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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您诊过病还没给钱的哩!”
“这——”宫仲修为之语塞,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这项事实才好。他只是不想
为这无谓的小钱让上门的病患受这不必要的操烦才不收钱的;至于那些大富人家,他收
的钱可狠了。所以,他根本说不上什么仁心仁术,只是怕收他们东凑西凑的小钱麻烦而
已。
“来来来。”他话还没出口,说话的大婶便拉他硬坐上竹凳,端着一碗白玉似的豆
腐脑送上他面前。“喝碗大娘的豆腐脑解解渴,咱家虎儿要不是得您所救,早被阎罗王
收去当小鬼了。”
“我——”话未来得及出口,一碗溢着豆香的豆腐脑就这么被迫端在手里,让宫仲
修哭笑不得,只好乖乖地一口一口饮进香甜的豆腐脑,接受这番心意。
“不是我自夸,这长安城里的豆腐脑就属我张大娘卖的最好吃,极品呵,其他地方
找不到的。”张大娘哼了哼,吐出几口傲气。
“是啊、是啊!又白又嫩,就像当年号称长安第一名花的张大娘是吧!”一起在街
上叫卖多年的菜贩调侃道。
“你这小鼻子小眼睛的小老头说这啥话?吃老娘我的豆腐是吗?”啐!气死人了。
“谁要吃你的臭豆腐啊!我家那口子比你美得多哩!豆腐?你连豆渣都没有还豆
腐。”
“哟哟哟,当年是谁娶不到我哭得死去活来的,瞧瞧,这会儿倒说起大话来了,我
呸!”
“你这个疯婆子口无遮拦的,谁娶不到你是谁家的福气,我还得说声阿弥陀佛哩!”
“你这个——”
“呵呵呵……”宫仲修突兀的笑声打断斗得正热的两个人,泛起浅红的颊就像白雪
地里绽放的冬梅,煞是好看。
“宫大夫,您笑起来真是好看哪。”见到这笑容,什么火气都没了。本来气得直冒
烟的张大娘现下是笑了眼。“看见您的笑容可比吃什么消火的药都有效呢!”
“就是说嘛,宫大夫您应该常笑才对。”菜贩这会儿难得认同地直点头。
“我有同感。”坐在宫仲修身边一直就不被注意的客官突然冒出话:“你的笑容很
吸引人。”
宫仲修回头,一张粗犷阳刚的黝黑面孔立刻映入眼帘,配上愿长壮硕的身子,着实
骇了他一跳。
“哎呀呀,屠参军也这么认为是吧!瞧瞧,今儿个咱家小摊来了两位贵客呢!来来
来,屠参军,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庆善堂的大夫;宫大夫,这位是名满长安的屠参军,
他的功绩彪炳,将来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参军?宫仲修忍不住投出好奇的目光。
“你想问为何一名参军会坐在这里吃豆腐脑是吗?”
他怎么知道他想问什么?敛笑后的淡漠表情闪过瞬间的诧异。
“参军也是人呐,再说,咱们张大娘的豆腐脑远近驰名,是人都会忍不住想来尝
尝。”屠允武笑道,从怀里取出三枚铜钱。“大娘,你的豆腐脑还是那么好吃。”
“不客气。”被捧得差点乐上天的张大娘咯咯直笑。“有您这句话,大娘我可以乐
上一个月了。”
屠允武投以一笑回应,垂首注视还坐在凳子上的宫仲修。“在下屠允武,阁下
是……”
“宫仲修,庆善堂的大夫。”
宫仲修?“你就是专门剥削大富人家却不收平民一分一毫的诡异大夫宫仲修?”心
直口快的屠允武不假思索地道出在官场飘来荡去的谣言之一。
“失礼了,在下就是这么一个诡异的大夫。”宫仲修冷了脸,放下碗,回头对张大
娘和拦下他的菜贩回以淡然一笑。“多谢老伯和大娘,仲修还有事待办,先走一步了。”
“宫大夫,要记得常来啊,大娘我的豆腐脑随您爱吃几碗都可以。”
“我也是、我也是!这菜您要全拿去都成。”
宫仲修笑笑颔首回应,刻意略过口无遮拦的屠允武,转身离去。
屠允武搔了搔头,搞不懂他干嘛突然冷下脸,还故意不看他掉头就走。
他做了什么让他动怒的事吗?眉头蹙起无法理解的困惑,大脚却自顾自的跟在宫仲
修后头走。
他要跟他多久?那么高壮的身子想偷偷摸摸跟踪根本不可能,更别提这人打从一开
始跟在后头,就没想过要躲起来不被人发现,要忽视这样一个突兀的巨大身影存在,除
非他宫仲修是瞎子。
他停下脚步转身,却一头撞进来不及煞住脚步的屠允武怀里,力道之猛,让向来略
显苍白的脸明显印上泛红又微痛的痕迹。
“痛……”宫仲修捂着鼻,低低哼出闷痛。
“你没事吧?”屠允武大手一伸,拉开他捂鼻的手紧张的看着他。
要不是他反应灵敏,立刻勾住他往后倒的身子,只怕这会儿他才没这么好运还站在
这里,恐怕已跌个狗吃屎。
“想不到你这么单薄,才轻轻一撞,要是我没来得及抓住你,只怕你就这样不知道
被撞飞到哪儿去,好险。”
“屠参军言下之意是我该好好谢你?”
