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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菲一路听了不少闲话。这些闲言碎语她打小就听过不少,皆是针对她那现实老爸。同样是失踪案件,同样是引人质疑,不同的是这心境。
她很少为流言蜚语所动容,但惟独有关她老爹的,她就是听着来火。主要是居然有人敢当着面去问她老妈,以前都是她出面把对方给“吓”跑,不知如今,老妈那边过得怎样。
她顿住,忽然意识到什么,莫道魂说她心中无爱,果真不假。
“小茉莉,我又听见爱的呼唤了,你刚刚有在想爸爸?”
一阵香风过,伴有声音来,莫菲知晓是谁,但并不作答。
人们继续往来奔走,无人会注意这里的一切,更不会有人看得见正浮于半空中的白衣男子。
莫道魂苦等半日,也未得到任何回音。干脆略一沉身,弯腰凑近她耳边:“小茉莉,爸爸底下说的话并不是在帮你,而是作为爸爸该履行的义务。”
莫菲抬眸望他,还是不说话。
“小茉莉,难道你就这么不想和爸爸说话吗?”
莫菲摇头,终于慢慢地开口:“我一定要把‘我’找回来。”
不等莫道魂开口,她继续说:“小泥巴是我来这个世界,老妈留给我的唯一礼物了。”
莫道魂展颜,简直是想立马搂住她,好在忍下来:“你总算明白了。”
莫菲“嗯”了声。她是真明白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几乎忘记初衷,只一心一意努力赚钱,边读书还边码点小说投杂志稿。她不想老妈辛苦,所以她再次扭曲了幸福的含义,拼了命的赚,只是希望生计上能弥补些。却是忘了,老妈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而她竟是每天残忍地以背影相对,为了赚钱连一起用饭的时间都不见。
“小泥巴被小三带去了一个废屋,”莫道魂想了想,“就是鬼话张给你开玩笑的地方。”
莫菲赶紧作谢,扭头就跑。
这山庄虽说大,可也是有规律可寻,莫菲回归人身时特意将每个地方都走遍,倒也记得不少地方,比如水房、厨房、帐房之类。这其中要属那个废屋印象最深,曾同鬼话张在那里言语较量,被他戏称那儿是自家屋舍,很轻易便记下。
所以很快的,就到达目的地。
莫道魂没再跟来,莫菲自也明白凡事不能指望别人,总要靠自己。所以一路来,早也想好“作战”方案。
所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先不论劫匪究竟有几人,她若是悄无声息走进废屋,还怕亏心人不都给吓跑?
至于那些劫匪究竟拿她身体怎样了,只要进去看过即可。所以莫菲一近废屋前,就作好十足的心理准备,尽可能放轻脚步,直入里间。
天色阴沉,不漏光照的屋内更是阴沉一片。有如走进死胡同,除了自己的心跳,就再不闻任何声响。一切都静默得可怕。
莫菲本已高涨的情绪又淡少许,越发觉得事有古怪。按理说这人若是在里边,即使什么事也不干,也会有呼吸声?可这会儿什么都没有,连个黑影也瞧不见。该不会又被莫道魂摆了一道吧?
正这么想着,上空忽然砰嗵一声巨响,落下无数碎石尘屑。莫菲自然抬眼,发现上方竟浮着个不明真面的巨物,且于不久后,那巨物居然又直直压将下来。
她出于本能地要避,却见巨物已逼临身前,分明是避及不得,那心口自是猛然一缩,干脆伸爪作掌抵挡。
本想是死活都要一试,不料竟真成事——她居然感觉浑身都充满力量,甚至是要自体内爆发。似乎是想要试探这股源源不断的力量,右爪按住那团漆黑事物的瞬间,就将其直接震毁。
碎石又次落了一地。同时一个小硬块砸中脑袋,又被奇力“弹”开,噔噔噔在地上连滚三声,还连连喊疼。
莫菲有点傻眼,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那硬块开始说话了:“小姐姐,你怎么下手这么重。”
莫菲回过神,看看爪子,再看看地上的他,很严肃地道:“原来石头脑袋这么硬,也知道疼。”
“石头还会说话咧,为什么就不能知道疼。”小石头小小声嘟囔。
莫菲理所当然没听见:“你是莫道魂的朋友吧?”
“我为什么会是他的朋友。小姐姐怎么不说我是他的徒弟?”
