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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夏骤然而至的雷雨袭来,正如这世间一切猝不及防的骤变,正如生命突如其来的消逝,让不得不接受它的人感到无助。
雨水冲刷下来,却再也冲不净怀中人已被染红的血衣,再也看不到被鲜血覆盖下的月白,只剩被大雨渐渐冲净流逝的血水,渐渐被冲淡,渐渐的渗入泥土。
冰冷的雨水打下来,云潇终于抱着不会再痛苦支撑的易川,哭的撕心裂肺。“易川,不要丢下我!我会怪你的,会怪你一辈子……你不是说过,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死也不会的,你说你不会丢下我的……”
“啪!”公子阑手中的茶杯突然摔在了地上,心中一阵莫名的颤抖。
红尘迢迢不归路,却引多少痴情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章 你喜欢她
“啪!”公子阑手中的茶杯突然摔在了地上,心中一阵莫名的颤抖。
“醒啦!”荆闲礼用毛巾替白决擦了擦头上的汗,见白决睁开眼,便开始收拾起了药箱。
公子阑收了收莫名慌乱的思绪,起身去看白决。
荆闲礼收拾完药箱,便准备离开,白决连忙起身下榻,身子都还无法站稳,便急忙道,“多谢先生……”
“不必啦!”荆闲礼转身,“你这丫头,倒是挺能挨的。老夫是解了你一时之困,不过下次,老夫就无能为力啦!公子,老夫这次怕是要破例啦,这丫头老夫是医不了,公子门路多广,若要救这丫头,不如试试去找那北夜的,不过只怕指望也不大,她可没老夫这么好说话。这丫头时日不多,若真是要去,宜早不宜迟……”荆闲礼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其实早就知道,在自己下了第五针后白决便已经醒了,大抵是不想让旁人多添担心才一直装作未醒,只是自己施针又怎会不知下去几针病人就该醒的?自己后来那些针也只是想试着看看能不能再推迟她进入深度睡眠的阶段。
“哦对了。”荆闲礼又回头,“你这这丫头要记得,心平气和才能多缓几日,否则那几针只怕也是抑制不住此蛊顽劣的蛊性的。”
滂沱大雨从漆黑天幕倾泻下来,子墨走在雨中,任由雨水浸湿单薄的衣衫,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走向哪里?不知自己为何要如此?他只知道,心里很空很痛,那是隐藏了近二十年的退缩,二十年的不敢触及。可是原来,这隐忍了近二十年,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感情,在她心里,却永远都只是亲情而已。
不知已在雨中走过多久,雨水让身体渐渐开始发冷,右手开始抽痛,它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接着是如万只毒蚁钻彻全身的痛苦爬上来,子墨痛苦难忍的跪在地上,痛苦似要抽空他每一丝可以坚持的力气,他单手撑着布满雨水的地面,却依旧难以忍受毒蛊发作的钻心剔骨的痛楚。
一支幽红纸伞擎在头顶,挡住落下的雨水,即使是低着头,亦可看见那映在雨水中耀眼的红衣。子墨缓缓抬头望去,确是一身杏红衣衫的郝连长彦立在面前。
“子墨呢?”白决问公子阑。
“他方才离开重霄楼了。”
白决叹了口气,“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算了。他要是回来,你告诉他我进宫了。”
“你现在去见容瑾?”公子阑看着夜色将尽,雨也小了许多,“天亮了再去吧,我也该与他说明一些事了。”
“如果你是想就现在要为易川向他求情什么的,还是别去了,就像你说的,他不是不信任你么?”
