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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意让我学的,因为他毕竟是我父亲的师兄。然后我出走江湖,四处寻找当年关于黑衣人和秦陌母亲的关联,想找到事情发生的原因。”
“直到一年前,我才和他重逢,可是我却没有将他认出来。”
“为什么?”小风不禁问道。
“是因为我当年的那句话,也是因为他并不想那个样子见我吧。”萧楚苦笑着轻叹,“秦陌他改变太多了,他的声音以前不是那么沙哑的,再加上发色,身高,他又常年易容,我根本没有办法将他认出来。”
“他一直称呼我为‘萧公子’,知道那人原来是秦陌之后,我不禁怀疑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我的行踪,因为我们相遇的时候我正好受了重伤,他应该是不得已才现身的。”
“那萧大哥后来是如何得知他就是秦大哥的?”
“我一直不知道,那时他是以玄冰教代教主的身份出来的,我被他救了之后只在山上留了三天,之后我们因为‘炽凰花’在天山又重逢了。”
“炽凰?他不是一个人吗?”小风问道。
“他是麝月国现在的摄政王爷,在他身上其实也有一段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到天山不老庄的时候,他一直在沉睡,据说已经有整整五十年了。”
“五十年?”小风不禁瞪大了双眼。
“嗯,不老庄的庄主本是皇宫的御前侍卫,奉麝月国已故皇帝射冥华之命一直守护他,直到‘炽凰花“开,让炽凰喝下药汁,他便能醒过来。不过事先我们并不知道,是因为玄冰教早在一个月之前便派人通知了不老庄说要前去夺花,所以不老庄的庄主不得已才把‘炽凰花’的事公布给天下人知道,导致当时天下群雄都去了天山想那朵珍奇的花。玄冰教去的人自然是秦陌,他的武功太过厉害,可是我却不想见他杀太多的人,于是出面阻止了。”萧楚说着苦笑了一下,道,“他当然因为听见了我的声音停了下来,可我却害他受了伤。”
“当时他停手了,同时也中了别人几掌,我却来不及上前搭救。因为这样,不老庄主得知我就是‘白衣圣手’,于是让我进去看了炽凰的情况,也跟我道出了实情。”
“由于炽凰中的不是普通的毒,秦陌救我的时候我知道他对毒药很有研究,于是就让不老庄主也去请他进来。由于我们对‘炽凰花’和炽凰的情况感到好奇,于是就答应帮助他。”
“只是当炽凰醒过来的时候却缠上了秦陌,他的记忆那时比较混乱,把秦陌当成了射冥华,最后我们还是离开了,可是谁知不老庄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我跟秦陌的身上,说‘炽凰花’是被我们盗走的,于是一路上就有人想要夺花。”
“秦陌便是在那个时候不得已施展了十层的血魔夺魂,导致自己昏迷不醒,我也是那时知道了他原来就是秦陌,因为之前他在我面前从没有用过血魔功。”
“那之后呢?”
“之后?”萧楚摇摇头,苦笑道,“他醒来之后就要走,我追了出去,他要我杀了他为父母报仇,我当然下不了手,我硬要留他下来养伤,他没有办法还是留下了,只是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思索良久,却没有想到他做了这么多为的只有一个理由,所以那时我并没有表示什么,直到有一天,他的母亲找来了。”
“就是萧大哥你真正的仇人?”
“可以这么说,她是所有事件的关键人物。”萧楚点头道。
“她究竟为什么这么恨…你们…萧家?”小风问道。
“这是后来秦陌告诉我的,他的母亲名叫泠艳,是武林中三大美女之一,那时我的父亲还没有成亲,两个人在江湖偶遇,泠艳钟情于我的父亲,有一次他们约在一处竹林相见,谁知我的父亲竟然失约,而泠艳在当晚,却被经过竹林的‘血魔’卷残云强迫,卷残云贪恋她的美貌,还把她虏了去做了玄冰教的夫人。几个月之后,她得知我父亲要成亲的消息,派人前去打听的时候,竟然听说我的父亲和母亲相遇的那天,正是她被血魔强暴的日子。我想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一心想要报复我们一家了吧…”
“秦陌也是在那个时候被收养的,泠艳因为在‘血魔’身边,所以对血魔功很了解,于是便偷偷抄了一份手稿让秦陌练习,她的城府变得很深,甚至成功地杀了‘血魔’报了仇,之后她就易容搬来我们平城,借机接近我们。”
“那她一年前突然来找你们,又是为了什么?”小风问道。
“当然是想杀我。”萧楚无所谓的一笑,道,“我也是在那个时候被告知真相的…也是那个时候知道秦陌这么对我的原因…泠艳其实早就看出来了。”
“那…萧大哥你报仇了吗?”
