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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晚意,是一个不被任何束缚自在快乐的自己。
下了楼,便看见楼下座上的纳兰慕雪,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翘着二郎腿,抖抖手抖抖脚,单手撑着头,歪斜斜的脑袋上,乌黑的眸子急不可待的乱转着,冷不防抓抓耳朵,这样的举动发生在他身上却一丝都无庸俗的感觉,仿佛是很自然很优雅的举动。晚意不由嫉妒起来,真是没天理啊,连抓耳挠腮都那么好看。对面一排姑娘们,有的拿扇子遮住脸,偷偷看他,有的索性摆明在他面前忸怩起来。晚意才想起来,今日店内的姑娘似乎比往日多出几倍。
纳兰慕雪见晚意下楼来,没好气的抱怨道:“换身衣裳那么久,女人啊真是麻烦!”
晚意学着他的样,伸出一个手指头放到嘴边,很有格调的摇了摇:“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值得等待的。”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微微一笑:“那么,美丽而优雅的叶晚意小姐,现在可以跟我去赴宴了吗?”
晚意莞尔一笑:“前头带路!”
午后的街上人不是很多,走到一栋宅子门口,却发现此处人群聚集,笑语欢歌、唢呐吹奏好不热闹,满目的大红,不断的有上前道喜的人来。
迎面的小厮满脸堆笑的跑上来,看过纳兰慕雪手中的请柬单手一请:“公子小姐里面请!”
“哪家在办喜事啊?”晚意小声问。
纳兰慕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有请柬?”晚意摆明了不相信他。
他却笑的有些贼:“我偷的!”然后若无其事的从她身边穿过。
“你……”刚想指责他几句,又怕引人注意赶他们出去,只好不甘的随着纳兰慕雪走进宅子,宅子不大,却到处都洋溢着幸福的感觉,满眼帘的红色衬得人人心中好不欢喜,大人们侃侃谈笑,不少孩子在里头旁若无人的追来跑去。
到了开席时,晚意随意找了个靠角落的位子坐,还没坐热就被纳兰慕雪一把拖起来:“坐这里干什么?要坐就坐第一排!”
“喂,可我们是混进来的。”晚意四处看看小声说。
“谁说混进来就不能坐第一排了?”纳兰慕雪精睿的眼眸一道光芒闪过,掩饰不住的奸诈,手中的力量却不减,晚意不服的暗地用力,她就是不走,看谁屏的过谁,却不料他眼神一闪,竟放松了手,晚意猝不及防的一下摔出去,恰巧摔到旁边一位老太太身上,幸好纳兰慕雪搀了她们一把,不然两个人都得摔地上去。
纳兰慕雪有礼貌的对着老太太就是一缉:“拙荆站立不稳,冲撞了老夫人,在下赔罪了。”
拙荆?晚意瞪了他一眼,老太太却感激涕零:“谢谢你啊公子,你和你夫人真是金童玉女啊!” 乌鸦飞过……
什么眼神啊?晚意脸绿了……
纳兰慕雪风度翩翩一脸笑意:“不用客气,谢谢您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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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宴席
好不容易被纳兰慕雪死拉硬拽的坐上了第一排,竟真的没人怀疑他们,纳兰慕雪华丽的穿着和俊美的相貌让满座的宾客都以为是主人请来的哪位贵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从桌上的菜式可以看出这家应该是小门小户,基本上都是大鱼大肉。刚才的老太太就坐晚意身边,好心的夹了块大鸡腿给她:“你太瘦了,将来不好生养,多吃些补补!”
“谢……谢!”晚意又好笑又无奈,素日都是静思将食物切成小块小块的,面对着那么大块鸡腿,晚意两眼冒傻,怎么吃啊?
“吃东西就要大口大口,像这样。”纳兰慕雪拿起另一只鸡腿,毫不客气的啊呜一口,潇洒公子的形象荡然无存。“怎么,做惯了大小姐,连怎么吃东西都不会了?”
是啊,做够了大小姐,做够了整天演出另一个虚伪的自己。晚意拿起盘中的鸡腿,大咧咧的一口咬下去,芬芳的香味沁入感官,鸡肉塞满了她的口腔,原来做一个普通女子,能物尽其用的享受美食,是如此容易的一件事。晚意大口大口的撕扯着鸡肉,吃的满嘴油腻,仿佛单纯的认为用这不雅的吃相就能推翻那曾经的束缚。纳兰慕雪看在眼里,会心的笑。只除了一旁的老太太暗自嘀咕:“可怜见的,定是没过过啥好日子……”
花园里还搭了个台,有请来的戏班唱戏,还有杂耍。刚刚结束一个节目,两个孩子便蹦蹦跳跳的跑上台去。女孩扎着冲天辫子,男孩剃了个桃子头,俩人刚刚站定便引来人们一阵哄笑。他们开始唱起童谣,伴随着锣鼓的伴奏,男孩呀呀唱起:“什么样的马儿不能骑?”女孩拍着小手唱到:“公主的驸马不能骑!”男孩又问:“什么样的花儿不能采?”女孩兰花指朝男孩脑袋一戳:“路边的野花不能采!”
