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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越快越好。”她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定了!现在太匆忙,当然也并非找不到其他住宅,不过我会抓紧找的,你就放心吧,我发誓,好,现在我要走了。”
“怎么,你马上走?”
“嗯,没办法,那是上帝赋予的工作,你要理解我,结束后我立刻回到这里。来的时候,我把堂兄也带来。”
“一走哟,真的一定哟!”
“嗯,我发誓,肯定回来。尽管有那么点寂寞,但你要忍耐。”他抱着她,不断亲吻她的额头、脸颊和嘴唇。
她目送他直到他消失在楼梯下。刹那间,一阵空虚扰如汹涌的急流把她围了起来。
托鲁培库来到玄关,冈村正一从后面走过来,两手插在口袋里笑嘻嘻地说:“这女人真漂亮,托鲁培库先生,有了这样的女人,托鲁培库先生忘了一切也情有可原。不过,有点可怜。”
“拜托啦!”他眼睛朝下,压低嗓音说。
“明白了,托鲁培库先生,朗卡斯特先生都跟我说了,我也马虎不得,决不会让她逃走的!”
他无精打采地走出大门口。雷诺轿车静悄悄地隐蔽在围墙边上。他上车后,朝树丛深处的这幢住宅二楼再次眺望了一眼,旁边没有行人,也没有其他车辆经过,车飞也似地奔驰在道路上。
行驶途中,他发现路边有电话亭,于是停下车打电话给朗卡斯特。
“我等你好一会儿了,托鲁培库先生,进展顺利吧?”电话那边传来朗卡斯特的声音。
“我把地带到冈村家了。”
“好极了!”
“冈村在家吗?”
”在家。”
“我都详细向他说了,他应该按我的意图行事。剩下的托付给他就行了,他是可以信赖的日本人。哎,你的世津子现在在干什么?”
“她一个人在那幢住宅的二楼待着。”
“你随后肯定要返回她那里的吧?”
“是的,今天神校举行新神父晋级庆祝会,我是会开了一半偷偷溜出来的,必须先回去报到后再回她那里。不过,也许要很晚才能到她那里!”
“要很晚?几点?”
“嗯,十一点或者十二点吧!”
朗卡斯特好像在思考什么,半晌没有说话,随后轻声答道:“好吧!但是今晚你一走要执行我的命令。”
托鲁培库脸色煞白,握着电话听筒的手在颤抖。
“怎么啦?托鲁培库先生,听见我说的话了吗?”朗卡斯特催促他回答。
“听见了。”他嘴里发出绝望的声音。
“那,你是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所有一切按我的计划就不会有差错。喂,托鲁培库先生,你是不是害怕了?”
他没有回答。
“不必害怕。按我说的去做就不会出错,那也是最安全的办法。总之,今晚一定要把她解决掉!听到了没有?至于步骤,就按我上次说那样,明白了吗?”
“是。”他痛苦地说,额头上又渗出了汗水,心跳加快。
“冈村都同意了。”
托鲁培库挂断电话,由于手颤抖,挂了许几次才把听筒搁回原来位置。他离开公共电话亭回到车上,感觉四周与平时的景色不同。
他几乎是在没有意识的状态下驶往神校的。神校已经恢复到往日那种寂静的状态,只有两三盏灯还亮着。
托鲁培库悄悄走进礼堂,里面有几个人正在收拾整理。
“分会长呢?”托鲁培库问。
“分会长他早就回去了。”
庆祝仪式早巳结束,但是其他活动的准备工作又开始了。明天由新神父在这里做第一次弥撤,由他协助新神父。
“哎呀,托鲁培库先生,你去哪里了?我们到处找你。”突然从旁边传来问话声,原来是江原康子。她正仰起脸望着他,眼睛里是责备的目光。
“我有事外出了。”他答道。
“如果有事,最好事先跟别人说一下!大家在一起拍了集体照!因为缺你,又是找又是等的,浪费了很长时间。”
他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这时,毕里艾神父从江原康子背后走上来也数落他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分会长很不高兴。如果有事外出,希望你事先打一声招呼。”
“对不起。”托鲁培库表示歉意,他眼神战战兢兢的,头发乱蓬蓬的,脸色白得像纸那样。
毕里艾神父和江原康子见他那般模样,面面相觑,似乎在担心什么。
托鲁培库于十点左右回到古里艾鲁莫教堂,蹑手蹑脚地走到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廊两侧其他神父的房间,都已关门熄灯。他没有睡意,其实也没有时间能睡觉。
