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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不痒的询问。现在的自己，很不一样。他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在还没有觉察到的时候，他就变了。曾经，他清晰地觉察到了流云的改变，可是，他现在才发现，他也变了！
记得流云刚嫁给他的时候，他心里不喜欢，迫于父母亲的期望，不得已娶了她，甚至，他还有些怨恨，为什么沈家的大小姐是沈流云，而不是采青。他为采青的身世不平，所以任由采青在婚礼时穿上流云的嫁衣，并配合她跟着他走。看着流云伤心，他心里毫无感觉，甚至有替采青出气的快感……可是，什么时候呢？只要流云用这样淡淡地，似乎完全不在意的目光看着他，他就会觉得惊慌、失措，甚至有什么急于想要抓住却轻易地感觉到已经消散的东西让他觉得心中微微颤抖、疼痛，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觉得，那很重要，很重要……
“你知道了！”流云了然，“是想问我为什么把事情说出去吗？你不用担心，我只是给她讲了个故事，她说出去我们方家完全可以不承认。我想你和公公不会任由她说出去而无动于衷吧。曼青知道轻重，这种事情，她说出去完全没好处，她没有理由说出去。
“还是，你要来为桑采青抱不平？觉得我一直在针对她？”
“不是这样吗？”方少陵看着面前眉目宛然的女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方少陵不觉得自己是盲目地维护采青，甚至，从青城回来之后，他似乎对于采青没有了曾经的执念。他还是喜欢她的，毕竟，她是第一个能牵动他的心的人。只是，采青的誓言，让他为难。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心里抗拒着，有谁能伤害流云，或者，取代她的地位！似乎，在沈渊灵堂上听到了流云的那番话时，他就想，也许，这辈子和流云这样的女子慢慢过下去也不错。流云不会像采青那般让他产生那般的激烈情感，只是，那感觉太短了，只有一瞬。但是流云却像一杯茶，一本书，让人觉得宁静、心安，像一股清泉，慢慢地流进心里，滋润心田，吸引人慢慢地品下去……也许，这样的生活波澜不惊，但是，与这样的女子牵着手，风雨同行一辈子，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幸福？
他永远记得，当他第一次抱着流云和自己的孩子的时候，那样小小的，红红地一团，柔弱地像是用大力一点都能伤害到他，耳边听着母亲夸着孩子长得好，虽然他一点也看不出来，但是，他就是觉得，那是世上最可爱的孩子。那一瞬间的喜悦和感动让他不能自已，让他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生命是圆满地，没有遗憾了，他想，这辈子，再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给他那样的幸福，那样的感动……
☆、038
方少陵听到了流云和苏曼青的谈话，虽然流云的推测似乎可以合理地解释所有的真相，但是，没有证据不是吗？桑采青确实不笨，也算聪慧，但是，要像流云想得那般，桑采青就不是聪慧，而是妖孽了！方少陵自己都没把握能做下这般完美的局。他不认为采青可以做到。
但是流云似乎认定了自己的猜测，让他又有些无奈。
“你这样想，未免把采青想得太可怕，太聪明了吧！”方少陵试图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跟流云谈，他不觉得流云会私下报复采青，这些天他已经认定了，流云做事也好，说话也罢，都是坦坦荡荡地，她不是不聪明，只是流云有她自己的骄傲，不屑于阴谋诡计。只是，他觉得这件事还是让它尽快过去才好！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针对桑采青，我只是在分析动机。一个思维正常的人，费尽心机做一件事情，总有他的目的所在，这就是他的动机！这样的事情，别人都没有动机去做，只有桑采青和萧清羽有动机……”方少陵的态度还好，没有发脾气，看在是小康平的爹的份上，流云愿意给他解释一下。
“照你这样说，胡小姐的嫌疑更大，她在家里过的并不好，需要有个人帮她摆脱现在的处境。”方少陵还是觉得不可能。
