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近,我总算一个人能在伦敦城市附近走一走了。虽然英语永远也不会进步,但简单英语能说一点了。买东西我也是一个人去。那张邮票卖了大价钱。托您的福,我一个人去餐厅吃了一颊美味可口的饭莱,然后去商店购物。总而言之,有钱可以让人快乐,可以让人尽情地购买那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神父先生,你没有属于自己的钱而手头不便吧?!虽说为上帝奉献理所当然,可是不能随心所欲地购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也一定是十分难受的吧?!或许你的心里已经不存在凡人那样的购物欲望了吧?!
我还是没能和同事交上朋友。总之我的英语差,总觉得大家看不起我。就是现在,还有人说我是某某人开后门进来的,好在我也习惯了那样的传闻。虽说培训课上都是用英语,但幸亏有护理和接待客人的培训,可以根据手势和表情判断老师说的英语是什么意思。尽管那样,但一想到这种提心吊担的生活就要结束了,真恨不能立即插翅飞回日本。我现在是归心似箭,再说托鲁培库先生又如此爱着我,一心想飞回您的身边。企盼尽快回国,见到您的那天我一定会非常愉快,到那时我一定会忍不住大哭的。您信上最后写的祈祷语句,我常常愉快地朗诵。我感到它已经深深铭刻在我的心里,相信上帝会给您带来好运。像我这样的女人能得到上帝和您赐给的爱,简直太幸运了!邮票出售后的钱还剩一些,我想回日本时给您买一样珍贵的扎物。
此时此刻,周围静悄悄的,大家都睡着了,我接下来也要对您说“晚安’了。上床睡觉闭上两眼的时候,我就能看到您善良的脸,耳边就会响起您亲切的声音。
好,就写到这里吧。晚安!愿上帝保佑我们。
谨呈我亲爱的托鲁培库先生
爱您的世津子
托鲁培库收到世津子的来信后。写了一封回信给她。
听你说身体很好,我就像吃了定心丸那样放心了。你在信上说,因为邮票卖了好价钱很高兴,我也一样高兴。你乘飞机离开日本已经过去几十天了,这些天里我每天早晨去教堂做弥撒,白天是在办公室里履行会计职责。每次向上帝祈祷时,我都代称祈祷,即使工作时我也每时每刻想着你。你好像为自己不擅长英语而感到烦恼,可我为你逐渐习惯那里的生活而感到高兴。总之,你要有勇气。上帝是伟大的,是帮助弱者的。有上帝保佑,你不会有伤心事的。
我喜欢你的程度,我想只有上帝知道。我对你的爱深过大海,请相信我说的话。你不在我身边的每一天,我仿佛像在沙漠里生活那样。值得庆幸的是,培训快要接近尾声了。你说你想尽快回到我的身边,其实,我想早日见到你的心情也许比你更加迫切。你说你因为我时常在信中写‘上帝教诲’而高兴,这我也感到非常高兴。其实我在写‘上帝教诲’的时候,其他神父已经在各自房间里进入梦乡。整个二楼宿舍,就我一个人还没有睡,因为我的心紧贴着远方的你,让我牵挂,让我思念。我深信,在我们上面有上帝的恩宠。今天是星期四,我向充满上帝恩宠的你敬礼,上命与你同在,你是女人中间受到上帝祝福最多的人。
就写到这,愿上帝的祝福永远陪伴我深深爱着的世津子。
爱你的托鲁培库
托鲁培库收到了世津子的来信。
终于,培训结束了。从离开日本那天开始就一直受到您无微不至的关照,让您费心了。每次得到您关怀的时候,您的诚意就像一股暖流沁入我的心田。昨天培训结束,今天公司让我们参观伦敦闹市中心。不过和大家在一起让我总到没趣,因为同事们还是把我晾在一边。跟她们在一起参观。无论景色多美,也还是无法让我身临其境。伦敦是历史悠久的名城,百年前的建筑物鳞次栉比,占据了很大一片区域,红色砖墙建筑酷似古老的东京,走在那里就像走在东京城里,此时此刻如果与您手挽着手在一起散步该有多美。
一想到就要和伦敦告别还真有点舍不得。
