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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的不是这个,不是!
钱或是其他实质的东西部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是依靠、是有人在意著她、关心著她。
老天!她为什么这么地傻?!
她奢望他关心她、在意她?她是哪条筋不对了?
打从一开始,她母亲就是他眼里的狐狸精、坏女人,而她是那坏女人的拖油瓶、是同夥,他疑心她们另有所图,又怎会真心的关怀她?
她真是个傻瓜,天真的傻瓜!
一边发著怔的同时,她也将面包给啃光了;因为觉得渴,她决定到楼下的饮水机找水喝。
通过狭窄的楼梯,迎面碰上的是一对正在调笑的男女,那女子衣著暴露,而男子则言行邪狎,感觉很不正经。
一住进这里时,她就觉得这儿的气氛怪怪的,出入也都是一些奇怪的人,不过因为便宜,她还是想都不想地就付了租金。
现在的她没有选择及挑剔的权利,不过等她有了工作、赚了钱之後,她会尽快离开这里的。
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但楼下还是只开著一盏小灯泡,整个空间有点沉晦。
倒了水,她决定赶快回到房里。
一转身,她发现她背後不知何时竟站著一名黑壮男人——「啊!」她惊呼一声,手里的水壶也应声落地。
男人咭咭一笑,「别紧张,小姐……」
她慌张地拾起水壶,心里又惊又怯。
「你住这儿吗?」男人挡住她上楼的路,笑问著,「你住几楼?」
她防备地瞪著他,直觉告诉她,这男人不能惹,尤其在这种地方要是不能全身而退,她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
「我从来没有在这里看见过你,你是……新来的?」他睨著她看,不怀好意地。
什么叫新来的?她确实是刚搬进来没两天,不过他所谓的新来的,指的似乎不是这个……
「多少钱?」男人突然欺近她。
她一震,惊惧地想赶紧掠过他冲上楼去。
「乁!」男人拉住她,将她拖了回来。
「放开我!」到了这时候,她已经顾不得反抗他会招致什么後果了。
「装什么圣女?」男人笑意邪押地瞅著她,「住在这儿的女人有哪一个不是在卖的?」
「不,我……」她发现他误会她了,而她也惊觉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危险的境地里。「你放手!」
虽然这是一楼,但因为这栋出租套房位於偏僻的巷子里,平时根本不会有什么人出入,而负责看管的门房此时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放手!」知道自己没有救星、没有帮手,她只能更强悍、更激烈地抵抗。
「你放手!」
「走!」见四下无人,男人似乎有一种势在必得的企图及欲望。
拉著她,他强行想将她往楼上带。
千香知道自己若这样被带上去,铁定是贞操不保。於是她一低头、一张嘴,狠狠地在男人手上一咬。
「啊!」男人痛得松开了手,「臭丫头!」
见机不可失,千香转身就朝外面冲,但那男人并没有就此作罢,反而追了出来。
「别跑,死丫头!」
听见身後传来的斥喝,千香几乎吓得腿软,他的声音是那么地近,近得她感觉他就在她身後……
突然,她撞上了一个人,「救我……」顾不得那人是谁,她惊慌地向他求救。
一抬起头,她看清了那人——
第六章「你……」是他——姬川英治!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英治眉心紧锁,微带愠色地睇著她。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来不及开口,那男人已经追上前来示威。
「喂,没你的事!」黑壮男人趾高气昂地睇著他,伸手就要拉走千香。
他手一伸过来,脸上马上露出痛苦而惊恐的神色。「啊……」他发出杀猪似的哀嚎。
听见他的哀叫,千香下意识地望向他。这一看,她才发现到那男人的手腕正被英治给攫著。
英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酷地瞪著那男人。
她一声不吭地离去让他觉得很生气,而让她自己差点儿遇到危险,就更教他火大!
