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菌,谁也看不见,但它能使人得病。乔治也病了,左臂红肿发热,但病情比孔茨
轻得多。我默默思索一会儿,对大家说:“今天是第5 天,食物已经够两天吃了,
我们开始返回吧。但愿……”
但愿若博妈妈能提前放我们进天房,用她神奇的药片为孔茨和乔治治病。但
我知道这是空想,妈妈的话从没有更改过。我把蛇肉分给各人,装在猎袋里,索
朗、恰恰、吉布森几个力气大的男孩轮流背孔茨,59人的队伍缓慢地返回。
有了来时开辟的路,回程容易多了。太阳快落时我们赶到密封门前,几个女
孩抢先跑过去,用力拍门:若博妈妈,孔茨快死了,乔治也病了,快开门吧。她
们带着哭声喊着,但门内没一点儿声响,连若博的身影也没出现。
小伙伴们跑回来,哭着告诉我:若博妈妈不开门!我悲哀地注视着大门,连
愤怒都没力气了。实际上我早料到这种结果,但我那时仍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
伙伴们问我怎么办?索朗、萨布里怒气冲冲,更不用说乔治了,他的眼睛冒火,
几乎能把密封门烧穿。我疲倦地说:“在这儿休息吧,收拾好睡觉的窝铺,等到
后天早上吧。”
伙伴们恨恨地散开。有了这几天的经验,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蛇肉烤好
了,但孔茨紧咬嘴唇,再劝也不吃。我想起猎袋里还有两小块玛纳,掏出来放到
孔茨嘴边,柔声劝道:“吃点吧,这是玛纳呀。”孔茨肯定听见了我的劝告,慢
慢张开嘴,我把玛纳掰碎,慢慢塞进他嘴里。他艰难地嚼着,吃了半个玛纳。
我们迎来了日出,又迎来了月出。第7 天的凌晨,在太阳出来之前,孔茨咽
下最后一口气。他在濒死中喘息时,乔治冲到密封门前,用匕首狠狠地砍着门,
暴怒地吼道:“快开门!你这个硬帮帮的魔鬼,快开门!”
透明的密封门十分坚硬,匕首在上面滑来滑去,没留下一点刻痕。我和大川
良子赶快跑去,好好歹歹把他拉回来。
孔茨咽气了,不再受苦了,现在他的表情十分安详。58个小伙伴都没有睡,
默默团坐在尸体周围,我不知道他们的内心是悲伤还是仇恨。当天房的尖顶接受
第一缕阳光时,乔治忽然清晰地说:“我要杀了她。”
我担心地看看门那边——不知道若博妈妈能否听到外边的谈话——小心地说
:“可是,她是铁做的身体。她可能不会死的。”
乔治带着恶毒的得意说:“她会死的,她可不是不死之身。我一直在观察她,
知道她怕水,从不敢到湖里,也不敢到天房外淋雨。她每天还要更换能量块,没
有能量她就死啦。”
他用锋利的目光盯着我,分明是在询问:你还要护着她吗?我叹息着垂下目
光。我真不愿相信妈妈在戕害我们,她是为我们好,是逼我们早点通过生存实验
……可是,她竟然忍心让朴顺姬和孔茨死在她的眼前,这是无法为她辩解的。我
再次叹息着,附在乔治耳边说:“不许轻举妄动!等我学会控制室的一切,你再
……听见吗?”
乔治高兴了,用力点头。
密封门缓缓打开,嗤嗤的气流声响起来,听见若博妈妈大声喊:“进来吧,
把孔茨的尸体留在外面,用树枝掩埋好。”
原来她确实在天房内观察着孔茨的死亡!就在这一刻,我心中对她的最后一
点依恋卡喳一声断了。我取下孔茨的猎袋,指挥大家掩埋了尸体,然后把恨意咬
到牙关后,随大家进门。若博在门口迎接我们,我说:“妈妈,我没带好大家,
死了两个伙伴。不过我们已学会采摘果实和猎取双口蛇。”
妈妈亲切地说:“你们干得不错,不要难过,死人的事是免不了的。乔治,
过来,我为你上药。”
乔治微笑着过去,顺从地敷药,吃药,还天真地问:“妈妈,吃了这药,我
就不会象孔茨那样死去了,对吧。”
“对,你很快就会痊愈。”
“谢谢你,若博妈妈,要是孔茨昨晚能吃到药片,该多好啊。”
若博妈妈对每人作了身体检查,凡有外伤的都敷上药。晚上分发玛纳时她宣
布:你们在天房里好好休养3 天,3 天后还要出去锻炼,这次锻炼为期——30天!
