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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可能已来了不少时日,昨天被捕的定是她们后续赶来的人。难怪雷巡检对我加强监
视,原来他以为我也牵涉到这件事,她们的事我毫无兴趣,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不然,哼!相信我,我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她们即使陪我睡觉,我也不会上钩的,想利
用你这婊子养的淫妇做圈套,她们算是打错主意了。”
“你……”
“再见!宝贝儿,你的床上功夫真不错……”
巧姐飞扑而上,大叫:“你……你不能走……”
一个光溜溜的女人扑上来,一个男人真不容易应付,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暖玉温香抱满
怀,那么,保证脱不了身,也不想脱身,只有白痴才会放弃这种大好机会。
可是被这裸女抱住,麻烦大了。巧姐的十个指头半屈半伸,那是可怕的鹰爪功,尖尖的
指甲扣入肌肉,那情景真令人不寒而栗。
他左手的外衣一抖,快捷地裹住了巧姐的头面。接着,铁掌着肉声传出。他不是怜香惜
玉的人,毫不留情地在那赤裸的动人胴体上落掌,打击有如狂风暴雨。
最后,巧姐被扭转双手压在床上。
“不……不要打我……”巧姐发疯似的挣扎着叫嚷。
“我不会打伤你那迷人的美丽脸蛋。”他狞笑着说:“也不会有碎骨头需要整理,毕意
你我曾有同床一夕的露水姻缘。以后,离开我远一点,知道吗?”
“你这畜生!狗娘养的……哎……”
“你这娼妇!”他在那迷人的大腿拍了两掌:“凭你禹家那两手鹰爪功,还吓不倒我罗
克勤。”
“我发誓,我要用一切手段来对付你……”
“私了你无奈我何,想公了吗?”他放手取回上衣站在床口阴笑:“叫雷巡检对付我?
我可以举出一百个证人,证明你与他们睡过觉,你就是这人尽可夫的娼妇,雷巡检能为了我
和你上床而办我吗?何况我是付了钱的。游神的女儿为赚钱与男人上床,这件事传出去,可
真有人会把大牙笑掉呢。”
他在腰囊中掏出一锭银子,啪一声丢在枕旁,冷冷一笑,目光从巧姐的乳峰上移开,扭
头便走。
“你这天打雷劈的、养汉婆的私生子……”巧姐在他身后破口大骂。
距房门不足三步,他突然止步,迅疾穿上上衣,双手一分,警觉地徐徐后退。
房门本来是上了闩的,但他发现门闩已经退出插孔了。房门徐开,一位千娇百媚穿黛绿
花裙,满头珠翠佩了长剑,美得令男人屏息的丰盈艳女当门而立,那双钻石似的明亮媚目,
焕发出寒森森的光芒。
壁间传出轻微声息,一座暗门被拉开了,钻入一个戴了黑头罩露双目,夜行衣把美好丰
满身段暴露无遗的女人,堵住了进入内间的退路。
“你们来了。”他毫不感到意外地说:“刚才在下与巧姐所说的话,两位大概已经听清
了。床上所发生的妙事,两位大概司空见惯无所谓啦!”
“不但全镇的都看错了你,连最精明的老江湖都走了眼。”踱入的艳丽女郎用悦耳的声
音说:“心硬如铁,反脸无情,名利女色都诱不了你,你是一个非比寻常的枭雄人物,而非
一个地方痞棍头头,你志不在作大姑塘镇的年青一代的领袖人物。”
“好说好说,姑娘夸奖了,在下受宠若惊。”他退至不受击的有利位置,可以看到三个
女人的举动:“在下返家志在安居乐业,厌倦了江湖生涯,如果真有枭雄的才干,在下早该
在外地称英雄了,在故乡父老面前称雄道霸,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姑娘的慧眼依然
看错了。姑娘,在下不过问你们的事,你们也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姑娘意下如何?”
“我不会与你干休。”草草穿好衫裙的巧姐凶狠地说:“除非你要我。”
“罗克勤,你只有两条路好走。”艳丽的女郎说:“你已经知道我们的意图,陷入已
深。”
“哪两条路?”
“加入我们,或者向雷巡检告密,一生一死。”
“听!很大方的,还有两条路好走。”
“你明白就好。”
“在下得考虑考虑。请问芳名。“他的警戒神色松弛了,指指女郎髻上的金风钗:“是
接引金凤吗?”