最近,总算也习惯英语了,乘务用语比较简单,记住几句问答英语就行了,主要是为乘客服务。现在就是同事瞧不起我的蹩脚英语,我也不在乎了。之所以有这样的平常心态,是因为您不断来信鼓励我,帮我克服了低人一等的自卑心理,勇气也渐渐鼓了起来。实在是大感谢您了,如果没有您的信,我现在恐怕早巳患上神经衰弱了。
我回日本时您一走要来机场迎接。不过,我叔叔和婶婶也会来接我。我在想,也许看到您的一瞬间会激动得泪流满面;一想到这里,我真想说,亲爱的,别到羽田机场来接我。这次伦敦之行让我深深体会到,与爱的人分离是识别自己爱的时候。
谨呈我亲爱的托鲁培库先生
爱您的世津子
在伦敦的世津子又接到来自托鲁培库的信。
亲爱的世津子小姐:
看了你的来信,知道培训快要结束了。其实,那日期我比谁都清楚,是因为我和你一样每天都在数日期。你终于变得坚强了,这比什么都重要。当得知是我的不断鼓励而改变了你并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时,我的心简直乐开了花。这是上帝的保佑。也许,上帝在夸我日日思念着你。
可以这么说,我对你的思念远远超过你,希望能尽早地触摸到你柔软的双手。如果我俩都在东京,纵然一星期见不着,可能也不会有如此深深的思念。一想到你在那么遥远、想见却见不着的地方,我的心里有时会连着几天不好受。你回来的那天,我一定会去羽田机场接你,即便遭到你的拒绝,我也要挤在人群里看你一眼。如果你看见我了,请千万别哭泣,笑嘻嘻地向我挥挥手就行了。在那种场合,你千万不能把我俩的关系让任何人知道。我来机场,你就看作托鲁培库代表教会来接你就行了,到时说些见面的客套话。我也会这样做。
你回国后大概要休养几天吧?!我想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表白我对你的爱。但千万千万记住,别把我们的相爱让别人知道。如果教会知道,我必将受到教规的严厉惩罚。我作为神父,是禁止与女性交往的。那是几个世纪前流传至今的清规戒律,是套在我们神父脖子上的枷锁。如果违反,我将离开神父岗位。
我视圣职为头等大事,同时也深深爱着你。我不认为,我爱你是冒犯圣职,但是教会对此有严格的清规戒律。如果我被解除神父职务,“驱逐惩罚”这一灾难就将在我身上降临,如果那样,留在祖国的母亲和哥哥就一定会悲哀无比,因为我家经济困难。我在日本担任神父,他们则以此自豪和骄傲。我不希望母亲和哥哥因为我受惩罚而悲伤难过。为了我们的爱能天长地久,请你永远牢记我的这一恳求。
就写到这里吧!这封信可能是你在伦敦收到我的最后一封信。为了你,我将永远感谢上帝,在祈祷的时候想起你。我要在慈父般的上帝面前,经常想起你为信仰所作的努力,想起你为爱和德付出的艰辛,想到耶稣基督的忍耐,愿上帝施你恩宠,保佑你平安。
爱你的托鲁培库
那天羽田机场“国际航班到达”的大厅里,挤满了人。这天来迎接归国亲友的人特别多,其中三分之一是迎接培训归来的EAAL航空公司空姐。这些在伦敦接受培训的空姐大约有二十个左右,因此来迎接她们的人也多。虽离别只有短短的两个月,但他们的兴奋程度似乎在迎接国外生活多年的亲友。
托鲁培库身着神父专用的黑色圣装,彬彬有礼地站在人群里。
大厅像广场那般大,宽大的墙上挂有世界地图,上面绘着世界各地飞往日本的纵横交错的航线。标有伦敦、香港、纽约、卡拉奇、奥斯陆的地方,都亮有漂亮的灯光。就像地图那样,大厅里也洋溢着国际气氛。大厅外面的停机坪上,恰逢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黄昏的阳光与各种灯光交相辉映。停机坪上到处亮着指示灯光,引导车像海上汽艇那样川流不息,飞机两翼上眨巴着可爱的灯光。天上已经出现星星,唯地平线那里还有太阳下山后的余光。
时针指向晚上六点,喇叭里传来播音员的声音:“迎接空姐实习生的亲友们,请注意了,伦敦飞来的国际航班还有十分钟就要降落在本机场。由于实习生们要办理检疫、报关和入境等手续,大概需要四十分钟时间,请你们耐心等待。”
