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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服下去,当可立入混元。如此诱惑,谁能抵挡?因此若是你二人修道之心不坚,羡慕繁华,我也不与多说,各由天命便是。”
二人不由得冒出冷汗,老妪不由嗔怪道:“道友为何如此狠心?”
镇元子道:“却非是我心狠,只因一线机缘,在乎一念之间。须知一念可证道,一念可成灰,乃是自取。若是你二人心性不定,耐不得寂寞,即便能留得一时,岂可留得一世?”
二人也觉镇元子之言有理,点头称是。镇元子道:“你二人既有慧根,也有证道之望。我这万寿山,为我法宝地书所辖,因此只要不出万寿山,可确保平安清净。你二人日后可为我门中长老,安心在此修行便是!”
两人皆道:“但凭道友安排!”自此一称参公,一称芝母,在万寿山中,自行开辟洞府,潜心修道。也常游于万寿山各峰之间,采药炼丹,豢养灵兽,种植仙草,镇元子的弟子也能不时遇到。
镇元子又将清风明月唤出,令他们看守观院,做些日常杂物。安排完这些,才回到五庄观中,来调理众弟子。
要知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他此番收徒,看似随意,其实筹谋已久,对其中有根底的,早开始刻意培育。在道祖讲道之前,这六位弟子,加上玄龙印中的玄敖,其实都已经生了灵识。因此道祖讲道,这些灵识在镇元子随身携带的法宝之中,也能听到。只是当时他们灵识初生,修为有限,还懵懵懂懂,不一定能收获太多。
镇元子之所以不让他们提前化形,也是有所考虑。赤明大劫,众生都在劫中,难以逃避。他们若是在此前化生,也要经历杀劫,自己却还没有把握护得他们周全。若结下因果,有了闪失,却是不美。何如在法宝地书之中,安然度过此劫,便可得享千万年清净的修炼时光。
此时大劫已近尾声,虽然还有争端,还有大战,自己的万寿山却是可保清净无虞了。因此也到了他们出世之时。
除玄玉与玄云外,其他四位弟子,都是灵根生成。镇元子却只取他们的灵识,并不动他们的灵根。如此一来,却也与自己的人参果树一样,灵根还是灵根,还保留有灵根的妙用。灵识却能另外化形,与原来灵根之间,虽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玄之又玄的关系,却并不是一体了。
这样虽有好处,可是那毕竟是他们的本体,既能生得灵识,自有玄妙之处。他们与灵根脱离开来,就好似生生脱了本体,却是没有灵根真身的神妙了。
不过镇元子造化鼎神奇,材料又是甚多,并不怕炼不出更好的先天道体,所以断然将他们的灵识从本体中摄出。
他到了观中,吩咐清风明月看护山门,自己便入了丹室之中,将房门紧闭。
他将造化鼎置于丹室中央,坐于鼎前,首先将化形之法,传授于众弟子。万事俱备,又将五个人参果投入鼎中,喝道:“除玄玉之外,每人一个,借以化形!”又投入一些稀有材料,遂口中念诀,开始以真元驱动造化鼎,助他们炼化先天道体。
这五个人参果,也是人参果树首次所结,内含一丝大道,保留至今。
他此时的化形之法,却远比当初完善许多,虽然还是灵识籍合人参果化形,但是所炼出的先天道体,不仅修行无碍,而且神妙更胜当初,恢复能力极强,防御也高了许多。
这一炼,连续便是十日。十日之后,从造化鼎中,一齐化出六人,四男二女,皆是卓然不群,神仙姿态。其中,玄松和玄玉化作两个中年男子,玄穹和玄云化作两个青年男子,玄素和玄竹化作两个女子。玄松浓眉凤目,颌下微须,鼻梁挺直,极有威严;玄玉却是一脸古板之相,无有太多表情;玄穹剑眉虎眼,猿背蜂腰,非常潇洒;玄云却是一改红云轻浮性格,虽是青年面貌,还颇有些老成模样。玄素化作一个中年女子,举止有度,气质端庄,非常沉稳;玄竹却是一青年美女,低眉巧笑,讨人喜欢。
众弟子出了造化鼎,依位次排好,乃是玄松、玄穹、玄素、玄竹、玄玉、玄云,先拜见师尊,又师兄弟间互相见礼,顿时纷纷扰扰,热热闹闹,为五庄观添了许多生气。镇元子见了,也自欣慰。
互相见礼已毕,镇元子说道:“尔等为我弟子,当勤奋修行,早日证得大道。我门中也无太多规矩,只有两条,尔等切记:一不可同室操戈,师兄弟反目;二不可背叛师门,违背师命。若违此二条,为师定当严惩不贷!”说到后来,语气森然,露出肃杀之气。众弟子不敢轻忽,凛然称是。
镇元子复道:“至于为非作歹,罔顾天意,不体天道,残害生灵,也无须为师多管,自有天道如刀。尔等此后随我学道,自然会明白这些道理。”众弟子闻言却反而更是凛然!