刚刚缓和下来的空气马上凝固了。伙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中尽是惧怕
和仇恨。乔治天真地问:“若博妈妈,这次是30天,下次是几天?”
“也许是1 年。”
“若博妈妈,上次我们出去60个人,回来58个。你猜猜,下次回来会是几个
人?下下次呢?”
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恶毒,但若博妈妈假装没听出来,仍然亲切地说:“你
们已基本适应了外面的环境,我希望下次回来还是58个人,一个也不少。”
“谢谢你的祝福,若博妈妈。”
吃过玛纳,我们像往常一样玩耍,谁也不提这事。睡觉时,乔治挤到我身边
睡下。他没有和我交谈,一直瞪着天房顶之上的星空。红月亮上来了,给我们盖
上一层红色的柔光。等别人睡熟后,乔治摸到我的手,掰开,在手心慢慢划着。
他划的第一个字母是K ,然后在月光中仰头看我,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又划了
第二个字母I ,接着是LL。KILL !他要把杀死若博的想法付诸行动!他严厉地看
着我,等我回答。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若博这些天的残忍已激起我强烈的敌意,但她的形象
仍保留着过去的一些温暖。她抚养我们一群孩子,给我们制造玛纳,教我们识字,
算算术,为我们治病,给我们讲很多地球那边的故事。我不敢想象自己真的会杀
她。这不光涉及对她一个人的感情,在我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不甚明确的看法:
若博妈妈代表着地球那边同我们的联系,她一死,这条纤细的联系就全断了!
乔治看出我的犹豫,生气地在我手心划一个惊叹号。我知道他决心已定,不
会更改,而且他不是一个人,他代表着索朗丹增、萨布里、恰恰、泰森等,甚至
还有女孩子们。我心里激烈地斗争着,拉过乔治的手写道:“等我一天。”
乔治理解了,点点头,翻过身。我们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看着夜空,想着各自
的心事。深夜,我已朦胧入睡,一只手摸摸索索地把我惊醒。是乔治,他把我的
手握到他手心里,然后慢慢凑过来,亲亲我的嘴唇。很奇怪,一团火焰忽然烧遍
我的全身,麻酥酥的快感从嘴唇射向大脑。我几乎没有考虑,嘴唇自动凑过去,
乔治猛地搂住我,发疯地亲起来。
在一阵阵快乐的震颤中,我想,也许这就是若博妈妈讲过的男女之爱?也许
乔治吻过我以后,我肚子里就会长出一个小孩,而乔治就是他的爸爸?这个想法
让我有点胆怯,我努力把乔治从怀中推出去。乔治服从了,翻过身睡觉,但他仍
紧紧拉着我的右手。我抽了两次没抽出来,也就由它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的手还在他的掌中。因为有了昨天的初吻,我觉得和乔
治更亲密了。我抽出右手,乔治醒了,马上又抓住我的手,在手心中重写了昨天
的4 个字母:KILL!他在提醒我不要忘了昨晚的许诺。
伙伴们开始分拨玩耍,毕竟是孩子啊,他们要抓紧时间享受今天的乐趣。但
我觉得自己长大了,作为大伙儿的头头,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压在我的身上,这份
责任让我大了20岁。
我敲响控制室的门,心中免不了内疚。在60个孩子中,若博妈妈最疼爱我,
现在我要利用这份偏爱去剌探她的秘密。妈妈打开门,询问地看看我,我忙说:
“若博妈妈,我想对你谈一件事,不想让别人知道。”
妈妈点点头,让我进屋,把门关上。我很少来控制室,早年来过两三次,已
经没有什么印象了。控制室里尽是硬帮帮的东西,很多粗管道通到外边,几台机
器蜷伏在地上。后窗开着,有一架单筒望远镜,那是若博妈妈终日不离身的宝贝。
这边有一座控制台,嵌着一排排红绿按钮,我扫一眼,最大的三个按钮下写着:
“空气压力/ 成份控制”、‘温度控制“、”玛纳制造“。
怕若博妈妈起疑,我不敢看得太贪婪,忙从那儿收回目光。若博妈妈亲切地
看着我——令我痛苦的是,她的亲切里看不出一点虚假——问:“小英子,有什
么事?”
