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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早上六点,非非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
“行为古怪?他究竟有什么古怪行为?”
“”
“非非你也是医生,你见过这样的病例吗?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他根本就没病?是装的?他只不过是想做点什么不用负责任的事情?”
程雨非觉得被侮辱的不仅仅是苏一鸣的人格,还有自己的专业素养:“不可能。肯定有问题。我马上带他去医院查一下,一定要找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穆淳没有坚持,事实上他很少跟人争执:“你带他过来,我看一下就知道了。”
程雨非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电话里一个尖细的女声在发嗲:“淳你过来嘛这么早,你在跟谁说话?又是你的老情人?”
是穆淳的那个小娇妻。血液一下子从程雨非的脸上褪到了脚底,很快又都争先恐后奔流到了心脏,程雨非迅速按掉了电话,摸了一下砰砰跳动的心口,仿佛一个被抓了现行的小偷。老情人程雨非被这个羞辱性的词激白了脸,她勉强压下心里的愤怒,却忍不住冲进了苏一鸣的房间。
“起床了。早点起来,我带你去医院瞧病。”一忍再忍,纵算声音还算温和。
苏一鸣刚刚懵了过去,又被吵醒,哼唧一声,往被子里钻了钻:“我没病。”没等他钻到位,身上忽然一凉,整条被子都被掀了开来。他有些讶异地睁开眼,看到程雨非表面上平静的眸子里,蕴藏着两道黑色的闪电,仿佛平静的海面上振翅怒飞的两只海燕。
暴风雨要来了!苏一鸣心里一个激灵,跳下了床,飞快地穿好衣服,看了看拼命压制怒气的程雨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他是个识时务的男人,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掳老虎胡须,只能顺势而为。他很乖巧在程医生的安排下吃了早饭,非常技巧地磨蹭着,终于还是拗不过固执的程医生,只好顺从地跟她下楼。
为了表示自己无声的抗议和沉重的心情,他特地找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穿在身上。开车时他又绕了几个圈,试着让铁面无私的程医生通融,也失败了。就这样,苏一鸣开车载着程雨非终于到了广济医院,停在了急诊入口那里。
两人下了车。寒冬腊月,朔风劲吹,阴云蔽日。苏一鸣走不动了,他一想到医院里那些冰冷的机器就全身发抖,步态僵硬。思虑再三他终于对程雨非坦白了:“程医生。我不用去检查了。其实凌晨我没有梦游,我清醒得很。是我一时没能把持住,那是一个正常男人被喜欢的女人挑逗之后做出的正常反应。”
“挑逗?我挑逗你?”
“你想抵赖?你刚刚说,阴还说,性”
“是阴性。巴氏征阴性,证实脑子没什么实质性的损伤。”程雨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是空眼看花,四大皆空,色眼看花,肉欲横流。可见这人心里有多龌龊!
“可是可是你还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耍流氓。你是医生,你应该知道,男人身上很多地方是不能乱摸的。”
“那是给你做检查。怎么是耍流氓?”
“耍流氓就是检查?那我也就是给你做了个检查。”
“可我用的是手!”
“呃我用了嘴巴。不过你们医生做体检也是要用嘴巴的吧?”
“没有的事!”
“有啊那个越王勾践的故事”
“卧薪尝胆?”
“呃尝的不是胆。夫差病了,勾践为他尝粪可见医生尝粪也是需要的,这个也算是检查吧?”
“胡说八道!哪个医生会尝粪!”
“我会我不介意。我喜欢你”苏一鸣露出一个招牌式的诚恳笑容,没等程雨非反应过来便俯下身,很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嘴巴。因为在公共场合,这个吻有些轻描淡写草草了事,不过还是给程雨非带来了巨大的震撼跟冲击。她目瞪口呆地任由苏一鸣耍了流氓,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一辆福克斯冲进了两人身边的花圃,苏一鸣瞄了一眼,再次灿烂地笑了一下:“真的。我不介意尝粪。嗯我的车把入口堵着了,害得菜鸟司机把车给开花圃里了。我先挪车去了。晚上你想吃啥我买好,等你回来做”
一直等到苏一鸣的车消失在视线里,程雨非才反应过来这流氓拐着弯骂自己是粪,她终于坏了一向温婉的形象,破口骂道:“你才是大粪呢!你就是一堆狗屎!”