“算,这不是重点,我现在只想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而你,可以说话,能够回答就行。”
“这……”小石头飘至她面前,用咪咪眼正对她,也很严肃地说,“为什么小姐姐的问题比我还多?”
“因为不问清楚会觉得很不爽。”莫菲难得正色回答。
不妨话音刚落,就听闻身后有细碎的衣摆浮动声,同时有股劲风带着花香袭来,她一个机灵,猛然往后跃起,竟足足跃出半尺。弹跳力之猛,叫她也不由吃吓。
奖品?她脑海里最先反映出的是这两字。但还不等她有其他任何想法,一道白影就虚晃过去,紧接着是莫道魂那柔和若风的语气:“小茉莉乖乖,若是躲不开爸爸的攻击,那就得要接受爸爸的惩罚游戏哦。”
他轻笑一声,趁其不备,伸手轻勾她的鼻头:“有关爸爸的惩罚游戏,那就是玩亲亲。”
莫菲往后一跃再跃,冲口道:“这小泥巴的身体虽然没你的大,但它的嘴可比你的大。”
“多打打,多咬咬,才能证明小茉莉心中充满对爸爸无尽的爱。”莫道魂于瞬间追上,手指轻抚上莫菲的嘴角,“所以说,小茉莉再不躲开的话,爸爸就真要亲了哟。”
莫菲不再退,反守为攻,递上前爪,牢牢按在莫道魂避也不避的脸上。
登时就有青印出现。
她微微紧张一下,赶紧移开爪,表面还是不动声色:“你曾说送我三礼,那第一礼应就为这个。”
莫道魂含笑点头:“不错,正是爸爸送的‘击碎你的心’。将能力放大数倍,一下就能击碎重石,可当作是内力深厚的掌法。”
“第二个就是这类似弹簧的跳跃力?”莫菲放松身心,以地为蹦床,竟忽上忽下玩得不亦乐乎。
莫道魂再次点头,赶紧又进行补充:“此为‘踩烂你的肺’,可比作绝世轻功。而刚才的‘击碎你的心’还有个附属能力,只要你想,无论是石头、木头,又或是钢铁,都可以运用磁铁的原理,加以吸斥。”
“有意思,这么说来我现在直接就进化成一个武林高手?”莫菲未管这烂恶的“武功”名,只静静眼观四方。此处为废屋,明明透不进一丝光线,暗得可以,她却能够异常清楚地辨出莫道魂与小石头的容貌。
而且不仅是视觉,就连听觉、嗅觉都变敏锐不少。
“第三个是让五感升级?”她有意打趣,“不会叫什么‘观清你的身’吧。”
“啪啪啪”,莫道魂大力鼓掌,赞道:“就说小茉莉是爸爸的孩子,实在是要多……”
莫菲赶紧打断:“这奖品既然拿到了,那我也不再说什么客套话,确实很受用,多谢你。”
亏得莫道魂想得周到,这三礼实在是个宝,往后要是再遇到类似与叶谨初见面的情况,她也不怕再给人压成肉饼了。
“小茉莉,这个是你自己靠努力争取的东西,也算作是领悟亲情之爱的贺礼,所以千万不用多虑。”
“多虑的是你。收都收了,我也没闲工夫说要退回去。”莫菲望眼他,表面镇定,心里却似点了热炉,温暖至极。
想当初她把莫道魂想的有点太坏了,其实他将一切都考虑得格外清楚,每一步也走得极慎重,尤其是针对她不喜嗟来之食这事。所以才有如今这么个计策,借机叫她与唐凌比赛,以换得劳动成果。
“小石头。”莫道魂忽然冲他招手,“去陪在小姐姐身边,有什么问题就立即通知爸爸。”
小石头只有头,惟能摇晃身体,表示明白。即刻就化作更小的石子,飘去莫菲耳后,紧贴至上。
莫菲微微一愣:“你要走?”