“我不否认，胡小姐恰逢其会，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借由别人的阴谋，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这件事，不是胡小姐的能力能做到的！
“其实，你不应该太小看桑采青，她不是个简单地女子。你喜欢她，但是你真正了解她吗？”这完全是因为方少陵的大男子主义吗？难怪方少陵会那么迷恋桑采青，她那般作态，确实很吸引这一类人！
方少陵与桑采青接触的时间确实比流云要短上许多年，但是，他还是不觉得一个桑采青能有多复杂，也许在青城人看来，桑采青的身世够曲折，但是，于见多各种世面的他来讲，那其实不算什么。
“敢打赌吗？”看情况，流云知道方少陵还是不相信她的话，但是，她已经能猜到接下来桑采青可能会做什么了。对于桑采青那样的女人，永远只想着自己，她的字典里没有“认命”两个字，为了她所谓的掌控命运，她根本不会在乎因此会牺牲他人的自由命运！
“赌？什么？”方少陵皱眉，不知道流云又想说什么。
“桑采青接下来会做什么呀！”
是啊，采青接下来会怎么样呢？方少陵忽然想到，他这些天根本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甚至在采青又离开去了庙里之后，他就没有去见过她。
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采青接下来会做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好好地守孝。但是，似乎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他，采青绝不会认命！
桑采青那么喜欢那个萧清羽，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魅力还不及一个一事无成的大少爷，但是事实确实不容他否认！
“难道？她会和萧清羽私奔吗？”方少陵没有发现，他的思维，已经不知不觉地被流云带去了方向。
“怎么，他们私奔，你很难过吧！”流云嘲讽地笑了笑，根本不等方少陵反应过来，又道，“他们有可能私奔，但是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胡小姐现在不得不嫁到萧家去，这样的话，只要他们将来有一天会回萧家，桑采青就不是妻，而是妾！”在对于桑采青来说，不知道多少难受，自己费尽心机，不过为他人做嫁衣，自己还要在那人手下呆一辈子。而这样不再完完全全地属于她的萧清羽，也就不是她喜欢的萧清羽了。桑采青对于做正妻的渴望已经让她有些偏执了，但是她习惯了不去做别的努力，只是想要依靠他人心想事成。
这时候，方少陵才是最好的选择吧，毕竟，方少陵许多事情可以自己做主，而萧清羽，到底犟不过萧汝章！
“也许，桑采青会想尽办法嫁给你，做平妻！”流云认真地看向方少陵，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来，如果方少陵听到这消息有喜悦的表情，她就得尽快准备好走路了。如果，方少陵无动于衷，当然，流云觉得可能极小，但是就算这样，她还是准备跑路，不过，可以等康平再大一点才好。
嫁给他，做平妻？方少陵不知道流云怎么会想到这里来，是因为她不安心吗？之前他对于采青的喜爱还是让她不能相信他吗？方少陵没有发现自己思维的改变，这一刻，他没有想象采青嫁给他会怎样，而是想着流云，他想，流云是他的妻子，他会保证她的地位不动摇！
“流云，你放心，我不会娶平妻的！”方少陵的目光镇重其事，“这辈子，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之前喜欢采青，可是她不愿意做妾，那边算了。以后，我们两个，还有景毅，我会好好对待你们，我们好好过下去！”
桑采青不愿意做妾，所以就算了。他方少陵以为他承诺不娶平妻就是对流云的好吗？这一瞬间，流云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了，她想，若是之前的沈流云，一定会欢喜非常，毕竟，能够这样保证的方少陵比之刚刚成婚时的冷漠已经好了太多。她该沾沾自喜自己还是有些魅力的吗？
沈流云只觉得可笑。记得现代时上中学时她看过的一些三流的言情小说中写，一个默默守护默默奉献的女主角，一个为别人情伤而风流成性的男主角，到文章的最后，男主角找到被伤害后依旧痴心不悔的女主角时会说：我会努力忘了她，爱上你，请你给我机会。然后，女主角喜极而泣，文章完美落幕，似乎很幸福！口胡！我会努力忘记不是我一定会忘记，也不是我已经忘记……努力忘记，多么好一句话啊！可是，如果努力了得到的不是忘记，而是更加刻骨铭心呢？那个女主角就一定要耗费青春情感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吗？流云不知道那些文章中的男女最终的结局如何，她只知道，如果是自己，就会绝不留恋地转身而去。她心中的丈夫，也许曾经有过感情，但是对待她时，就要一心一意！
