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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绝不是要找他后账,只是,只是自己憋了那么大劲儿,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换来他一句“早就知道了”,好像全身力气一下子全打在空处,胸口那种巨大的郁闷感觉,简直让人想吐血。
而且,而且这家伙还趁我迷迷糊糊的时候,……竟然……竟然……
我皱皱眉头,这家伙的眼神儿简直比耗子还好,这么暗他也能看得清,马上讨好的说:“是不是腰酸?我帮你按摩一下,保证舒服。”
“别!”我立刻往旁边躲,谁知道他按着按着又按到什么方向去:“不必不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趴在那儿嘿嘿笑,也没有坚持。
我还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要是他早告诉我他已经知道我的秘密,我哪还会被这个难题纠缠这么久?
他根本闲不住,又拉过我的手,轻轻咬我的指尖玩。
“喂,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
“我晚上会……说梦话的事?”
他点点头:“那是当然了。”
我愣了下:“那,我是经常……说梦话的吗?”
“唔,十天里面,得有六天说吧。”他说:“哪,我们那阵天天同床共枕,你在我面前可是没有什么秘密的啦。”
“那……”
那岂不是说,师兄也很有可能知道我一直隐瞒着的事情?
这不是不可能!除了苏和,我和忤兄的关系最为亲近。也有过共处一室的经历,那么,那师兄也……
“你是不是在想蓝师兄的事儿?”
我下意识的答了一声:“对……”
“这还有什么可想的?他那个人比鬼都精,我长这么大,比他更精明的人也没见有几个。不是我说,他说不定比我看出来的还要早呢。”
我震惊:“你说的……是真的?”
“我猜的,不过没有十成,也有八成。“他敲敲我的手背:“你觉得蓝师兄是个蠢人吗?”
绝对不是。
蓝师兄绝对是一等一的聪明人,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苏和虽然也聪明机灵,可是和他一比,却只有一些小聪明而已,而师兄给我的感觉,是从来没有什么事他是想不到料不中的……有的时候甚至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 有些让人望而生畏。
蓝师兄他若是也知道,只是隐瞒不说……
我忽然觉得眼前出现一大团迷雾,让我什么也看不出,猜不着。
苏和知道了不肯说,因为我们的关系不同……他也知道我绝不会做出什么事来。但是师兄呢?师兄如果也知道,他有什么理由不说呢?他是蜀山弟子,我是魔宫的探子……这之间的情势一眼就看得分明,要说他是出于同门情谊而替我隐瞒,可我本来就不是真心来加入蜀山派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包藏祸心,这样的情况下,他对我还能有什么同门情谊?
我这么左想想,右想想,竟然没发现苏和这家伙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过来,
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去了!
“喂,你往哪儿摸!”
他开始耍赖皮:“摸摸有什么关系嘛………”
问题是他肯定不会只是摸摸而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间旷隔了很久,他刚才凶的厉害,我先前因为震惊完全没反应过来,后来想要说什么做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来不及了……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躺在这儿除了喘气说话,想动一动都觉得找不着力气。
“对了,你一点都不记得魔宫的事吗?”
啊?
我的脑筋有点打结,怎么突然就从亲亲摸摸一下子转到魔宫的问题上来了?我有点茫然的摇头:“完全没有印象。我不记得魔宫在什么地方,那里又是什么样,不记得在那里遇到过什么人,经历过什么事。可以说,我只记得有那一段时光,但是那段时光象是全被雾包住了,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唔,这可真够奇怪的。按说魔宫把鸟儿放出来,总得哨探点事情吧?就算没什么收获,也得有办法把鸟儿收回去。可是你这样……典型的就是放养迷失的糊涂虫啊。”
我有点不大甘心,苏和这家伙把我形容的……形容的,这么没分量。不过我又不得不丧气的承认,他说的没错,这件事情的确讲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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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最大的心事去了,尽管和我预期中的过程不一样。又过多的消耗了精力体力,虽然这消耗的方式实在让我难以启齿……
不过下半夜我睡的异常踏实,真的。
也许是因为前面说的两个原因,也许是因为苏和就睡在我身边的缘故。
特别沉,特别死。
以至于我醒来的时候,并不是在小客栈里,并不是在苏和的身边。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睁开眼看到的是高高的,幽暗的石砌穹顶,那穹顶离我起码有十几丈的高。
这是什么地方?
我一下子彻底醒了过来,可是却惊骇的发现了另一件事。
比第一件身处异地还让我惊骇的事。
我不能动。
我能看到,能感觉到。
这是一间完全石砌的,巨大的石屋……用屋字来形容它似乎不妥。它太过巨大,而且我看到那高高的穹顶上,还有雕刻的花纹。很奇怪,平时我的眼力没有这么好,顶多只能看到有花纹,可现在却看得异常清楚,纹理分明,纤毫毕现。
上面刻的是风舒云卷,星月灿烂。
这应该是一间石殿了。
这里太空旷,似乎并不密闭,有阴凉的风从不知道什么角落里透进来,在殿里悄悄盘旋打转。
我能看到,能感觉到,可是我动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无论怎么想要用力,可是却更加骇异的发现,我连身体的感觉都找不到。似乎,似乎身体已经全都麻痹了,明明心里拼命想着,抬手,抬手。
可是手在哪儿?
手不在我知道的地方了,我根本找不到手的感觉。
再想着要抬起脚,抬起来,抬起来…
可是和平常不一样的是,平时只要心里一想,就可以如意的行使的动作,现在却怎么也做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脚怎么了。
我哭都哭不出声来,声音也不在了。
头转不动,身不能转,口不能言……
我只剩下了看到,听到,和一点点感觉。
这是什么地方!
