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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玉就别戴了,越戴越冷的。」
赵飞英想替他取下冷胭脂。
「不要。」急急忙忙捉住了赵飞英的手,冷雁智突然耳根一热。
温暖而干燥的手,他竟然放不开。
赵飞英瞧着他,没有说什么。
就任凭冷雁智握着自己的手,赵飞英用空出来的右手,加了些材火。
「我把火弄大一点,你比较好睡。」
冷雁智双手紧紧握着赵飞英的手掌,贪婪地恋着这温度,尽管外头雷声隆隆,却也不再发抖。
「师兄……」冷雁智低低唤着。
「什么事?」
「我可以一直陪着你吗?」
「傻瓜,你这不就陪着我了。」赵飞英轻轻笑着。
「我说的是一直……」冷雁智偎入赵飞英怀里。
其实,我想说的是永远……
「睡吧,睡醒了以后就放晴了。」赵飞英没有推开他,却也没有回答。
「如果,我一睡不醒的话,怎么办?」
「我会叫醒你的。」赵飞英把火堆拨了拨,让冷雁智能暖一些。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找到我……我好怕……」
赵飞英愣了一愣。雁智?
「我躲在这里……他们还找得到我吗……」
「我好怕……怎么办……」
似乎,冷雁智有些意识不清了。赵飞英低着头,担心地看着。
「好冷……」
「别怕,我在这儿呢。没人敢来的。」怜惜地、把他拥在怀里。
就像他总是在独处的黑夜惊醒一样。也许……冷雁智也有自己的一段故事……
「好冷……」
「没事了……都过去了……」嘴里是这么说着,赵飞英的眼神却透漏着其它的讯息。
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才发现自己睡在赵飞英怀里,而且,还把他搂得死紧。
喝!一张白皙的脸立刻冲上了血气。
偷偷往上瞄着,赵飞英还正安详地睡着,似乎还没醒。
那……我就再躺躺吧……冷雁智在心里偷偷笑着。
终于,赵飞英醒了,而冷雁智也假装没事一般地揉着眼睛。
「放晴了呢,师兄。」
赵飞英有点睡迷糊了,还来不及接话。
「起床了啦!」冷雁智毫不客气地摇着赵飞英。
「唉呀呀,这天气多好啊!」冷雁智赞叹着那万里的晴空,超级感动。
赵飞英闻言,也轻轻笑着。
远方的市镇已经可以看见那繁华的影子,而由这个市镇再往另一头山谷里去的小路……
投宿在一间客栈,冷雁智在房里痛痛快快洗着热水澡,而赵飞英则找了掌柜说话。
「你说赵家村?九年前不是都死光了?」
「是啊……是瘟疫哪……那时,薛神医还没能来得及过去……」
「就是说啰,好险哪,要不是咱们那时的村长果断地把路给封死,我们哪撑得到薛神医来啊……」
「村长他啊……搬走了呢……」
「不知道搬去哪里了……哎哟,这怎么敢当。」
说是这么说,掌柜的倒是立刻把金子收了进怀里。
「搬去杭州了,听说是个富商。叫什么……张……不不不……是立早章,章记……哇,听说事业做得可大的……」
「师兄,你脸色怎么这么恐怖。」赵飞英一回房,就连灌了三杯茶。想着探听得来的讯息,表情越来越森冷。
富商……看来,家里的财宝都落在他们三人手上了……
三条通往外界的道路……
哼哼……呵呵……哈哈……赵飞英大笑着,把冷雁智笑掉了半条魂。
「师兄,你别吓我啊。」冷雁智焦急地看着赵飞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笑……真是好笑……枉费爹娘还捐了大笔的钱财替他们修桥铺路……
紧紧握着拳,赵飞英几乎就要崩溃。
一双有点冰冷的、略小的手,包着自己的拳头。
「师兄,你别这样,有事情就说出来,让我帮你。」冷雁智泫然欲泣。
赵飞英呆呆看着冷雁智,直到瞧见他泪流满面,自己才平静了下来。
「都是我招惹你的……没事了,把脸擦一擦。」赵飞英递给了他一条手巾。
「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别乱跑,在这儿等我。」赵飞英披上了件斗篷。
「我陪你去好不好?」