因为,一个小时后必须再次去世津子那里,并且今晚必须执行朗卡斯特的杀人命令。他在房间里踱着方步,没有时间静坐下来思考。他读《圣经》,无论读哪一页,《圣经》里的句子唯独今晚不像春风那样让身体感到温暖。
他眺望窗外,黑色树林像魔鬼那样伫立着与他对视。天上,没有星星。
此刻,还差二十分钟就是十一点了。周围似乎什么声音也没有。突然,世津子垂头丧气坐在椅子上的模样浮现在他眼前。
他跪在地上,两手放在胸前向上帝祷告。但是无论怎样祷告,也不可能改变朗卡斯特的命令。他感到胸部郁闷得连呼吸也困难,他粗暴地用力揪自己的头发,随后蜷缩在柄子上。总之,无论怎么做心也还是平静不下来。
他驾车从后门来到路口,车灯照得路边野草白茫茫的,一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到冈村家足足用去了二十分钟。他把车停在隐蔽的围墙边上,然后把门铃按响。
他不知道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暗中注视着他的行动。
屋里的灯亮了,冈村正一从玄关门缝探出头来。
“晚上好!”
“晚上好!”冈村正一答道,声音与几小时前的不一样。不知是冈村的语调变了,还是他的听觉发生了变化。
他一进屋,冈村便关上玄关门和电灯,还是一声不吭。
冈村变了,和几小时前的态度有些不同。也许对方有戒备心理,也许是他自己的感觉不正常所致。
“她没闹吧?”
“没闹,托鲁培库先生。”冈村轻声答道。
可是冈村刚才不是这样的声音!他的大脑里似乎已经变得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
“沿这个楼梯朝上走,右侧就是。托鲁培库先生。”冈村提醒他。
冈村没有服看上去,只是推开旁边的房门,他的情妇似乎冻得受不了,耸着肩膀走到冈村边上,用异样的眼光凝视着托鲁培库的背影。
他沿楼梯往上走,所有房间都没有亮灯。他推开最里面房间的门,开门瞬间响起的惊叫声。使他站在原地直打哆嗦。是世津子在喊叫!他大吃一惊,然而房间里暗得什么也看不见。
他顿时觉得,自己杀人的意图已经被世津子识破了,于是两条腿像烧火棍那样动弹不得。房间里鸦雀无声,只传来好像是世津子后退的脚步声……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
“世津子!”他从棚里济出声音喊道,并朝房间里走了一步。
“是你?”世津子这才说出话来,声音与几小时前截然不同,“你是托鲁培库?”
“可以开灯吗?世津子!”他细长的手伸到墙上寻找开关。
“不行!”世津子语气强烈,吓得他魂不守舍。
“怎么啦?世津子。”他不解地问,她没有回答,黑暗中响起了哭声。糟糕!也许她已经知道自己将遇不测。此刻,他似乎觉得双腿失去了支撑力,只是用眼睛在黑暗今寻找世津子。
这时,世津子出乎意料地扑到他的怀里,一脸的泪水。
他抱住世津子,突然间,他的身体失去了重心,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榻榻米发出了响声。
她一边放声大哭,一边仍然紧紧地抱住他。
“怎么啦,世津子,是不是寂寞?”他抑制住自己的剧烈心跳问她,她还是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哭泣。他的手臂很自然地绕到她的脖子下面,刹那间朗卡斯特的示范动作浮现在眼前,他的手臂无意识地弯曲成三角形状、恰巧卡住世津子脖子。
现在,他搂住她的手臂只要稍稍往上抬,就是朗卡斯特示范的手臂形状了,再把放在她柔软胸部的手臂稍稍上移,那里便是她软绵绵的脖子。而她,此刻一点也没有防备。可是,他的手在颤抖,毫无力气。
“世津子,世津子。”他胆怯地喊道。她听到了声音,又放声痛哭。
“怎么啦?世津子。”他抚摸她的头发。也许是因为抽泣,漂亮的发型变得乱蓬蓬的。
“托鲁培库,你的堂兄……堂兄……”她哭着说。
是呀,说好带堂兄来的,他回忆起自己说过的话,还为此特地给她居住的地方寄去快件,并在信上叮嘱她仔细化妆,打扮得漂亮些。可是现在,他断定世津子在责备自己为什么不带堂兄来。
“太遗憾了!堂兄说他忙,夹不了。世津子,别乱猜疑!他是因为抽不出时间。”
