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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氏国为了达到通过傀儡政府掌控中原省的目的,竟天真地以为暗杀掉一个宋谦或者说是端掉一个127师部,就能达到再次占领赤遂的军事目标。
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尚奸,在亿兆尚民之中仅仅是九牛一毛,即便一个宋谦倒下去,千千万尚民也不会放弃这块土地,一寸山河一寸血,不仅仅只是口号,也是尚国人民的决心。
叶非云对着这些尚奸和特务,一向只有一个表情:冷笑,他总是微微地眯了眼睛,右嘴角轻提,似是斜睨一眼,似是浮云轻掠,就这样在鼻腔深处轻震一声。
对于他这个鲜少流露情绪的人来说,能有这般表情,已经是极度的轻蔑、愤恨以及厌憎。叶非云即便是在被林亚激怒的时候,即便是在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叶非云也能压制住自己内心滔天的巨浪,只是在体温上流泻出自己作为一个只有十六七岁青年的害怕——冰冷。
赵海忍不住问叶非云:“飞哥,你是如何看出来他是奸细的?”
叶非云很难得地淡笑:“你看那人穿的如何?”
“恩……不错,像是绸衣……”
“那人长的怎么样?”
“挺白净的……这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那人的家境怎么样?”
“应该很好!可我还是没明白,这和奸细有什么关系……”
“在这个战乱的时候,一个家境富裕的人,往战场的前线跑,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
“为……”赵海一脸茫然,叶非云却懒得再说,自顾自擦起枪来。
叶非云是孤独的,他的孤独是在于他的早慧,在于他的眼光,在于他的胸怀,秀山村的大尾巴们自然没有能够了解他的,就连顾同和苏也,也只是知晓他的一点点,就算是林亚,也只是他的豪气干云和狂放不羁拨动过叶非云的情绪。
叶非云并不喜欢这样沉默,而是找不到可以对话的人,那种士逢知己的感觉,还没有过,从他记事起,就从没有过。
作为一个社会底层的平民子弟,叶非云深深地知道,没有地位和能力,而拥有远大抱负的心,并不是一个让自己轻松的事,贫贱出身而成千古流芳名将的,也就是徐达等寥寥几位。
尽管“帝王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已经呼喊了数千年,可没有家族在背后作为强大后盾,叶非云还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比起世家子弟,首先就输了教育这一块。
他是孤独的,没有人明白这个寒苦出身的青年有着凌云之志,没有人能明白那种数代艰辛、受压迫之下出生的叶非云,有着强大的改变家族命运和自身命运的愿望,也有着报效祖国救国救亡的热血衷肠。乱世,与其说是万民的的悲哀,还不如说是叶非云的机会。
五天,127师在这个叫做云雾镇的地方等待了五天,没有把反扑的敌军等来,却等来了一个人——林亚。
林亚被关了禁闭的三天,写出的思想检查只有一句话:应该团结友军,民主党即兴农党,兴农党即民主党,不应该兄弟相殴。
这份检查看的顾同哭笑不得,却也拿这个直性汉子无可奈何。林亚禁闭一出,就向顾同大了个招呼,向习儿庄村户“借”了一匹马,孤身一人窜到云雾镇来找叶非云。