身边的气氛忽然有些怪异,程雨非别转头,看到跟自己交好的护士江小西,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程医生,那堆狗屎是谁啊?长得挺帅的!”
程雨非深吸口气:“小西,你上什么班?”
“夜班啊程医生。”
“那你怎么随便脱岗呢?好了,这事我不跟护士长说,你也别把刚刚看到的说出去。”
“我没脱岗,八点过了,我已经下班了。程医生你迟到了是因为那堆狗屎?”
完了!迟到了!程雨非在心底哀叹一声,一个箭步冲进了急诊部。进了门立马矮了一截,急诊部窄小的门厅里,竟然站了好多跟自己并肩奋斗的同事,一个个都笑意盈盈。纸包不住火,看来今早这一幕很快就要在医院里播散开了
穆淳的小说人生(修改了)
程雨非一上午非常忙碌而小心,医生需要经常不定时加班,既没有补休也没有加班工资,所以只要不上门诊,对作息要求没有那么严格。她迟到了,主任只是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扣钱请客”就不了了之。不过令人不安的是大伙儿看到她,脸上始终挂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让她明白大家更加感兴趣的是早上那段花絮。
连日低温阴天,病人风奔潮涌,挤的整个急诊大厅水泄不通,师兄忙得脚不沾地,水不能喝,厕所不能上,只好央求程雨非替他带教小何医生做深静脉穿刺。她进了科室的库房准备手术需要的材料。每个病区都有自己的一个小库房,那里堆着医护人员所需要的所有耗材。她爬上一堆纸箱子去够柜子顶上的几包深静脉埋管,身后的门微微一响,有人进来走到她身后,一只长胳膊绕过她的肩膀伸到柜顶,声音就在耳边:“非非你要什么?我帮你拿。箱子不结实,危险。”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口吻,程雨非差点真从箱子上掉下来,她镇定一下自己,迅速够着东西跳下了箱子,趁势钻出那人的臂弯,后退了几步,不失冷静地叫了一声:“穆副主任。今天有空到敝科贵干?”
穆淳看了她一眼,斟酌了一下字句:“早上你说带个病人让我瞧。”
苏一鸣程雨非立刻想到了早上那不光彩的一幕,簌忽一下红了脸:“他神经系统没什么事。用不着瞧了。”
“神经没事,精神有事。不如我推荐一个精神科医生给你。”穆淳的声音带了一些少见的情绪,难得的生硬。
程雨非只觉得心头无名的小火星冒了一下,声音不知道为何也生硬起来:“穆副主任。动刀子是你行,动脑子是我行。是神经病还是精神病我自己会鉴别,不用你操心。”
“动脑子你真行么?可早上你已经判断错了。”
穆淳很少这样子执拗,尤其是冲撞人的执拗,程雨非顿时真的火了。
外科医生跟内科医生的关系很微妙,互相瞧不起却又谁也离不开谁。外科医生瞧不起内科医生,粘,一点小病都要瞻前顾犹豫不决想得九曲十八弯。他们常常看到内科医生三五成群在讨论病情,一个个洋洋洒洒头头是道,却谁也说不服谁。外科医生想,靠,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就是。爽气点,嗤啦一下肚子打开看看,什么毛病不就清楚了?
内科医生也瞧不起外科医生,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就是一开刀匠。他们常常看着外科医生运刀如风飞针走线,双手穿梭往来如同美丽的穿花蝴蝶,忙乎半天却对家属说:“手术很成功,但是病人不幸亡故,请节哀顺变”内科医生就想,靠!用刀子杀人谁不会?对准要害噗哧一下就行了,何必费事搞出这么复杂的花式?
