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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困惑。
蓝师兄一直是谦谦君子,不过君子是不是应该做去别人屋里拿东西出来这种事?
我没出声。
他也没有说话,慢慢在一块条石上坐下来。
“这里原来有座塔,锁妖塔,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建起来的,一直在这个地方,传说塔里关了许多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此塔只有进,没有出。再厉害的角色只要被关了进来,没有一个能逃脱出去。”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来,我静静的听。
他接着说:“后来有一天,这塔忽然塌掉了,一时间许多被关的妖怪都跑掉了,这里就剩下了一片废墟。”
我看看这一地的断壁残垣,想象不出当时的塔是什么模样。
“当时那些逃出生天的鬼怪们都兴奋的很,觉得终于又得见天日,终于又海阔天空,这一下子可真是脱了樊笼再无拘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结果后来它们却什么也没做出来,蜀山,还有这一片地方,始终很太平,一点事也没有发生过。”
我问:“蓝师兄你从哪里听说的?”
他说:“总会有些师门长辈提起这桩旧事来,还有,一些师兄们下山去游历的时候,多少也都有听闻。他们遇到的那些妖魔鬼怪也有时候会提起这件事。”
“那为什么呢?”我也觉得奇怪起来了。的确啊,这么多鬼怪被关了这么久的时间,一出来了之后那可真是一场大风波,保不准就象几千几百年来人们还会提起的那群魔乱世的浩劫一样,生灵屠炭,人人自危。
可是这些家伙怎么什么事也没有做呢?
蓝师兄说:“他们不明白,这锁妖塔的厉害。这些小妖在塔里待的时日久了,外面的世界已经和它们被关起来的时候不同了。很久以前他们在外面的时候,那些有灵气的山脉河川早就已经沧海桑田,他们的妖力精力又被这塔里的咒术符法吸耗的差不多虚净。有一大部分妖怪,离开这塔的同时就已经承受不了当时塔崩地裂的冲击而死掉。剩下的一小部分也不过是奄奄一息的苟且偷活,想再恢复昔日风光那是再无可能的。还有少部分的一些,被当时魔道的三宫六界之主给顺道收服了去,是用来镇练法宝做了祭品还是收服了它们以供驱策……就更说不清楚了。”
我听到魔道两个字,心里忽然就猛的一沉。
我都忘了……
这些日子来我全忘了……还有魔道这回事了。
蓝师兄转过头来看我,他这人真敏锐。
“怎么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连西斜的太阳光都显得刺眼了,腿有点发软,慢慢的弯下腰来,坐在他旁边,有点费力的说:“没事。”
深深吸了几口气,我问:“蓝师兄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他嘴角的笑意很淡,看起来不但不象以前的笑容那样让人觉得温暖亲切,反而有种凄凉的感觉:“没什么,就是看到这废墟,一时有些感慨。”
静了一会儿,他说:“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个小小的书妖,自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棋琴书画无所不精,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傲气的要命,可是他其实什么本事也没有,一个野狼精也能撕碎了他,他还洋洋自得的觉得自己了不起,总有一天可以由妖成仙,百日飞升。后来他遇到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妖怪,那个小妖怪非常的崇拜他,羡慕他,想和他一起学本事长见识……他们就结伴一起到处走。那时候的世道还不是这样的,冥界还没有被一道鬼门关封住,魔道也四处横行,到处都很乱。书妖和另一个小妖到处乱闯,书妖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其实他能平安无事全靠那个不懂事的小妖保护他,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那个小妖有什么好,很瞧不起他,觉得他又蠢又笨又讨人嫌……”
蓝师兄的声音很轻,我有点心不在焉的听着,只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凉,非常的不舒服。
