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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次,他原本镇守军营必死无疑,没想到赤炽等人前往靖安府时,镇东督帅突然派人急召他到乐华城述职,他带着亲兵卫队一路急奔,在好友们面临灾难之时率先到了这安全之所,逃过了冰潮的侵袭,第三次死里逃生。
在听到冰潮的消息后,曹骑才知道自己错过了怎样的一幕,他身边的亲兵都在拥抱,为自己的生存而欢呼,也有人庆幸之余放声痛哭,因为他们的家人还在灾区生死未卜。
曹骑心里一样着急,自朝日尸乱,家人尽死尸人之手后,他以为自己没有什么可失去了,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多么需要那些朋友。赤炽、遥猎、伐越、盛宣诚等人的面孔闪过脑海,他心中的刺痛感竟不亚于失去家人。
「希望他们吉人天相。」
默默祷告或许不能影响什么,却能让他的心稍稍平静一些。
其实他这次来乐华城是为了叙功。军旗插遍朝日,军方声势再次提升,镇东督帅因为他向朝廷请功,但龙馆也为了此事向朝廷上奏。因此镇东督帅急召曹骑前来,为的就是要把这份大功抢下来。
面对天灾,曹骑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叙功,何况那笔功劳是二百多条性命以及遥猎的拼命才换来的,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领兵前往灾区救人,只可惜身边只剩下一队亲兵,只得纵马到城外小跑,一是疏解心情,二是等待灾区来的消息。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曹骑的思路。他回头望去,数匹骏马从城门内呼啸而出,直往东面冲去,马上之人他大都不认识,只有一人刚刚在督帅府见过面。
便是那突入敌阵、牵动百万尸人进入冰海的邢烙,他如今已是一方名人。
做为军人,他对龙馆并没有甚么好感,只不过因为伐越和盛宣诚,印象才好些,邢烙曾与他说起赤炽,生死之间的交情绝非常人可比,关系也因此更近了一层。
「邢老哥!」
听到曹骑的呼喊,邢烙唷的一声勒住坐骑,朝他点了点头。
「你们出东门,莫非要去灾区?」
「正要去落凤峡谷看看。」
「炽兄弟、伐大哥都在靖安府,务必替我打听他们的下落。」
邢烙脸色一正,掷地有声地应道:「炽兄弟是我救命恩人,我自然尽全力找到他们,将军放心。」
「谢了!」曹骑抱了抱拳。
邢烙点点头,拨转马头急忙追上同伴,领头者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上任的龙馆馆主藤忍。
原本藤忍打算以靖安府为前方连络处,但随着雪暴之后,东海之地汇集靖安府的人越来越多,龙馆不愿与太多在野武门住在一起,又觉得前方不安全,因此一日之前,藤忍便率领龙馆的残部退到乐华城。
没想到这个决定却救了龙馆,藤忍也因此声望大涨。有一个强大的领袖固然是好,但有一个运气好且强大的领袖就更好了。
「邢烙,那人是谁?」
「他就是曹骑。」
「哦!」藤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曹骑之名随着尸人之战声名鹊起,其后几次立功,不但军阶上升,声名更是日隆,龙馆原本不喜欢这种现象,但曹骑与众不同。
伐越曾救下他的性命,并与其兄弟相称,实质上已把曹骑及那七十余人收入东海监政司的麾下,虽然龙馆的组织出现了大变,但曹骑与龙馆的关系未变,可以说是龙馆在军方的重要内线。
「你们都记得,此人是我龙馆之友,有机会可助他一臂之力,若能镇守一方,对我龙馆极有好处。」
「是!」
「大哥真是好本事,连军方都摆布如棋子。」
藤忍看着族弟淡淡一笑,自从雪暴之后,两人的情义便大胜从前,可谓兄弟一体,其他人都远远不及。
「快去落凤峡谷,这场冰潮到底如何恐怖,还是亲眼看看比较好。」