当然很多时候他们也互相依赖,一点小事就拼命彼此请会诊,那纯粹是因为现在医疗系统形势不佳,自我保护分担责任而使出的下下之策。但是在彼此的骨子里,对自己在行的那一招还是非常得意骄傲的。
程雨非是个自负的医生,事实上几乎所有的医生都很自负。然而最近两次接二连三在苏一鸣身上判断失误,大大打击了她的自信。这种事情发生了就算了,可偏偏被穆淳知道了。知道了也就算了,他偏偏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提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没有再说话,抱起东西就朝门外冲去,谁知道刚跑了几步,手腕一紧,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撞入穆淳怀里。
“哟!穆副主任程医生,哦你们继续”门忽然被人推开了,护士长在门后探出头,露出见怪不怪的笑容,很快消失在那扇门后。
完了!程雨非甩掉了穆淳的手,气昏了头。医院的库房人烟稀少,有时候在里面呆个大半天都不会进来一个人,听说院史上有人情难自禁在此苟且被当众抓包的。因此这是个引人遐思的风水宝地,或者说风流胜地,现在她跟老情人穆淳在此摆私密浦士,虽然还没到限制级,不过传出去难免走样。自己本来好歹也是个第二者,被人甩了已经轰动一时,现在要是再传出去降格做了三,那可真成了一个二!绝对能够勇夺医院年度风云人物的桂冠!
“穆副主任!请你自重!”她咬牙切齿把这句话说完,抖霍着就往外冲。
穆淳无视她的愤怒,往门口跨了一步,拦住她的去路:“那个病人就是早上跟你一起的那个男人?你怎么跟黑道混在一起!”
“怎么看出来是黑道白道?带墨镜穿黑大衣就是黑道?穆博士你也太幼稚了!”
“衣着打扮,言谈举止。他当众对你耍流氓。”
“”程雨非脑子里轰了一声,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消息播散得这么快?已经播散到了外科大楼?
看到她忽然绝望无措的眼神,穆淳心一软,口气立刻温和下来:“对不起。其实我只是担心。我担心你被人骗。”
程雨非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自作多情,于是强硬地拨开他的身子,走出库房门。
穆淳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看来她对自己成见已深,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穆淳觉得自己的生活就是一部拙劣的言情小说。他跟程雨非在一起三年,彼此心意相通,非常契合,他喜欢她说的话,有时候是滋滋作响的引信,有时候是一把鲜血淋漓的尖刀。可是时间长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的性子太温吞,她又太理智。他知道她迷恋自己,自己也喜欢她,却总没有那种激情,那种火烧火燎的激情。
后来他遇见了现在的妻子,时而楚楚动人,时而任性刁蛮,时而火爆刚烈。她总是能够很轻易挑起自己一些极端的情绪,愤怒,大喜,狂暴就像电视上那些言情剧里的女主。他觉得是他的真爱到了。于是义无反顾。
一直到了结婚后,他才明白,有些爱情就像是一场森林火灾,太旺盛太剧烈,破坏力太强,在还没有来得及转移之前就把一切生命烧成了灰烬。她确实是那些言情剧里可爱疯狂的女主,可惜自己却只是芸芸众生的普通男人,没有足够的闲情呵护这样一段疯狂的恋情。
作为医生,他要升职要出人头地,他要开刀要作科研要申请课题。可他的小娇妻粘人,粘到他几乎没有私人空间。而且还霸道,一样不依着她就开始撒娇撒泼。他实在是有些消受不起。
有时候当他忙累了一天回到家,准备看些书,他那美丽动人的小娇妻会竟然穿上情趣内衣在他面前大跳艳舞。他不是没情调的男人,可是一次两次是情调,十次八次就是负担。还有的时候他跟别的姑娘走的近些,他的小娇妻就会呼天抢地寻死觅活。可怜的脑外科副主任很快就焦头烂额,疲于应付。
最要命的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对程雨非的激情来了,他忽然变得如此怀念她,怀念以往的点点滴滴。他发了疯的想见她,哪怕就是惊鸿一瞥。他四处寻找跟她擦肩而过的场合,寻找替她分忧解难的契机。只可惜,程雨非实在是太骄傲了,再不肯领自己一丁点的情。
到了这个份上穆淳终于有些领悟。有些女人天性就是一团火,短时间能够把你融化,让你尝到极乐的滋味,可时间长了却能够把你烤糊,极乐之后往往是极痛。而有些女人天性是一缕水流,她在时你觉察不到,离开时方能体会到焦渴。然而这些都是吃了亏才发现的,真要是回到当初,或许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爱情这个东西披着华美之至的外衣,没瞧清它的真面目谁都不肯放弃。
不过不管怎样,穆淳毕竟是受过良好家教的人,有着自己为人处事的准则。他不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