“后来有一天,小妖跟书妖说,他很喜欢他。书妖笑话了他一顿,说他是白日做梦……书妖说他也有喜欢的人啊,他说他是很厉害的角色,应该象是天狐一族的绝顶美女,或是那时候一位妖王的女儿,号称妖血之花的大美人才配得上他……小妖觉得很伤心……不过他们还是在一起,到处走……”
“书妖觉得自己了不得,跑去妖王那里说想娶他的女儿,妖王倒是没有说他狂妄,只不过说想娶她女儿的人多的是,总得有资历有本钱才行……于是书妖发誓自己肯定会达到妖王的要求,他开始拼命的想出人头地,要有一番作为……”
我放下自己的心事,强迫自己认真的去听蓝师兄讲的话。
我听到他声音挺低的,接着说:“其实什么是作为?不过就是弱肉强食的那一套。书妖比别的妖要多懂许多算计,加上和他一起的小妖其实已经非常厉害,一来二去的,他还真闯出了名堂……妖王要把女儿嫁他了。不过那个时候,人间和仙界也对魔道和冥间忍无可忍,一场大战,一场大乱,冥界被封,魔道被扫荡的七零八落。书妖的美女没有娶成,妖王跑了,未婚妻死了,自己也被道士打个半死快要魂飞魄散,是一直跟他在一起的小妖把他救了,让他逃命。不过小妖自己,却被道士打的很惨,后来……后来就和其他的妖一起,被关进锁妖塔里面了。”
唔,原来还是跟锁妖塔有关的故事。
太阳西斜了,靠西边山峰那里的云彩和天空都被染上了深深的一抹绯红色,身上的衣裳也被这样的红光映着,显出一种不真实的,有点凄凉的鲜艳来。
蓝师兄忽然停下不说了,我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蓝师兄说:“后来……书妖也进了锁妖塔里。”
“他怎么也进去了?”
蓝师兄又闭上嘴不说话了。
我抓抓头,看他的脸色沉静的象深水一样,实在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这故事并不惨烈,也不哀怨,虽然有点情,可是也算不上缠绵……
很奇怪,不过挺吸引人。
我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但是蓝师兄看样子是陷进什么心事里面了,没打算再接着说。
我陪着他坐着。蓝师兄顺手揪了一片草叶子,放在唇边试了试,轻轻吹响。
一片草叶子也可以吹出那么宛转的好听调子,就是……听起来,好象是很伤心似的。那是一种无奈的,苍凉的,让人悲伤的感觉。
山间的林木深深,被风吹的枝叶摇动,哗啦啦的响着。
不知道他吹了多久,等那乐音停止,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凉凉的,淌了一脸泪。
蓝师兄转过头来,有些怔忡的看着我。
“你……”
我嘴唇动了一下,觉得自己真奇怪。
伸手抹抹脸,我想说句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太阳似乎最后留恋的闪耀了一下,没到了山峰的后面去。
山峰,山谷,废墟上那种金红的颜色缓缓的褪净了。
我忽然站起身来,想到刚才一直没有去想的事。
苏和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他去了很久了,就算去山下找吃的,也早该回来了!
他去哪里了?
55
蓝师兄问我:“怎么了?”
我有些茫然,虽然心里隐隐的担忧,又觉得奇怪。但是……苏和应该不会有事,他这个家伙喜欢新鲜热闹,大概在哪里被什么绊住了。
“苏和……我们原来一起来的,他说去找些吃的……”
蓝师兄仰头看看天色:“这都已经要用晚饭了,你中午也没有吃吗?”
我胡乱的点个头。这半天都忘了肚子饿这回事了,现在虽然又提起来,可也不觉得饿。
只是觉得有点悬心。
苏和他……会干什么去了呢?如果是小事的话,他应该不会不记得我一个人还在这里等着他。可如果是要紧的事,他一个人应付得了吗?
在蜀山上,这里应该是个安全的地方,又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我有点拿不定主意,是在这里继续等,还是去找他。
可是,他去了什么方向,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蓝师兄轻声安慰我:“不要担心,或许他已经先回去了。”
我眼睛一亮,也许有这个可能!
这家伙心眼儿这么小,我和蓝师兄在这里说话,说不定他远远看到,所以生了气,一个人先回去了也说不定。
“不如我们回去看看,若是他还没回去的话,再请师兄们一起帮忙找找看也不迟。现在天都要黑了,我想他再到这峰顶来的可能很小了。”
他说的也是,不过,我却觉得苏和若是没有回去的话,可能还会到峰顶来的。这里在别人看是一个废墟,可是对他说和家也差不多。姜明伯父和莫还真虽然时常四处游荡,但也常常在这里盘恒小住。
我有点拿不准。
是回去,是在这里继续等,还是去找?
