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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噌的一声站起来:“他在哪里?”
莫还真微微一笑:“坐下坐下,不要急啊。我就说嘛,年纪轻的人,总是热血冲动。其实很多事没什么要紧的,偏偏就是看不开,让人没法说。他午后就会好些,你不必急着找他,他反正会来找你的不是吗?”
我发觉这个人真是欠扁。
握着拳头深吸口气:“我只问,他在哪里?”
莫还真笑眯眯的说:“坐下,坐下,少安毋躁啊。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我觉得手指有种要掐上去的冲动,克制不住了。
“我早就和他说过,做事别冲动,他自己不听,结果弄得现在这么狼狈。”莫还真好象没发觉我已经气得有点发抖了,把碗筷放下:“你想知道前因后果,就随我来,我一五一十的说给你听。这会儿就算我指点你去找他,他也不会见你的。”
他声音不大,但是却有一种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的力量。
我印象里,他从来都笑嘻嘻的。
现在的这个人,却显得很陌生。
他站起来走出门,转头看我一眼:“你要不要跟来?”
我看一眼师兄,然后说:“好。”
开门见山。
我说的是,这房子建的地方,开门就见到青山。
而和莫还真说话,我想开门见山直截了当没有用,因为他不想。
他笑笑,说:“我以前和你说过,我也是蜀山门下吧?”
我不得不点头:“你以前是,对吧?”
他摇头:“现在还是。”
是吗?不会蜀山功夫的蜀山门下?
大概是他和掌门有私交,所以才不把他踢出门墙的吧?
可恶,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他这是打算从头说起话当年啊?他的当年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管他的!我只想知道苏和的事!我对他莫还真的过往秘史没兴趣!
“苏和这孩子从小没受过什么挫折,这次也是一样,他觉得他委屈受大了,可是……他其实还没经历过什么真正的挫折。”
嗯?我有点找不着方向。他话题转的真快啊,眼都没眨就绕回正题上来了。
“本来我和姜明对他的管教大概就有点问题,我想应该是我的错。跟不懂事的小孩子讲什么民主自由平等人权……弄得他现在桀骜不逊狂妄的要命,什么忠告良言都听不进去,打小儿就觉得这世上没有事能难倒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加上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奶奶宠着,更是……”他摇头:“后来我想这样不是办法,就把他从家里轰出来,让他去蜀山拜师,希望他在山上可以好好磨一磨性子。结果他遇到你,虽然也上了蜀山,可是情形和我想的大不相同,牛不管牵到哪里也还是牛。我早就告诉过他,成年之前不可以胡闹胡来,力量还很不稳,可是他总不听话,弄到现在这么麻烦的地步。”
我赶紧抓住机会,急切的问:“他究竟怎么了?”
莫还真转过头来:“我先要问你件事。”
“什么?”
“你真的爱他吗?”
我愣了下:“这……”
“爱,还是不爱?”
我说不出来话。应该……是爱的吧?
可是,可是……
现在说这个字,是不是太轻率,太为时过早了?
我们,当然是互相恋慕对方的,但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还欠缺好些东西,还有许多的……障碍。比如,他对我有所隐瞒,我也对他有应该坦白而却一直没有说清楚的秘密。
莫还真并没有不悦,仍然还是保持着他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显得有些沉重,有些沧桑。
“你们还太年轻了,经历不够,想事情也不全面,不成熟。虽然能和自己中意的人早早相遇是很好的,只是……很多事,现在都还不到时候。”
他说话好比打哑谜,我实在是没耐心了:“苏和他现在在哪里?他到底怎么样了?”
“他……”
突然苏和的声音打断了莫还真没说出口的话:“我没事。”
我猛的回过头,苏和扶着墙,站在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脸色苍白,眼睛显得更黑,比起昨晚告别的时候,他似乎又憔悴了一些。
莫还真上下打量他,脸色显得很难看:“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嗯?你是不是想……”
“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苏和声音虽然不大,语气却是硬梆梆的:“你不是还要去李叔叔那里有事的么?再不去的话可要赶不及了。”
莫还真看他一眼:“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他抬头看看天色:“我这就过去,大概傍晚时分回来。”
苏和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
我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脸。
他的脸色比昨天看起来还要糟糕,下巴似乎又瘦了一些,尖尖的样看起来显得好象一碰就会碎掉。
苏和他究竟怎么了?
