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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是人养的。”
“你本来就不是人养的。”杨家骅不客气地顶了回去:“你们走吧,还来得及,因为在
下对你们这些武林败类,已经感到十分可厌,不要引起在下的杀机,走吧!”
色魔怒火如焚,一闪即至,招发鬼王拨扇,右掌全力抽出。
杨家骅一拉马步,右掌立掌吐出。
“啪啪啪!”色魔连击三掌,全击在他的右掌上,奇准的劲流随掌呼啸,楼板格吱吱怪
响。
他的掌轻灵地移动,并没反击,不管色魔由何方攻击,也无法将他的掌震偏,除非色魔
贴身切入,不然休想攻到他的身躯。
“你的两仪大真力已练至化境了。”他盯着收掌后退惊骇莫名的色魔说:“幸好在下练
了卸力术。”
一声剑吟,色魔拔剑向前一引,剑气森森,隐隐传出龙吟虎啸似的震鸣,剑身似乎突然
变色,光华熠熠跃然欲动,杀气像怒涛般向杨家骅涌去。
即使不是行家,也可看出色魔的剑上,已可发出伤人于锋芒外的剑气了,对方的兵刃在
剑身外尺余处,便会被剑气震开,甚至会被剑气所崩毁。
杨家骅两手空空,咔一声抓下一条窗框。框长四尺,又粗又大极不趁手,单手不易抓
握,双手又嫌短了些。
窗框向前一伸,他用的是单手。
色魔功行剑法,两仪大真力已运足十二成,大概是不信杨家骅的卸力术能卸除剑气,所
以全力以赴。
一声厉叱,剑化长虹排空而至。
窗框前端首先与剑尖接触,剑气果然厉害,窗框突然向上飞弹,剑虹长驱直入,近身
了。
危机千钧一发,窗框的后端突然脱离杨家骅的掌握,前端被剑气震起,后端便向前飞
出,一切顺其自然,一气呵成,似乎是他将窗框掷出,窗框因重心转移,自然地翻腾而飞。
变化太突然,色魔已来不及用剑拨窗框,噗一声响,窗框后端击中色魔的左胸下心坎要
害,护体神功竟然挡不住粗大的窗框打击,着力面大,应该不起作用,即使用细小尖锐的利
刺刺中,也伤不了色魔一根汗毛,但色魔竟禁不起这次的撞击。
杨家骅就在剑尖及体的前一刹那,向右前出三尺外。
色魔止不住出剑的冲势,像是发了疯,身随剑走,凶猛地冲向没有窗的破窗台。
“砰!”窗台被冲坍了,木板纷飞中,色魔仍向前冲,冲出雪光朦胧的窗外去了。
“哎……”惊叫声摇曳而下。
楼高丈六,下面积雪盈尺,按理,像色魔这种修为已臻化境高手的中高手,摔下去应该
毛发无伤。
“他发疯了。”杨家骅说:“你们还不走?”
北丐虽号称天下第一恶丐,但真才实学并不比色魔高明,与人交手极为奸猾机警,从不
与人硬碰硬死拼。这时看到色魔一招便栽,惊得毛骨悚然,心中发冷。
“想群殴吗?”杨家骅伸脚挑起窗框接住:“在下奉陪。但诸位最好留些神,楼快垮
了。”
北丐向同伴扫了一眼,发现四位同伴在发抖,脸无人色,没有一个人手伸向兵刃。
显然,这些同伴已经丧了胆。
“罢了!”北丐懊丧地认栽,向半裸的美少女走去,想将人带走。
美少女已经停止颤抖,呼吸也不再出现窒息的现象,绝望地瘫软在楼板上。寒冷已令那
羊脂白玉似的饱满酥胸变成青灰色,皮肤收缩,绽起一颗颗鸡皮疙瘩,不再令男人心荡神摇
啦!
“你敢动她?”杨家骅沉叱:“除非你不要命,你简直无耻!”
