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抚胸痛苦的说:“比起他来,我们都只象初入江湖的小孩子!”
影子将军叹道:“我也以为这是你们勾结叛减、胁持小姐所干的好事!” 三缸公子道:“虽然小刀和那位姓冷的小兄弟都作不了声,但我确知这里的惨事都是他干的。他不是说一路打马赶来的吗?但他鞋上血渍末干。我只是思疑,他却已动了手,斩马喷血,这招确令我措手不及。”
影子将军嘿声道:“他下令我们屠村,然后便失去了影踪。因为大将军派大军增援,我和石岗、傅从、莫富大、雷暴,终于杀入村子。后来.大将军身边心腹的唐大宗和李阁下都赶了过来,还跟来了爱喜姑娘”
说到这里,蔷薇将军突然一震,失声道:“她来了?她来干什么!” 影子将军的身形很薄,但眼睛却很深邃。此际,他的眼睛不但深,而且亮。 “她来找你。”
“她找我干什么?我在办事”
“她可不知道你办的是什么事。不过,她不但是小刀姑娘和小骨公子的义妹,也是大将军的义女,她要找你,唐大宗便问我们你去了哪里,我们照猜测的说了,爱喜姑娘便也要来,李阁下便吩咐我和莫将军、石将军,陪爱喜姑娘一道上四房山来了。” “什、什么?她她也来了?”
“莫将军正陪着她。”
“她在哪里!”
“我们上了心房山,我们发观一贯留在屋里的八九婆婆居然不在,觉得有些蹊跷,于是我和石将军便上暗房山瞧瞧你偷马的时候,我们正在暗房里,听到马蹄声,赶了出来,见背影依稀是你,知道有变故,赶了过来,以为可以助你一臂,谁知,嘿” “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告诉你的话,当然是对我有利,对你不利的消息。”
“你要让我知道,大将军已派出心腹手下李阁下和唐大宗到了这儿,聪明的就不该轻举妄动?”
“此其一。”
“你还要我明白,我的妹子就在四房山上,随时都会出现,我行事不好太绝?” “此其二。”
“你要让我清楚,现在只有你知道爱喜藏在什么地方,我要是杀了你。就不容易找到我的妹子了?”
“你实在是很聪明,难怪大将军一直都那么看重你。”
“可是你实在足够笨的。”蔷薇特军冷峻的道:“我已经杀了石岗,怎能不杀你?既然你已撞破我的好事,我又怎能让你活下去?换成是你,你会吗?要是你和石岗都死了,莫富大和爱喜又怎会知道是我杀的?爱喜和莫富大那老实家伙在一起,我才不担心!爱喜当然不在这儿——要是她在,早就现身烦缠没了了!我在杀你之前,自然会逼你说出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不说也不打紧,她反正安全,我也并不急着找她”
蔷薇将军漂漂亮亮、神神秘秘的微笑道:“我还有事要办下去哩!” 这番话只说到一半,影子将军明亮的眼神就开始不明亮了。
俟他把话说完了之后,影子将军的眼神已全然黯淡。
“论斗智,”蔷薇将军道:“你还不如我。一直以来,你都想学我,但你只不过是影子,我的影子。如果我是你,我只说爱喜来了,不说原因,不说她在哪里,不说谁伴着她,只说她落在你手里这样,你或许还有一些谈判的条件。”
“谈判就是为自己制造优势使对方就范。”蔷薇将军怜悯的说,“你连这都不懂,怎么跟我交手?”
“你也不一定会胜!”影子将军的语音尖锐了起来,他的话象每一出口便立即消失于空气中,“你已中了毒!”
“三缸公子的毒?只有你才会相信!”蔷薇将军陡地笑了起来,对自己充满了自负,对别人充满了揶揄:“你刚才没长耳朵吗?哪有下了毒的人这般没有信心,迫不及待的一再告诉别人,他下的是什么毒呢!要是我着的是‘白雪遗音’,我现在说话,早已变成了女音了。何况,我已默运功力,发觉不但没有寒意,连毒意也没有呢!他为了唬我,说我中的是剧毒,竟忘了这毒的特性!何况,他刚才只是起疑,我已出袭,他仓猝应战,以酒反浇我一身,反应已算够抉——但要下毒于酒,那是他还办不到的事。一个好酒的人才不会在他身边的酒埕子里下毒,正如一个用膳的人决不会把尿撒在他正享用的菜肴上一样。” 他笑了笑,又道:“何况,我早听说过,三缸公子,菩萨心肠,只会解毒,不会施毒。他是‘活字号’的人,不是‘死字号’的子弟,只会解毒,不会下毒,也并不奇怪。” “可是”影子将军还抱了一线希望:“他刚刚明明是下了毒不然,金甲将军的头发怎会掉光了呢?”
