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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说越认为自己竟然如此的体贴下属、如此的事必躬亲、如此的为国事操劳还要为臣下之事费心,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古往今来最忙的皇帝了。
第二十二幕:澜沧山庄
蔡京从御书房里出来的时候,仍是带着一点点谦虚的笑。
他位高权重,深蒙皇上恩宠,脸上的神情却并不怎么飞扬跋扈,相反还十分的诚恳、老实。可是了解他的人都从那低着头偶尔抬起看路的眼神里发现他今天的心情并不好。
何止不好,简直糟糕透顶。
一方面是自己的计划落空了一半,另一方面他愕然发现诸葛先生好象真的不知道无情独自到澜沧山庄的事。诸葛先生会大清早的进宫面圣,是为了慕容非容等三个不大不小但总跟自己作对的官,可是自己这么一说,凭诸葛先生之精明,大概也知道个八九分了。
蔡京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暗亏。
——他再三警告无情不要告诉神侯府的人,然后却是他自己说给诸葛先生听……
这鬼天气居然雪下个不停……
等到蔡京一肚子火气偏硬忍着回到府邸时,就接到了中间人的传话:方应看临阵倒戈,还说如果自己正午之前不去澜沧山庄赔礼,那两人他可就自己处置了。
蔡京独处在寝室的时候,脸都绿了。
澜沧山庄,听霜小筑。
孟空空和萧白兄弟三人将苏无点了穴道送到这里,正打算按方应看的吩咐敷药,苏梦枕却突道:“解开我一条胳膊的穴,我自己来。”
孟空空犹豫了一下,笑着道:“苏楼主,还是我来吧,你背上的伤很深,怕是自己敷药不是很方便。”
苏梦枕明显表示不行:“我不习惯让人碰。”
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还偏偏好象带点别的意思,孟空空一愣,倒是尴尬起来,他回头望向萧白,萧白望向萧煞,萧煞又反过来看着孟空空。
苏梦枕轻哂道:“我敷完伤你再点了就是,我只剩一条胳膊能动,你还怕什么?”
孟空空和萧白犹自犹豫,萧煞却道:“就给他解了,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孟空空摇头不语,心中却想:此人一人一刀破了我们八大刀王的阵势,当真不可小觑。此时他这么坚持,必有深意。
萧白看了萧煞一眼,道:“万一出什么事,咱们可担当不起。”
孟空空道:“苏楼主,莫若在下把你全身穴道都解了,但是你得先服下一剂‘透骨香’。”
苏梦枕心中一凛,知道八人中数此人心思慎密最是难缠,冷笑道:“你拿药来就是。”
孟空空从怀中摸出个药包,着萧煞用热水煎了送过来,看着苏梦枕将一大碗药都喝了下去,方才解了他的穴道,道:“苏楼主,在下也是情非得已。这药不是毒药,却是使人暂时散功的方子。十二个时辰药力自解。”
苏梦枕道:“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出去。”
孟空空又是一怔。
按理说无情穴道被封,苏梦枕功力全无,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可是他的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塌实,这时见苏梦枕喊他们出去,不禁迟疑了起来,免不得又看向萧白,发现萧白也正看着自己。
其实八大刀王中一向是以孟空空为首。他智计多武功也是最好,所以其他人都比较服气。可今天孟空空自己全无主意,连着几次望向别人,这反常举动连萧白都感到有点奇怪。
孟空空倒也不愿意多留惹人嫌,便笑道:“苏楼主,透骨香是下三滥的名药,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倒让我们兄弟难做人。”
苏梦枕干脆就不再理他,伸手搀起了无情,往床头走去,这才半回头一斜眼,嘴角勾起一抹荡人心魂的诡异笑容:“你还不走?”
孟空空和萧白兄弟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听霜小筑。
因为苏梦枕那一笑居然带着一种销魂的妖异,使他们不觉间心都为之一跳。
等他们夺路而逃,一个个坐在听霜小筑的门口那石桌上喘气时,才开始议论纷纷。
萧煞刀毒,嘴巴却也狠,刚坐定就道:“我早就看那两人不太对劲,原来……原来……”
萧白说话一辈子转弯抹角,阴恻恻的道:“原来什么?”