在林亚看来,先前与叶非云之间的种种疙瘩,既然已经受了处罚,就不再存在了,叶非云这种草莽中的明珠,是他从军革命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仅见的。
他来,也就是想告诉叶非云:他,林亚,虽无通天之能,却也有死生义气。
他一直想和叶非云义结金兰,只是一直由于这些疙瘩而没有合适的机会,如今,战场分别,林亚不愿意在以后未测的征战中失去生命之后,再来懊悔今日的臂膀之失。
林亚是个孤儿,兄弟,就是他的家,他的所有亲人。
第十三章 明日之期
叶非云看见林亚的时候也吃了一惊,站在角楼上,远远地,只看见林亚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戎装,映着暮色,急驰而来,电流光绝,鸟逝超群。
林亚没有戴帽子,长期戴军帽却使短短的头发十分服帖,显出宽额圆顶的完整脑形,棕马黄衣,手持一条软柄马鞭,腰挎一支系了红稠的羽杀枪,没有十分威风也有七分英武。
看见是友军服色,镇子的守军也没有难为林亚,盘问检查了一番,就指向角楼上叶非云的位置,叶非云早就在角楼上看见了林亚望向自己的眼神,心中闪电般闪过无数念头,猜测他的来意。
林亚一个飞身,下了马,将马缰拴在角楼下的柱石上,有些急躁地迎着叶非云跑过来,叶非云却有些冷淡,缓步下了角楼,林亚的来意不明,总让人觉得有些蹊跷,叶非云甚至还想过林亚是否会为了受罚来找他干一架。
“非云兄弟!”林亚对于叶非云的喜爱来自于相同的出身和相同的不屈灵魂,来自于乱世辗转风尘中的惺惺相惜,来自于叶非云勇冠三军的凛冽杀气。
叶非云对于林亚突兀的亲热称呼显然有些不适应,脚步甚至顿了一下:“林连长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
“非云兄弟,前几日在习儿庄没有来得及道别……嘿嘿,我就被关了禁闭,好容易解禁了,你却已经离开了,我只好来一趟,送你一样东西。”说着,林亚竟解下腰间的羽杀枪递了过来。
不由得叶非云不目瞪口呆,这把羽杀枪且不说是多少军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就连师一级的指挥官也不是人人都拥有的,林亚手中的这支,虽然是尚国兵工厂的仿制品,却是他七年生死相拼,提着脑袋换回来的特殊奖励,是他作为兴农党青年英雄的佐证,是有着无数的英魂作为砥石才够到的,这把羽杀枪的背后有着无数的敌军尸骨和无数的热血将士……叶非云动容了。
“不!我不能收!这是你的命换回来的!”叶非云说的很干脆,对于林亚之前的嫌隙也在这一次的推拒中彻底推出了自己的心。
“你……你是还在怪我当初……我,我这不是已经受罚了吗?你我义气相投,就算命也是换得的,又怎么在意起这个来?”林亚始终没有想到,是自己在“剃头担子一头热”。
轮到叶非云尴尬起来,林亚的一句“命也是换得的”,衬得自己心胸窄小。
一个孤独中长大的孩子,不是过于孤傲就是过于自卑,叶非云显然属于前者,孤傲带来的就是不群,情义寡淡,说的好听是孤芳自赏,是个不折不扣的独客。
沉默了许久,叶非云还是将林亚递过来的枪推了回去:“你自己收着吧!等我哪一天可以配的上这把枪的时候,再送我,不迟!”
林亚有些急上来,却也说不出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来回踱步,叶非云的心思对他而言显然过于深藏不露,林亚虽然勇气过人,却也没有这等细腻的心思,想象的出叶非云此刻的心境。
叶非云深深地看了一眼林亚,伸出右掌:“现下既然同为政府革命军的一部分,你我又是不打不相识,我虽为小兵,承蒙你看得起,不如我们击掌为约:生死兄弟,永不相负。怎么样?”