人群立即兴奋起夹。托鲁培库故意装着平静的模样,白净的脸上挂着谦虚的笑容,跟在人群后面朝那里走去。
再过几分钟,来自伦敦的客机就要降落,他的心跳也随之加快。人群中间有世津子的亲戚和朋友,但是似乎没有谁比托鲁培库更激动,似乎也没有谁像他那样想见到世津子。
人们靠在扶手上等待,人数足足有三四层那么多。托鲁培库站在最后面,旁边有候客室,室内有座椅。为给孩子解闷,机场配备了有窥视机和“周游世界”等游戏设备。
一部分迎接的人走进候客室,托鲁培库也走了进去,为了控制见到世津子后的兴奋,他想在有座椅的候客室里休息,于是微笑着朝窥视机走去。那里人多拥挤,所有窥视机的前面都站满了孩子和妈妈们,他们都是眼睛凑在窥视镜跟前,用手旋转世界著名大城市的明信片,亲切解说的声音从窥视机传到耳朵,有纽约的、有巴黎的、有威尼斯的、有罗马的……
如此有趣的窥视机似乎很受孩子的欢迎。其中有孩子想窥视,可不凑巧的是已经有人在窥视,而且居然是高个子的外国成年人。窥视机里不时地传出清脆悦耳的解说声音,连站在旁边的人也能听见。于是,那孩子又哭又闹的。
托鲁培库是神父,无论对象是谁都必须伸出友爱的双手。他劝孩子别哭,然后直接走到那高个子外国人的背后。倘若男子继续占着窥视机,他就想请男子给孩子让位。那男子从站在窥视机面前的时侯起,就一直接连不断地把十日元硬币塞入投币孔,而且不厌其烦地重复窥视相同内容,他头戴藏青色贝雷帽,身穿藏青色风衣。
这时,窥视机的解说声音停止了,按理窥视也该结束了。如果那男子再朝投币孔塞硬币,他则打算上前抗议。瞧那模样,那男子根本没离开的打算。他觉得如果不上前交涉,男子也许还会继续窥视。
“喂,喂,对不起,这孩子想窥视,请让给孩子看好吗?”
男子没有马上转过脸来,看来是蛮横无理的家伙。正当他欲再次催促的时候,男子冷不防回过头来。看到男子那张脸,他不由得“啊”了一声,虽头戴贝雷帽,可他千真万确是朗卡斯特。
“你的心还真善良!托鲁培库。哎,伦敦我已经看厌了,好吧,就让这小孩看吧!”朗卡斯特转过身采碰了他一下,“跟我来,有话跟你说。从伦敦飞来的客机马上就要到了,你的世津子小姐也就要出现了。我还没见过她,但有必要记住她的长相,因为她是我们重要的‘鸽子’。你给我介绍一下,不,不是正式介绍。托鲁培库先生,她从机场出来时你总该向她问候吧!我只是在那时候看一下就可以了。我想知道新空姐中间谁是你的世津子小姐。”
这时,空中响起飞机引经的轰鸣声。顿时,在大厅等侯的人们热闹起来。来自伦敦的客机一边亮着两翼上的小灯,一边正从黄昏时分的天空里朝地面缓缓降落。
“到了,托鲁培库先生,以后有机会时请你正式介绍。是啊,我一走定找到那机会的。今天我只是从旁边悄悄地看一眼她的脸就行了。”朗卡斯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国际航班到达后,大厅里人声鼎沸。这时正是乘客从出口出来的时候,只见一群日本姑娘夹杂在外国乘客中间,她们身着崭新的藏青色制服,几乎排成一个队列出现在大厅里,胸前的EAAL航空公司徽章闪闪发光。手里提的沉甸甸皮箱,似乎也散发着国外的新鲜气味。
刹那间,迎接的人群围了上来,把她们一个个围住,分成许多个以空组为中心的圆圈。世津子也被人围住了。婶婶高兴地跟她说话,站在边上的叔叔红光满面,脸上也是笑嘻嘻的。其中还有年轻姑娘,好像是她的朋友。
托鲁培库站在圆圈外面,观望了好一会儿。他意识到自己背后有朗卡斯特射来的视线,顷刻间有一种莫名的灼痛感。
这时,世津子也开始转动视线,她一边在迎接她的人群里寻找托鲁培库,一边应付周围人的问候。托鲁培库向她走去,与其说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倒不如说背后有朗卡斯特的视线在一直推着他向前。
他分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