萧煞微黑的脸色倒开始泛红,底气也不怎么足:“哈!那个苏……苏……居然偏好男风!”
萧白淡淡的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朝里有的是喜欢脔童的主儿,何况那位成公子外貌武功都是顶儿尖儿的人物,要不然咱们公子也不会一个照面就看入眼中……”
孟空空这时刚抿了口着人送来的龙井,听他们两一唱一和,忍不住就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你们两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嘴碎。眼睛放亮点,别让人跑了。”
萧白一笑住口,萧煞犹自奇怪,小声道:“那姓苏的撵我们出来,不晓得做什么哩……”
方应看坐在宽敞的客厅里,客厅的窗外就是平湖初雪的素雅风光。
窗台上点着麝香,轻烟缭绕,满室馨香。
方应看靠在椅背上微闭着眼,谁也不晓得他在想些什么。
自从他敷了药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恭立在他身后的五大刀王一独子疑问纳闷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兆兰容终于忍不住道:“公子……”
方应看抬了抬眼,等她说下去,兆兰容也自觉卤莽,咬了咬下唇终于道:“公子不是答应了相爷设计他们两人么?怎么反倒出手相救?我……我不明白……“
方应看又闭上了眼,话音如同梦中轻吟:“你不是孟空空。你当然想不明白。”
兆兰容立即闭嘴。
她纵然刀法上不是很服气孟空空,但对他的智慧却不得不服。
她想不明白的事,一向孟空空都十分清楚。
但是她既然一开头,另四人也忍不住了。当下彭尖就道:“我想,我大概知道公子的意思。”
方应看正轻打着拍子,不晓得在想什么,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敛袖转身,道:“哦?”
彭尖道:“相爷在朝中有诸葛先生制着,而公子却越来越得皇上信重,最近大内最神秘的人物米公公也对公子有所表示,公子是认为和相爷破脸的时候到了?”
他说的小心翼翼,方应看也听的认认真真。等他说完,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和相爷破脸?有他做靠山,办什么事都方便。”
习炼天立即对彭尖道:“你说的不对。”
彭尖有点茫然:“那你说。”
习炼天傲然道:“本来是说好咱们不伤人,只将他们逼到老中青埋伏的地方由他们出手——当然这倒不是咱们就怕了诸葛和风雨楼那帮人,主要是公子尽量避开他们的纠缠好安心发展自己——但是老中青明显违背了约定,先跑出来出了手,这就表明相爷对咱们不放心,既然他对咱们有防范,咱们为啥对他死心塌地。”
方应看忍笑道:“没想到我对老中青的戏言你也作了真。”
习炼天恭恭敬敬的弯腰一揖道:“公子说话向来是真着假假,让人琢磨不透。”
苗八方道:“公子,我瞧那姓苏的真有点本事,为啥相爷非杀不可?对这样的人他可是一向先礼后才兵。”
“红袖梦枕第一刀,当然是极有用的人,可是……”方应看似不欲多说这个话题,又闭目微躺在椅上,转而道:“你们说午时以前蔡京会来澜沧山庄么?”说完,他想想又补了一句:“他就算来了,我又能把人交给他处置么?”
第二十三幕:听霜小筑
苏梦枕揽起无情放在床上,一瞥眼的诡异笑容使三大刀王落荒而逃,他自己也忍不住觉得好笑,站在窗边看那三人在院外石桌边坐着守着,便轻轻合了窗子,又走了回来。
“他们还在?”无情看他脸色已猜着几分,印在他背后的两掌也着实够狠,直到现在他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却见苏梦枕一副悠哉模样,也不禁有些不解:“你还笑的出来?”
苏梦枕的确笑的出来。
虽然他琵琶骨上被狠狠钉了一剑,后背的伤也极重,可是他却似乎并不当一回事,听无情问起,才靠着他坐下,道:“难道我哭?”
这个寒傲的人突然带着黑色幽默说了这句话后,无情也笑了起来:“你哭还好一些。”
苏梦枕的披衣还在无情的肩上,此刻他突然没来由的觉得好象是自己怀抱着无情一般,而他却为这个突然而起的感觉微微一颤,这一颤无情立即注意到了,“冷?”