他需要发泄怒气,而这男人成了他现成的出气包。
男人抡起另一只拳头,欲振乏力地向他挥去,只见他气定神闲地将那男人的手腕一扼,脚再往他膝後一踩,男人立刻应声跪地。
「啊……」男人再次发出惨叫。
「找死!」英治冷喝一声,突然一掌劈向他後颈部位。
「啊!」男人哀叫一记,一下子就倒地不起。
英治冷眼睇著倒在地上的他,眼底有一种仿佛能杀人的狞恶目光。
千香看傻了眼,难以相信他竟然那么轻易地就制伏了一个彪形大汉。「你…
…」
「去收拾行李。」他拖著她的手,以喝令的口吻对她发号施令。
「他呢?」虽然那男人刚才企图对她伸出魔爪,但他将人打倒在地上却弃之不顾行吗?
要是那男人出了什么事,他可是要吃官司的……
「他死不了。」他冷冷地睇著她,语带苛责,「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说罢,他将她拖往楼上去。
停在3011室前,他打开了房门。
千香错愕地望著他。他……他知道她住哪里?
天啊!难道他一直派人监视她吗?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住哪里,甚至连几号房都晓得……
「你……」她甩脱他的手,气愤地道:「你在监视我吗?」
他睇著她,微微地纠起浓眉,「我没那么闲。」
「那你……」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是正常人都会有那样的疑问。「别说在东京,就算要在日本找个人,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著,他将她拉进房间,「快收拾东西。」他说。
「我不收。」她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
「你!」他眉丘一隆,神情阴鸷,「这种地方能住人吗?」
「我出身没你好,就是只能住这种地方!」想起他将自己一个人丢在那栋豪宅里,她就忍不住又气又难过。
为了争一口气,她选择跟他唱反调。
他瞪著她,眉心微微跳动著。
他这么忧急地透过关系找寻她的下落,而她竟然一点都不领情?
「这个地方就像是个野生丛林,多的是毒蛇猛兽在这儿出没,你这只小白兔能在这儿生存吗?」他质问著她。
她不服气地道:「谁说我是小白兔?!」
「你要不是小白兔,就不必冲到外面去求救!」他忍不住对她吼了起来。
她一震,不觉有点畏缩。
她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可是该生气的人是她吧?被莫名其妙丢下的人可是她耶!
「你收不收拾?」他那两只眼睛像要喷出火来地瞪著她。
mpanel(1);他越是强势,她就越是不愿屈服,尽管她心里怕怕的。
「不收!」她说。
英治没有跟她罗嗦,而是直接将她的东西全塞进她的行李袋里。
「你做什么?!」见他替自己收拾起东西,她立刻冲过去阻止他,「不要动我的东西!」
他猛地擒住她的手臂,神情微愠,「我要你马上跟我回去!」
「回去做什么?!」她使劲地挣开他,气愤地大叫,「回去是一个人,离开也是一个人,有什么分别?我不回去!」
想起这几天他将自己扔在那间大房子里,她就忍不住委屈得想哭。
见她眼眶泛红,他不觉心感内疚。
是他不对,既然将她收留,就不应该对她那么残忍。
只是……他能怎样?在那种他随时都会失去原则及方向的情况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抽身而退啊!
沉沉一叹,他无奈地说:「我答应你不会再把你一个人丢在目黑……」
「你不用那么勉强,反正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什么都不是,他没必要那么勉为其难地将她留在身边。
他已经这么低声下气地求她了,她还想怎样?
「你要关系是吗?」他眉心一拢,微带愠色地道:「好,回去後我就把入籍申请表送出去,等它生效了,我就成了你的叔叔,那算是‘关系’了吧?」
「哼!叔叔?」她挑挑眉头,讽刺地一笑,「你不怕我跟你分遗产?」
「我无所谓。」他不加思索地说。
乍见他那么坚定的眼神,她是震惊的。
他不是一直怀疑她跟母亲是对姬川家财产有所企图的贼母女吗?现在他是哪条筋不对了,居然要让那纸入籍申请表生效?
这不是他一直想避免的吗?但现在他就为了要她回去,而想让她入籍?他是生了什么病?
