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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同音异义词,他想道。一个他能肯定的联系。但是他没有对她说。
“凯利说英语。·但是她仍然用维拉提克塞语思考吗?”
她机警地看了他一眼。“她的随从说她用它做梦,他们听见她在睡觉时说话。”
“随从。”
自从她来找他以来,她第一次看起来不自在。“这个女孩有——一些问题。”
他能想象出那些问题可能是什么。“我们把我们的文、给我们的年轻人,”他说,“它不是遗传的,不是天性的。我永远不会相信那一点。”
“但是谁会说哪些模式是学会的,在什么时候,或者为什么?”首脑问道。“小孩子们联系在一起,这种联系很难用教育来分开。”
“现在你们需要我了,为什么现在?”
“噢——她需要你。你会明白的。”
气垫车停在一个深绿色的草坪上,轻轻地颤动着收起了双翼。在他前面,他看见了熟悉的大楼的古典线条:海豚厅低矮的屋顶,在那里,海豚导师教它们年轻的学生有关概念和哲学的生理抑制。教室里,急切地声音又是大叫,又是回答,有十几种语言的多种发音。他十岁时就开始在协会训练,从来没有想到过成为除了语言老师外别的什么。他看到了他作为总部首脑时曾是他的家的住宅,接着看见了图书馆——他仍然把图书馆看作是艾莎的领地,尽管她已经去世十年了。他的喉咙发紧,眼睛刺痛。协会在那么多年里曾是他的整个生命,然而在他心中他发现了一种令人心痛的孤独感。
欧娜·艾鲁恩德碰了碰他的手,催他走向一幢在他那个时候不存在的大楼。门轻轻地在他前面打开,他慢慢地跟着它们的邀请,沿着一条短短的走廓,走进一个小房间,里面充满了绿色的植物和眩目的阳光。他眨了眨眼,遮住了眼睛。首脑在外面等着。
凯利站在窗边,背朝阳光。她穿着一件很简洁的白色束腰外衣,反衬着光线,让她看起来象一个中世纪彩画上的天使。他的心急跳着,在他的眼睛能够适应、识别出她的身材特点之前很久,就立刻根据她的存在认出她了。在他的视线变清晰以后,他看见她在这十年中长得这么高,象一棵柳树苗那么纤细。一个在完全的成年女子阶段边缘颤动的年轻女子。她的美丽让他喘不过气来。
但是在外表下面有一种难以说清的特点,似乎——尽管她表面上看起来身体很强健——她快要死了。一只鸟儿,他沮丧地想道,不能冲破养育过它的蛋壳,就会象那个样子。他明白了为什么首脑要亲自去把他接来。
“我最亲爱的孩子。”
他张开双臂,她以一个很优美的,象猫一样的动作飘过来。他把她揽在怀里,感觉到皮肤下脆弱的骨头象野花一样柔弱。很长一会儿,两个人都没说什么。接着一声很尴尬的咳嗽声暴露了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女士存在。
“请,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儿。”
“这样很明智吗?苍鹭老师。”这个女士问道。
“这是我的女儿,”他简单地说道。最终让自己声明是一种心的联系,如果不是血缘的联系的话。
这个随从疑惑地从苍鹭看到凯利,然后又看回来。但是她走出了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请你来吗?”凯利走出他的怀抱,但是仍然把他布满皱纹的苍老的手放在她光滑柔软的手中。
他对她的声音感到很激动,又低,又悦耳,就象他河上欢快的鸟儿的叫声。他感到自己在它的吸引下飘起来了。“是的。”
她仔细看着他的脸。“没有这个仪式,我不能完全地自由。”
他点点头,明白了。“提’比阿克也是这样。但是那之前呢‘t”
“维拉提克塞的男性比女性成熟得快,他们需要这样。我们的世界比你们的更残忍。”
他注意到她对代词的选择,没有作任何评论;不知为什么,他甚至也不感到惊讶。她发出的光让他一直站着不动。也许翠鸟在头顶上闪光,鲤鱼抬头看时,也是这么感觉的吧。
她的眼里充满了朋郁。她补充道:“在这种行为中没有愤怒。”
“一个协会的语言老师肯定能理解这一点!”他对她笑了笑。“他们希望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语言老师,你知道。”
她也笑了笑。“我会的,但是不是在这里。我必须回到维拉提克塞人那儿去。”
“那你怎样才能做到那一点呢?”
“提’比阿克在和我说话。他是我的伙伴,他会来接我。”
他再一次想到他们都是多么地象天使,谁能够怀疑这么高级的生命会以人类从来不能梦想到的方式行动,或者作出了人类从来没有面对过的选择呢?他记起了在善良的麦诺罗被谋杀后,他和艾莎和贝尔吉特在积雪的森林里搜寻消失的维拉提克塞的办法,结果没有发现一丝踪迹。现在他已是一个老人了,就比他当初年轻时更容易相信这样的事情。
她抬起他的手,若有所思地看着它们,她手指的触摸开始发热。他努力地、但是没能压制住一样顺利。
“我心经老了,没有什么遗憾。但是——我的手——”他突然停住不说了。这是很不理性的。“一个老人的怪念头。”
“英语中也有很多关于控制双手的暗喻,”她轻轻地说,松开手。“但是我会把它们给你。”
她拉着他的手臂把他慢慢拉向她,他的鼻子里充满了她发出的牛奶和花瓣的香味。他突然想到了无罪,正如那条河也明白这点一样,大自然书写的生命和死亡的循环。他不能说他是创造了一个天使还是一个恶魔,他也不在乎这点。宇宙比协会所认识到的更复杂,但是协会还很年轻;他希望它以后会知道。
她的脸在他的视线中涨大,他看见她的眼里满溢着爱意。
“父亲,”她说。
爱和死亡,他肯定他能理解的唯一一个维拉提克塞语的同音异义词;在地球的语言中它们也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
他有一种还清债的感觉。他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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