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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晴川用纸巾擦了擦流出来的白液,仔细检查了一下,幸好没有破皮出血。他想把楚山抱起来去浴室,可他根本抱不动他。
“能走吗?”
楚山红着脸点点头,沉默地移动着身体,可脚才一沾地,就支撑不住往下软,许晴川连忙上前扶住他,带他到浴室。
浴缸躺下两个人觉得很拥挤,楚山一直没说话,看着旁边,许晴川等了一会,把手从水底身过去,想掰开楚山的腿。
楚山吓了一跳,“干什么?”
“不……不把那个弄干净的话,会拉肚子的。”两个人尴尬地互相看了看,又把脸别开。
“哦……你怎么知道的?”楚山随口问道。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都变了——怪不得半夜里见到不许晴川,他以前从来没注意过这个。
“恩,我拉过几次,所以知道了。”许晴川也没注意自己回答了什么,轻轻拉开楚山的腿,把自己的食指伸进去,引导里面的东西出来。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楚山喃喃地说,“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许晴川不听他说些什么,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刺了几下,他注意到楚山的欲望硬了起来。这么说,刚才他根本没解放过,只是一味讨好自己。第一次做受方,而且是这么高难度的姿势,后面也没被好好开发过,根本没办法感受到快感。
许晴川一手摸索着楚山的前列腺,一手上下抚摩着他的欲望。
水里的动作特别轻柔,楚山忍不住闭上眼睛,体会天堂一样的感觉。
楚山猛地瞪大了眼睛,在许晴川手里一泄而出。他维持了一会这样的姿势,然后把头歪到一边,嘿嘿苦笑起来,“最后一次的温柔嘛……”
楚山扶着浴室的墙壁慢慢站起来,浴室里都是瓷砖,非常不着力,再加上到处都蒸汽流下的水珠,非常容易摔倒,许晴川急急忙忙从水里站起来,想去扶楚山。
楚山侧身让了让,笑笑说:“我能走,没关系。”走了两步,看许晴川还呆呆站在原地,淡淡地说:“约定已经生效了,你走吧。我不会再来找你的。”
说着,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许晴川木然地跟了出去,楚山扔给他一条浴巾,他机械地拿来擦干身体。楚山把衣服扔给他,他就穿上。
等他清醒过来,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楚山已经躺倒在床上,背对着他,说:“走的时候请帮我关门,我累了,想休息了。”
许晴川喃喃地想走过去,可脚步徘徊了一下,终于还是走向门口。
门喀嗒关上了。
许晴川站在门口,有种眩晕的感觉,他的一半世界轰然倒塌,他下意识地推了推门,门已经自动上锁了。
这不是我要的结果吗?虽然他今天很温柔,可那只是他的心血来潮,我根本没有办法去应付……应该忘了他……马上忘掉……就当他在美国没有回来吧……
他慢慢地走向楼梯,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楚山果然遵守约定,不但没有再借故和他说话,就连眼神都仿佛被锁链锁着,不会往这边瞥来。许晴川刻意忽视自己心里淡淡的失落,说服自己张开双臂拥抱平静安稳的日子。
两个人见到微笑着打一个招呼。有什么任务,楚山总是叫别人代为传达。
担心被骚扰的日子过去以后,日子慢慢回到正轨,可许晴川却开始不满楚山的态度。刻意的疏远,比同事还要冷淡的关系……他们不算——不算恋人——起码也是老同学,是朋友……
但随即,他忙甩甩头,甩开这些无聊的想法……不是我要的吗?就做单纯的同事。
这么想着,许晴川也渐渐能调试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点点冷淡下去。