79
莫还真走了,苏和看起来站都站不稳。我伸手过去扶住他,然后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旁边有个短短的石墩,对他说:“你坐下吧。”
他看着我,脸上的神气象是有些欢喜,又象是难过。那种神情我以前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到过,让人觉得有些茫然的心酸。
“你是不是一直身体不好,所以,在这里休养?”
他坐在那里,头轻轻歪过来靠在我腰间,过了半晌,才慢慢的应了一声:“是啊……刚才你也听到他说了,我实在太任性太自以为是。所有人都告诉我,没成年之前我不可以肆意妄为,不可任性行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当时总不当一回事,觉得他们是危言耸听,多半是吓唬着我好玩。”他顿了一下,才说:“但是那一次,我们在一起之后,我的功力和元气受损,我本来觉得不要紧,却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我一惊:“你是说,那次我们……可是,可是为什么我却获益良多?难道我,我对你……”
他急忙说:“不,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身体的原因。我所习的功法,倘或可以双修,那是极有益的。但是……还不到时候,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我也不是有意想要不告而别,只是那时候我已经身不由己,没法子去和你说一句道别的话了。”
我慢慢在他身旁蹲了下来,看着他消瘦良多的面庞,手指有些颤抖的伸过去,抚过他的脸颊:“你怎么早不和我说?你知道,我天天都在想着你是怎么了,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测……”
他慢慢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把其中原委解释给你听,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这是我们家族遗传的特殊体质。我奶奶,我爹……但是我们一代人一代人的际遇全不相同,每个人都只能自己摸索着自己能走的道路。我不是有意想要隐瞒你,起先是不知道如何说,后来却是不想你担心。其实……你这么远来找我,我心里很欢喜的。”
我有点郁闷的说:“很欢喜?你昨日的样子可不象是很欢喜,一见面先吃一顿干醋,真是好没来由。我和师兄的关系你是知道的,以前我们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怎么样。你不要总是小心眼儿,东想西想的,真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他苦笑:“你觉得我是想得太多么?我却觉得我……很多事情都根本想不出料不到,总要到了事后才来后悔。以前我总觉得自己聪明灵巧,无所不能,这世上怕是没什么人能胜过我,没什么人能赢了我。现在却才发觉,人力终究微茫渺小,命运缘份际遇才是不可抗拒的东西。我爹有时候讲起年轻时候的事情,他说人的一生总是在受命运捉弄,起落难定,祸福不明。我以前不以为然,现在才发现……”
他忽然住了口,慢慢抬起手来抚摸我的脸。他的手也瘦了,手背上可以看到凸起的骨,指尖有点凉,从我的眉间唇角轻轻划过:“我爹问我,究竟是喜欢了你哪里,象是着魔一样。我说不上来,我只是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这样坦白的,真挚的爱语,可是我听着却没有甜蜜的感觉,只是觉得一股浓浓的心酸和怅然,没来由的,眼眶也热了:“苏和,我也是一样。”
他往石墩一侧移了一下,拍拍空出来的位置:“你坐下。”
我在他身旁坐下,很自然的伸手揽住他:“你这些时日,都在这里将养身体?你该早告诉我的,我……”
“现在你不是来了么?”他微微一笑:“来了就好。”
他低头,目光落在我手背缠的纱布上:“还疼么?”
我摇头:“不了。对了,小狐狸为什么咬我?它又跑哪里去了?它是莫前辈养的么?”
苏和脸上虽然还是带着微笑,但是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他的笑意里有着隐忍,有着苦涩,有着以前他从来没表露过的沧桑。
他除了身体不好之外,还有其他的事没有告诉我吧?而且,就以我对他的了解,单单是身体不好,也不会令他露出这样复杂的,忧郁的,让人微微心悸的表情。
究竟是什么事?究竟为什么他不肯告诉我?
