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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柒没细听方氏的话,只嗅着身边那一股熟悉的味道,私下里打量了那发出这味道的菊青好几回。
那味道很是熟悉,就像,就像是每日都会闻到的,每日……。
忽然!君柒一眼看到了菊青腰间别着的一件东西,那东西,对她来说也是不陌生,这些天里,也常常会带着。
在这大宇国,这五周大陆里,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佩戴这东西的居大多数。
香囊,挂在腰间,少女喜爱放一些干花,散发出来的花香味,便是让少女整个人一整天都是那样的芬芳味道,而男子,则是喜爱一些清爽的味道,但也会在里面放一些干花甘草的。
君柒看到菊青腰间的香囊,一下子就是记起了那个兰瓷曾经要送给南城的放了三姨娘亲自去拜佛求来的平安符的香囊。
如今再是嗅了嗅空气里那一丝一缕从菊青身上散发的味道,可不是像极了那香囊里的平安符的味道?
那平安符,是苟氏出外拜佛时求来的,听兰瓷的话说,这东西难求,这君家也只有这苟氏喜欢去些庙里佛堂,那么,除了苟氏的婢子小厮的,应该也没人能求到那样的平安符,君家虽然败落,但府里的小厮丫鬟的还是很严格管制,平日不能随便出去。
是以,这菊青也不可能自己随便出门,专门去寺庙佛堂去求来这平安符。
但,如今那一模一样的味道,的确是从菊青身上散发了出来,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方才小柒污蔑了妾身的那间在妾身紫苑旁边的屋子!”
君柒正在思索间,便是听到了方氏的声音,也是回过神来,见她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心中也是十分好笑。
这方氏能硬是将十几年前的事,与自己方才说的事,联系到一起,那也是这方氏的本事,也是她愚笨的地方。
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就算是证据,到此刻也早已蒙了灰,哪会像是就在近日发生的事情呢?
方氏说完这句话,便是立即看向君柒,见她又是以一副嘲讽的神色看着自己,便是一下来了气,赶紧又是在自己刚才说的话后面自以为锦上添花似得来了一句,“老爷,妾身当时就在紫苑里,一日出门听到旁边屋子里有奇怪的声音,于是屏退了丫头去看,才是知道了安姐姐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啊!”
“既然你当时就是知道这件事,为何当时不与我说?!”
显然,这君枫林听了方氏的话,也是信了这方氏的话,对于方氏说的话,是半句都是没怀疑过,紧接着方氏的话就是询问。
而方氏对于现在的场景自然是欣喜的,既然老爷选择了相信自己与这老太婆的话,那就是说明,那小屋里就算是发现了什么,自己也是可以将那些事情推脱给那君安氏的!
她反正现在昏迷着,一个昏迷着的人,又能有什么反驳之言呢?
君柒啊君柒,你千算万算,是不是就是少算了这么一个老太婆!哈哈!这次被我抓住了机会,你如何将我往死里推的,我就让你母女两个,不,母女四个,也是不得好死!
“回老爷的话,当时,当时,当时妾身心里害怕,哪里是敢说出去啊!一直藏着掖着在心里那么多年,就算是方才小柒在里面如何污蔑妾身,妾身都是没想着要站出来说出这件事,直到,知道方才这老人家说的话,才是唤起了妾身心里对老爷的愧疚,以及妾身自己的良知,才是想着趁着今日鼓足勇气,将这一切原委,告诉老爷!不过,妾身却是不知道,原来小柒…。”
她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却已经是足以让人揣测十分了。
“原来夫人也是当年一事的知情者,原本老身还以为,只有老身一人是当年一事的知情者。”那老妪挺了方氏的话,松了一口气,颇有一种将背负在身上多年的包袱终于是卸了下来的轻松的感觉。
“君家老爷,不管您是信还是不信老身说的话,老身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也是没有了,能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也是老身鼓足了勇气的!”那老妪朝着君枫林以及君柒行了个礼,
“老身若是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老爷小姐能宽恕老身,让老身不多的时间里,不用再那般自责。不过老身也是不敢奢望老爷与小姐的宽恕了,心结已是了,老身便也不再这君府里多做停留了,告辞!”
