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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矣,苦矣,悲兮,悲兮。
这些贵族士兵经过了十几日的魔鬼训练,个个苦不堪言,顿失趾高气昂的气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几乎每个人都蜕了三层皮。
钟声一响,众人用膳时如风卷残云,稍慢一些就只能品尝到残羹冷炙,哪里还有没有半点挑剔,最严格的体修训练让众人们在最快的时间之内脱胎换骨,众人感觉到自己的体质变得强健了许多,与以前判若两人,如今这些贵族士兵们已经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充实,甚至还有种铁血铮铮的气魄。
此后,众人通通都已学乖了,个个都整齐列阵。
在容夙的训练下,浑身的戾气都被磨的一干二净。
容夙如刀锋般的眸子盯着他们,“站好,口号!”
远远的看去,众兵士们衣冠楚楚,站得齐整,目光如炬。
此刻,正对着校场的大帐内,一只芊芊素手掀起了帘子的一角。
忽然间众人大吼一声,“我们都是,贵族庶子,上面还有,十个嫡子,分起家产,没有多少,嫡母白眼,遭人冷遇,只有靠着,自己打拼,立下战功,成为英豪,三界当中,赫赫有名,军中自有,美颜如玉,军中自有,黄金大屋,衣锦还乡,高高在上,谁敢小瞧,揍他娘的。”
蓦然,帘子后面露出半张芙蓉面,一双美眸淡淡地望向了外面,那目光犀利中带着睿智与潋滟,很快美眸微微一眯,眼角抽了抽,被这口号雷了雷,这双眸子正是苏墨的眼眸,饶是苏墨看到了这样训练有素的士兵,心中还是一震,只除了那口号之外一切都是极好极好,苏墨没想到容夙的手腕如此了得,不由对他另眼相待。
高毅站在屏风后面,不解地问道:“护军使,为何您要如此训练他们?”
苏墨回过身子,清风吹拂,她的头发依然是一丝不乱。
她背脊挺直,仿佛能够撑起一方天地。
而她身穿紫蝶穿花的墨色衣衫,腰间系着红色锦带,更显得英姿飒飒。
苏墨伸出修长的玉手,慢条斯理地抚过案几上的地图,唇边妩媚的浅浅一笑,“因为我看出这些人还没有无可救药,骨子里还是可造之才,最重要的是燕隆那里已经失去了他们的信任,所以我接收他们后,他们就会为我所用,忠心不二,忠心耿耿。”
高毅立刻颔首,他觉着这个妖艳的女子说的很有道路。
不过,这些兵都是她用手腕诈过来的,底子也薄弱了一些。
“对了,护军使大人,昆仑山,魔界,无双城不都是派兵过来了吗?”高毅再次发问,“难道他们不是主力?”
“不需要。”苏墨的手指在地图上专注地标注着。
“不需要?”高毅忽然觉着自己不明白了,“为何?”
“只因为那些兵力都是精锐,放在这里却大材小用了,自古以来精兵就要用在改用的地方,否则会毁了他们。”苏墨轻笑了一声,睿智的眼眸闪耀着迷人的色泽,悠悠然的说道:“无双城的士兵还是无双城的,魔界的士兵还是魔界的,东陵卫依然是东陵卫,昆仑山剑修自然还是昆仑山的剑修,六个契约者虽然对我很好,但是我知道这些士兵背井离乡也很不容易,他们固然可以为我所用,也可以随时从各地调用,但是我不能随随便便的接收,所以那些兵迟早都要送回去。”
说着,苏墨伸手捋了捋发丝,露出迷人光洁的额头。
与此同时,她的唇角轻柔的流露出一丝淡笑。
高毅瞪圆了眸子,觉着这个女人越来越让人看不透。
如今,她固然有六个不凡的契约者,但是她骨子里也有属于自己那一份傲气,她向来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处处需要靠着男人的女人。
她苏墨就是苏墨,一个骨子里很自立的女人。
正是她这种独立的风情,才能让她显得更有魅力。
另一厢,在一侧一言不发的谢千夜忽然抬眸,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欣赏,坦然出言说道:“其实,护军使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把燕国兵力争取到手中,先借兵,再夺兵,所以她走的是一步妙棋。”
“原来如此,您真是考虑长远。”高毅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更是敬佩。
“知我者,紫詹兄。”苏墨清丽绝艳的面容扬起,眉梢微微一挑,对谢千夜露出了一丝浅笑。
“很荣幸。”谢千夜气质雍容中带着一些高贵,他淡淡抿了抿唇,清冷的气质从唇角流露而出。
“不过很可惜。”怎知,苏墨喃喃低语。
“可惜什么?”谢千夜问道。
“既然是我的军队,我很想要一套属于自己士兵的军服。”苏墨淡淡的挑起黛眉。
三日后,大营内又来了一个俊美无俦的美男子。
这个男子穿着华贵的蓝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面容带着优雅的笑意,目光邪魅。
但见他手中握着一把聚骨扇儿,轻轻地摇着,优雅的下了马车……
而他随意地轻笑,整个人神采飞扬,有一种风华绝色的气度。
自从他来到大营后,就不规矩起来,时不时钻入护军使的营帐内,当他看到大营内坐着的谢千夜时,虞染就一脸很是不爽的模样,但是他却故意在出来时却表现的神清气爽,唇边带着暖暖的笑容,每逢这种时候容夙就要与他吵个两句。
众贵族们并不清楚这个男子是何人,但高毅却知道他就是无双城的虞染世子。
但见虞染把聚骨扇置于唇边,俊美的面容仿佛被阳光渡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潋滟的目光淡淡一扫练兵场众人,就看到众人的衣衫都很华贵,居然还是丝绸的面料,丝毫不像是军人该有的模样,他唇边轻哼了一声,扬了扬邪魅的嘴角,立刻吩咐周先生把自己设计的新衣服拿来。
旋即有人弄来一个马车,马车内的乾坤袋一打开,就是几十车的衣料。
外衣、外裤、铠甲、鞋子、袜子、甚至连帽子都一应俱全。
在虞染和容夙的督促下,大家回到帐篷内穿戴完毕。
当他们再次走出营帐站队时,不由互相对望着,面面相觑。
虽然大营内没有镜子,但看到对面男子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是如何惨状!
