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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侍卫疑道。
楼霄狠狠的攥紧手中的只写了两个血字的白布,手紧的发抖,“那人现在如何?”
“将东西送至,便昏迷不醒。现倒在宫门外。”
楼霄直冲宫门,带着不可抑制的怒火。
宫门外的孟小九倒在雪地上,身上覆着落雪,一动不动。
楼霄站在那里,看着脸色冻得发紫的孟小九,手再一次用力的攥成拳头,“把他救醒!问出太子妃的下落。”楼霄忍住一身的愤怒转身,“还有,救活他,不准让他死了!”
“是!”侍卫躬身道。然后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楼霄。
“还不快办!”楼霄怒道。
“太子殿下。。。。。。”侍卫小心道,“王上已经命人找寻太子妃的下落了。”
“什么!”楼霄惊道,“父王怎么。。。。。。难道!”
室内的炉火升起,御医逐个退下。
“暮遥。。。。。。”孟小九猛地醒来。
楼霄就站在他塌前,一见他睁眼就道,“哼,醒的倒挺快!”
孟小九看着眼前的人,立刻坐起来,不等楼霄再开口就直接道,“她在冰山,立刻命人去带她回来!”
“哼!你的口气,倒像是在下命令。你觉得你是谁?本太子又是谁?”
孟小九目光冷冽,声音却是沉得吓人,“如果她出事,我会杀了你。”
“这句话,是我该对你说!”楼霄怒道。
“是你让她服毒?”
“不可能!我怎么会伤害她!”楼霄抓住孟小九的衣领,“我问你,她现在怎么样?”
孟小九看着眼前焦急愤怒的楼霄,他的样子分明是担心所致,他是不会伤害她。难道?
“她给你写了什么?”孟小九突然意识到什么。
“写什么?”楼霄将他放开,鄙夷的看着他,“哼,难道你不知道么?”
楼霄看他一眼道,“御医说你饮用过多的玉碎溶,你的胃已经严重损了。呵,你可得好好给我活着,起码别死在我北夜!”
“我再问你一遍。”孟小九声音幽冷,“她到底给你写了什么?”
“写了什么?在我看来,你根本配不上。”楼霄怒道,““救他”!她只写了这两个字!她让我救你,用这两个字和我给的她的承诺。你值吗!”
楼霄只摇头觉得可笑,她这么大费周章,就是怕自己不救他。可是自己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孟小九震在那里,他到现在才明白了一切。原来她骗了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为什么自己一路上都没有打开那两个字,为什么连她也要骗自己!她一直叮嘱自己早点回去救她,原来只是为了让自己早一些走出冰雪,坚决的走出冰雪。
孟小九冲下床榻。
“你要去哪儿!”楼霄拦住他。
“放开!”
“我本不想管你,但是让你活着,是我对她的承诺。”楼霄对外面道,“来人!”
“属下在!”侍卫冲进来。
“看住他!明日便送他回西然!”
现在外面一定都在找这个带走太子妃的人,留他在北夜,迟早会被抓住。
“是!”侍卫道。
又一名侍卫冲进来,“殿下,太子妃已寻回。
楼霄和孟小九一震。楼霄道,“太子妃可安好?”