“报仇么?”萧楚笑道,“该怎么报,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我早已不想报仇了,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爹娘的相遇,卷残云跟泠艳的相遇,我和秦陌…任谁也改变不了…”
萧楚说着又摇了摇头,道,“我当然没有想报仇,当泠艳一掌打向我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想过要还手,是秦陌!”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回忆着当时的那一幕,“秦陌从不在乎自己,他挡在我面前,同时也挥出去一掌…当我回过神,泠艳已经死了,她最后告诉我们的事,是当年那几个黑衣人的身份,和被她抛弃的亲生骨肉,她希望秦陌有一天能将他找回来。”
“…是那个…‘血魔’的儿子?”
“没错,算起来,他也该和你的年纪差不多了吧。”萧楚睁开眼睛看着小风道。
“那…然后呢?”
萧楚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然后秦陌就离开了,他没有回玄冰教,我只听说他替我去找当年的黑衣人,我曾经想去阻止,可是他总是避着不跟我见面…这次也许是因为‘雪殇’的缘故才会出现在这里的吧…”
“萧大哥…那以后…秦大哥还会不会想起以前的事?”
“我也不知道,你很喜欢秦大哥,是吧?”萧楚微笑着看着小风。
“嗯。”小风点头。
萧楚温和地笑了,“即使他不记得我们了,并不代表不能再重新认识,不是吗?”
——将来若还能再见,即便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只要你过得好便足够了,秦陌…
小风抬头看着萧楚,良久无言。
相 忘
九、
一年半之后 麝月国
月色清寂,满是芳香的庭院之中掺杂着些许的酒香,炽凰的背影在月光下拉的很长,和这日喜庆的气氛完全不协调,而他身边此时连一个侍从也没有,仿佛独享着孤独,却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无奈。
离庭院有一些距离的走廊下还有一人静静地站立,不声不响看着那个背影,直到一阵脚步声响起,他才稍稍回过神,退到了暗处。
“秦陌?”炽凰也听见了脚步声,他端起酒杯低语,“过来陪我喝一杯,如何?”
“你再不出现,他就要派人来找你了。”随着低哑的嗓音,秦陌出现在了炽凰的面前,他一袭水银色的长袍在月光下显得异常优雅,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些许的淡漠,却在对炽凰说话的时候露出淡淡的微笑,然后他在炽凰的身边坐了下来。
炽凰伸出手将壶中的酒斟了满满一杯,然后递给了他。
秦陌接过,一饮而尽。
“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炽凰垂下头,望着酒水中映照出来的圆月缓缓道。
“你也应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听秦陌这么说,炽凰不由抬起眼眸,他盯着秦陌闭着双眸却依然倾动的脸半响,才低低说道,“敢对我这么说话的人,也只有你了。”
秦陌扬起嘴角,伸手揽住炽凰的肩膀凑近低语,道,“那是因为我并不属于这里,不是吗?”
炽凰淡淡地笑了,他轻轻挑了挑眉,吻上了秦陌的唇,“那是因为你属于我…”话音被之后的吻吞没,秦陌无言地启唇,任炽凰加深这个吻。
隐在廊后的人影这时微微一震,端着琉璃酒杯的手指已经泛起了惨白。
良久,炽凰方才放开了秦陌。
“你非要他在场的时候这么做吗?”秦陌轻轻叹息,说道。
“抱歉。”炽凰边说边又在秦陌的唇上吻了一下。
秦陌无奈笑了一下,说道,“你是欺负我看不见么?”