别说她不贪图他家的财产,就算他把所有财产都给她,她也不想成为他的侄女。跟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而她只能叫他一声叔叔,那是多可悲的事情!
喜欢?噢,天啊!她……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这怎么可能?她怎会喜欢一个冷血、绝情、傲慢、性格孤僻、性情反覆的男人呢?!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他,她又怎么会如此矛盾?
「我才不想当你的侄女!」一时旁徨,她冲口而出。
「我也不想当你的叔叔!」他说。
他不是疯子,不会要一个他喜欢的女孩当他的侄女,可是在这个当下,他想不出任何可以挽留她的藉口或理由。
但千香误会了他的意思,她以为他还是嫌弃她乎凡的出身根本配不上他姬川家。
「是,我是配不上你,当然当不了你的侄女!」她歇斯底里地朝著他大叫,「我只会让你丢脸、只会跟你作对、只会惹你生气……」
「住嘴!」他突然伸出手捂住了她滔滔不绝的小嘴。
她一怔,傻愣愣地望著他,而不知所措的眼泪也瞬间淌下。
见到她无助的流下眼泪,他再也压抑不住满腔翻腾的情绪。
「该死!」他咒骂一记,然後猛地将她揽入怀中,「跟我回去……」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她,她木然地任由他抱著,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他的胸膛是那么的厚实温暖、他的双臂是那么地强劲有力,他给她一种安心、可以依靠的感觉,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久,她恍惚地抬起头来,并迎上了他炽热的眸光。
他紧盯著她,看著看著,那对眼珠突然变得迷蒙了起来。
他伸出手,以修长的手指轻缓地梳理著她细细的发,像在宝贝著什么珍藏似的。然後,他发出了一声深切、热烈的叹息,重新将她拥入怀里。
低下头,他的嘴唇碰上了她的,令她有好一阵子的晕眩。
天啊!这就是接吻?!这是她从不曾经历过的呀!
他那男性的胳臂环绕住她纤细的身躯,而她也迷迷糊糊地接受了他的吻。
这一瞬,她忘了那些伤心,痛苦的事,也忘了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差异及不可能……
突然,他犹如惊兽般一震——睇著她迷蒙的眼神,他心慌了起来。他在做什么?他吻了她?!
他究竟是怎么了?自从遇上她之後,他变得越来越不像是他……他做了许多从前的他根本不可能会做的事。
该死!他不应该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如此复杂的,他只需将她带回去妥善照顾就行了啊!
「看在我大哥差点儿成了你继父的份上,跟我回去。」在这一刻,他忽地说出非常冷漠而疏离的话。
她陡地难以置信地瞪著他。
看在他大哥的份上?刚才他吻她也是看在他大哥的份上吗?他在说什么鬼话?!
「放手!」她气愤地推开了他。
「千香。」他迅速地拉住了她,「算我求你。」
「你……」她恼恨地看著他,不知该说什么。
「我跟大哥的关系一直很冷淡,照顾你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他一脸诚恳地说。
睇著他眼底那抹懊丧及苦闷,她心头不觉一酸。她同情起他,也可怜起自己……
因为他大哥跟她母亲的相爱,他们两个成了叔叔及侄女的关系,虽然没有正式生效,但在他们心里都知道,若不是发生了意外,现在他们已经以叔侄相称了。
是因为这层关系,以至於他不断地试著与她划清界线吗?还是他认为她的身分背景根本无法与他相提并论,因此即使在他吻了她之後,还是选择那么冷漠地对待她?
他吻了她啊!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确实给了她一记温存的吻啊!
他要她怎么想?要她怎么能若无其事地跟他回去?
「我拜托你。」他低下头,声线幽沉,「在你还没自立之前,先让我尽点责任及兄弟之义。」
他是个浑球、是个懦夫,他居然在吻了她之後选择了逃避?!
在商场上,他明明是个坚毅而果敢的人,为什么现在却……是因为他动了真感情吗?
「我跟你回去,你就会好过一点?」不论他对她是什么感觉,他这么费心地找到这儿来,都已经证明了他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