苏梦枕摇头:“天气好热。”
“热?”无情眉头一攒。“你在想什么?“
他该不会是伤口感染发烧了罢……
苏梦枕道:“我在想方应看为什么先对你我出手,却又临时改了主意。”
无情却道:“我早说过,不好的兴趣会给人给己都添麻烦。”
“这算啥不好的兴趣。我只是在分析。”苏梦枕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无情摇头:“你说话很喜欢说一半隐而不发或转移话题。”
苏梦枕这才知道无情说他言辞闪烁,“说不说是我自己的事。”
无情也不再追问,只道:“你真的功力全失?”
苏梦枕点点头。
无情又道:“你有伏兵?”
苏梦枕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也不算是伏兵,只能说是自救。”
“自救?”无情眼中掠过一丝无奈:“我全身穴道被封,你功力全无,自救?”
苏梦枕的唇边又浮上那一抹带点魅惑的诡异笑容。
笑容刚浮现还未来得及绽放,苏梦枕就一把抱住了无情。
或许是服用透骨香的缘故,这次他的怀抱异常柔软,浑不似初来时当着方应看揽走他的霸道。
但是更加突然。
突然的恐怕无情就算穴道没有受制也一样躲不过去。
这个人披发淌血,艳的惊人。
他掌上的冰凉透着衣服传到了无情的背上,所触之地却迅速灼热起来。
长长的发丝使他冷郁的眼里多了一些温柔。
无情睿智过人,却从来看不透这双眼里到底埋藏了什么。
或许那两团跳动的寒焰比世间一切凡火都更热烈。
因为冷静,所以灼人。
“午时以前蔡京会来澜沧山庄么?”
“他就算来了,我又能把人交给他处置么?”
方应看悠悠问了这两句话后,五大刀王一起皱眉苦思。
其实方应看问话的时候,一般心里都有了主张。
他只笑着看其他人被他的问题搞的头昏脑胀。
这时孟空空走了进来,行礼过后站在一旁,看到其他人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了?”
当下彭尖就把方应看的问话重复了一遍,孟空空一听就笑了:“相爷一定会来;人也一定不给。”
方应看这才赞许的站起身来,道:“你说说看?”
孟空空笑道:“相爷是不愿京城再多一股势力窜起,尤其是这势力还不怎么听他的话。可是局面越乱,对我们的崛起却越有利。公子本来不欲开罪相爷,谁知老中青的提前出手倒给了我们反戈的口实,如今有风雨楼和神侯府牵制着他,相爷倒不一定敢同时对付我们。”
方应看脸色不变,眼神却是激赏:“不错。局面平稳对我们有害无益。雷老总极为深沉,我也搞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苏公子却手段非常,明显不服相府,一意孤行,虽然在朝在野主和派占了上风,但苏公子这么一闹,却得将相爷的眼光全吸引了过去,再也注意不了我们。”
他度了两步,抚着剑柄,似不经意的道:“‘那一位’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才来澜沧山庄打个招呼,就要我们全力配合,他还真以为别人都是当年那靠他福荫罩着的孩子哩。”
孟空空立即道:“公子若不借题发作,恐怕相爷还要一直拿咱们当打手使。如今看来他得另眼相看了才对。”
方应看再不说话,沉吟片刻忽道:“你和萧白兄弟不是在听霜小筑‘看’着他们两么?你怎么回来了?”
孟空空道:“成公子全身穴道被封,苏楼主也服下了透骨香,我们在听霜小筑外坐了大半个时辰,料来无事,我便先过来这边听候公子吩咐。”
方应看稍稍心静,略一舒眉,却听门前给他站岗守卫着的八个抬轿大汉中的一个飞速跑来,倒地便拜。
方应看心头刚起了笑意,还道是蔡京来了,却听那汉子道:“禀侯爷,相爷派人传话——”
“谁?”方应看难免有些不快,口气也比平时稍凉。
“何平,梁自我,拿着相爷的手谕在门口候着,看样子已有些不耐烦了。”
一瞬间方应看又回复了处子般的优雅斯文,款款落坐道:“请他们来这里。”
其实何平和梁自我都是新一辈的高手。
年轻人向来心高气傲,尤其是对年纪差不多但混的比自己好的深怀嫉恨。
方应看的年纪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