秋天的时候,楚山常去体育馆打球。某天早晨,竟然绑着绑带,托着右手进来。看到的人纷纷上前去问候,楚山一一笑着回答。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许晴川。
许晴川没有跟着一群人上去问候,坐在位子上,装做很专心地做事。
过了会,楚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许晴川对面的同事轻轻关照他:“老板骨折,你不去问候一下?大家都去了。”
大家都去了。许晴川唯唯诺诺,既然大家都去了,我不去反而是有点奇怪吧……
中午休息的时候,他鼓足了勇气,打算去做一次同事之间正常的问候。推开楚山办公室的门,问了句:“还好吧……”
楚山猛地抬起头来,一脸好象在做梦的表情,忽然笑开来,仿佛一夜春风吹拂下盛放的花朵,“你怎么进来了?”说着,马上站起来,僵在胸前的手还敲到了桌子。许晴川被一吓,连忙说:“没没,来问候你一下。大家都来的呀。”
楚山站在那里,突然一下子没有了表情。他缓缓点点头,坐了下去,用冷淡又不耐烦的声音说:“知道了,看过就好,没事了,出去吧。”
许晴川回到自己座位上,回想着楚山一开始惊喜的表情……不知为什么,能让楚山露出这样的表情让他觉得有些暗喜……又想到之后他冷淡的态度……不可否认,自己为了那份意外的冷淡有些受伤……自己好心去看他的伤,可他竟然这样冷淡地赶了自己出去……
好象突然泼了一盆热水,接着就是一盆冷水,被这样的态度迷惑,许晴川不自觉地多看了楚山两眼。他发现楚山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辗转到半夜。许晴川突然坐起,脸上一阵阵红潮,显然是想心事想得心情激动。正对着床是一面穿衣镜。传说晚上面对镜子就会到另一个世界去,可许晴川再怎么看,那昏暗的背景中,镜子里只有一个红着脸痴呆呆的男人。
“难道……难道我是要原谅他……难道我还喜欢他……?”
不是的不是的——许晴川在心里拼命否认。我只是……只是还想和他做朋友,毕竟是这么些年的同学……毕竟……
我爱过他。
这些天来,许晴川老想着楚山的事,翻来覆去,一忽儿想他的好,一忽儿又咬牙切齿。目光不由地追随着那个身影。为了证明自己对他只是朋友的关系,也想从他的态度中读出些什么,许晴川总想办法接近楚山。
楚山看到他,总有一刻情绪波动。或者很惊喜,或者皱眉,或者一脸钢铁一样的沉痛。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楚山仿佛总在他面前出丑,填错文件,说话说到文不对题等等。
好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他是怎么想的?
“许晴川,帮忙拿一下样品。”
“什么样品?”
“喏,就在那个柜子上面。”
“哦。”
许晴川掂着脚才够到那盒样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好像很沉。积了很多灰,弄到他眼睛里去。应该找个凳子来。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尽量伸着手去够那盒子。就在这时,从外面开会回来的楚山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他。
看到了他脸上紧张的表情。
心里不知为何,就甜酥下去……够到了……拉出来……
“小心!”
还没反应过来,楚山一把扑到他身上,把他压在下面。然后砰地一声,那盒样品掉了下来,尖锐的直角正挫过楚山的太阳|穴,顿时流下一脸的血。
许晴川紧张到无法动弹。
周围的人,女孩在尖叫,有人大声叫大家冷静,打电话叫救护车……
楚山闭着一只眼,抬起头来,看到他,却好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孩,淡淡地说:“对不起……你叫我不要管你的……可我没办法……”
“傻瓜……”许晴川抱着他的肩用力摇晃,“谁叫你过来的!?”