“老夫给你记下了。”北丐怨毒地说:“只要老夫有一口气在,你休想安逸,山长水
远,后会有期。”
说完,带了同伴仓惶下楼。
色魔被带走了,已经不是活人而是死尸。原来从高楼摔下时,剑先一刹那着地,靶下尖
上,无巧不巧插入雪中,该死的色魔恰好压下,剑贯穿小腹一起倒下了,挽救不及时,呜呼
哀哉。
杨家骅直等到确定北丐一群人走了,方走近美少女,首先便替少女穿衣。
“何穴被制?”他柔声问。
“我……我瘫痪了……”少女虚脱地闭上双目说,泪下如雨。
“那是被软字诀制了穴道,不要紧的。”
“我……”
“快告诉我,我替你解。”
“我……我是中毒……”
“什么?中毒?”他吃了一惊:“我……我不懂毒,这……”
“我……我活不成了……”
“你知道中的是什么毒?中谁的毒?北丐不会用毒……”
“毒无常苗庆的毒。”
“哎吁!那老魔……真糟!不管怎样,你现在还没死,首先你得保持温暖,楼下有余
烬,还有一具尸体,我得让你保持暖和,找些东西让你呕吐。”
他挽起了美少女,出室举着油灯下楼,风一吹,油灯熄了,他只好摸索找到摇摇欲坠的
楼梯。
“那……那死尸是毒无常。”少女说。
“他死了?你……”
“我……我在半昏迷中,鬼使神差杀了他。”
“糟了!没有人能救你,那老毒魔用的都是独门毒药,只有他的解药能解。”
炭火仍埋在灰下,拨开灰炭火出。他吹烧了火,堆上木板令火升旺。
“你先暖和暖和。”他细心地将少女安顿在火旁:“来,张开嘴,我掏掏你的舌根,可
能呕出一些毒……”
“是嗅入的毒。”少女拒绝张嘴:“呕不出什么来的,我根本没接近那老毒魔。”
“这……我对毒外行。告诉我,身上感到怎样了?”
“只是有点头晕,浑身发软。”
“毒性不烈。暖和些了吗?”
“还冷,不过还撑得住。”
“我送你回客栈,你那两位男女随从懂不懂毒?”
“不懂。”
“真糟糕!今晚我到城南,交代同伴办理一些琐事,回程看到你追入这座废园。我知道
这里面很乱,夜晚追入危险得很,所以出声叫你退,设想到你不加理睬,我随后跟入,你们
都不见了,找了好半天才看到楼上的灯火和欢呼声。”
“哦!你认出是我?”
“没认出来,只看出一追一逃,本能地出声相阻而已。如果知道是你……”
“就不理我的死活了?”
“废话!”他微笑:“我不是一个气量小的人,你我并没有仇恨。如果知道是你,我会
骂你……”
“什么?骂我?”
“你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只要一骂你,你就会中止追逐,回头找我出气了,就不会落在
他们手中啦!”
“我好惭愧。”少女幽幽地说:“想不到我在你的心目中,印象是这样恶劣。真被你料
中了,我就是被北丐骂得受不了,才横定了心追他的。”
“咦!你的手在动。”他欣然说。
“咦!真的呢!”少女的手指,的确在伸屈不定。
“可能不是致命的毒。来,我替你推拿,帮助血脉加快流动,可以早些将毒排出,人的
肝脏本来就有排毒的功能。”
“这……”少女欲言又止:“谢谢你。”
他立即抓起少女的手,先从上臂开始推拿。双手推拿毕,扫着拍打双腿。最后将少女翻
转,推拿背腰。
胸腹部份,他略而不及。
“我的手脚可以动了!”伏卧的少女欢呼,手脚不断伸缩。
“不要紧了。”他停手:“脸上已有了血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站起来看看。”
他扶起少女,等少女站稳再松手。
“聚气,行功试试。”他说。
深长呼吸二十次,少女的面庞已回复红润。
“你复原了。”他察颜观色欣然宣布:“这是一种可以自行消散的短暂制人毒药,老毒
魔不想要你的命。”
“谢谢你!”少女活动手脚羞红着脸,回避他的目光:“我真的复原了。”
“我该走了,姑娘,再见。”他笑笑向外走:“请不要找玉狐的晦气,她不会再找你
啦!”
“请留步……”
“抱歉,我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他已到了门外。
“你……你还在……还在讨厌我。”
“你说什么?”他扭头问,门外风太大,他的确没听清少女似嗔似怨,期期艾艾的语
音。
“你……你没问我姓什名谁……”
“呵呵!你叫曹文敏,我已向店伙打听过了。再见,姑娘。”
他一溜烟走了,去意匆匆。
“这……这冒失鬼!”少女顿脚娇嗔:“哼!你根本不是玉狐一路的,一定是上了玉狐
的当。哼!那骚狐狸如果……如果……”
如果什么?她没说,贝齿咬着下唇,红云上颊。
一早,风雪突然停了。
旅客们纷纷离店上道,杜家也在早膳后登程,四部大车滚过积雪盈尺的地面,沿官道向
南又向南。
出了南门,三位保镖已在城外久候多时,他们昨晚没进城。
五里亭、大王庄、岳氏屯……纷纷抛在车后,近午时分,接近了半坡店北面五六里的险
恶松林。
后面三里地,美少女仍是男装打扮,乘坐着一匹雄骏的黄骠。两位男女随从跟在后面,
坐骑也是栗色马。
再后面,一匹乌云盖雪突然放蹄飞驰,马后雪泥飞溅,像一朵乌云冉冉而至,好快!