「外面冷,别去,会冻着的。」
「我想陪你去。」冷雁智求着。
赵飞英静静看着他。
「这次,让我一个人吧,雁智。」
冷雁智不敢相信地看着赵飞英。他……他说什么……
「今夜,让我独处。」赵飞英转过了头,不忍心看着冷雁智的表情,拿了剑,笔直出了门,没有回头。
安息吧……
堆了堆纸钱在村里的小空地,熊熊的火焰照亮了黑漆漆的天空。
飨灵之夜,连月亮都没有,不过,星星却反而更加灿烂了。
夜风吹起了几张金纸,小小的火苗随风飘着,整个赵家村连虫鸣都没有,只剩下惨绿的鬼火。
赵飞英推来了一车的纸钱,缓缓地洒进了火里,面无表情,然而眼中的火焰,却更强、更烈。
冷雁智远远看着,紧紧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哭出声音。
好冷,好冷,风好冷,可是心却更冷。
「飞英回来了……」赵飞英喃喃说着。
「你们看着吧……」
第四章
即使纸钱燃尽了,赵飞英却也没有走。
盘坐在地,没有表情、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
冷雁智靠着墙,一动也不敢动。他知道,这是属于赵飞英的圣域,而他,侵犯了这殿堂。要是被赵飞英发现了,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但是……但是……
胸口很紧,喉咙也很痒,冷雁智死命忍着。
这夜,实在太冷了些,寒风刺骨。而这次,没有人陪着他。
冷雁智心中一酸。
师兄啊师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替你杀尽这全村的人。只求你,别再这样……我看得难受……我看得心痛……
静静的,一夜过去了,直到东方泛起了微微的鱼肚白,赵飞英才缓缓站起了。
冷雁智睁着迷蒙的眼看着赵飞英离去,才想到自己必须先赵飞英一步赶回镇上。
扶着墙,想站起身,却又无力地滑下。
他全身发热,正在发着高烧。
怎么办?师兄回去看不到自己,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丢下我一走了之……
嘴唇微微裂了,正中的日头也狠毒地晒着他,冷雁智挣扎着、想移动到阴凉的地方,却连一根指头也动不了。
好渴……他舔着渗着血的唇……太阳晒得他好晕……
一道阴影笼罩住了他,他吃力地抬头……
「对不起,师兄,你听我解释……」冷雁智哭了。
赵飞英摸着冷雁智的额头。
「你发烧了。」
「我可以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冷雁智发着冷颤,赵飞英脱下了斗篷,把他结结实实裹住了。
「师兄……你不要生气……不要走……」
赵飞英把冷雁智打横抱起。
「师兄……你不要赶我走……让我陪你……」
赵飞英抱着冷雁智,往市镇的方向快步走去。
「师兄……」喉咙好干,冷雁智突然掏心掏肺地咳着。
「师……」
「嘘,没关系了,我找到你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不要生气……对不起……」
「这位兄弟怎么了?」
「发高烧。从我一找到他,他就一直发着梦话。」
「怎么病的?」
「冻了一晚上,又吹了一晚的风。」赵飞英盯着躺在床上的冷雁智,后者脸色苍白得吓人。
「烧退了,再吃几帖药就没事了。」
「多谢大夫,我送您出去。」
难过地睁着铅重也似的眼皮,冷雁智看着赵飞英的背影。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说老实话求他原谅,还是装可怜让他心软?
怎么办?
又是一阵忍不住的剧咳。
急急开门进来的声音。
「还好吗?」赵飞英拍着他的背,冷雁智好不容易止了咳,蒙上了被子,不敢看他的脸。
「喝杯茶,润润喉。」
冷雁智接过了杯子,缓缓喝着,迟疑着该怎么开口。
「师……」难过得捏着自己的喉咙。痛死了。
「少了头麻雀,多了只乌鸦。」赵飞英轻轻笑着。
冷雁智委屈地看了他的师兄一眼。我都这么难过了,你竟然还取笑我?