“若博妈妈,有一个想法在我心中很久很久了,早就想找你问问。”
“什么想法?”
“若博妈妈,你常说我们在地球最偏远的地方,可是——这儿真的是在地球
上吗?”
若博妈妈注意地看着我:“哟,这可是个新想法。你怎么有了这个想法?”
“我看到一些蛛丝马迹,它们一点点加深我的怀疑。比如,天房内外的东西
明显不一样,树木呀,草呀,动物呀,空气呀。打开密封门时,空气会嗤嗤地往
外跑,你说是因为天房内的气压比外边高,还说天房内的一切和地球那边是一样
的。那么,‘地球那边’的气压也比这儿高吗?它们为什么不嗤嗤地往这边跑?”
“真是新奇的想法。还有吗?”
“还有,你给我们念书时,曾提到‘金色的阳光’、‘洁白的月光’,可是,
这儿的太阳和月亮都是红色的。为什么?这边和那边不是一个太阳和月亮吗?”
“噢,还有什么?”
“你说过,一个月的长短大致等于从满月经新月到满月的一个循环。可是,
根本不是这样!这儿满月到满月只有16天,可是在你的日历上,一月有30天,31
天。若博妈妈,这是为什么?”
我充满期待地看着她。我提出这个问题原本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好乘机开
始我的侦察,但现在这个问题真的把我吸引住了。因为,这个疑问本来就埋在心
底,当我用语言表达出来后,它变得更加清晰。若博妈妈静静地看着我,很久没
有回答,后来她说:“你真的长大了,能够思考了。但是很遗憾,你提的问题在
我的资料库里没有现成答案。等我想想再回答你吧。”
“好吧,”我也转移话题,指着望远镜问,“若博妈妈,你每天看星星,为
什么从不给我们讲星星的知识呢。”
“这些知识对你们用处不大。世上知识太多了,我只能讲最有用的。”
我扫视一下四周:“若博妈妈,为什么不教会我用这些机器?这最实用嘛,
我能帮你多干点活啦。”
我想,这个大胆的要求肯定会激起她的怀疑,但似乎没有,她叹口气说:
“这也是没用的知识,不过,你有兴趣,我就教你吧。”
我绝没想到我的阴谋会这样顺利。若博妈妈用一整天的时间,耐心讲解屋内
的一切:如何控制天房内的氧气含量、气压和温度,如何操纵生态循环系统并制
造食用的玛纳,如何开启和关闭密封门,如何使用药物……下午她还让我实际操
作,制造今天要用的玛纳。其实操作相当简单,在写着“玛纳制造”的那排键盘
中,按下起动钮,生态循环系统中净化过的水、二氧化碳和其它成份就会进入制
造机,一个个圆圆的玛纳从出口滚出来。等到滚出58个,按一下停止钮就行了。
我兴奋地说:“我学会了!妈妈,制造玛纳这么容易,为什么不多造一些呢,为
什么让我们那么艰难地出去找食物呢。”
若博笑笑,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今天是你制造的玛纳,你向大伙儿
分发吧。”
我站在若博妈妈常站的土台上,向排队经过的伙伴分发玛纳,大伙儿都新奇
地看着我,我一边发一边骄傲地说:“是我制造的玛纳,若博妈妈教会我了。”
乔治过来了,我同样告诉他:“我会制造玛纳了。”乔治点点头,重复一遍
:“你会制造玛纳了。”
我忽然打一个寒颤。我悟到,两人在说同一句话,但这句话的深层含意却不
同。晚上,乔治悄悄拉上我,向孤山上爬去。今天月色不好,一路上磕磕碰碰,
走得相当艰难。终于到了。他领我走进山腰一个山洞,阴影中已经有五六个伙伴,
我贴近他们的脸,辨认出是索朗、萨布里、恰恰、娜塔莎和良子。我的心开始往
下沉,知道这次秘密会议意味着什么。
乔治沉声说:“我们的计划应该实施了,英子姐已经学会制造玛纳,学会控
制天房内的空气循环系统。该动手了,要不,等若博再把我们赶出去30天,说不
定一半人死在外边。”
大家都看着我,他们一向喜欢我,把我看作他们的头头。现在我才知道,这
副担子对一个10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