从此,镇元子便在万寿山中,安心教导众弟子基本的修炼之法。众弟子得了名师指点,修为一日千里,暂且不提。
正是:
一炉化出六弟子,
二气催生两仙人。
非是朝夕可造就,
鸿蒙之中已运功。
第五二章东皇谋紫府帝俊论洪荒
且说众族大战之后,太阳星一片狼藉,无数龙族、凤凰族、妖族、巫族的尸体,被太阳真火炙烤,渐渐化为灰烬,腥臭之气扑鼻,令人不忍卒闻。太阳宫又是处处断壁残垣,昔日华美的宫室被大战毁得一塌糊涂,不堪入目。帝俊、羲和等人重回故地,见了此景,也不由百感交集,颇有些心酸。
大战虽然结束,战场上犹自有许多生灵魂魄飘荡,无有归处。
陡然,洪荒之上,西北血海之中,传来一声尖啸。这啸声却是非常特别,阴惨惨、悲戚戚,满含诡异,普通生灵听了,皆是后背发凉,六神失主。那战场之上的无数冤魂厉魄听了,却如同找到了归处一般,顿时纷纷向啸声传来的方向飘去。
东皇太一冷笑道:“冥河老祖这次与我妖族为敌,我们还没有找他算账,他却是还敢挑事。若不回敬,岂不显得我妖族懦弱无能?”说罢,一摇东皇钟,只听“当——当——”数声,响彻天地,却是宏大正派,立刻将那尖啸之声掩盖。那些魂魄方才行到半路,闻得钟声响起,也陡然回复了正常,复四散游离而去。
那尖啸之人却不罢休,仍然啸声不绝,帝俊也自恼怒,道:“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罢,将河图洛书祭起,首尾相衔,在东皇钟钟口疾转。东皇钟适时“当——”的一声大响,此响通过河图洛书,却与原来不同,更加宏大数倍,声浪有如实质,着实惊人。那东皇钟的钟口正好对着血海,顿时一道猛烈的声浪带着混沌罡气向血海传去。
血海本来粘稠无比,被这道声浪透过,表面虽然只泛出一片涟漪,内里却不知多少生灵遭了噩运,莫名其妙死于非命。冥河老祖吃了亏,这才闭口。
若是将太阳星上的冤魂厉魄都引到血海之中,不知道又要多化生多少猛恶生灵!若是过上许久时间,这些魂魄虽然多半还归血海,只是那时候却少了凶厉之气,化出的生灵却没有那般生猛了。因此,冥河老祖才宁愿惹怒帝俊,也要发啸声聚魂。
太阳宫上,羲和也怒道:“冥河目中无人,狂妄至此,不如我等即刻发兵,将他血海夷平,也好消心中怨气!”
帝俊终究还没被胜利冲昏头脑,连忙阻止道:“不可。血海乃天地至阴秽气所聚,众生不灭,血海亦不灭。冥河乃血海生成,只要血海不灭,冥河却也不死。如今我妖族还有强敌在侧,不可多生枝节,先且忍他一忍。”
东皇太一说道:“若要追究此事根源,还在东王公与西王母身上。彼等视我妖族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只想要消弱我妖族实力。但有他二人在,我妖族却是需要时时提防,这才是心腹之患。”
帝俊点头道:“此言甚是。我妖族不尊紫府洲号令,与东王公终究难以共存,迟早必有大战。”
羲和道:“既是如此,我等何不趁此得胜之时,士气大胜,军心可用,前去讨伐紫府洲,如此当可收奇效。若是能一鼓作气将紫府洲夷平,从此永除后患,岂不美哉?”
帝俊道:“你却是想得过于简单了。东王公与西王母受了鸿钧道祖符命,名正言顺,掌理群仙。此番算计我妖族,又是施展暗手,没有留下把柄。如果冒然与其开战,我妖族师出无名,却是处于不利之地。若是道祖怪罪,终究担当不起!况且我等之敌,也非仅紫府洲一处,因此不可莽撞行事。”
常曦问道:“我等如今大败龙族,重回太阳宫,气势正盛,无人敢缨其锋,除东王公与西王母外,却还有什么其他敌手?”