“好!”林亚倒是相当干脆,急跨上一步来,击掌。
叶非云被林亚猛一下拍的有些生疼,心里虽不免有些怪林亚粗鲁,却仍止不住笑意泛上来。
“咱们今后就是兄弟了!我如果有违此誓,人神共诛!”林亚显然开心已极,这本来就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既然是兄弟了,那你总该收了枪吧?”林亚顺手拍了拍叶非云的肩膀,大笑了几声,惹得角楼上的兵士纷纷侧目。
不太习惯与人肢体接触的叶非云难免浑身僵硬一番,身上某些地方的岩石部分,似乎也在林亚的这一拍中散碎,掉落在地。
林亚总算感觉到了叶非云的僵硬和不习惯,收了手,干笑了两声:“我在军营里待惯了,嘿嘿……”
“林兄豪放不羁,正是男儿本色,不像我这般……”叶非云淡笑了一下,看在林亚眼里,虽然有皮笑肉不笑的嫌疑,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叶非云露出表情,自然欣喜,明白这个兄弟是结下来了。
“非云,你的杀敌功夫是跟谁学的?第一次上战场的人……呵呵,不瞒你说,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哆嗦了好几天呢!”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镇外百步外的杨树林。
叶非云只是沉默。
“我要回去了,你别的都好,就是太他娘的闷葫芦了,有时候觉得你挺是条汉子的,可有时候你又他娘的像个娘们似的,不吭声。以后,可得改一改!”林亚刻意收敛了好一会儿的“习惯用语”,在高兴之余难免又迅速抬头,看见叶非云眼中又开始升上怒意,林亚得意地大笑,上马。
“哈哈,你小子简直就是条狼,阴森,眼神都能让人害怕。刚才是我逗你的,你是属匕首的,我,估计是属榔头的。”林亚说着挽了挽马缰,“你我相识一场,但愿以后能再次并肩作战!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假如为兄有一日战死沙场,记得要为我报仇!我也一样!”
“生死有命,既然入伍,就没有想过有归田的一天。不如我们定下比约,看谁在肉搏战中杀敌的数量多,下次再见时,各自报数,输者要蹲一夜马步,你看如何?”叶非云转眼看向林亚,眼里已经蒙上了笑意。
林亚正了脸色,反复打量了一番叶非云,下了马:“果然是我一见如故的兄弟!你这个战书,我收下了!下次见面时,你可不要输太多了,面子上难看的很呀……哈哈……”
“输的人,不一定是我!”叶非云又伸出了右手掌,“我们就此约定!到时可不许不认帐。”说完,叶非云竟也嘿嘿笑,笑得有些让林亚感到危机四伏,看来,叶非云还是保持他那张木脸来的比较“平易近人”。
林亚缓缓抬起手,慢慢印上叶非云的手掌,气氛一下庄严沉重起来。
“记得要撕下每个敌人的袖章记数,一个鬼子的顶两个伪军的,下次见面,咱们数袖章定胜负!”叶非云此时的眼睛光芒盛极,那种渴望疆场杀敌的欲望让他兴奋。
“一言为定!”林亚仿佛已经听到了战场的金鼓之声,血气翻涌,声音也不免大了起来,“我回去了!”
话音未落,林亚已经一个鹰展上马,棕马长嘶一声,感应了林亚的情绪,四蹄舒展,如飞火流星般往西而去。
叶非云看着林亚远去的背影,隐隐还听见他一路洒落的笑声,这是一个火一般的男子,有着刚烈的性情和炽热的能量。
第十四章 青云阶梯
叶非云在与林亚短暂的会晤中,不知不觉感染上了他的温度,竟然也会偶尔温热了眼睛看人,也会偶尔与人多说几句话,在紧张等待来敌的气氛中,孤独的感觉居然也不再那么明显。
一想到和林亚的约定,叶非云不免难以自抑地热血沸腾,马上就要有猎物来了,这次,会有多少个尚国败类在自己的刀下极乐往生?
看见叶非云老是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赵海和赵良这些秀山村的兄弟们不禁背脊发凉,不自觉地有些畏惧叶非云的这种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看到鲜嫩美食的饿狼,散发着带了一丝愉悦的杀气和冷静。
战斗打响在林亚离去的第三天凌晨,月光很淡,星星也很稀疏,映得整个大地幽冷冰凉。
叶非云像是一直醒着,在寂静夜空中惊起一群寒鸦的时候,就猛地坐起,有些神经质地立马擦枪整装,别好军刺、小刀,皮带扎的很紧。
叶非云很快来到角楼上了望,远方的公路方向似乎也并没有多大的异动,隐隐的声音倒更像是风吹树梢的沙沙声,叶非云几乎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寒鸦惊飞之声是自己的错觉。
转头四望,凭着跟随父亲冬天夜猎野猪练出来的眼神,叶非云终于捕捉到几百米外的杨树林里不经意闪过的寒光,这寒光让他精神振奋不已。
“吹号!”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