茫茫冰原上寒风凛洌,到处都是一片死寂,没有鸟叫猿声,也没有炊烟人影,就连虫鸣都不复存在,彷佛巨大的冰层把所有声音都吸走了。
冰潮越过靖安府之后,便进入一片起伏不定的丘陆地带,许多高地都在冰面之上,也成为冰潮中一个个的救生孤岛。
然而,在冰潮的攻击范围内,要想存活下来的机率不到十万分之一。
在冰潮的压力下,别说是人,就连石头也能被挤裂、挤爆。
但赤炽和织鱼,却是那十万分之二。
靖安府以西,丘陵地带之东,一处冰刺纵横的冰面突然传来爆裂之声,随着一阵冰尘散空,冰层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圆柱形洞穴,两个重叠在一起的身影悄然跳上冰层。
织鱼跳上了冰刺尖部,张开双臂放声尖叫。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望着风中俏丽娇美的身影,赤炽内心充满兴奋,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简直就是奇迹。他也跳上了冰刺尖部眺望四周,壮阔的景观让他仍在起伏的心潮又起波澜。
前后左右任何一处都是冰,大大小小的冰刺或直、或斜、或横放、或倒插,就像是冰刺的展示场,如果忘记刚才的浩劫,平心静气观赏,一定会为这巧夺天工的冰雕而迷醉。
太阳早已朝西方落下,璀灿的光华在冰面上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辉,整个冰原变得像彩虹一样美丽,身在其中彷佛幻境,感觉分外炫丽。
两人深深地吸了口气,用最平静的心情来欣赏劫后余生的美丽画面。
赤炽目测了一下距离,要离开冰刺之原只有进入丘陆地带,但进入并不代表安全,望着那伸到西方水平线的冰体,恐怕走到边线处最少还要数百里,即便是平地骑马也要走上一、两天,何况到处都是冰刺,一天能走个四、五十里就不错了。
在赤炽身后,一对水灵灵的眸子正在凝视着他,如果说魅幽羽是纤柔美男子的代表,赤炽便拥有烈火与阳光般的帅气。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这么帅气潇洒的形象不要,偏要去弄那古怪的长辫,难道他在刻意隐藏什么吗?
织鱼突然感觉到,面前的身影绝不是想像中那么简单,一种前所未有的神秘感油然而生。
忽然,她的脖子感到一阵酥痒,低头一看,却是赤炽那把火色长发随风飘到她的脖子上,近距离观看时,红发竟彷佛由火焰组成。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发丝上部,刚刚触到便感觉到一丝灼痛感传到指尖,就像触到烧红的铁板。她吓得连忙收回手指,惊讶地看着飘舞的红发。
一只大手忽然握住织鱼白嫩的手掌,她吓了一大跳,抬头望去,迎上那对泛着淡银色光芒的双眸。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直视赤炽,也是第一次察觉到他与众不同的眸子,心头如小鹿怦怦乱跳,脸颊也不知不觉染上了桃红。
赤炽没有察觉到异常,仔细看了看她的指尖,只有一点微红,灼伤不深,随即露出了笑容,「没什么大碍,以后小心,不过……也未必会有下一次机会了。」
织鱼眨巴两下眼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可是我最大的秘密,知道了可没好处。」赤炽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织鱼顿时噘起小嘴,却没有留意到赤炽眼神中淡淡的惆怅,唤道:「喂!从现在开始,我要管着你的一举一动,爹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有一个不喜欢拈花惹草,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
「对了,我要约法三章!第一嘛……从现在开始你不许看漂亮女人!