「三天以后就好了,麻烦大驾这三天别说话。」赵飞英微笑着,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坐在床边。
他……没有生气?冷雁智战战兢兢地瞄着赵飞英。
「我真该把你吊起来打屁股。」赵飞英看了冷雁智一眼,冷雁智吓得连忙又蒙上了被子。
「知道自己怕冷,连件斗篷也不加,就站在外头吹一夜的风。」
冷雁智想解释些什么,一开口,喉头却又痛得紧。只得咬着唇,继续挨着骂。
「说好待在客栈,却又跑了出去,连纸条也没留,让我找了两个时辰。」
盖在被里的冷雁智,眼泪又忍不住了。
「烧得胡言乱语,让我五天来找了三十几次大夫。大夫家里还有人有身孕……要不是大夫心肠好,三更半夜都肯出诊,这么偏远的小镇,叫我去哪搬救兵。」
冷雁智仍然蒙着头,泪水却一滴滴沿着眼角流下。
「叫我吊了五天的心……」
冷雁智扔开了被子,抱住了赵飞英,继续哭着。
「还哭,还哭,哭坏了这一双漂亮的眼睛,叫我拿什么陪三庄主去。」
还不都是你惹我的。
「给你半个月养病,半个月以后我们去福州。」
咦?真的?
「你那什么表情?以为我会把你丢在这里不成?」
早说嘛……冷雁智嘟起了嘴。害我还担心了这么久。
「先去福州找一个故人,再去漳州、泉州、杭州……办一些事情……」
赵飞英沉吟了一会儿。
「其实,这是我私人的事,如果你想跟着我开开眼界就跟吧。不然,我也可以先送你回庄,你觉得怎样?」
「我……」
「停停停,你举右手表示跟我去,举左手表示回庄。」
「……好,我带你去。」
嘶哑的欢呼声。
「这位兄弟已经康复了?」
「这都要多谢大夫。」赵飞英笑了笑。
「路上就别老叫我大夫了。」
这位大夫也有事要回杭州,赵飞英就邀了他一道。因为路上多盗匪,赵飞英看他文质彬彬并不会武,便顺道护送着,算是报答他的恩情。
「那要叫什么?」冷雁智问着。
「叫我南方容。」
「原来是南方兄。」冷雁智装模作样地打躬作揖。
引来了一阵朗笑。
「赵兄弟,你这师弟还真有趣。」南方容笑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是啊,非常有趣……」赵飞英却是黯然一叹。
「喂,师兄,别在外人面前拆我的底。」假装生气地捶了下赵飞英的肩。
赵飞英也轻轻笑了。
「你们感情真好。」南方容无心的一句,让冷雁智登时脸红过耳。
「哪……哪有!」
赵飞英有点怀疑地看着冷雁智。竟然反驳地如此坚决?
「可不是?赵兄弟那几天可急的。你一烧,就来拍我家大门,结果终于熬到你病好了,我家大门也得换了。」南方容双手一摊。「诊金得多收一些才是,别看才两片木板,巷尾的木匠却收我三两纹银,真是坑人。」
冷雁智一听,登时心头甜滋滋的,用眼角瞄了瞄赵飞英,赵飞英还是那种淡淡的微笑。
「别提了,现在想起,我就想揍他。」
说是如此说的,赵飞英却连一句重话也没对他说过,而且,对于他擅自跟了自己去赵家村的事情,也没有再提起。
冷雁智挨着赵飞英坐着,突然有些觉得南方容碍眼。
「倒是,南方兄,您家里……不方便吧,为何挑在此时出远门呢?」
南方容有些尴尬地笑了。「是啊,内人都有身孕了……只是,家母半月前过世,于情于理都得亲自跟家父说一声。」
「原来是如此,南方兄请节哀。」
一路上巅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