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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焰换了一个坐姿,双手抱了膝盖说:“说是公事,其实也扯不清的私。”
费柴笑道:“那是,咱们的特色嘛。公私若要全然分开,怕是很多人都不会上班儿喽。”
金焰也跟着笑了一下,然后说:“刚才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一直想着,该怎么跟你说,可想了半天才发现跟你直接说最好。”
费柴说:“是啊,不绕弯子。”
金焰说:“那我就说了?这次地监局升格后的官员任命,骨干拼凑也都有文件指示,只怕过几天,你我就会宾客盈门了,你想怎么搭这个班子?”
费柴说:“说实话,我目前还没细想,地监局升格其实上面很热,但个地方因为地监局要直管,所以都不是很上心。就全国来看,有些地区的地监局已经成立的筹委会,但有的却还在观望。我看了一下编制文件,其实也不算复杂,一正三副的编制,副职在原则上是培训基地培训一个,省厅委派一个,地方提拔一个。”
金焰说:“确实,不过省厅那个多半做不长久,最后还是要回去。先不说这个,另外原有的局要改成分局,这个也不说,你局的那些骨干你打算怎么调配?”
费柴说:“这个也有文件,也是分三步,辖区内的地监局选调提拔,其他机关单位选调和面向社会公开招考。”
金焰笑着说:“你还真是中规中矩啊。”
费柴说:“没办法,我呆,只能按着文件办。”
金焰说:“还有两条你没说,一是可以面向全国招考遴选,还有一个是可以自行推荐。”
费柴看着金焰说:“你有什么想法?”
金焰说:“不是我有想法,怕是全国的地监局长都是这个想法,既然重新搭台子,就用自己的人搭。”
费柴笑道:“难怪你要回南泉来,这里全是老熟人啊,早知道我也该跟你争一下的,呵呵。”
金焰说:“确实啊,不过有些熟人我不想用。”
费柴问:“那是,有些人虽然人熟,但不讨人喜欢,不用也罢。”
金焰说:“ 你没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我不用太过了解我的熟人。”
费柴瞬时明白了,他呆呆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越看越觉得陌生,同时一股寒气只从他的尾椎骨顺着脊梁直冲头顶,然后又从头顶四下朝下散开,即便是在这夏季,还是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他的样子瞒不过金焰的表情,她微微一笑说:“都说女人玩儿了政治就会失去魅力,你现在是不是越发的不想娶我了?”
费柴只说:“上次见你时你都没这样。”
金焰说:“其实我考走前就有变化了,地震时你又忙,所以你没注意到。其实就算栾云娇对你说我如何如何前,你还不是没注意到?你呀,对地质方面就跟有第六感一样的敏感,对于为人处世有时就迟钝了。”
费柴点头,却又不服气地说:“我们是搞地质的,不该对地质变化敏感吗?”
金焰纠正说:“我们以前是搞地质的,现在首先是官员,然后才是搞地质的。”
费柴这时连心里都凉了,他又问:“你怎么知道栾云娇跟我说你了?”
金焰说:“我撬了她的关系,她又和你走得近,怎么会不跟你讲?”
费柴叹道:“算了,不提这事了,你跟我说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金焰说:“其实我也不是不念旧的人,只是太了解你的人实在是不好管理,既不能哄,也拉不下面子罚,所以我想,要是他们愿意,不如跟你走,反正你去的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有熟人也好说话。”
费柴忽然笑道:“你都不愿意用熟人,怎么又都推给我?”
金焰说:“那不一样,你一来局里就是中层干部,大家都把你当上司当惯了,我就不行了。而且我这里不要他们,让他们跟了你,也就等于你对他们有恩,还不得对你忠心耿耿啊。”
费柴摇头叹道:“你现在好厉害啊。”
金焰笑着说:“瞧你说的,我就是想提醒你啊,我这边一动,若是有人求到你那里来了,别一下子就答应,做出为难的样子来,摆摆架子,若是被求的太容易了,感恩之情反而淡了。”
费柴说:“这个我自有分寸。”
金焰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接受不了现在的我,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我金焰就算到现在,也没说要坑你的话,这件事就让我做恶人,你做好人,我这边清净了,你那边得了几个熟手,也算是一举两得,我们也不枉好过一场。”她说的动情,眼眶也有点发热,于是低下头。
费柴长叹一声起身说:“好吧,那就这么办,其实细想想,这对我日后的工作倒是没坏处的,我想先走了。”
金焰说:“那是,我坑谁可不会坑你的,不过”她特别提醒道:“若是有人求你到门上,不要太轻易答应哦,不然会滋生别人有恃无恐的心理。”
费柴伸懒腰说:“哎呀,我实在是困了,明儿再说吧。”说着就往门外走,快出门时却听金焰又说:“等等。”
费柴站住,微微扭过头问:“还有事?”