没想到他说完,世津子哭得更厉害了。他不理解日本人的感情波动原因,更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痛哭流涕!他伸出手在墙上摸索,打算开灯。
“别开灯!就这样。”她在黑暗里大声制止他。
他困惑地站着,不料腿被她抱住,随后的哭声则震耳欲聋。他不理解她为什么如此悲伤,多半是刚才让她独自待在这里受不了耶寂寞的缘故。他蹲下身,把她抱到自己怀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她的肩膀裸露在外。
当他第二次返回古里艾鲁莫教堂时,已经是半夜一点了。他跃起脚尖走到宿舍里,走廊上没有遇到任何人。
整晚,他不停地做着莫名其妙的梦。他没有执行命令,她的伤心痛哭使他没有勇气下手。
第二天,他去神校参加新任神父的第一次弥撒。
下午二点四十分,他突然想起神校附近有公共电话亭,于是去那里给朗卡斯特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男子,没有问谁就把电话听筒交给了朗卡斯特。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朗卡斯特把房间里的人逐出去的叫喊声。他清楚,朗卡斯特和他通话一直是秘密进行。
“你好!托鲁培库先生。”听声音,朗卡斯特似乎精神饱满。
“我是托鲁培库,我汇报太迟了!”他小声说。
“你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请大声点!”
“我是托鲁培库!”
“我知道是你打来的电话。哎,那事情怎样了?”
他吞吞吐吐地说:“没有找到机会。”
“什么?你没有把她干掉?”朗卡斯特语气完全变了。
“我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朗卡斯特先生。”他喘着粗气回答。
“混蛋!你在干什么?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昨晚干掉她,可你为什么不执行命令?”朗卡斯特发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震得他耳膜发胀。
“对不起,朗卡斯特先生,实在是没有机会……”他害怕对方的吼声。
“见鬼!那女人在哪里?”
“还在那幢住宅。啊,是的,她也许会逃跑?朗卡斯特先生。”他好像意识到了新的危险。
“逃是逃不走的!待在冈村家是出不了问题的。那不用你担心,我早都安排好了,我不会像你那么愚蠢!”朗卡斯特暴跳如雷,吼道,“你为什么不杀了她?我已经再三对你说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喂,托鲁培库先生,听得见我说话吗!”
“听得见。”
“这种事磨磨蹭蹭,会发生意外的!不照我说的做,就会毁了你自己!希望你别把我们不当一回事。”
“不,朗卡斯特先生……”
“别说了,你肯定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我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好了,你考虑考虑自己的后果吧!”
“哎呀,朗卡斯特先生……” “今天晚上,你一定要让她离开这世界!听清楚了吗?托鲁培库先生。”
朗卡斯特声嘶力竭地命令他:“我已经安排好了,世津子小姐是一步也出不了那幢住宅的。你大概没有注意到,那住宅里一直有人在严密监视。你今晚必须干掉她!否则,你本人将身败名裂!不信你就试试!”
中央线O车站北面出口旁边就是集贸市场,从大路进入小巷,里面有鱼铺、肉铺、蔬菜铺和干货铺等。战败后的集市贸易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状态。
四月三日傍晚,一中年妇女站在该集市“泉屋食品店”的门口。
傍晚的集市上,车水马龙,加之路面非常狭窄,两个人并肩都无法行走。泉屋食品店门庭若市,店门口因为行人和购物客人多而混乱不堪。泉屋食品店里的外国食品琳琅满目,比日本产的还要多,店门口摆满了贴有英文字母的罐头。
站在店门口的中年妇女,手伸向一听日本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