那老妪说完告辞,转身便朝外边走去,也未等君枫林以及君柒回应。
林平见了赶紧就要催自己的一个手下给那老妪带路,却是被君柒给叫住了,
“等等,老婆婆,接下来的戏,你还没看完,怎么能先走?”
君柒上前,清丽的衣裙轻盈得转了一个圈,留下漂亮美丽的弧度,“派去小屋的人,该是回来了,老婆婆该是听一听,他们,如何说?”
她拉着那老妪的手,不让那老妪挣脱了自己,更是抓着她朝自己那边走去,面上无波,看不出她在暗中使力。
“老爷,老爷。”
正当这时候,派去那小屋的人,果然是回来了,不负众望得带回来了一根棕褐色显然是男人腰带的东西。
“这是什么?”
那小厮进来的时候,就是将那腰带捧在手上如同圣物一般拿进来的,是以,君枫林很明显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手中的这一根棕褐色腰带。
“回老爷的话,这是小的在那屋里床底下发现的东西。”
“哎呀!老爷,看这腰带样式陈旧,定就是当年安姐姐与人私通时,那人留在床底下的东西!毕竟那屋子常年没人住啊!”
都说做贼的总是最心虚,方氏也不缓一缓,小厮刚回禀完,这方氏就立马冲在了前面指着那腰带就是一阵说。
那腰带看去的确是有些陈旧了。
但方氏和林平,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东西,究竟是谁的。
君枫林取过,上下看了几眼,眉头越皱越紧,捏着腰带的手,也是攥了起来。
君柒冷哼一声,“爹,看来你是宁愿信你的妾侍与外人,也不愿意信你的结发妻子是与你同心?”
他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君柒才是接过那腰带,只看一眼,凭着脑中记忆,就是知道,这腰带虽然陈旧,但只是看着陈旧,那腰带上的花纹,是这几年才是开始流行的。
“这花纹,这几年才开始盛行在男子之间,二姨娘怎么能说是十几年前的东西呢?莫不是那时候的人已经能预见现在了?”她捏紧了腰带,旋身看向林平,“林管家,这东西,你熟悉么?”
她晃了晃手中的腰带,边缘上一个醒目的‘平’字,扎了人眼,更是扎在了人心上。
君府风云 【106】趣事一桩连一桩
“这花纹,这几年才开始盛行在男子之间,二姨娘怎么能说是十几年前的东西呢?莫不是那时候的人已经能预见现在了?”她捏紧了腰带,旋身看向林平,“林管家,这东西,你熟悉么?”
她晃了晃手中的腰带,边缘上一个醒目的‘平’字,扎了人眼,更是扎在了人心上。
一般外面成衣店里买的腰带上,是不会在上面绣上自己的名字的,除非是有人特意做的腰带,那上面才是会绣上腰带主人的名字,而五周大陆里,也只有女子,才会给自己倾慕的人亲手做腰带,亲手在腰带上绣上那个心仪的男子的名字,通过赠送那人腰带,便是证明了自己对他的爱意。
如若男子接受了那腰带,那,这对男女之间,也便是情定了。
大宇国女子在绣腰带的时候,还会特意在腰带最边角上的地方,以自己的方式绣上代表自己特征的东西,或花,或自己的姓氏,或是其他能代表自己的东西。
君柒当着众人的面,先是转了几下那腰带,用手擦去了腰带上面的灰尘,将那上面绣着的工整的一个‘平’字,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土生土长在大宇国的在场的人,又有谁不知道这腰带上绣字的特殊意义呢?