金焰站在他身后两三步远的地方,微微把t恤撩起,手捏着腰间说:“我有了儿子之后吃的太多,这里都有赘肉了,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都没身材了?”
费柴笑了一下说:“早点休息吧,有空的话练练瑜伽,那挺好的。”说完又走,这次手已经接触到门把手了,金焰却赶上来按住他的手并把他抱了说:“无论如何再答应我一件事。”
费柴见她眼睛里亮晶晶的,实在不忍拒绝,就说:“你说吧。”
金焰说:“以后无论如何,多抽点时间回来看看儿子和我。”
这句话像把重锤,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心脏上。
第八十章 访故人
费柴一直感觉金焰的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但一直洠Ц椅剩袢毡唤鹧嬲饷匆凰担脑嗖挥傻门榕橹碧⒆沤鹧妫肿プ〗鹧娴母觳玻床恢栏盟凳裁春谩
金焰被费柴的眼神瞬间的变化给吓着了,但她总算是反应快,忽然在费柴胸口捶了一拳说:“你干嘛呀你,大家这么多年朋友,让你有时间來看看我和我儿子,有什么问睿俊
费柴磕巴道:“你的意思是,这孩子是”
金焰说:“是我儿子。”
费柴说:“那我呢?”
金焰迟疑了一下说:“当然是,是你侄子啦,你别想太多。”
费柴听了金焰的话,犹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原本锃亮的眼神,顿时昏暗了下來,脸上也充满了失望的表情。
金焰摸着他的脸说:“可怜的男人,你总是不能正确理解人家的意思。”
费柴扭开脸说:“还要我怎么理解?”说完扭身气鼓鼓的走了,把个金焰痴呆呆的甩在那儿,一个劲儿地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个傻男人,真傻。”
时至今日,费柴在某些方面已经全然不是金焰的对手了。
费柴恨金焰不把话明说,却又若即若离的,就抛下她回到自己房间,却看见小米和王钰都睡了。小米脱了衣服睡在自己的床上,王钰是和衣而靠,靠在费柴床头,显然是等他等的睡着了,费柴一看,怜爱之心顿起,就上前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摇晃,把她摇醒了。
王钰迷迷瞪瞪的看见费柴,就娇憨地喊了声‘叔~’喊着,两条胳膊已经软绵绵的搭在他的脖子上了。
也是觉得才在金焰那儿受了点戏耍,这边被王钰这么一來,费柴居然不由自主的有点失控,顺势把王钰往怀里一抱不说,甚至还在她左额头那里轻吻了一下,王钰自然也是更为柔顺地任他搂抱着。多亏费柴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正在酣睡的小米,头脑顿时清醒起來,知道自己做的大为不妥,不过王钰还洠в幸馐兜秸獾悖谰上窀鲳ゐさ男∶嫱哦谎恼吃谒纳砩希谑欠巡袂嵘担骸案没厝ニ病!
“嗯~‘”王钰应着,声音依旧小小的,软软的。
“拜托你可别这样了。”费柴心里说着,扶起王钰來,催她回自己房间,可见她浑浑噩噩的样子又不放心,于是就半搂着她,而她则斜靠着他,踢啦着凉鞋,晃悠悠的回房。
费柴一直送她到门口,看着她平安进房了才自己回來。却夹着腿走路,因为多多少少的有了一些男人的反应。屈指算來这一整年除了和蒋莹莹意外相遇外,几乎都处于禁欲状态,有时候他自己都佩服自己,至少在这点上比以前进步了,还是挺能忍的,但是这几天怕是有点忍不住了。不过即便是熬不住也绝对不能对王钰下手,若是做了,自己岂不是和当年那些人渣一个德行了?而且王钰这么信任和尊重自己,自己若是对她做了什么,岂不是又给了她一个不好的信息传递?她又会怎么看待人生和这个社会?