侍卫单膝跪地,只支吾道,“太子妃她。。。。。。”
“她如何了!”孟小九急道。
“太子妃怎么样了!”楼霄急道。
“太子妃身受重伤;御医正在竭力诊治,只是。。。。。。恐难。。。。。。”
“带我过去!”楼霄冲出去,又怒止一步回身,“现在就送他回西然。”
原来白决在滚下坡时被突出的尖石所伤,刺中背部。流血过多加之几个时辰的冰冻,已经濒近回天无术。
天已经亮了,楼霄黑着眼眶来找孟小九,他告知孟小九一切,他已经从愤怒至极到无力其它。
他只后悔当时会放了她,如果没有自己虚伪的大度,她又怎会至此。早知现在,他宁愿无耻的将她困在身边也不会放她走。
孟小九一言不语,胃中绞痛翻涌,猛然一口血吐出来。他还是沉默,一直到了西然,未说过一个字。
也许她带给他巨大的悲痛足够他沉默上一辈子。楼霄告诉他,她死了。
回到西然不久,孟小九的胃疾严重加剧,趋于恶化。国君立刻派人将孟小九带回了王宫。他们恭敬的称他,太子殿下。
可是他,依旧不言,任由身体和心底的疼痛肆虐,直到心如死灰。
“天下国家与我们无关。暮遥,我们抛开一切,像以前那样。颠沛逃亡也好……”
白决睁开眼睛。
已经过去了七年,过去的种种已经记起。前事纠缠纷扰,一段轮回过后,她还是在北夜,仿佛当初就没有又离开过一般。
可是沉睡的记忆已经复苏,那些被自己丢失的过往已经变得历历在目。
她想起他曾经对自己说,“天下国家与我们无关。暮遥,我们抛开一切,像以前那样。颠沛逃亡也好。”原来容瑾也曾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原来,他也曾说过摒弃江山,抛开一切的话。
他曾经的愿望,原来不是家国江山,只是能和自己颠沛逃亡而已。
只是这些,自己都忘了。
那些因为错怪而被自己刻意逃避的过去,那段因为恨而被抵触,再一次尘封住记忆。它们接受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原谅,在一刹那之间变得清晰,涌进脑海。
原来,自己本可以去承认。
原来公子阑说的是对的,我们有太多放不下,太多多余的纠结。很多时候,我们只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爱和恨的界线本就模糊,等自己真正看清了才知道,那些被自己一直揪着不放的,究竟是恨?还是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 楼霄的大度
白决打开门,天亮了。
晨曦温暖,只是北夜永远寒冷。
白决披着狐绒披风走出来,看见楼霄正守在自己门外。
一身锦衣狐裘落着雪花。
见她出来,楼霄立刻转身,关切的看着她,“白决你没什么吧?我听夏姑娘说你心情不好,把自己关在屋里。是不是昨日玉公主同你说了什么?”
“下雪了。。。。。。”白决看着外面的飘雪,忽而微微一笑。
楼霄看着雪,也是微微一笑,“白决,你要是喜欢,那我们出去观雪吧。”
“容翎呢?”白决伸手接了几片雪。
“她今天回了西然,天一亮已经走了。”
“楼霄……”白决慢慢收回手来。
“怎么了?”
“谢谢你。”白决回头,微微对他笑。
见她笑,楼霄亦温暖,“嗯。不过谢我什么?”
“我想。。。。。。我要走了,回西然。”
楼霄脸上的笑容凝住。
白决看着他,“我都记起来了。我想起了过去一些事,我记得那年北夜大婚之夜发生的事。。。。。。”
“你是怪我么?”楼霄眼神哀伤,“你是不是怪我当时让濯莲封了你的记忆?你一直都知道是我让濯莲做的这一切是不是?”
“我早就知道,可是我一直没有说出来,是因为我不打算怪你。你为我做了很多,其实说到底,一直以来,是你该怪我才对。”
楼霄握着白决的手,“可你为什么要走?”
“我想见他。”
楼霄的手一松。只是这四个字,他便拦不住她了,就像七年前。
“楼霄,我当年愿意去舍命救了那个人,就已经注定了。。。。。。他对我很重要,起码比命重要。”
楼霄不再说什么,他看着雪,看着白决。他低下头淡淡的笑了笑,其中掺杂了怎样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搞不清了。
多少不甘心,还是得甘心了。
一直以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改变了所有,唯独没有改变的是他们各自的坚持。
他坚持抓着对白决的留恋,而白决,却坚持的抓着对容瑾的不忘。
“白决……”楼霄忽然将白决揽进怀里。他,终于还是决定再一次成全她了,“白决,我这一次。。。。。。还放你走。”
白决的鼻子一酸,也慢慢抬手搂住楼霄,“楼霄……谢谢。”
她还是像当年那样,只能和他说一声“谢谢”。
距离北夜王城外十几里,依旧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之间,落雪纷飞。
一人简衣骑马,缓缓的向前。轻装素行,却是骏马良鞍,佩剑随身。马上的女子看上去心情却是显得难过黯然。
容翎驻马,抬起头望着从早上下到现在的雪,心情落寞,“北夜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远处见有一辆马车疾来,车后还有四人四骑护随。
车至容翎身边停下。
那护随的四人跟至下马,车帘从里面掀起。
“白决?”容翎看见掀开车帘的白决。
“容翎。”白决也看着她。
“你这是?”容翎见她一身轻装下了车来。
“我和你回西然。”
虽是意料之外,容翎倒是没多问什么,她自希望白决能尽快和自己回去。
“好。”容翎道。
白决对身后的随人道,“你们不必再护我,留下一匹马,和车一起回去吧!”