现在的方少陵，与那些努力忘记的男人有什么不同呢？他觉得他已经为流云做了让步，可这让步，她流云，不稀罕！
☆、039
“如果，桑采青同意做你的妾呢？”流言冷笑，反问。
“这，”方少陵说不出自己是怎样的感觉，他只知道自己听到这一句话，有一瞬间的喜悦，更多的，却是看向了流云。
“我娶妾，你同意吗？”方少陵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刻迫切地想要知道流云的答案，他不知道自己想听到的答案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他只知道，在问出这一句话时，他心中有期待，有忐忑，甚至有几分的迫切，也许，还诡异地有些想听到流云说……不好！
“你娶妾？关我什么事？”流云觉得莫名其妙，他铁了心要娶，她不同意有用吗？她不同意，他就不娶，只能说他自己不想娶罢了。流云对待感情，从来很理智，对待方少陵，实在做不起梦来！
“沈流云，你！”方少陵只觉得这一刻，他的怒意放佛是一颗火星落在一桶油之上，燃烧起来，这一瞬间，他甚至有着毁天灭地地冲动。他想要质问流云，为什么，为什么她能够这样云淡风轻地问，你娶妾，关我什么事？这般的一句话来，刚才他还在说着他们一家人以后好好地生活，可是现在呢，流云眼中的淡漠让他觉得他和她是两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般！
方少陵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怒意翻滚着，似要奔涌而出，他觉得，他现在一定要做些什么发泄出来不可，否则，他不知道还能控制自己多久！
方少陵手一挥，桌子上的茶盏被挥落一地，乒乒乓乓地巨响声在静谧的夜晚格外地清晰，随后，外间便传来孩子的大哭声……
康平！流云知道自己的宝贝儿一定被吓到了，她根本来不及去想方少陵为什么会突然间发疯，急忙奔出门去，从小桃手中接过孩子，摇晃着哄着他，拿出玩具，转移他的注意力。孩子被吓到了，他从出生起，身边人待他，都是轻声细语，温柔以对，一切都要求尽善尽美，舍不得他收到一丁点儿的委屈，可是现在，忽然听到那样一声响，离他那么近……流云抱着孩子，都能感觉到他微微地颤抖着，心里大恨，眼刀子毫不在意地射向方少陵！
方少陵看着专心哄着孩子的流云，和外间不知所措的仆人，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地……什么时候，眼中心里一心一意只有他的流云，已经消失了！现在的流云，眼中只有她的孩子，看向他的时候，目光里的平静淡漠，让他害怕不安。也许，从景毅出生后流云将他赶去书房中睡就应该觉察到了知道不是吗？可是，他那时不敢想，不敢问，自欺欺人地，宁愿相信，流云只是个好母亲，只想在孩子还小的时候能亲自照顾他……
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流云抱着孩子，仿佛在另一个世界一般，一个他到不了的世界！
方少陵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是这样看着，后悔今天到这里来，他的心像是被钝刀子割着一般地难受，几乎落荒而逃一般拂袖而去！
下人们愣了片刻，都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主子吵架了，心情不好，他们一不小心，就会成为炮灰！
“小姐？”小桃进了里屋，将地上的茶杯碎片打扫干净，怯生生地望向自己的主子，“您和姑爷怎么了？”
“没有怎么样，他在发疯，不用管他！”流云心情也不好，方少陵真要跟她吵架，她没有意见，但是，还吓着她的宝贝儿子，就罪不可恕了！
“小姐，您最近对姑爷是不是，太冷淡了？”小桃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劝一劝小姐，虽然小少爷是小姐以后的依靠，可是说到底小姐和小少爷的未来还是要靠姑爷的，像小姐这般，一颗心扑在小少爷身上，完全忘记了姑爷，早晚是要出事情的。况且，萧三少爷娶了胡小姐，桑采青那个女人，只怕就又要不安分了！小桃虽说是个下人，但许多事情，她们做下人的，反而看得更加清楚。虽然之前小桃并不待见方少陵，但是她觉得现在姑爷已经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