我是怎么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身体呢?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为什么我动不了,为什么我发不出声音!
就在我满心满眼都摸不着头绪,惊惶失措的时候,忽然我看到的视野,变了。
不再是穹顶,而是一下子转了向下,变成了平视的。
我没有动,可是看到的东西却变了!
看到的东西又在变,一动一动的,就象是我平时醒过来,下床,穿衣,穿鞋,梳头……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眼界中看到的东西一样。
我甚至看到一双展开的手,将一件大红的外袍披在身上。我也感觉到身上穿上了袍子,感觉到那双手梳理头发,整束发髻,脚下蹬上鞋子。
然后是一块雪白的布巾,被捧了上来。
那块布巾真的非常精致,明显是打湿了又拧去了水,我甚至可以闻到花瓣的清香。
布巾叠的方方正正,呈在一个银盘里。银盘被一双精致雪白,光滑无暇的手托着。
我听到一个很清脆的,象是银铃脆响,冰泉流咽的声音说:“大人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
接着我听到另一个声音说:“唔,现在什么时候了?”
我愣住了。
这个声音,好像……是从我的身体里发出来的!
说出来可笑,我都找不着身体在哪儿了,可是这个声音,就象是我的声音。
不,不是象。
根本就是!
这……这……
能看到,听到,感觉到,能思考,就是不能动,没有实质感……
我忽然间心底一凉,象是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来。
我想到了一件事。
师兄说过一件事。
这世上有一种巫门的法术,叫做“夺舍”。
就是……有些修行者,因为一些原因舍弃了自己原来的肉身,另寻了旁人的身体鸠占鹊巢,据为己有……
可是,师兄说的时候,那被夺了身体的原主,应该是魂魄外溢,好的可能留个整魂儿,能入轮回,弱的就直接魂飞魄散。。。
我这是什么情形?我好像还是在身体里面,只是……只是……
这具身体不由我作主了!
这些动作,说话,我全只能看着,听着,我做不了任何事!
这简直比任何恐怖的噩梦还令人惊惧!
我几乎要疯了,拼命的运起念力来尝试,我要动,我要出声,我要动,我要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抢了我身体!这是怎么回事!
苏和呢?师兄呢?他们在哪儿?我是在哪儿?
我是怎么了?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即使在这样的情形下,我还是听到了那个清脆的声音说:“大人,已经过了许久外面已经是沧海桑田,人事全非了。”
“是么?”
“嗯,大人的旧伤,都好了吗?”
“好不好的,还不就是这样。”这个占据了我身体的人,似乎有些落寞:“只有你,还在这里啊……”
真奇怪,我竟然可以感觉到他的情绪。
他很落寞……
为什么?
这天杀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要大人不嫌弃我,我是永远也不会离开的。”
这具身体终了又动了,拿起那雪白的清香的布巾拭过脸,抬起头来。
我看到那托著银盘的,有着清脆声音的人。
他正莞尔一笑,眼睛比星辰更明亮璀璨。他的容貌很美,令人搜肠刮肚也找不词来描绘,他到底是什么美法。眉眼什么样,唇齿什么样,脸庞又是如何……
这个穿着雪白丝袍的,美丽的不似真人的少年,赤着脚站在我面前,轻声说:“我是永远也不会离开的。”
然而除了他,我还看到一样东西。
在他身后,是一面光亮平滑的铜镜,足有一人多高,平平整整的嵌在墙上。
镜子里映出这白衣少年的背影……
还有。
一个人。
穿着大红的袍子,头发还没有完全束好的人。
白衣少年的相貌已经令人叹息。
看到这个人,却让人连叹息也忘记了。
他就那么松松散散的站在那里,衣裳没有穿好,头发没有束好,甚至脚上的鞋子,也没有能够完全穿好。
所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那汇结来的钟毓灵秀之气,是不是都集中到了这个人的身上?
97
“现在……只有你一个还在了?”
“唔,他们都陆续走啦,这么多年,这里都静的……只有我自言自语。”白衣少年露出惆怅的神情:“明明知道,只要在这里,就可以长生不老,飞升有望……可是他们都认为这不是最重要的。他们所追求的东西,都不在这间石殿之内。可是,外面又有什么,值得他们放弃永恒的生命,非得出去不可呢?”
回答他的是四个字:“人各有志。”
“是啊,大人说的没错。”少年微笑着说:“那幻月是不是可以大胆的问一句,大人的志,又在何方呢?”
“你一直等在这儿,难道就为了问我一句话吗?”
“那自然不是的,大人可不要误会我。”
原来这少年叫幻月?真的……很贴切的名字。
“行了,你这耍滑头的脾气,多少年了倒是一丝都没改。说说吧,过了这些年,外面是什么样了?”
幻月有些俏皮的眨眨眼:“是,大人请坐下来细细听,这话一句两句可是说不完的哪。”
我动也动不了,什么也不能做,白折腾一番还是没有结果,索性静下来听听他们说什么,也弄弄明白我现在到底是在一个什么地方,这两个又是什么人。
“我想一想,这得从哪儿说起呢?”幻月从怀里摸出个纸包,打开,里面似乎是盐津青梅。
他丢了一颗进嘴里:“唔,就从女娲爱上伏曦……”
“你打住吧,要这样说,恐怕三天也说不完。”
幻月笑:“好吧,那我就从大人睡下之后开始说。那会儿女娲的后裔和玄狐族的后代别苗头,你忠我就奸,你要想办什么事儿,我非得给你搅黄了不行。好在她们每代都只有一个传人,怎么折腾也不会死太多人。我记得那一次,女娲族的那一代……唔,叫什么来着,记不得了,她恋上一个男人,狐女二话不说横刀就夺了她的爱。不过女娲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