“他中的只是‘寸草不生’,而不是‘斩草除根’。我一看便知,故意问他是不是‘斩草除根’这种剧毒,这位温公子便忙不迭的称是——哪有这般沉不住气的下毒人呢!‘寸草不生’原是‘小字号’要研制的一种生发药,结果,研究失败,却反而成了一种能致使毛发迅速脱落的药物,这个天大的笑话,我也听说过。可笑的是,石岗见自己掉了头发,以后命也没了,落得个头也断送了的下场。”蔷薇将军婉惜似的说:“我一向都很欣赏你。你大可以成为我的心腹,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抵抗不了我,也没有这个必要来与我对抗。”
三缸公子忽然说:“与狮子谈和。”
蔷薇将军锐然睨向他。
三缸公子悠然道:“这是你自己刚才说过的。”
蔷薇将军却问:“你不好好待在酒房山,为何要上来送死?”
三缸公子道:“你既已杀了八九婆婆、三罢大侠、虫二大师,你会放过我么?” 蔷薇将军坦然道:“当然不会。我去了酒房山,就是为了杀你。你不在,我以为你下了暗房山,追了过去,发现那儿不止一人,未有取胜之道,便盗了马,赶回这儿来,打算杀了姓冷的,劫走小刀再说。幸好我这叽哩呱啦的马蹄只是个美丽的错误,你未发现真相,而因失马追过来的人,却帮了我的大忙。”
影子将军显然有点激动,他颤声道:“大将军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 蔷薇将军寒着脸,反问:“你知道我姓什么?”
影子将军一呆:“于。不是吗?”
蔷薇将军道:“不,那是加入‘大连盟’后才改的姓,于字易写,我准备日后当上‘大将军’之后,在‘于’字下加上一横,成个‘王’。”
影子将军道:“那你原来姓什么?”
蔷薇将军道:“曾。”
影子将军道:“曾?”
蔷薇将军道:“以前‘大连盟’的副总盟主曾谁雄,就是我老爸。” 然后他阴恻恻的问:“现在你明白我要投靠惊怖大将军的原因了罢?” 影子将军当然明白。
——十八年前,惊怖大将军把自己身边的副手曾谁雄一刀两段的时候,他虽然还没加入“大连盟”,但这传说,也足足听了十八年。
五十六、与影子搏战
蔷薇将军耐心的道:“现在,你有什么高见?”
影子将军沮丧的道:“看来,我只有两个选择。”
“你说说看。”
“一是不服你,跟你挤到底。”
“你是我的对手吗?”
“我没跟你拚过。”
“所以你没把握?”
“没把握的事最好不要做。”
蔷薇将军笑了:“你一向都是聪明人。”然后问:“另一个呢?”
影子将军颓然道:“只好跟着你、服从你。”
“这看来是你最好的选择。”
“可是,”影子将军显得十分迟疑:“就算我向你臣服,你会信任我吗?” 蔷薇将军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你也明白,这时正是我用人之际。” “不过,如果你不信任我,趁我不备时猝杀了我,”影子将军审慎的道:“我岂不是连现在仅有的抵抗能力也放弃了吗?”
蔷薇将军笑意一凝:“沙岗,我的耐性可十分有限。”
影子将军久经思虑才决然道:“好,我跟了你。”
蔷薇将军笑了:“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拿来。”
影子将军有些愕然:“什么?”
蔷薇将军道:“你的影子。”
他笑笑道:“谁都知道,影子将军的‘影子神功’和‘青砂掌’,并称江湖。” 影子将军长叹道:“‘影子刀’我可以给你,但总不能把‘青砂手’也剁下来给你吧?”
蔷薇将军笑道:“你把‘影子刀’给了我,“青砂掌’就留着为我效力吧。” “好。”影子将军立即半蹲着身子,往地上一划,说也奇怪,那一张“影子”,竟给他“割”了下来,拿在手里,递送给于春童!
