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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飙-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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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梦枕倚在窗边,极目远眺。
  一年半前,窗前平湖初雪,夺尽了天下的寂寞。
  如今,红舞湖心,仍是艳杀的惊心动魄。
  无论什么时候,这胜似天然的美景都值得品味。
  这里是澜沧山庄,听霜小筑。
  算来也换了不少主人,而风姿依旧。
  这今上亲笔御书,文武百官过之下马落轿,贩夫走卒经之百尺之内尽得回避的澜沧山庄,现在是姓苏的。
  世事变换,总是无聊。
  苏梦枕每次临栏赏景时,也总是禁不住的好笑。
  他想起那时与八大刀王淋漓尽致的一战,不知怎的传了出去,江湖众人钦佩之余,便送了他‘梦枕红袖第一刀’的雅号,直到今天,也没有人敢于质疑,亦无人敢以一己之力挑战八大刀王的刀阵。这一战后,红袖刀真正名动天下,艳冠群伦。
  他想起一柄细细薄薄的剑。
  剑是竹叶雨洒,青蛇静肃的阴寒水碧。
  带着怨毒的恶意,钉进了他的骨中。
  至今犹痛。
  这一剑之难忘,可以激起他更狠更决的斗志。天外有天。青梅竹的名号一直很响,而且神秘,果然实至名归。就算遇见的是自己,仍是一击得手,全身而退。
  那一日他还遇见了更让人难忘的人中龙凤,翩翩俗世佳公子,梦如人生梦如梦的方小候爷方应看。血剑锦衣,难掩年少的一派风流。
  然而最难忘的,仍是在地底密室,略扫困顿醒来时,鬓边那张清冷若鉴的脸。
  无情。
  无情年方十四,本就带着孩子中性的美,甚至俏。
  只是他淡定漠然,气质冷峭,所以无不在提点旁人,他是绝世的男子。
  可是现在他闭上了英华闪烁的眼,散去了一身冰冷杀气,眉头微颦。
  他就算在梦中,也是不快乐的。
  苏梦枕心中一动。
  心动,情动。
  这京师中美女如云,美男子亦不可胜数。他自己又何尝不也是冷峻潇洒的人物?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佛曰三界,一为欲界,二为色界,三为无色界。
  人,注定要在俗尘欲望中苦苦挣扎。
  所谓枭雄,动心,而忍性。
  我不是枭雄。
  雷损才是。
  苏梦枕的心中一时闪过许多思绪。
  一弹指便是六十刹那。
  他错愕刹那,仍是专注的俯身,紧紧抱住了无情。
  犹如拥住一块寂寞了千年的冰。
  他好瘦。
  如自己般的形销骨立。
  平时被这少年倔强的傲意激起的好胜之心全化做了怜惜。
  无情很冷。
  他自己根本就是寒。
  两个冰寒的人靠的如此之近,所触之处却被奇异的火焰点燃。
  心欲静,而神已醉。
  当他们的脸颊轻轻擦过,
  当他撩起他脸上散落的发丝,
  那一串细碎的吻就忍不住的从脸上一路带到了颈上。
  而且意犹未止。
  他紧拥着他,
  轻吻着他,
  就算这样抱着,都怕伤到了他……
  我喜欢上他了。
  苏梦枕先是为这想法微愕,随即释然。
  没办法,那时一见倾心。
  茫茫红尘,芸芸众生,
  真的有宿命的相逢吗?
  弱水三千,到底,谁才是谁的前世今生?
  苏梦枕的唇边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前世今生,是太过沉重的承诺。
  可奈今生。
  是一见倾心啊……
  原来是一见倾心啊……
  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我是苏梦枕,
  他是无情。
  天下之大,除了他,却让我再去爱上谁?
  天下之大,除了他,谁还配让我一见倾心?
  寒的唇,燃着冷的梦。
  相触之下,一片灼热的躁。
  无情在神候府时,独居小楼。
  小楼清寒,不举烟火。
  平日的他,冷冽迫人,孤傲而坚强。
  那是凭着一份孤傲忍着所有伤痛的坚强。
  所以苏梦枕即便带着怜惜,更多的也是敬意。
  可就是这样的无情,少年时候每晚都会被噩梦纠缠。
  剪不断,理还乱。
  似是永远无法逃脱的梦魇。
  那是心结,也是心魔。
  勒不破时,一草一木都是魔障。
  梦里,血光染红了苍穹。
  梦里,火焰烧尽了罪恶。
  每到这时,咽喉就好似被掐断一样的窒息起来,
  然后腿脚处便是撕裂的痛。
  无人可见,冷暖自知。
  可是这次不同。
  那个人似暖还寒的傲慢赶走了一切的一切,包容了他所有的伤痛和伶仃凄寒的旧梦。
  不许任何事务分享他这一刻的神醉。
  梦也不行。
  所以今天就算在梦里,也是怵心的暖。
  寒,暖。
  暖,寒。
  交织在一起的,是梦?非梦?