男女两随从最先听到快速的蹄声,讶然扭头回顾,发觉乌云盖雪已接近至半里内,势若
奔电。
“咦!怎能用这种脚程赶长途?”男随从讶然轻呼。
少女曹文敏也听到蹄声,也扭头回顾。
乌云盖雪已将接近身后,骑士的脸孔看不清。
“好骏的乌云盖雪!”少女说:“一口气赶二十里毫无问题,好马!”
“哎呀!我认识这匹马。”女长随叫。
“对!归德杨家粮栈就有一匹这样的神驹。”男随从终于道出乌云盖雪的底细。
乌去盖雪飞驰而至,势如雷霆。官道宽有五丈,乌云盖雪从右面超越。
太快了,真不易看清骑士的脸容。骑士的皮风帽已放下掩耳,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月白
紧身衣,羔皮背心,腰间盘了一条乌光闪亮的丈八九合织金长鞭,背负狭锋单刀,刀环没装
饰吹风。
“是他!”少女在乌云盖雪远出三二十步外,方想出骑士是谁:“快追!他……他
他……”
“小姐,追不上的。”男长随大叫。
少女已加了一鞭,黄骠奋蹄张鬣猛冲。
前面,突然传来震天的长啸声,和石破天惊的狂笑。
车队已进入黑松林,路两旁,积雪的松林依然青翠,二十余匹健马从路右的松林深处向
前冲。第一匹马上,是挟了铁手杖的北丐。
马队先达到官道,二十余名骑士赶到会合。
四保镖压住车队,囚部大车缓缓停住了。
三十余名骑士皆用风帽掩住口鼻,仅露出一双怪眼,各式各样的兵刃,随时皆可能拔
出。
“哈哈哈哈……”北丐大笑:“你们四位假保镖,该兜转马头回去了。你们的人天没亮
就赶到前面清道,没想到咱们联合了云蒙三煞,提前赶回来下手吧?”
天罡手袁雄策马小驰而出,在十余步外勒住坐骑。
“北丐,想不到你竟然愚蠢得摆起强盗阵势来了。”天罡手沉声说:“从黑道转升为绿
林,你应该知道后果的,今后你必须占山为寇,没有机会在江湖行走玩命了,你的命也比往
昔值钱,你北丐蔡杰,将成为天下各地官府缉拿的要犯。你今天所作的事,愚蠢得不能再愚
蠢了。尤其是与云蒙三煞联手的事,错得离了谱。三煞立寨云蒙山,是绿林大盗中声誉最差
的所谓狗盗,你居然自贬身价与他们合作,你就不怕名臭?”
“哈哈哈哈……”北丐又在狂笑:“当你们这些人死光了之后,谁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事
呢?死了的人是不会说话的。”
“你说得太早了,阁下。”天罡手也据鞍狂笑:“哈哈哈哈……你认为清晨过去的人,
是赶到前面清道的?认为车队只有咱们四个人,便可以任杀任剐了?”
“不是吗?”
“你看!”天罡手向后面用马鞭一指。
第一辆和第四辆大车的车门同时开启,从容不迫鱼贯出来了十六名反穿皮袄,只露出双
目的人。
“箱笼行囊已悄悄寄存在滑县,对付你们的人昨晚就藏匿在车厢内。”天罡手大声说:
“这些人虽说不能以当百,但以一当十是毫无问题的。诸位,准备吧,看谁今天肝脑涂地,
聪明的朋友,最好及早脱离是非场。”
路旁的一株巨松上,大雁似的降下一个白袍人。
“臭花子,你没把我阴司恶客忘了吧?”白袍人在十余步外说:“你上了大当,看来已
用不着老夫动手,乐得坐山观虎斗看看热闹。”
身后出现了浑身白的玉狐,在三丈外大声说:“阴司恶客,金银财宝都留在滑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