苏和把我手上的布条又拆开查看伤口,松一口气:“差不多了。不要用劲,也别沾水弄脏,很快会好的。”停了一下又说:“就是这个齿印儿,可能要过一段时候才能消掉了。”
我说:“这小家伙儿也真是喜怒无常,好好儿突然咬人一口——它咬过你没有?”
苏和一笑,摇了摇头:“总之,是你做事惹了它,它才会咬人的……它不会做没有道理的事。”
我很想再分辩一次我没做任何惹怒它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气氛温柔的让人心弦微微发颤,胸口象是涨满温暖泉水一样舒缓柔软,我慢慢的伸过手握住他的手掌,没有再说话。山风吹得树叶哗啦啦的轻响,太阳升的高高的,照得人微微有些晕眩的感觉。
“我这些日子,一半时候将养身体,一半时候精神好些,就跟着长辈一起出去做些事情。这一年来很不太平,到处都有许多邪门的事情,你下山往这里的一路,也不算太平吧?”
我点头:“正是,一路上妖魔鬼怪遇了不少,听人说,往年并不是这样。”
他点头:“是的,这其中有些缘故,只是我们也还没有查清楚。你们来的也正好,南诏国再向西南去……那里倒可能有些线索。南诏女主和我家素有渊源,她遣人来邀我们去商议过,正打算去那里探个究竟。”
我心里一动,脱口说道:“难不成你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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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莫还真和苏和都没有说清楚,可是我有眼睛自己能看的明白,苏和现在的身体实在是糟糕,在这样的大太阳底下,一般人早该晒得脸上发热,苏和与我相握的手却还凉凉的没有半分热度。脸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被太阳光照着,简直单薄的象一张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薄纸。
“你这种身体还能做什么?就算是要去探险也不关你的事情!”
他一笑:“你把我当琉璃花瓶了么?我没那么不中用。我的情形已经好多了。你来之前小半年,我已经可以行动自如,就是不能离开这山谷太远。你发觉了吧?这山谷里灵气充盈,是修道人的宝地。我偶尔还会去外头行侠仗义一把呢,你来的路上说不定就已经听过我的名头儿了。只是这些日子四处都不太平,我们这里已经很偏僻,还有麻烦找上门来。正好那时候我爹他们全不在,我独个儿应付,也把来犯者给喝退了。只不过对方耍阴招儿,我受了点伤,现在没有全好就是了。再过几日就没大碍了。”
我老老实实说:“我没听说过你这位苏少侠的大名。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去逞强,先顾好自己比什么都要紧。”
“我当然不会打肿脸充胖子了,你也不用担心。”
我还想说话,他的手指轻轻按在我唇上,然后,他的唇取代了手指,缓缓的印上来。
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的皮肤和嘴唇,一下子接触到柔软的微凉的温度。
我觉得背上有些麻痹,既快乐,又有种酸楚的感觉,让人全身无力。
我和他已经分别了太久太久,久到我以为从前的柔情蜜意不过是自己的臆想,是一个不太真实的梦。
诚然在山上,有师傅关注,有同门友爱,有师兄那样殷殷看护,可是……我的心底,却有一个角落,旁人无论如何也走不进,填不满。
苏和……苏和……
我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我竟然一直没有发觉,你在我的生命中,如斯重要。
心里那一块空落落的地方,原来正是你挖出来的,也只有你才能填得上。
吻渐渐加深,分不清是谁主动的。
后来我们分开来,苏和靠在我肩膀上喘了几口气,轻声笑:“你还记不记得我说的话?”
我有些莫名其妙:“你说的话可不少,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啊?”
他笑,又有点咬牙切齿:“你真没有良心……不过,没办法,谁叫我偏认准了你了啊。你不记得也不要紧,反正我自己记得就行了。”
我被他说的好奇起来,追问他:“到底是什么话啊?什么时候说的?你给提个醒,我肯定是记得的。”
他在我肩膀上蹭了两下:“不要紧,以后你总会想起来的。来日方长啊……”
是啊,不用急在一时。
山风吹在身上有点凉,我问他要不要进屋去。
他说屋里有人旁人,不好。不如这里好。
我要把衣裳脱下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