“谢是不用了。”屠允武搔搔头,呵呵笑道:“就是别用这么冷淡的表情对我,这
样会吓跑想交你这个朋友的人。”
“是吗?”宫仲修起眼斜睇着他。“那你为何在此?”
“我胆子大啊。”完全听不出他话意的屠允武笑得豪迈。“虽然你的表情是拒人于
千里之外的冷漠,可我就是想交你这朋友,我这个人向来能如愿以偿,做到我想做的事,
这运气好得连我自己都觉得讶异。”
这人在他面前胡言乱语些什么啊!淡漠的性情被看来一脸傻气又行事疯癫的屠允武
激乱,宫仲修恼怒地瞪着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从刚才便一直被他握在手中。
“放手。”
“咦?”屠允武不解地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截的他。
宫仲修抿抿唇,空出的手指向自己被扣住的手腕。
“哦。”屠允武会过意,松开右手。
“还有。”
“还有?”疑惑再度涌上,屠允武盯着他。“还有什么?”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他咬牙指着环在自己腰间的铁臂。“这个。”
屠允武这才恍然大悟。“哈哈,我忘了。”他边笑边收回环在他腰上的手臂。
“失礼了、失礼了。”
宫仲修忿然地掉过头去,怎料屠允武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吼道:“我是真心想交你这
个朋友,宫仲修,你听清楚没有?”
他决定不搭理他,不顾肩上药箱的沉重!硬是加快脚下步伐。
“宫仲修!你听见没有?”吼声渐大,尤其是在喊他的名字时,简直巴不得让全长
安城的人都听见似的。
“宫——”
“闭嘴!”疾奔回来的宫仲修及时阻止屠允武的呐喊。
“嘿嘿嘿。”屠允武笑得开心,笑起草眼的表情像是在说:看吧,我向来能做到我
想做的事,现下又如愿以偿了。
“很失礼,屠参军。”宫仲修忍下火气狠狠浇了他一头冷水。“我是真心拒绝认识
你这个无礼的莽夫!”
屠允武一愣,傻傻的望着转身离去的宫仲修。
头一次,他的运气落得无用武之地的下场。
02
终于摆脱难缠的屠允武,宫仲修转进长安城内名人雅士、高官显达竞相称赞的春阁
坊。
而只在傍晚时分开门迎宾的春阁坊在早上自然是门可罗雀,安静许多,与夜里的喧
哗相较之下自是迥然不同。
“哎呀!仲修,多日未见,你英姿依然不减。”美艳之名誉满长安的春阁坊主人,
挥着青葱玉指向进门的宫仲修打招呼。“什么风把你给吹来我春阁坊的?还带了礼物?”
媚眼瞟向他手里的青江菜,离休的表情是想大笑却又不得不隐忍住的古怪模样。
“菜贩陈大叔送的。”宫仲修让上前的僮仆接过菜,边解释道。
“下回记得带些肉过来。”呵呵,这样春阁坊的开支又少了一笔,真好。
“离休。”宫仲修调了调药箱,脸色一沉。
“不说笑了,你今儿个来我春阁坊是为了什么?”
“你不是差人告诉我柳儿姑娘生病吗?”
“柳儿生病?”离休皱了巧心妆画的细眉,脑子打了一转,呵呵直笑。
“离休?”