蓝师兄说:“天黑了,先回去看一看吧。”
下意识里觉得他说的对。
不过下山的一路上,我频频回头。其实什么也看不清了,却总是抱着一点奇怪的希冀。希望苏和其实就在附近,只是因为生了气,暂时躲起来不现身。也许一回头的时候就能看见他瞪着眼睛偷偷跟在后面。
但是证明我是想多了,一路上我回了不下十次头,什么也没有看见。
蓝师兄安慰我几句,然后看我好象也听不进去,后来他也不说什么了。
我们速度很快,回去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有炊烟淡淡的升起来,正好是晚饭时分。
可是院子里,屋子里,没有人。
“苏和师兄吗?”小道僮摇头:“没有啊,他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没有见他回来过。”
我哦了一声,心下一片茫然。
他去哪儿了?
他,会不会遇到什么难事?遇到什么危险?
这么一想,我的心就象被高高的揪着悬了起来。
蓝师兄轻声安慰:“不用担心,蜀山没有什么危险。就是有些蛇虫也无碍的。哪怕他跑到后面山里去,以他的身手,也不会有什么野兽能伤得了他。”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他为什么不回来呢?
其他人都不当一回事,弟子们虽然要恪守门规,但是一夜不回来在外面练轻功练剑法寻什么草药也是常有的事,没道理为这个去禀报师傅然后发动大小同门一起去寻找。
可是我就是放心不下。
蓝师兄说道:“你也一天没吃了,我到灶间去拿点干的你垫垫肚子,歇一歇。等下我陪你出去找人。”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用了,不麻烦师兄,我自己出去找吧。”
他问:“你知道去哪里找他?”
我茫然的摇摇头。
“虽然我也不清楚,但是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用处些。”他说:“你且等一等,我马上回来。”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远远近近的窗子里,有的暗沉一片,有的已经透出烛光。蜀山派依山而建,院落一重套着一重,一重接着一重,越向上去灯火越少,树木郁郁秀秀,白日看来苍翠,晚上却觉得太黑太沉暗了一些。
我心里的焦躁一点没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指扭在一起,心里只是不停的在琢磨,他去哪里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身后有脚步声响,我急忙回头。
来的既不是蓝师兄,更不是苏和,而是唐霜。
我虽然心里有事,还是觉得奇怪。他们住的地方跟我们师傅的院子一个东一个西,平时不大到这边来。算起来,我除了上个月在练武场边上和他点头招呼了一声,这些天来一面也没有见过。
“唐师兄,你……”
他站住脚,说:“有人托我带个口信给你。”
我心里一动,马上问:“是苏和么?他说什么?”
唐霜摇了摇头:“不是他,是莫叔叔让我来的。”
莫叔叔?我马上反应过来:“莫还真?”
他点下头:“他说苏和有事要和他一起离开数日,事情很急来不及和你道别,请你不要担心。另外,也和你师傅那里代为讲一声。”
我心里一松,可是马上又想起来问:“是什么事情?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事?”
如果不是麻烦的事情,苏和怎么可能都不和我说一声就走而只能托人转个口信呢?
唐霜说:“我没见苏和,不太清楚这里面的事,想来没有什么,莫叔叔看起来也不显得急慌……”他停了一下,和我说:“你也太不够客气,莫叔叔怎么说也是长辈,你就直呼其名吗?”
我摸摸头,唐霜这家伙真是,这时候还顾得上讲究这个。他平时人挺好,我们也不算合不来,但是他这个脾气……跟个小大人似的,太一板一眼了。他妹倒好,整一个小疯丫头,兄妹俩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不相像。
“我就是觉得他……呃,人不是太严肃中,也不象个长辈的样子啊,嘿,你家和他家以前就认识的吧?我倒没想起来问过你这个。”
唐霜点点头:“你和苏和拜同一个师傅学武,他父亲你应该尊重的。”
我愣一下:“姜前辈吗?我很敬重他的,他一看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苏和有这样的父亲,这小子倒是很会投胎啊。”
唐霜不赞同的说:“我没说姜伯伯,我说的莫叔叔。”
怎么又扯到莫还真了,我都快绕晕了。
唐霜说:“莫叔叔也是苏和的爹啊,怎么你到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