莫道魂感叹:“爸爸答应过小茉莉要补上灵魂转换书,所以这几天是要去写。”说着说着就有点难受起来,“爸爸不在的这几天,小茉莉一定要想爸爸。否则,爸爸会很寂寞很寂寞的。”
莫菲丝毫不留情面地道:“你还是走吧。”
莫道魂闻言立马低头,无泪依作垂泣模样:“小石头,你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小姐姐。如果你照顾不好,小心爸爸会叫你石花哟。”
莫菲清楚地感受到,耳后一阵乱颤。
不过说到花,她突然想起什么,赶紧问:“你先前说的‘小三’是谁。”
莫道魂单举一只手,兴奋地回:“小三就是三色堇。”
莫菲知了:“这也能联系起来,你的大脑构造着实不简单。”
莫道魂不回,突然又沉寂下来,闷闷地说:“爸爸要回天界了,小茉莉记得照顾好自己,一定得要想爸爸,明白了吗?”
莫菲道:“你要是食物的话,我觉得我会更有精神想你。”
莫道魂颇感无奈地望她,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外面忽就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是某女超级震撼的爆破音:“我叫你去破她的身,你怎么只将她困在树上,难道你也成猪耳朵了?!”
终会有离别
声音继续传来。
“是,小姐。”叶谨的。
“是是是,是什么是。本小姐要你回答,不是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是是是!”
“是,小姐。”
“叶谨,你是专门同本小姐作对的?”
沉默。
唐凌的声音一下拔高许多:“你怎么不说是了?”
“是,小姐。”
“你——”
莫菲听得好笑,莫道魂赶紧补来句:“小茉莉现在有能力了,该怎么惩罚呢?”
莫菲望望他,郑重答:“我决定——无视。”
莫道魂仔细想想,不住点头:“有道理。”
莫菲道:“你说叶谨绑我身体的事也不假,不过地点好象弄错了。”
莫道魂双手交叠,望天,打哈哈:“爸爸看小茉莉那么努力,不忍心搅局。”
“这根本就是严重的搅局,我的人生都被你给打乱了。”莫菲稍扬起头,眸子于黑暗中显得异常明亮,“不过你也帮了我不少,算是扯平吧。”
莫道魂暗松口气。然后又道:“小茉莉,爸爸该走了。”
“慢走。我目送。”
莫道魂多看了她两眼,很是不舍。
莫菲道:“天上一日,地下十年。最多也就是一会儿的工夫,你担心个什么劲。”
莫道魂默默点头,再望几眼后,彻底消失。
只余香气。
少了一人,里间一下子清净不少,莫菲望着他方才所站的地方发傻老长一会,才总算被外界的吵声给搅回神。不久后这外端的声音更是越来越大,似乎是由于唐凌训人的声音实在震撼,吸引来不少人。
最毒妇人心,此话当真不假,尤其是针对唐凌这样的——篓子被捅破,干脆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怪罪于叶谨。
莫菲出去的时候,看众都已三三两两分散开来。她分明瞧得清楚,地上有一小包袱,而叶谨的嘴角,已被那砸得见血。
从始至终,他哼都没哼过一声。
唐凌扬眉高声道:“从现在起,本小姐重收侍从,只要愿意的,那地上那包银子就可立即归他所有。”停了停,声音更高,“但是,得有个条件……”
人们一听有银子可赚,重又聚拢起来。
唐凌见时候差不多,手指微垂头的叶谨,续道:“那就是把他的猪耳朵给我都剁下来。”
众人一片哗然。
有人道:“这种脏钱,不要也罢!”
也有人怒:“你把人命都当什么了。”
还有人早看不过去她的所作所为,直接跳出喝斥:“姓唐的你就是个刁女,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平时畏畏缩缩生怕惹是生非的大伙,如今全都出面指责。将唐凌损得连只蚂蚱都不算。
“你们!”这被惯坏的大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一时间指着他们,无从下手,习惯性又开始差遣叶谨:“把他们的耳朵统统给我割掉!”
可惜叶谨已被“踹开”,根本不受此令。
唐凌大急:“快啊!本小姐再给你三倍的钱,把他们那些狗命全给我收拾掉!”
众人闻言,不想这刁女竟用狗命形容人命,全部气结,干脆都操起家伙,步步迎了上去。吓得她一退再退,半是恐惧半是发飙:“小心本小姐叫你们一个个全进牢狱!”
众人止步,竟有所动摇。
唐凌仍不舒心,开口又骂几句,回身取银子的同时正巧瞥见莫菲。心下歹计骤生,砍杀众人确是难做,可杀一畜生那实在是绰绰有余。
于是当即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短剑,光影一闪就要向莫菲刺去。
“唐凌!”正值这紧要关头,有人自远处大喊。众人齐齐转移视线,眼去见那来人。而唐凌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