。”中年人走在前面不悦地说。“连九指城
隍几个废人都被带走了,你们居然也不知道。你们说他们走了没多久,可能逃匿在这附近的
山林里?”
“禀长上,真的走了没多久,半个时辰前,了望的人还看到农舍有人活动。”神手郑福
愁眉苦脸地说:“这一带山林最茂密,藏在里面真不容易搜出来。”
“那就分开来搜,一定要把他们搜出来毙了。”中年人凶狠地说:“以为不合作者
戒。”
“咱们分为三路,至山颠会合。”一名虬须大汉下令:“发现之后以啸声传讯,见一个
毙一个,决不留情。”
红花煞藏身在左前方的一株大树下,相距仅十余步,不由心中叫苦。她不能不出面阻
挡,但一比六,出去必定凶多吉少。
她心乱如麻,只感到浑身发寒颤,手在颤抖,掌心汗出。
六个人分为三级,已分配停当,即将动身搜索。
她一咬牙,心中狂叫:“天佑我!夏南辉,我必须阻止他们,必须阻止他们!请给我勇
气,我不能让他们分开搜。”
如果不是为了夏南辉,她那有勇气挺身而斗?也许,这是她唯一的一次,为了关心他人
而甘冒凶险与人挤命,她深体会到关心别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在起步冲出之前,她突然想夏南辉的话:胜利永远属于冷静的人。
这句话像春雷般震撼着她,她忍下冲出去的冲动,深深吸入一口气,灵智渐清,心跳的
频率随即减慢。
手不再抖,掌心不再冒汗。
“我用不着急急出去阻挡,只要先毙了一两个人,便可以把他们全部吸引在一起了。她
开始冷静地思索对策,估量情势。
她估计得不惜,就算他们分开了,只要一有动静,这些分开的人便会匆匆赶回来的,用
不着预先出面相阻。
她屏息以待,杀机涌现在眉梢眼角。
冷面倩女和神手郑福向右移,穿林而走从目光四面搜索,脚下渐快。
中年人带了虬须大汉向左排草丛急走。中间一路两个青衣大汉,相互一打手式,一前一
后向前急进。
她等两个青衣大汉超过藏身处五六步,方鬼魅似的闪出跟进,向前一窜,双手齐扬,两
枚红花钗发如奔电。
钗出手人仍健进,一声剑啸,急进中长剑出鞘,发出一声娇叱,身剑合一掠进,准备钗
落空便用剑取敌。
她不是一个讲武林规矩的女煞星,钗先出手后发啸声。如果不是为了要吸引其他四个人
回来,她根本不会发出啸声示警。
两大汉背心中钗,身形一顿。
她飞掠而至,剑下绝情,无情地贯入后面那位大汉的背肋。
“啊……”前那位大汉惨叫着向前一栽。
左右方远处枝叶急摇,人影急窜而来。
中年人最先到达,铁如意挡在胸口护体,鹰目炯炯,看到了两位同伴在草丛中挣命,吃
了一惊。
“偷袭的人躲在附近,大家小心。”中年人向后到的虬须大汉说:“啸声尖锐高亢,可
能是女的,先不必急于搜她出来,她逃不掉的。”
说完,小心地走近尸体,终于看到了死者的创口。
背心左琵琶骨下方正对心房的部位。衣上有一圈仍在扩大的血渍。中间有挤开线纱的孔
形痕迹。
“是被大型针型暗器,从后面暗杀的。”中年人沉声宣布。
冷面倩女和神手郑福飞掠而至,四个人果然会合了。
“凶手是女的。就藏匿在这附近。”中年人继续宣布:“你们等树监视,我把她搜出
来。”
红花煞所遗留下来的行动痕迹,逃不过行家的法眼;任何人经过草高及腰的地段,决不
可能不留下痕迹。
一次成功的袭击,可使人产生勇气与信心。红花煞也不例外,不但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而且勇气百倍。
中年人命同伴登树监视,办法虽然不见得聪明,但却可以表示自己武功高强,足以应付
目下的情势。
中年人观察片刻,冷笑一声,身形倏动,一跃三丈余,穿越树隙有如游蜂戏蕊,但见青
影急剧地飘掠,盘折间灵活万分,三五直落乍隐乍现,便到了两株并生的大树前,铁如意当
胸戒备,先发出一阵阴森森的冷笑,笑完说:“出来吧!要在下赶你出来吗?”