席下爆发出一连串的哄笑。晚意笑的呛到,一声声的咳嗽,纳兰慕雪拍着她的背,掩饰不住的好笑。
饭桌上,有好事之人提议接联子,就是上家说一句话,下家需用最后一个字开头接下句。“我先来。”一位大叔率先站起:“满树缤纷落英!”
“英?”下一个是纳兰慕雪,他飒然起身:“英雄宝刀未老!”
“好!”各人喝彩起来。
下面轮到晚意,“老?”晚意大大方方的站起来,促狭的一笑:“老娘风韵犹存!”
“噗……”对面一位大叔嘴里的酒一口喷出,喷到斜对面的老汉脸上。纳兰慕雪无奈而忍俊不禁的摇着头。老汉大概酒喝多了,摸摸脸上的酒渍,自言自语:“哪个尿老子?老子不是在宴席上吗?咋跑茅房来了?”
酒过三巡,有调皮的孩子们开始玩游戏——斗鸡。两人相敌,右脚盘起,左脚站立,然后往对方身上撞去,谁被撞倒谁便输。纳兰慕雪看着脚痒,也冲上去跃跃欲试。晚意好奇的一边看,纳兰慕雪盘起腿,左脚控制方向一跳一跳,像只跳跃的癞蛤蟆,对方小孩急速跳过来,纳兰慕雪往边上一闪,然后朝猝不及防的小孩冲去,那小孩也是个伶俐的,灵活的侧身闪过,纳兰慕雪重心不稳,又不能使用轻功,“啪”的一下撞上了身后的大树,孩子们大笑大闹。晚意赶紧跑去扶起他,他倒没什么事,树干上倒被砸出一个大窟窿!晚意忍不住莞尔大笑起来。纳兰慕雪看似郁闷的吐出一口树渣,嘴角却不易察觉的露出一抹笑。
那一日的宴席,是晚意有生以来参加过的最有趣的一次,仿佛内心深处那个沉睡了很久的自己渐渐苏醒,唤起了她心中最渴望的自由与放纵。
酒桌上,行酒令的络绎不绝,输了的便要表演节目。许是喝多了,纳兰慕雪竟连输了多次,在众人怂恿下竟拿了只筷子敲碗,嚷嚷着要唱曲。那应该是一首豪迈的江南小调吧!说豪迈那是因为他一唱四周的锅碗瓢盆便华丽丽的乒零哐啷完美破碎。一旁本来还很看好他的老太太登时两眼一翻、眼白增多。偏偏纳兰慕雪情绪激昂,卯足了劲,是唱的自得其乐。
晚意发泄似的猛灌酒;微醺的头脑中某根弦仿佛就要断裂,嘟囔着:“人不能没有自知之明!”
老太太正想投个赞成票,不料晚意似是发了狠;不顾混乱也加入自己的噪音。
一时间,男声女声落飞盘,男声噪噪如乌鸦,女声切切像杀鸡!纳兰慕雪和晚意情难自禁的混音效果惊起无数飞沙走石哀鸿遍野,吼的老太太很想大骂你刚刚说的那句“人不能没有自知之明”是说的谁啊?听的众人很想诅咒这对男女即刻口不能言驾鹤西去……别人唱歌是要钱,他俩唱歌是要命啊!
一曲唱毕,听的众人没有心脏病发,唱的那俩险些翻脸打起来。一个嫌对方唱的走调带跑了自个儿的音,一个骂对方这哪是人唱的?是卸磨杀驴呢吧!
席上某秀才终忍不住;啜着酒,戏称世上五大悲事:“久旱逢甘霖,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花烛夜,隔壁。金榜提名时,做梦。”
众人忙问:“那第五大悲事呢?”
秀才指了指纳兰慕雪和叶晚意,微微一笑:“男女二重唱,他俩!”
四下爆笑。
筵席一直持续到晚上,大伙依旧还在划拳喝酒,纳兰慕雪悄悄对晚意附耳:“我带你去个地方。”起身离开。
晚意好奇的跟着他起来,内心不自知的对纳兰慕雪起了更多的兴趣。绕到院子里,四处无人,纳兰慕雪揪起晚意的后领一跃便上了屋檐。待坐定后,晚意习惯性的拍掉他的爪子:“拜托,以后用轻功的时候可不可以打声招呼先?对了,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喝多了吧你!”晚意环顾一圈,似乎是某个房间顶上。
纳兰慕雪诡异的眨了眨眼,晚意就知道他一定又在动坏脑筋了:“看看新娘子漂不漂亮。”说着,便从屋顶上移开几块瓦片,登时从屋内透出些许烛光。
“喂,这样不好吧!听墙角会被雷劈的。”晚意劝阻。
纳兰慕雪促狭的拿肩膀拱了拱晚意,一脸笑意:“那你没听上回不也被雷劈了吗?”