第二,不许吃人家豆腐,不许动手拍其他女人的屁股,不许捏其他女人的脸蛋,还有……」
看着织鱼认真的表情,就像真的做了人家老婆一样,赤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喂!你笑什么,人家可是认真的,人家……」
「什么人家你家,你这傻瓜想那么多干什么?我又没说要你。」
「你……」
赤炽露出少年的调皮神情,吐了吐舌头,又做了鬼脸,嬉皮笑脸地道:「我最喜欢拈花惹草,我最喜欢吃美女豆腐,我最喜欢捏美人脸蛋……怎么样?」
「你、你……我、我……」织鱼一片混乱,瞪着赤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那张笑脸乾瞪眼。
「你什么你,你以为已经平安了吗?」
织鱼呆了一呆。
赤炽神色冷了下来,目光转向东方,厚厚的云层遮住东方半个天空,那道黑线却不翼而飞。
上次那道黑线也曾消失,再次出现后雪暴与冰潮就来临了,谁也不知道那道黑线什么时候会再出现,唯一肯定的就是,当它再次出现时,又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织鱼无法明白赤炽在想什么,脑海中只残留着冰潮的威胁,目光随即扫向西方。
「现在怎么办?」对于野外生存一窍不通的她,只能求助于人。
赤炽摸摸织鱼的脑袋。虽然任性了点,但她的性格中还有坚毅大胆的一面,与冰潮之锋搏斗的时候,这个少女竟然全程保持安静,实在难能可贵。
「只能慢慢寻找出路,那些山峰应该有活人。」
「我饿了!」织鱼噘起嘴,随身的包袱被压在酒舍的废址之中,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面对茫茫冰原,她顿时愁了起来。
赤炽也感到有些饿,刚才的搏斗消耗了太多力量,没有食物的话,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容易冻死。
「我背着你走,找食物去!」
「这里能找到食物?」织鱼怀疑地打量赤炽,但他笑吟吟的表情让她无法抗拒,但看到那披散的火色头发心里还有些畏惧,不由后退了一步。
「没事了。」赤炽彷佛洞察她的心思,微微一笑。
织鱼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果然恢复原状,这才放心趴了上去。
赤炽一手提着冷巨,一手拖着织鱼的屁股,像猿猴一样在尖锐的冰刺间飞纵跳跃,那惊险刺激的感觉并不亚于与冰锋搏斗,弄得织鱼惊叫连连,赤炽却得意地哈哈大笑。
丘陵深处,人影渐多,各个高地都有人影晃动,火堆也陆续出现,山上有的是木材,夜晚取暖倒不是什么难事。
某处山头,伐越和盛宣诚也生起了火堆。他们身边聚集许多人,都是听说他们是龙馆弟子而靠过来的,毕竟龙馆是武士的领袖,强大的实力让众人感到安心。
「也许他就在附近的丘陵上,不要太担心。」盛宣诚年轻,看事情总是抱着更多的希望。
伐越虽然也希望如此,但那团冰尘总是在心中晃悠,挥之不去,倒是旁边之人的对话引开他的注意。
「这场冰潮之后,东部各城都完蛋了,青龙今年到底犯了哪颗灾星,居然弄出天大的劫难,想想都觉得后怕。」
「对了,你们说,会不会是鬼人在兴风作浪?先是尸人攻城,然后再出现这么大的灾难。」
「没错,尸人就是鬼人,也许他们对人界图谋不轨。」
伐越和盛宣诚面面相觑,这个话题不止一次被谈起,但每一次都被赤炽否定,理由无非一个,鬼人不会把时间花在人界上。
「鬼人有这种实力吗?」盛宣诚很快捕捉到关键点,这样的大浩劫若是人为,人界恐怕都可以被摧毁。
伐越忽然想起魅幽羽和赤炽古怪的对话,心中一动。那两个人一定知道这场关系到人界存亡的大浩劫,可惜两人一个消失在冰尘中,另一个带着遥猎不知所踪。
冰潮的消息终于被确认了,乐华城立即陷入巨大的震动,唯一支持他们留下的,正是东面那座六华山脉,就像守护神一样,守护着云河盆地上大大小小的城池村镇。
城内大大小小的衙门没有一个清闲,自从冰潮的消息传来之后,城内鸡犬不宁,许多人趁势作乱,若不是因为镇东督帅的大军监控城内,大概已经变成强盗与恶人的天堂。
即便是堂堂镇东督帅府,气氛也难以平静。无数人进进出出,汇报各处的冰潮情况,随着确实的消息传来,冰潮的冲击范围和厚度,终于在地图上被画了出来。
方圆千余里的大地全部陷入冰潮之中,虽然暂时没有人进入冰刺之原,但那宏大的冰面已经预示出许多事。
曹骑也站在地图前方,望着上林城的那个小点直发愣,近五千人的军营地势极低,必然受到冰潮冲击,三、四十丈的巨大冰块冲击力,连城池都挡不住,何况是血肉之躯,他完全想不出任何能在冰潮冲击下存活的可能性。
「报!」一名传令兵冲了进来,打破宁静的气氛,「丘陵各处都有难民涌出,不过数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