一声轻笑从树后的草丛传出,接着青芒如暴雨般射出,人影却从相反方向窜走。
中年人左手大袖一挥,罡风乍起,劲气如潮,射来的十余段小树枝如被罡风所刮,斜飞
而散。
青影疾闪,有如电射星飞。
红花煞正折向诱敌远走,突然看到中年人正贴草梢飞掠而来,截住了她的走向,速度快
得不可思议,就像是穿林的飞燕般,无声无息疾射而至。她大吃一惊,本能地扬左手发射红
花钗,煞住冲势扭身着地急滚,同时挥剑。
中年人左手一抄,电射近身的红花钗落入掌心,身形毫不改变疾射而来,落点正是红花
煞仆地的地方。
“该死的东西!”中年人咒骂,脚沾地身前俯。钱如意有如天雷下击。
“铮!”铁如意与剑接触,火星飞溅中,剑崩向一侧,铁如意再闪,叮一声震碎了另一
枝红花钗。
红花煞红总算用钗争取到刹那的间隙,贴地急窜,幸而让过铁如意毁钗后的第三记攻
击,情势不妙。
对方比她强得太多,红花钗贴身发射也毫无用处,她除了逃走,别无他途。
幸而树林甚密,窜逃时可以获得庇护。在树上三名爪牙的大呼小叫中,她左窜右掠全力
飞逃,好几次几乎被中年人追及,险象横生。
追逐片刻,中年人已摸清了他窜逃的身法和习惯。
正绕过一株大树,对面另一株大村后,中年人突然闪出,迎面截住了。
“原来是你这煞星。”中年人在八尺外伸出铁如意,语气奇冷:“马夫子带了人到兰亭
附近搜捕你,你竟然胆大包天躲到此地来了,你这反叛的贱母狗!姓夏的小辈呢?从实招
来。”
逃不掉只好拼命,她扬剑戒备,沉着地说:“他回府城去了。去找狗官算账,你……”
“哈哈哈……”中年人狂笑:“金针过穴术已要了他半条命,天下间没有人能救得了
他,从此他将永远缠绵床席等死,你用不着管他隐瞒了。赶快带在下去把他带回城,这是他
唯一活命的机会。说!他在何处?”
三个爪牙堵住了退路,她陷入绝境。
“我已经告诉过你,他回府城去了。”身陷绝境,她反而冷静下来了,存心拼死的人是
无畏的。“黑妖狐的金针过穴术没有什么了不起,本姑娘就可以破她的禁制。”
“你?你还不配!冷姑娘,郑福。”中年人发令。
“属下在。”冷面倩女与神手郑福同声答。
“人一定藏在附近不远处,你们给我搜!”
“属下遵命……”
这一着,不啻击中红花煞的要害,她一声怒叱,右手的红花钗一发三枚,同时剑发似奔
电,拼命向中年人狂扑。
“大胆!”中年人冷叱,左手大袖一挥,三枚花钗被猛烈的袖风刮走了。“锵”一声震
呜。铁如意搭住了长剑,剑突然飞掷出三丈外,在枝叶折断声中下堕。
同一瞬间,中年人的左手伸出袖口,一掌拍出。
“嗯……”冲势未止的红花煞闷声叫,上身猛地后仰,连退三步,口中鲜血突然涌出,
脸色死灰,身躯扭曲着向后摔倒。
虬须大汉到了伸手擒人。
“她快死了。去,把那小辈搜出来。”中年人冷冷地下令。
“属下这就走。”虬须大汉欠身回答,扭头便走。
中年人背着手,铁如意握在身后,走近蜷曲着猛烈喘息忍痛抽搐的红花煞,伸脚将红花
煞的身躯拔得仰躺在地。
“在这里杀死你,是你的幸运。”中年人冷冷地说:“到兰亭一带负责搜捕你的人,奉
的严令是活捉。你出其不意射穿了三……尚春萱的右掌,她发誓要将你化骨扬灰剔肉刮骨,
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我不……不怨你……”红花煞虚脱地说:“我……我欠你一份情,补……
我……一掌,让……让我早……早些走……”
“姓夏的在何处?”
“我不……不会告……告诉你,我……”
“你不说,我也可以猜得出,从你意图将我诱离的方向估计,必定就在附近,是吗?”
红花煞开始抽搐,猛烈地喘息,神智渐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