蔷薇将军看见了那张“影子”,眼睛立时发了亮、发了光,就象跟贪财的人见着了元宝、画迷觅得了真迹的神情一样。
他伸手去接那“影子”。
忽然间,影子将军的神情变了:他的沮丧、颓然,变成了一种杀气与战志交织的表情。 猝然间,影子将军发动了他的攻击。倏然间,蔷薇将军也做出了反击。在这骤然之间,两人明明已经同一阵线,却遽然拚个你死我活,由于对于春童这类人的深痛恶绝,这种事情已不能令冷血和小刀惊讶。
惊讶的却是: 那影子不是影子——那是刀。
黑色的刀。
人形的刀。
——活的刀。
蔷薇将军的大扫刀,依然大割大引。
可是,那把影子刀,仍象他的影子一样,他到哪里,刀就追到哪里。 蔷薇将军就象是在跟自己的影子搏战。
他以月色洗险。
以夜色为敌。
就在蔷薇将军与影子将军决战之际,三缸公子全身都剧烈的颤动起来。他迅疾的在衣襟里掏了几颗药丸,吞服下去,并以指疾戳自己身上要穴,默运玄功,脸如紫金,汗出如浆——冷血最是明白:那是着了“黑血”后的反应,三缸公子正竭力与毒力拒抗,而冷血自己也乍寒乍热,时如在釜中,时如入冰窖。至于小刀,她已把希望,全寄托在影子将军的身上。沙岗是她爹爹身边的众部将中,与她私交最好的两人之一。她不相信他会出卖她。他果然没有出卖她。他正跟蔷薇将军苦拚。不但他拚得舍死忘生,连他的影子也拚得如痴如醉。两人在月下,厮斗出各种形状:有时象一堆连结的乱石,有时象两只负伤的猛禽,有时象妖魔一样,只在冷月下亮出黑刀,暗夜里闪耀白刃。他一定要赢。小刀内心狂喊。不能败。月如钩。两招刀。一黑。一白。黑如影子。白如月色。白刀如月,切割着小刀活下去的希望。黑刀如影,有光的地方它就描绘着光的轮廓。不管黑刀白刀,能杀得了人的就是——好刀! 喀喇一声,大扫刀被影子刀的折拗处扳飞。
蔷薇将军喝了一声,人已掠入“乳房”。
他一手扯起小刀的黑发。
一掌就斫了下去。
影子将军怒叱,掠入,他的身形比纸还轻,“住手!”他乍见小刀裸裎的身子,雪玉无瑕。
他一掠入屋里,月华顿灭,影子立消。
——他的影子刀缺乏了光,力量大减。
蔷薇将军猛把小刀一推。
小刀撞向沙岗。
沙岗接个满怀。
蔷薇将军巳同时掠近,左手掌沿往影子将军咽喉一抹,右手舒臂往外一引——影子将军立即飞跃出去。
——他在跌出去的同时喉咙迸喷出一抹厉红。
不过,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他那只“青色的手”,还是击中了蔷薇将军的左胁。 然后他才飞了出去。
咕咕,那是血水不断的、不住的、不停的从影子将军被割开的咽喉里流出来的声音。 ——他倒在井边,这声音跟井里蛤蟆发出来的鸣响很有点相似。
蔷薇将军以手作刀,割断了影子将军的咽喉,更把他引飞出去,正得意间,还是中了一记“青砂手”。
——伤得不轻。
他青着脸。
甚至绿着眼。
他半口气也不歇。
他立时掠向三缸公子。
——他还有一个敌人。
他跟了惊怖大将军这许久,有一件事他是学得最为透彻的: ——敌人未断气之前,仍然是敌人。
——只要有敌人在,一点也松懈不得。
他攻向三缸公子。
三缸公子猛一妙手,就把剩下的一口酒埕子扔了过去!
五个七、骗子、叛徒、毒蛇和笨蛋
——温约红毕竟是“老字号”温家的人。
——岭南温家,毕竟是以毒名闻天下。
——刚才温约红虽然来不及在淋他一身的酒里下毒,但谁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在这埕酒里下毒?到底,温约红能在几只飞近他的苍蝇身上布毒,虽然不是剧毒,但亦教人惊惧。 蔷薇将军是聪明人。
聪明人通常都怕死。
于春童也不例外。
他一矮身,透过那埕急啸飞掷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