“你……”晚意瘪瘪嘴,这家伙还记着那蠢事呐!
纳兰慕雪把脸贴近掏空的瓦片,晚意也顺势凑过去;却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熏的晚意脸发烫。只见屋内,新郎官已揭开新娘子的喜帕,俩人深情对视,而后新郎官揭开她的衣扣从嫁衣到里衣一件件的落下,新郎官也脱去自己的衣裤,落下床幔,里头传来一阵娇声私语。晚意闹了个大红脸,慌忙从洞口移开:“人家洞房有什么好看的?看你相貌堂堂,没成想竟有这等癖好。”
纳兰慕雪不自然的别开眼,低声狡辩:“谁说要看他们洞房了?你等着,我马上就来。”说罢,不等晚意回答,一纵身便跳下洞口,她差点就叫喊出声,连忙掩住嘴,不过一会儿功夫,他就飞身回来,稳稳的落在屋檐上。还没等她质问他,一块方方正正的珠缕红布便兜头罩下。
“你……你做什么?”晚意下意识用手去扯,双手却一下被他捉住,耳边传来他清幽却坚决的声音:“别动!”和着酒香,竟让人平白生出一股期待。
晚意茫然的放弃了反抗,他放开她不再乱动的手,双手轻轻捻起红布缓缓掀开。他的脸随着红布的揭开,一寸一寸的呈现,庄重而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掩藏不住深邃的光芒,倒映出红布帘下晚意如玉的脸庞,那块红布竟是新娘子的喜帕,心瞬间跳乱了节奏。
初升的月亮挂在上空,虽然像云朵一样苍白,但是每一刻都在变得更加明亮。像是刚刚脱水而出的玉轮冰盘,不染纤尘。
晚意怔怔的望着纳兰慕雪,四肢百骸都沉醉在这无边的夜色中;衣襟内紧握着摄魂珠的手渐渐松开。屋内龙凤喜烛的光亮映在彼此脸上,像罩上一层淡淡的荧光。一切仿佛在梦中,坐在屋檐上的他们,如同被定格的皮影戏,默默凝视对方,却没有一句话,也许此刻再多的话语都是多余。有些事情,诚如人的感情,就像梦影一样总是在无知无觉中出现。
无论如何,此生晚意都永远不可能再忘记,曾经有一个为她盖上并揭开喜帕的男子,在她生命中出现过。
那一夜,年轻的叶晚意第一次找回了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即使在若干年后,依然都会记得,那一夜的月,真的很亮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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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采花
夜凉如水,纳兰慕雪抱着晚意在夜色中疾驰。路边的风景急速移动着。
月色洋洋洒洒的泻下一大片,晚意抬起昏沉沉的头,顶上是纳兰慕雪挺拔的身躯。靠在他宽广的胸怀上,还听得到有力的心跳声。
那是怎样一个人?时而玩世不恭,时而温柔多情,晚意感觉心在迷茫,像是小鹿跑进了无边无际的森林。他的鬓发扫在她脸颊,心,痒痒的。酒气上涌,月色中,怀中女子嘴角含笑。
跃入房间,纳兰慕雪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抬起头,她微醺的脸蛋上,两朵红晕可爱的绽放。
纳兰慕雪没来由的抚上那片绯红,他蜜色的脸庞在酒醉后,犹如微红的水果,让人忍不住采撷。
“纳兰慕雪,你真好看!”晚意晃着脑袋,像只小猫撒娇般的笑望着他。
纳兰慕雪像黑夜一般漆黑的目光穿过空气凝望过来,宠溺的笑:“呆子,下次再也不给你酒喝!”
晚意在他臂弯里傻笑着,醉眼桃花,仿若满眼帘的五光十色。
纳兰慕雪将她安置好,走到窗前,回眸望向床上已然入睡的女子,翩然一笑,转身跃出窗外。
床上,本应已入睡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
第二日,晚意来到杭州最富盛名的衣饰店——云裳坊。细细观察着一件件的成衣,并不满意。掌柜适时的推荐起新进的布料:“小姐,这是京城新到的雪緞,质姿上品,您瞧一瞧。”
晚意捻起料子边,水青色的缎子如流水般细腻顺滑的溜过她的指尖,质感柔顺颜色雅致,看起来很适合他。晚意松开手,连价钱都没问:“我就要这一匹,稍后麻烦您送到前巷醉倾城。”
听说是醉倾城三个字,掌柜不免多看了晚意一眼,那眼中是掩不尽的轻佻。晚意内心冷笑一声,尽管早就习惯了,可某处还是不由自主的痛了下。
“阿意!”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