  无情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禁不住的偎在了这个人的怀中,有些贪求着某种相似的温。
  以及随即映入眸中的,那与自己几乎没有距离的,绯寒的眼,不太温柔的脸。
  然后他察觉到脸颊到颈部那一路慢慢恢复知觉的浅麻微醉。
  无情黑白分明的眼就定定的看着苏梦枕,目光里三分的默许掩过了七分的微窘。
  绝不尴尬。
  似乎每次无奈的都是他,最后尴尬的却是我……
  倒是苏梦枕沉思着,微笑着,靠壁,转头,极自然的道:“你醒了?”
  “醒了。”无情也淡淡的道。
  梦中那带着荆棘刺红的血月,
  耳边传来谁如镇魂曲般的轻喃?
  那样安心,驱走了所有缠人的梦魇。
  是他。
  无情也笑。
  他这时的笑,如春风吹过湖心,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那段对话似曾相识。
  是了,那枕梦轩里初次问候,便是这样的开始。
  只是那时谁又能想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所谓枭雄,动心忍性。
  大丈夫快意恩仇。
  苏梦枕扭着头,淡淡的宣布:“怎么办?我喜欢上你了。”
  他虽然带了问句,语气却是绝对的命令式定语。听在无情耳中,就只是‘我喜欢上你了’的宣告。
  “天下可以让你喜欢的人很多。”无情认真的道。
  苏梦枕更加认真:“即使如此,你,仍不同。”
  无情沉默。
  身上他的余温正一点一点的消散,竟然有怀念的感觉。
  能被这样的人喜欢,应该值得快慰吧……
  无情微叹:“我想,你是那种让人如果一见,以后就算穷尽一生也永远忘不了的人吧。”
  那时背对着无情,为了化解尴尬,忍着想回头的冲动,苏梦枕抚袖轻吟。“世间苍凉心间闲,眼里山河梦里飞。心欲静时神欲醉,剑已还鞘志未消。”
  无情回味良久,直到苏梦枕实在忍不住回过头来时,才轻轻道:“可否送我?”
  岁月如梭,转眼已是一年有余。
  人说苏梦枕苏公子五进五退,终于无法袖手这混乱局势,仍仗袖中红刃只求安定河山。
  这一年,是他第三次半隐。
  那日从地底出去后,无情背上被中间人的掌劲伤的不轻,他无暇多说,便送他回了神候府,而自己的伤也该静养。
  结果没多久,就传来诸葛先生被行刺的消息。
  再不久,便是雷损深夜相邀,披雪而来。
  是雷损。拼着掉了三根手指,也迫得诸葛先生吐血内伤。
  那一夜,与他品尽了‘雪里红’和‘月夜杀’。
  梅兰共醉,正是极品。
  傲慢如雷损者,只说:“相爷已很不满我表面依附却有所不为,金风细雨楼与他立场相对,他更不欲你坐大。除了你后,便轮到我了。迷天七浑浑噩噩的样子最得他口味。”雷损冷笑,“你不必这副神色,现在京师之内,能与我联手制住迷天七,平衡相府势力的人,只有你。我自己也早想与诸葛那样的高手一战,得遂平日心愿。”
  关心则乱。雷损此时已波澜不惊:“所以我与相爷约定,我废诸葛半月功力,七年之内,他不再动金风细雨楼。”
  虽然那次是自己逃出澜沧山庄的,却无形中仍是欠了雷损的情。这个人已经做到如此,合作的诚意再也无可质疑,怎能不使人动容!何况,虽他口口声声说想与高手一战快慰平生,可是雷损这样的人,没有把握的事,向来不肯做的。此间,虽然有三分是他说的联手对敌好过被各个击破,但七分却是说不清的关切。
  苏梦枕沉思良久,终于道:“雷损,你尽管放心出家。京师内有人替你招呼吧?我允诺你:关七一日不除,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一日不动干戈。”
  这虽然只是口头约定,但苏梦枕的话通常比一万张契约都有效的多。
  之后,雷损出家,苏梦枕半隐退。狄飞惊与杨无邪打理日常事务,直到去年七夕左右,上官中神因急功近利,私掠雷动天的地盘,而被狄飞惊设计身死,苏梦枕一怒之下欲举兵复仇,几乎破了与雷损的约定。那时,仍是无情,不愿意看到京师之内血流成河,以一人之力,阻住了双方过万的精兵。