“林管家应该对这东西很是熟悉吧?不知林管家接到这条腰带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样的感觉?”君柒可是不等林平说话,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砸向了林平。
她说道这里,又是笑了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笑容,看的人心里是慎得慌。
林平的手心里都是汗渍,他握了握拳,看着君柒慢慢的摸索着手里的腰带,似乎像是在寻找什么的样子,那模样,更是看的人心里慎得慌。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条腰带的最边角的地方,绣着一个字,而那个字,对现在的他来说,若是被公布出来,那便是处境十分……。
“呀!二姨娘!小柒好像看到了一个字,那上面,上面绣着一个‘梅’字。”
君柒翻转着的腰带,看到后面绣着的一个字了,忽然惊呼出声,特意将那个她发现的梅字呈现给了方氏看,还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那一副神情,在方氏看来,可恨之极。
“爹爹,二姨娘的闺名,是叫‘梅’吧?”
方氏,全名方梅。
很普通常见的名字,放在现在的情况下,却是相当的不平常,因为这条腰带,显然是绣给林平做定情信物的,然,这上面竟然还有身为君家二姨娘方氏的名,那,便是相当耐人寻味了。
那老妪看着现在的场景,也是压抑至极,根本没想到自己只是来告知君家老爷当年的事情来替自己心中的罪恶感赎罪的,却是没想到,帮了倒忙,挖出了这家二姨娘的风流韵事。
还是与自己的管家之间的龌龊事。
她心里暗自啧啧几声,在旁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趁人不注意之间,却是将视线放到了手中拿着腰带神情怡然自得,但说出来的话,说出来的语气却是咄咄逼人的君柒。
原本散漫的光,看到君柒的时候,全然聚了起来,是凝重而认真的光泽。
这君家五小姐,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方梅!”
君枫林怒喝了一声,便是将身边的方氏狠狠括了一巴掌,直接将心理害怕胆怯而无一点心理障碍的方氏给打到了地上。
方氏方才的气焰,也在这个时候烟消云散,她哪里会想到,这派下去的小厮找到哪个不好,可偏偏就是找到了自己当年绣给林平的那条腰带。
当年自己初尝禁忌,便是大胆给他绣了这样一条在大宇国年轻男子与女子之间代表定情的腰带,更是绣上了自己的名与他的姓。
早先的时候,没听说他这条腰带丢了,怎么就是会在那屋子里面找到这腰带呢!
方氏对君枫林的怒骂毫无反抗,是根本想不到什么词语来反抗,也是不知道自己该是怎么样来解释,这一条根本就是不能解释的腰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林平,我以为我是养了一个得力助手,却是没想到亲手养了一条白眼狼,亲手做了一定绿帽子,让那绿帽子亲自跑到我的脑瓜顶上来!”
君枫林后退了一步,手扶在额上,显得有些疲惫。
他千算万算,也是没有料到,这与方氏有苟且之事的人,会是自己一向信任有加的林管家。
毕竟林管家可是帮助了君柒很多年来管理这个他根本就是无暇顾及的君家,今朝一日事发,怎么也是没想到昔日自己的得力助手,却是变成了给自己穿小鞋的人。
林平没说话,
方氏也没说话。
两人就像是默认了一样,大厅里有一瞬间的沉默,君柒捏着手里的腰带,却是笑开了。
“呵呵呵,老婆婆,还请您继续说一说,我娘当年的事情,对了,你一定要告诉我爹,我娘是为何,会将那样一件私密不能说的事情,告诉你这样一个只是来替她接生的人呢?”
君柒转而将话头转向了那老妪。
老妪会如何?
老妪绝不会否认自己方才说的那些事情,但这老妪,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情况下,再多说什么,多说多错,这些事情,对于她这样一个吃过的盐比走过的路还要多的老太婆来说,虽在意料之外,却也是能在情理之中而明白。
“这个,老身也是不知道,君夫人当时,或许就是生了那样一个念头,就是告诉了老身。”
“二姨娘,既然那间屋子,分明是你与林管家行苟且之事时,专用的屋子,那,如今,你是如何证明,那间屋子里,曾经是我娘与她的相好私会的地方呢?”
听了那老妪的话,君柒只是笑笑,并未再多说什么,又是转头看向一边依旧是没有说话,甚至似乎是连哭喊也都忘记了的方氏。
方氏没说话,她稍稍朝旁边侧了侧身子,将手放在菊青的肩膀上,像是一时半刻,不能承受这样忽然从天上砸下来一个巨石一般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