“哦!你以为我是这里面的人?”艳丽女郎作出三把半香手式笑笑:“天佑洪那一套骗
人玩意,成得了什么大事?”
“你们用这种人,也不见得比天佑洪高明多少。”他指指巧姐:“那么,你该是安清门
的清廷鹰犬,府城有香堂,南昌有振武舟,这里是你们的势力范围,用不着在这里设香堂开
山门。可是,雷巡检和巡防队为何要挖你们的底?不合情理。”
“你看我像粮帮的人吗?”
“不像。”他率直地说:“以你们的所为来说,或称半帮船的帮混子。据在下所知,安
清门目下正届盛期,帮规严密,利用女色,犯了十大帮规的第四条,与十戒的第一戒,所
以……”
“你好像对江湖事相当熟悉,正是我们所迫切需要的人才。”艳丽女郎抢着说:“你就
称我金凤好了。当然,你知道我不是天佑洪的金凤银凤,也不是安清门的双凤人物,不必再
盘根诘底,早晚你会知道的。现在,我要求你立即表明态度。”
“我说过我要考虑。”
“没有什么好考虑的,无此必要。”金凤郑重地说:“告诉你,有许多人千方百计想参
加我们,还不得其门而入呢。”
“杨豹他们几个人……”
“他们只是门外的人。在这时,只有你才能当大任。”
“黄山姑、鱼鹰、游神……”
“他们都老了,我们不要这种人。”
“哦!你们要的是可以大床大被……”
“不要在口头上损人。”金凤沉下脸:“那对你毫无好处。你骂人骂得又粗又绝,我不
喜欢。”
“我以为你喜欢。”他嘻皮笑脸:“你们躲在邻房监视,我真该把灯留下的,让你们看
个够。好了,闲话少说,一句话,我需要考虑。”
“我也是一句话:立即表明态度。”
“这……”
“你不是喜欢眉姑吗?还有,你也很爱惜你那些佃户。”金凤掏出逼他就范的法宝:
“你如果选错了路,那么,你所爱的人将会跟你走,他们已经在我们的人有效控制下,他们
的命运,完全控制在你的手中。所以,我希望你能选择正确的道路。”
“你……”
“要不要本姑娘证明给你看?譬如说,要眉姑上你的床。”金凤毫不脸红地说。
“如果我喜欢,任何时候我都可以要眉姑上我的床,用不着你牵线拉皮条。”他尖刻地
说:“姑娘,不要用那些人的生死威胁我,你不是说我心硬如铁反脸无情吗?那该是雷巡检
的事,你威胁不了我的,哈哈!少陪……”
啪一声响,灯被他打出的一锭银子击灭,房中陷入黑暗中,微风飒然,人影似电。
金凤拔剑疾退,想堵住房门。
罡风乍起,破空飞行的锐啸动魄惊心。
金凤反应超人,骇然闪在门后,向下一蹲,高不及三尺,剑护住身前要害。
无数制钱飞出门外,有些打在门框附近,声如雨打残荷,声势惊人。
罗克勤的身影贴地窜出房外,快逾电光石火。
自顾不暇的金凤看到人影,但已来不及拦截了。等两女闪出门外,早已失去他的踪迹。
“这家伙身手十分迅疾,决不会是江湖小混混。凤妹,赶快传出信息,查他的底细。”
金凤向戴头罩的女郎低声交代:“他用的暗器手法,不是满天花雨洒金钱,像是信手撒出
的,但每一文制钱皆劲道十足,可能是掩人耳目的手法,真才实学令人难测,将是咱们一大
劲敌。”
灯破了,但妆台上还有一盏备用的灯。巧姐用火摺子灯点燃,神色不正常。
“你向他说了什么?”金风寒着脸沉声问。
“我……我没说什么呀!”巧姐惶然说:“你……你们不……不是在邻房……”
“啐!你……”金凤居然红云上脸:“我有事离开了,快把他问你的话重说一遍,不堪
入耳的话省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巧姐确也记不起在如痴如醉时所说的话,正在缠夹不清,在房
外戒备的蒙面女郎发出一声暗号,隐起身形。
金凤玉掌一挥,五尺外的明灯倏然而没。
廊下人影来势如电,直向房门掠来,只能看到淡淡的人影,显然是冲先前内房内泄出的
灯光而来的。
一声暴叱,罡风呼啸,掠来的人影斜闪,有暗器触物堕地的声响发出。
“该死的东西!”斜闪的人影再次叱喝,急掠而至。
铮一声金鸣,蒙面女郎连人带剑被震飘丈外。
金凤恰好出房,另一名黑影也恰好到达,黑夜中难辨面貌,仅能凭经验与本能出招。
“铮铮!”金鸣震耳,火星飞溅。
两人同向侧飘,闪动的身法极为灵活。
金凤发出一声暗号,立即折向撤走。蒙面女郎也贴地急窜,奇快绝伦。
两黑影并未占得优势,来不及拦截,发出一声暗号,奋起穷追。
两个黑影从屋顶飘落天井,也向房廊掠来。一名黑影先向房内打出三枚暗器,随暗器之
后急闪而入。
房内的巧姐已经失踪,从秘室走了。
又来了两个黑影,扼守在廊两端。
“到码头附近搜。”黑影中传来雷巡检的语音:“咱们来晚了,走!”