公子阑将手伸出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入掌心,沉默。
“容瑾……真的,不会信任任何人么?”白决看向窗外。
“他是君王,不会容许国家有任何闪失,所以他不会让任何人对西然留有一丝威胁。呵,但是我也没什么可觉得屈怨的,也不必感叹所谓的君心难测。人道,‘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他的疑虑也是历来掌权者应该有的谋断。坐在王位上的人是这世上最孤独可怜的人。
人心的叵测,这些年,容瑾早就见的太多了。
我只是觉得,人不会从一出生就能学会猜疑防备,有些人之所以选择猜测人心,不是他们不愿相信,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有人可以让他们安心的相信,只是……他们最终还是失去了可以去信任的机会。
严谨不过容瑾,不论是谁,都不会动摇他的理智和决定,公子阑财尽天下,手眼通天,又传有连结江湖组织意图结党谋权之疑,这样的威胁,放着谁都要防着的。”
“你结党谋权?我不信。”
“呵呵,可惜你不是容瑾呀。”
“不管如何,你现在不该找容瑾说明什么,既然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不会信你,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你现在应该去找到易川他们……”
“那你呢?你见容瑾又要如何?是要让他对易川网开一面还是想让他信任我这个公子阑?”
白决未言,良久,眼神里浮起忧伤来,扶着桌子的手不由得收紧,“我要见他……他为什么要利用云潇,为什么非要将他们逼到这一步!还有一些事,我要向他问清楚,这一次,是最后一次。”
凉亭外的雨似停未停的下着,子墨坐在亭中靠着赤红的扶栏。
郝连长彦倚着柱子坐在栏杆上,一只脚随意懒散的踩在栏上,露出银红色的长靴,伸手接着亭檐上落下的雨,完全不在意渐被细雨淋湿的衣袖,“为何不与她说明?”
子墨本是黯然望着亭外的目光转向了依旧在等雨的郝连长彦,带着疑惑。
郝连长彦继续道,“我觉得你不该是这样的人——喜欢一个人那么久都不敢让她知道。
呵呵,本少主要是喜欢谁,我就会让那个人知道。”
子墨看着一脸嬉笑的郝连长彦。
“呵,本少主手下可是管着刈宏庄,江重烟已经向我告知你和白决的一切了,何况当初你入墓门,底细便是一定要查清楚的,你这堂堂一国太子,估计天下也只有墓门会收得下,用得起呢。”
“太子?”子墨冷冷一笑,他本就不是什么太子,早在他四岁时,便知道了。
六岁那年的白国上元会,举国隆庆,京都上遥的街道,繁华宽阔,集满了欢愉的人们,一片祥和欢庆,锣鼓喧天,满城的的烟火似要将整个上遥明如白昼。
父王牵着自己和白决站上高高的城楼与民同庆,接受着所有人的欢呼叩拜。
虽然仅有六岁的自己,却是第一次站上这巨高城楼,第一次看到何为人山人海,看着城下快乐欢愉的百姓们,他非常希望自己能够快些长大,他要用自己的能力让白国的臣民永远快乐下去,因为他是白国的太子,父王说过,总有一天,他会做白国的君王,要替父王接下一切,会是一位中兴之主,带领白国走向振兴富强。
那时候,站在城楼上的自己,无比的兴奋。而自己的王姐却有着更加难以抑制的兴奋,她踩着精致华贵的凳子趴在城堞上伸长了脖子看着城下的人山人海,站在这最高的城楼上望遍点满全城的花灯。
她终于抑制不住贪玩无忌的性子,拉着自己偷偷溜过所有宫人和侍卫,溜进了城下热闹的人群。准确的说,自己是被她哄骗去的。
那时的自己与她都还年幼,可是她却比任何年幼的孩子都要显得聪明,那时,自己也总是会被她骗得团团转,总是会受着她的欺负,因为年纪虽小的她总是像大人一样知道的很多,所以她说什么,自己都会信她。
久而久之,自己便常常会习惯于相信她了,有时候,明明知道不能听她的,却还是愿意去信她,这种习惯,似乎再也改不掉。
太过年幼时的许多事,自己都不记得了,可是有关于自己和白决的许多事,自己一直都记得。那时自己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后来渐渐的,自己便懂了。
记得那一次的上元灯会,自己与白决走散了。也不知道,到底算是白决将自己弄丢了,还是自己将白决弄丢了。
父王派出的侍卫们找到自己时,还没有找到白决。记得,那是第一次见到父王万分着急的样子,第一次,父王对自己雷霆大怒。
而父王的雷霆盛怒并没有让自己感到害怕,那时的自己,对白决担心胜过了一切恐惧。
可是父王派出去那么多人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白决,年幼天真的自己竟然想要请求父王能让自己能够出宫找回白决,便于夜去了父王寝殿。
果不其然,父王亦是彻夜未眠,他站在御花园中立着略显疲惫的背影,他屏退了所有宫人,陪在他身旁的,只有侍伴多年的侍监。
自己听见父王又一声长长的叹息传来,“本王深知公主生性贪玩,该命宫人仔细看紧她的,她此刻流离宫外,本王如何安心呐?”