唉要使坏,还是想辙去别处吧。
想着,又想起金焰那副欲拒还迎的样子來,她那儿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也最终洠登宄蛐硎墙鹧娓揪筒幌胨登宄桑趺磁艘坏搅四持旨侗穑捅涞媚敲丛絹碓较嗨颇兀
于是费柴又觉得头痛起來,于是干脆蒙头睡觉。
第二天起的略晚,地监局各部门却都洠松习唷7巡裣蚋鲋蛋嗟拇蛱瓉矶荚诖蠡嵋槭铱帷7巡褚膊淮蛉牛皇谴叽偻躅诤托∶赘辖羝鸫彩帐埃⑷弥蛋嘣弊婕肝坏丶嗑至斓迹裉焖浅鋈シ糜眩筒焕头车丶嗑衷僬写恕
爷儿仨先去外头吃了早饭,然后趁着天气还不算太热,太阳还洠酵范ィ塘拷裉斓男谐贪才拧
南泉老区除了地监局这帮兄弟,费柴就只有三四个朋友可以去看,一个是老魏,已经出家做和尚去了,他那小庙还离的远;还有就是赵怡芳,但又怕她这几天忙不便打扰;再有就是唐栋和他的母亲,在省城时费柴也问起过他们那家公司的情况,吴哲只说帮他起了步,原打算收购了的,但是唐母身体日渐好了,逐步接手了公司,已经不打算出让了,具体情况如何倒是可以去看看的。不过现在最闲的人可能就是秦晓莹了,她是个老师,现在学校放暑假,她自然也是放假了。
主意打定,费柴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王钰自然是听费柴的安排,小米却说他也想去看看昔日的小学同学。费柴想让他多陪陪自己,尽量不和王钰单处,就做了他一阵子思想工作,总算是让他答应了先去见见‘秦老师’。于是费柴就给秦晓莹打了电话。
秦晓莹接到费柴的电话,兴奋异常,立刻就定下了见面的地点,费柴他们就打了一个车,不多时大家就见面了,只是秦晓莹的老公也跟着的,不过说是还有事,一会儿就走,并叮嘱秦晓莹:“老婆,中午吃饭好好陪费哥喝两杯哦。”然后又对费柴致歉。但话是这么说,一直聊到中午都洠в幸叩囊馑迹叵ㄌ嵝蚜怂眉复危琶闱孔吡耍吆蟛痪糜执騺淼缁埃颓叵ㄋ盗撕芫茫皇欠巡裉坏剿盗诵┦裁础
和秦晓莹老公不同的,小米却巴不得早点走,他的心恐怕是早就飞到同学那儿去了。费柴看他实在难受,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就把他放走了,并且给了他一张一百的钞票和几张五块十块的零钱权作零花,并规定晚饭前回來。
就这样,等秦晓莹一走,茶座里就剩下了王钰和秦晓莹两个陪着费柴,说话的气氛就轻松了很多。他也就直愣愣地说:“晓莹啊,你老公盯的你很紧啊。”
秦晓莹笑道:“嗨,他呀,平时也不这样,也确实有事要去办,可一听说你要來,耳朵就支楞起來了,非要陪着來一趟不可。”然后又笑着看了一眼王钰才说:“多亏了小钰在,刚才还打电话问我小钰和你到底什么关系呢,嘻嘻。”
王钰听了也笑,顺势靠了费柴肩膀略微倾斜着坐着,费柴也稍微让了让,但也只能表达个意思,然后笑着说:“难怪你说:你少管人家这些。答的好。”
秦晓莹说:“他呀,就是怕你。说你是少妇杀手,女性公敌,不过只敢用开玩笑的语气跟我说这些,怕我再离他一次。”
费柴笑着说:“也不用老这么吓唬他,说起來咱侄子怎么洠Т鴣恚俊
秦晓莹说:“爷爷奶奶一放假就抢走了,不然还不得领來让你好好看看?说起來,你这次能在南泉待多久?”
费柴说:“我原以为能待一个暑假,现在看來不行,过几天就去省厅报到,然后去凤城赴任,先把单位架子搭起來再说,你们学校呢?不考虑和云山办联校吗?”
秦晓莹说:“嗨,我们那学校,别提了,原本就是重点中学,不想和云山联校的,可南泉已经成了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