“……对不起……”
有人用力地掰开许晴川的手。不要!许晴川像一只保护着自己的领地的章鱼,十指紧紧捏在楚山的肩膀上,泛着白,泛着红……
血慢慢滴下来……
许晴川忽然眩晕地想,以前也曾见过这样的情景……血,楚山的血,鲜红的……在自己的愤怒背后,那人总是用身体抵挡着,就流血了……不但他一直在伤害我,难道我就没有伤害过他吗?让他流血的,不正是我吗?不是一次两次,当我为了自己的伤疼痛难忍想流泪的时候,也正是他独自添拭着自己的伤口的时候呀……互相伤害着,无法分辨出谁受的伤比较重、比较痛……刺猬要互相接近的代价,看着别人的刺刺入心中,那自己的刺一定等程度地报复了他,一起流血,一起流泪,可还是要在一起……受了伤还是要爬起来去接近,那就是爱啊……是互相伤害再互相原谅……是互相侵蚀再互相融合……
那是我们青涩的爱呀……
别的人拉开了许晴川的手,急急忙忙地把楚山扶到门口去。
等到许晴川回过神来,追到大楼门口,救护车已经把楚山接走了。拼命抓着回来的男人的领子,疯狂地问他医院的地址,冲出门口,叫了一辆车赶到医院,像只没有方向感的飞蛾,在宽敞明净的走廊里乱撞。好容易问到一个护士,再到楚山的病房时,楚山正躺着休息。
“幸好只是皮外伤,只要观察一下有没有脑震荡就好了。”
楚山看到他,露出一个微笑,苍白的嘴唇像一朵瑟瑟的小花。
“……你回去工作吧,没你的事。”
许晴川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步步接近他。
楚山的表情变得紧张……
许晴川的手慢慢地,轻轻地,仿佛一只小心的蝴蝶,接近了楚山额头上的绑带。
轻轻地,点了一下。
马上缩了回去。
“很疼。”许晴川自言自语地说。并不是疑问句,仿佛他可以感受到那伤在楚山身上造成的疼痛。
然后,又把自己的手举给楚山看——
指尖坑坑洼洼,有些竟然已经咬到了一半的地方。
“很痛。”他像念台词一样轻轻念着。两眼直直地望着楚山。
仿佛是受到了什么神秘的指引,楚山抓住他的手,放到唇边。摩挲着,那结痂的地方太脆弱,轻轻碰到又开始流血。血涂在了他的唇上。
“很痛的,每次咬到都会流血。可是,你也流血了……总是因为我流血。”说着,那粗糙的手缓缓地顺着楚山的脸颊摸下来,“你瘦了……回来的时候就瘦了……”
“……你也是……”楚山低低地回应,“都是我不好……”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道歉吗?”
楚山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顿了顿,说:“我不想道歉……道歉就是请求你原谅,用原谅就可以抹杀这一切吗?你的难过,痛苦,我的挣扎,寂寞……用一句道歉一句原谅就可以解决这一切吗?我不希望这五年只是这么廉价的东西……它对我来说,像一把刻到身体里去的刀,虽然动一动就痛,但它已经是我的一部分……把它消除,忘记,我不能容忍……我也不希望——我宁愿它永远在我的身体里,让我疼痛——我甘愿……”
许晴川抬起头,闭上眼睛,傍晚的阳光一阵乱晃,他的眼前全是金光。他觉得混乱,自己仿佛要漂浮。他想起了很多片段的东西,好象这阳光在他的记忆之海里翻起了风浪,把那沉淀着的碎片都翻淘了出来。
他想起自己过去的态度……那种看起来温柔的顺从,其实只是沉默,只是忍让,他完全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楚山的心情。他在自己的混乱里已经迷失了方向,他更无力去承担另一个人混乱的感情……可现在……他慢慢地开始理解……另一个和他一起挣扎的灵魂,一起经受时间、痛苦、寂寞的锤炼,一起经受爱的锤炼,在互相伤害中,看到了对方那一点真实的血肉。他想……这五年……他也是有所收获有所成长的吧……
忽然渴望起结实的,永久的拥抱,不然突然被这一番经历磨去外壳的自己会脆弱到承受不了任何轻微的冲击,渴望安全……这样想着,他伏向楚山,问他讨了一个拥抱。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拥抱……他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楚山紧紧勒住他的腰,把灼热的呼吸吐在他耳边。真实的重量,真实的热度,真实的疼痛——而他只能无助地用手抓着楚山的脖颈,流下一行血渍。用力太过,手指尖火辣辣地烫,开始生出灼热的麻木,也许疼痛就这样被蒸发了。
游戏已经结束,恋爱才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