“那丫头的确是生病了,呵呵呵……”
“离休。”宫仲修沉声唤她的名。
“不跟你打幌子了,那丫头生的是心病啊!”真笨,除了医术一流外还真找不出他
哪里聪明。
心病?宫仲修凝起疑惑的眉峰,见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便猜出其中缘由。
恐怕他就是那个心药了。“告诉柳儿姑娘,宫某心领了,告辞。”
“慢着。”离休移到他跟前阻挡他的脚步。“这话你自己跟她说去,别老是要我做
坏人。这祸是你闯的,自然要由你自个儿去收尾,我可没时间去替你一一拒绝爱慕者。”
“离休!”宫仲修叹口气。“我来春阁坊只为出诊不为其他,你是否该好好管束你
的姑娘,请她们切勿芳心错放,我没有这么大的福分。”
“你干脆说看不起我春阁坊的姑娘!无意与残花败柳共处一室,甚至是结为连理。”
“离休!”表情淡漠的宫仲修终于抑忍不住,恼怒地失控大吼:“你不该如此说话!
春阁坊在我宫某眼里与一般人家并无差异,你自该心里有数,倘若你真认为我宫某视贵
坊为烟花柳巷而有所轻视,今后也不必差人到庆善堂了,在下不会再到贵坊看诊。”
“别生气。”离休摇着手中圆扇为他去怒火。“奴家只是说笑,你千万别在意。”
“就算是说笑也不成。”性情严谨的宫仲修哪能接受她这番解释。“这种话多伤人
你可知道?伤我事小,但对坊里的姑娘该怎么说,她们听了作何感想,你这样口无遮拦
的,要她们如何自处?”
离休黯了笑的眼,轻叹口气。“就是你这态度,才让我春阁坊里的姑娘芳心暗许!”
宫仲修愣了愣,有些了解方才她突然说些浑话的用意。
“你在试探我?”
“谁教我坊里的姑娘泰半倾心于你,不过看来她们得心碎了,你是正人君子,未对
坊里哪位姑娘动过心。”看来是没得玩了,那票姑娘只有心碎的份。“她们真傻啊,对
你宫大夫而言,药草恐怕比任何一个天仙绝色都要来得吸引你。”
“失礼,这是在下的错,请向——”
“何必为不是自己铸成的过错道歉?”
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宫仲修要对离休说的话,从厅后厢房里走出一个人,身上的绸
缎告知这名男子出身富贵。
“鸿翼,你出来作啥?”
“看看哪一个人胆大包天,竟敢指着你的鼻子骂。”西门独傲挑了挑眉,冷冽的气
势中带有几分嘲讽。“而你,竟未加以反驳。”
“我也是会看人的。”这家伙就只会冷言冷语轰她。“仲修,既然你对柳儿无意,
这事我自会帮你解决,毕竟柳儿是我春阁坊的姑娘。”
“劳你费心了。”宫仲修微微倾身作揖。“告辞。”
“慢着。”开口拦住他的是西门独傲。
宫仲修回过头,终于望见介入他和离休谈话的男子有着什么样的面孔。
那是一张俊邪兼具的脸,冷硬的轮廓足以教人在看第一眼时便察觉他周身自然散发
的冷冽气息,禁不住的人恐怕还会暗暗发颤。
“有事?”淡漠依然挂在宫仲修脸上,虽心知这人不是泛泛之辈,还是以平常心待
之,只因以不同的心思待人这种事他向来觉得麻烦也累人;久而久之,也就不把什么高
官显贵和平民百姓差别看待。
被人说面无表情和倨傲冷淡恐怕就是因为他这样的心思。
“你是大夫?”
“正是。”宫仲修不卑不亢的回应,丝毫不将问话者的强势放在眼底。
“那就过来。”西门独傲伸手扣住他手腕,回头就往厢房里带。
“你放手!”今日是怎么回事?一连两次被不知名的人扣住,而他都无法动弹。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
“鸿翼!”不明就里的离休只得跟着走进这老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友人房里。
西门独傲拉起袖口至手臂,让人看见他臂上一大片血红。
“喂!这是何时受的伤?”离休瞠大眼瞪着西门独傲手臂上的伤口。
他会早上来串门子这事本就古怪,原先就是要问明他来意,却被官仲修的到访打断,
现下终于明白他的用意。
“今早。”西门独傲脸色未变,彷佛受伤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明白自己为何被强拉进房的宫仲修立刻打开药箱,取出一个白瓷制的瓶子,从桌上
拿起茶杯,倒出些许与水调和,端到西门独傲面前。“喝下。”
“这是什么?”
“麻沸散,你的刀伤太深需要缝合,除非你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