东方发白,鸡鸣报晓。罗克勤大踏步越过小姑亭,出街口走向里外自己的家。腰囊中有
几百两金银,心情并不因此而显得轻松,心中像是压着一块沉重的铅,昨晚所发生的变故令
他心中懔懔。
他发现大门的锁并未扣实,仅搭住两个门环而已,一阵寒流通过全身,似乎从湖上吹来
的凉风太冷,冷得他心底发寒,掌心沁汗。其实风很小,这阵微风毫无凉意。
要来的终须会来,他必须勇敢地面对事实,这时想退缩已经来不及了,附近一定有人监
视着他,他一退缩,对方将急速现身堵截的。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取下锁推开而入。
堂屋里,雷巡检和那四个穿紧身衣的人,四双精明锐利的眼睛紧盯着他,眼神比上一次
更凌厉,更阴森。
他警觉地扭头回望,院子里空荡荡,那没有门的院门外,不知何时多出两个穿着紧身的
佩刀陌生人,显然退路已绝。
“进来吧,罗克勤,不要说你不认识自己的家,目前你还是合法的主人,以后……以后
就难说了,充公拍卖,还不知谁是买主呢。”雷巡检一团和气地说,但话中之意却充满凶
兆:“我们也刚来,天亮了,沏茶过来待客好不好?我知道你家里有很好的茶叶。”
“看来,我真的要官司上身了。”他走近八仙桌无可奈何地说,解下夹布制的,围在腰
上的生意人腰囊往桌上一放:“诸位请稍候,我到厨下沏茶。”
“不必了。”坐在上首那人说:“里面已经有人生火。如果稍晚片刻,你在小姑亭就可
以看到你家的炊烟。来,坐下,腰囊里有好几百两银子,郑大爷被你割得很惨。”
“昨晚竟然上了火。”他在下首坐下:“以往,我很少上火的,大概注定要走运。”
“你确是走运。”雷巡检说:“赌运和桃花运很少一起走的,福无双至,但你却好事成
双,难得。小伙子,希望你继续保持你的运气,见见这四位爷。”
雷巡检替他引见,其实他已经知道对方的底细了。上首那人,是巡防队的副统领赵天
容。另三人是巡防队三剑客,青蛟解超、翻江龙封坤、神鹰车长。三剑客不但在本府声威显
赫,在大江上下也是令江湖朋友胆寒的风云人物。
内堂里出来一位巡捕,捧出一只茶盘,全套茶具多加了两只小紫砂茶杯。罗克勤家里所
用的茶具,不是邻府景德镇的磁制大壶,而是宜兴的小紫砂壶。
斟好茶,那位巡检站在他身后不言不动。
“我犯了法吗?”他镇定地问。
“目前还没有。”雷巡检说:“以后就难说了。但如果你希望不犯法,那就得看你的合
作态度是否有诚意啦!”
“雷爷,你知道我是个聪明的人。”他说。
“但愿你真的聪明。”青蛟解超冷冷地说:“禹巧姐昨晚和你……”
“上床。”他粗野地说:“那淫妇的床上功夫,决不比府城那些娼妇差,她真该到府城
去张艳帜。”
“我可以派一二十个人,一天十二个时辰不断地和你谈十天八天,不怕你不将所有的事
全都说出来。”青蛟的语气饱含威胁:“但我不希望拖下去。小伙子,你说过你是聪明
人。”
“不错。”
“所以,你最好不愚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