“没错。”炽凰笑了起来,“若你能看见,我就不能经常这么正大光明地偷吻你了。”
“原来鼎鼎大名的炽凰大人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我想就算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的。”秦陌低低笑着说道。
炽凰不置可否,他望着秦陌的眼神突然变得专注,然后开口说道,“其实你也变了很多,尤其是在我面前。”
“哦?是么?”秦陌挑起了眉,唇角笑容不减,道,“你怎么不说是你把我改变了的?”
“也许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炽凰又道。
“哦?”秦陌端着酒杯轻晃着,有点漫不经心。
炽凰却皱起了眉,迟疑地问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以前的事了么?”
“不想。”秦陌的回答简单明了。
“为什么?”炽凰不解地问道。
“我不想听片面之词,况且忘了就是忘了,即便过去有再多美好的回忆或是痛苦的经历,经过他人的口中说出来的毕竟不会有任何感觉,不是么?”秦陌说这话的时候唇角的讥讽若隐若现,炽凰不由微微一怔,半响没有再开口。
“你…不怪我?”隔了很久,炽凰又问。
“我该怪你救了我?”秦陌反问。
“不是…”炽凰摇了摇头,他低语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忘记的人之中有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呢?”
“只要我不是那个被遗忘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秦陌淡淡回答道。
“可是——”
“炽凰…”秦陌不由打断了他的话,低笑道,“如果有知道的必要,我也要亲自去证实,现在说什么也是多余,不是吗?”
“你真的这么想吗?”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怪你的。”秦陌感受到炽凰的气息,准确捉住他的下巴,便吻了下去,他一边耳语,“如果你觉得对我愧疚,待会儿可以好好补偿…”
炽凰这时也不由地笑了,“我有没有说你还变得霸道了,嗯?”
“…是么?”
“唔…”
秦陌的轻笑和炽凰喘息在庭院中静静流淌,走廊后的人影却早已消失不见了。
“陛下,让奴婢为您更衣。”穿着高领束腰华贵服饰的女子两手交叉自然垂在身前,恭敬地在一旁垂首道。
“不必了。”清冷冰质的语调透着些许的疲倦,射斐牙轻轻一挥手示意,“你先出去。”
“是。”
和衣躺上了床,漠然地闭上了眼。
适才那一幕在自己的眼前早已上演了无数次,自从炽凰带着那个人回到麝月国开始,心里也早知自己跟他之间怎么也不可能,可依然无法适应,也无法做任何事来减轻心中的疼痛。
炽凰…这个人的存在是从他懂事开始便知晓了的…那个一直沉睡在冰晶之国的男子。每次去看他的时候,总会感觉到他平静的容颜之下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个男子,和他英年早逝的祖父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的祖父,当年宁愿选择战死在沙场也不愿意等待五十年重新再见到他的爱人,那是因为谁都无法承受只有自己变得苍老,而那个人还是一样年轻的容颜。可沉睡了五十年再度回到人世却要面对天人永隔的痛苦,又将怎样释怀?
他并不是不明了,可偏偏放不开手,每每无望到想着失去记忆也好,可是在等待着曼陀花开的时候又犹豫了,因为心里始终还是存在着不舍。
——也许,每天能这样看到你的笑容…也就足够了…
清新的空气中带着薄薄的雾气,露水清凉,渗透了长衣的下摆。
炽凰在清晨的庭院中站了良久,方举步踏上长廊。
“炽凰大人。”守在寝宫外的侍女恭身叫道。
“嗯。”炽凰淡淡应了一声,问道,“陛下呢?”
“陛下还没有起床。”侍女回答。
炽凰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推开了房门。
寝宫里的烛光仍然燃着,只是在晨曦下变得微弱,而另一头窗户大敞,此时随着被推开的门掀起了一阵沁凉的风,深蓝色的窗帘轻轻拂动着。
“陛下…”炽凰轻唤着。
射斐牙没有动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