帝俊道:“除了紫府洲之外,巫族实力之强,不在我妖族之下。他们也是盘古所化,在洪荒上威名素著,偏又自以为是,我行我素,日后必难与我妖族和平共处。若有争端,以巫族性格,定是不问是非,来与我妖族为难。到时我妖族势大难退,迟早互为大敌。此乃其一也。冥河老祖在血海之中,修成杀道神通,又以血海为体,几乎不死,实力之强,不在任何人之下。若是仅有一人,也还罢了,那血海广阔无边,我曾听闻其下也有生灵。那些生灵以血海为食,生性猛恶,喜好杀戮。冥河老祖善于隐忍,指不定包藏什么祸心。我料异日血海种族出世之时,必然一鸣惊人。此乃其二也。还有一处,乃是西方,虽然此时贫瘠,但我观接引与准提二人所为,其志非小,不可不防。他二人乃是有大毅力、大智慧的人物,昔日道祖在紫霄宫中都曾着意嘉许。若是无有阻碍,西方早晚必成大势,到时能与我东方抗衡,也未可知!”
这番长篇大论,其实乃是远见卓识,可见帝俊才器。只是此时说出,就如同一盆冷水,众人本来因为大胜而踌躇满志的心里,顿时被泼得冰凉。他们哪里想过这许多问题,看得这么长远,因此都是目瞪口呆。尤其鲲鹏,更是有些沮丧,说道:“如此说来,我妖族称霸洪荒,岂不是路途遥远,遍布荆棘?”
帝俊又安慰道:“却也不然。如今我妖族大败龙族,既得其势,又得其时,声威之盛,达到顶峰。除巫族之外,只有紫府洲一处心腹之患。至于血海与西方,如今尚还弱小,不足为虑,将来再徐徐图之,未为晚也。”
众妖仙听了,这才稍微心安。
东皇太一乃献计道:“如今我却有一计,既师出有名,又可消弱紫府洲实力。若是东王公入彀,一举除去这心腹大患,也是不无可能。”顿了一顿,又为难道:“只是太干杀戮,有伤天和!”
帝俊断然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有何妙计,快快道来,我等正好商议一番,看看是否可行。”
东皇太一道:“如今太阳星太阳真火猛烈,炙烤洪荒,万千生灵,都盼望我等解其苦楚,压制火势。本来我二人为太阳之神,耗费些法力修为,也可徐徐将火势降下,只是其速稍缓。若要速成之法,也非没有。我心中之计,便是要浴日于东海!”
“浴日于东海?”此言一出,众人猛然一惊,都被他的想法怔住,齐齐发问。
帝俊头脑最快,思想片刻,却不禁拍掌赞道:“妙!妙!妙!我等浴日于东海,虽然太阳星庞大,东海也是水员辽阔,以水克火,旁人无话可说。到时东海的三岛十洲,必将大受影响。紫府洲在十洲之间,东王公若是忍耐不住,与我妖族争斗,那时正如我愿。此计大妙!”
说话之间,常曦也已经想得明白,却忍不住进言道:“东海之中生灵,不知亿万,比之洪荒大地,只怕也少不了许多。若是浴日于东海,到时一海皆沸,不知有多少生灵,要死于非命。此举所造杀孽,只怕还多过此劫以来的总数,却是不可不虑。还望夫君三思!”她却是生性仁慈,不忍看到杀戮。
此时伏羲也在旁边,他与女娲一般,也是仁慈之人,因此反对浴日,附和常曦之见。
他二人之言甚是有理,帝俊也自拿捏不定,犹豫不决。
羲和却道:“夫君方才有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言犹在耳,岂能或忘乎?若能为我妖族奠定万年基业,又何惧区区杀孽。若是有因果报应,我虽是一女仙,也愿一力承担!”
帝俊听了,不由有些惭愧,说道:“贤妻所言甚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丈夫当立不世之功,为万世传颂。若是惧了因果,不如遁入深山修道,也当不得一族之主。”
说罢,对羲和道:“如此大事,哪有让贤妻承担因果的道理,自有为夫出面担当。”
东皇太一与帝俊同心,也颔首称是。
伏羲见他们主意已定,终是不好多说什么。
那边鲲鹏却说道:“你二人为妖族之主,若是亲为此事,即使成功,只怕也要留下骂名,于日后领导妖族不利。不如令羲和娘娘出面行事,你二人暗暗助之,若事有不谐,也还有转圜余地。”
羲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