  经过这许多事,唯一不受牵连的,就是方应看吧……
  方应看明知苏无逃离,而不通知雷损的结果就是,雷损仍然依约刺杀诸葛,之后为避六扇门追究,而遁入空门,京城势力一时持平,而有桥集团却在这时悄然崛起,等壮大足以与迷天七等一较高下时,已没有人制的住了。
  他把握住了最好的机会,乘风直上,真正成了飞翔天际的凤凰。
  而这座澜沧山庄也被他当作撇清自己的赔礼,送给了苏梦枕。
  世事无常,莫过与此。
  正是第三次半隐的苏梦枕,眼中平湖春晓,思想却飞驰在万里家国。
  眼中苍凉,世态炎凉。
  眼里山河,梦里飞逝。
  人生难得一回闲,这时的苏梦枕忽而想起:自从那次化解自己与六分半堂的血战后,无情便没有来过了。
  他当捕快也有一年多了吧?据说还是六扇门中拔尖的好手。
  如今道上平静,也该是时候去探探他了……
  上次思虑良久,终于退兵,只因为来劝阻的人是你。
  那次是送给你的礼物。
  事隔许久,如今,你拿什么回报我?

  第二十八幕:空禅疑案

  苏梦枕亲自上门,有点出乎神侯府中任何人的意料。
  接待他的是铁手,一个真正温厚而宽厚的君子。
  铁手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苏梦枕觉得自己好像心怀鬼胎,以至于凡是跟无情关系亲近的人打量他,总有种被娘家人审视的感觉。
  还好铁手毫不失礼,只微笑着问了他的来意,便带他进了府中。
  苏梦枕是第一次进到神侯府里,他这才知道,原来神侯府的气派是一种古朴的雅致,绝不华贵,却又隐隐有些自赏的孤高。
  他早听说神侯府的布局和自己的金风细雨楼有些相似,都是四座楼环绕着主建筑,形成了紧密的防线,在进会客厅前,他已极目四周,将地形看了仔细,忽而停住,指向一座楼子问铁手:“那是不是他的居所?”
  铁手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他指的就是小楼。
  铁手有些奇怪:“苏楼主怎么知道那是师兄的住处?”
  这一问也就等于苏梦枕说对了,他继续走,没有再看那座小楼,其实他也不用再看,因为那座楼已完全刻在了他的心里。
  像是有些自语的,也或许在回答铁手的话,苏梦枕轻轻道:“那座楼沾了他的杀气,凭地清寒。”
  铁手一怔,虽然继续带路,却不着痕迹的道:“想必风雨楼头也是高处不胜寒?”
  苏梦枕笑了:“比那座楼更寒。”
  铁手淡淡反问:“这又怎么讲?”
  苏梦枕认真答道:“无情的小楼清寒,虽然冷,却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孤清,只是自赏,却不伤人。我那里却是厉寒,是冰凉的刀锋刺进骨内的寒,警己,迫人。所以相似,却又不同。”
  这时,他们已进了闲碧阁,阁取联意‘半世闲云野鹤,一腔碧血丹心’,铁手偏座陪客,着人上茶,然后道:“苏楼主入京至今,虽杀戮不减,却一直约束楼中子弟,道上拜你之功平静不少,世叔也一直想见见你。”
  苏梦枕正端着茶杯,闻言慢慢抬眼,第一次仔细看向这武功与方应看齐名的高手,若说自己的沉稳是对武力能力绝对的自信,这人便是天生八风不动的仁者,也难怪那时无情提起他的二师弟便是一脸的自豪。
  苏梦枕不动声色的喝茶,悠然道:“能被诸葛先生看重,是我的荣幸。”
  小楼清寒,且幽。
  瓦面的琉璃青的发白,似乎聚集了所有的春寒料峭。
  窗外是不时被微风吹落的白花,桌上是摊开的经文。
  一卷净心咒,一卷般若经。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
  都说常念经的人必定悲观,而要靠咒文压制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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