几人面面相望了几眼。
容翎下马上前道,“让你们回去就回去!别添麻烦,我们急着赶路!”
白决也不再多说,走到其中一人马前,直接翻身上马。之后容翎一路策马急返西然。
原来放下一切过后,她还可以这么在乎他。似乎有种预感在不断驱使自己,它告诉自己,如果再犹豫,便见不到他了。她只怕这回,自己醒的太晚。
原来一年前,所有人都错了。
我们都以为可以深入骨髓的不只是爱,还有恨。所以我们试图用恨去抵消蚀人的爱。可是我们也都忘了,有时候誓死不忘的恨,其实正是源于那些被自己刻意蒙藏的刻骨铭心的爱。如果我们曾经放弃了爱却至今不能忘记恨,那么便不是真正放下。
如果放不下,又该如何安然离开?
加急奔赶十四日之后,白决终于和容翎赶至上洛。
至宫门处,容翎首先冲在前,守卫远远就替她们敞开宫门。白决已没有令牌,容翎就一路领着她穿过临却台,直入宫去。
自上次子墨出事以来,这是她们第二次站到一起。一次是为了子墨,这一次,是为了容瑾。两个人会针芒相对,只是因为她们都爱着相同的人。以往针锋相对的人可以站到一起,也是为了她们都爱着的人。
时隔一年,如今再回到西然,这里也回到了春夏之际。和风温暖,不似北夜常年如一的冰寒。
一路进来,宫中已是红绿尽展。
夜宁宫前,伫立的依旧是那一袭红衣的女子。她也远远看见这边的一身白衣,脑海之中首先想到的便是一个人,“白决?”
待看清来人,红戈极速至前。
“红戈迎见长公主。”红戈躬身施礼。
“红戈你快起来吧!”容翎直接道,“我不在的时日王兄病况如何?”
红戈看了看容翎身边的白决,面露愁容,“王上他。。。。。。王上。。。。。。”
“他怎么样了?”白决担心道。
“王上一直身心交病,自公主离去之时,王上病情又开始加剧,此一个多月以来,王上心神一直有些虚乎恍然,只每日于百花里常坐。”
容翎声音微哽,“御医怎么说?”
“王上是危惙之际。。。。。。医药罔效。”红戈垂下头,声音亦颤着,“如今已是六日难以进食了。王上能撑到现在,已是艰难。。。。。。”
“王兄他。。。。。。”容翎的眼泪落下来。
“容瑾。。。。。。”白决身子晃了晃,心中悲恐交集,“百花里!”
白决说完立刻直奔百花里而去。
四月晴光下,云云百花里。一年寒雪去,十里烟花海。
白决冲进百花里,四月的梨花集簇,梨雪清然。开得茫茫一片。
这是百花里,他说的百花里,梨花,开了。
白决找着容瑾,林子太大,却不知容瑾身在何处。
一曲熟悉的琴声悠然,带着平静的释然,似已无留恋。
一曲观雪,仿佛拂动了无数纷飞的梨花,一时天地间,纷纷扬扬。
白决找到容瑾,他坐在梨花下,一身白衣,膝上横琴。
看着他似乎释下了一切重负的背影,一袭墨发不再束高冠,轻挽在身后。白花落下,几片落在他消瘦的肩上,柔软的发上。
她仿佛又看见那个在梨花下为自己抚琴的孟小九,看见那个站在纷纷落花的树下,看过自己的小少年。
她知道,他已经不再记得那个九百年前的小凤凰,但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叫白决。
白决看着他消瘦的背影,慢慢走近。越是靠近,她的心里越是酸楚和心疼。
容瑾没有转头,只是琴声渐渐停止。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颤抖。搁置久了,便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