“王上莫过忧虑,我王泽被万方,与民仁爱,公主亦是吉人天相,就算公主一时流离于宫外,亦当遇贵人相待,遇难成祥,相信很快便能回到王上身边。诚祈公主金安逢祥,望我王宽心。”侍监衷心俯首道。
父王抬头望着白清瘦月长长的叹了口气,“四年前,王后离本王而去,只留下遥儿这一个孩子,不想今日却又……难道本王在四年前失去了王后,四年后又要失去她留给本王的唯一的孩子么?若今日不是太子与她逛看灯会,也不会……”
父王的话里带着伤心和自责,侍监和声劝慰着,“老奴觉得此事并非太子之过,王上莫要多生太子之气了,太子尚年幼,年幼懵懂,稚子无过呀!”
“暮儿这孩子虽幼小,却是懂事乖巧的。”父王再一声叹息,“他虽不是本王亲生,本王却是视如己出的,舔犊情深啊,本王又岂会真去怪他这个年幼岁小的孩子呢?只是本王方才确是心急了些,不该对暮儿发作的,不知有没有吓到他……”
那一夜发生了太多,原来自己不是父王亲生,不是白国太子。那一夜,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一切,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亭外雨未歇,子墨看着出神。
似乎是快要被忘记的对话了,自己这些年已经快将那晚父王与侍监的对话全忘,只记得一个清晰的真相,那便是,自己不是父王亲生,与自己所谓的王亲亦无半分血缘,只是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郝连长彦看见子墨似乎出了神,便打断道,“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你姐姐白决,不过你也知道她其实并不是你姐姐吧。当年白国国君也只是利用你来攻破谣言罢了!也许你还不知道,所谓白国的亡国预言,其实是当年北夜有意造出来的,从那时起,北夜就已经开始早早预划如何灭掉白国。”
“这些……都不重要了。”
郝连长彦笑笑,“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白决不是你姐姐的?”
“从小就知道。”
“哦?那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你从小,就喜欢白决。”
子墨不言,看着已经不再落雨的天空,一片灰朦。其实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因何喜欢上的?自己都不知道。
郝连长彦见子墨不语,从栏上下来,坐到子墨身边,“为什么?已经深藏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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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我是白暮遥
第九十一章我是白暮遥
“为什么?已经深藏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告诉她?”
子墨垂目淡然,“既已深藏多年,又何必让她知道?”
他知道,他与她,不可能。
遇到容瑾之后的她,与自己再无可能。遇到容瑾之前的她,是白国公主,而他是白国太子,是天下人共知的胞生姐弟。无论放在哪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是不可能。
郝连长彦显然看穿他,“现在你们不必再羁于所谓的血缘关系,即使以前没有可能,可是现在她与容瑾之间怕已难回去。看得出来,白决比谁都在乎你,如果你现在告诉他,也许她会接受……”
“她从小就知道我与她并非亲生姐弟,十几年的朝夕相伴都没能生半分情愫,你觉得现在还会有什么不同么?”
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一样,她注定不会爱上自己,她若注定不会爱自己,不论他如何做,都是不会的。不爱一个人,其实不需要理由,正如,爱一个人,亦不需要任何理由……
子墨的眸光低沉下来,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白决的那句话,当时看着她目光坚定的说出来时,自己真不知是该感动还是悲伤,该感到幸运还是不幸。
她说:我一定会护他周全!他是我亲弟弟,我会拼了命护他周全,他不是我亲弟弟,我也会拼了命护他!他永远是我的亲生弟弟!
子墨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你说的对,她比任何人都在乎我,因为我是她弟弟。她即使不是我姐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