此时此刻,众人一个个表情比哭还难看,暗忖这位公子弄来的都是什么衣服啊?每一件都是绿油油的颜色,身下都是深绿浅绿五彩绿的肥裤,墨绿色的袜子,墨绿色的靴子,铠甲如龟壳,刀剑砍上去铮铮作响,帽子也是很难看,居然半圆形的弧帽,甚至也还是深绿色的,简直要多土气有多土气,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虞染“啪”的阖上扇子,潇洒的一弹指,笑道:“这个神龟绿帽子营的妆容很不错,都是本世子一手所创,这全天下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神龟绿帽子营?容夙不禁翻了个白眼。
心中顿时对虞染鄙夷不已。
这人自己头上的绿帽已经够多,居然还在这里给众军士们送绿帽。
真亏他居然能想出这种鬼主意,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嗤!”苏墨悠悠然地坐在帐内,嘴角上扬,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谢千夜也不禁揉了揉眉心,坐在她身侧,看着她微笑的模样,宛如洁白且妖艳的白莲盛开绽放,他漆黑的眸瞳幽深,眼底有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心中不由仲怔片刻,这个女子还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前世的他只渴望看到她对自己能绽放这样的笑容,只可惜从来不曾如愿,而他不是周幽王,更不可能为她烽火戏诸侯,也无法为她做到疯狂的地步,却不想其他的男人可以轻易的做到。
于是,他深深看了一眼虞染,对于虞染的不羁有种羡慕与说不出的意味。
同样都是高高在上的世子,他却比起虞染来说却差之远矣。
虞染有着疼爱他的父母,有着年少的轻狂,才华横溢,有着无数的理想。
而他却只拥有表面的风光,身后却隐藏着诸多虎视眈眈的敌对者。
虽然当年他也恣意过,狂傲过,也不过是区区散修欧阳紫詹,如今更是不比往常。
他看着这些敢爱敢恨的少年郎,不由心中感慨万千。
有妒忌,有神往。
虞染再次一弹指,从容优雅地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套衣衫。众人的脸色再一次变绿了,生怕这位公子把他们又打扮成什么见不得人的模样。
然而,这一身黑色军服穿在身上又是另一番感觉,众人穿戴在身更显肩宽腰细,虎背猿腰,如同黑暗中的骑士,个个俊朗不凡。
虞染轻摇着折扇儿,魅惑的双眼给人一种淡淡的优雅,他悠然地道:“本公子向来很有眼光,先前那一套白日里可在丛林里穿戴,另外一套黑的可在夜里穿戴,还有一套红色是练兵穿戴的。”
众人又换了一身红色的衣衫,个个器宇轩昂,宛如登科新郎。
换上新衣,众人神清气爽,觉着这身衣物穿戴在身上,让人看着血液都要沸腾,走出去也倍有颜面。
莫名的,他们忽然爱上了兵营的生活,觉着这才是男儿该有的生活。
这些日子,师缨,姬白,花惜容,闻人奕,虞染,容夙不断出现在大营左右。
姬白送来锋利的剑,师缨送来诸多的传讯鸟。
花惜容不断地送来物资,闻人奕给众士兵指点战术。
顿时贵族将士们热泪盈眶,他们活了几十年终于像是个人样了。
但苏墨并不想要借助众人太多,她固然骨子里无耻一些,喜欢处处算计,但是绝对不是菟丝花般的女人,虽然拒绝了几次,但众人却否认是在替她分忧,个个言明若是她累倒了身子,他们的性福生活无法保障,你是他们身为夫君的权益,若要拒绝就绝非贤妻良母。
陡然一顶大帽子落下,苏墨只得作罢,接受了众人的好意。
此后,众男子还是不断的过来侍寝,平日里早膳便是牛奶加生鸡蛋。
众人日日如此,唯有容夙心中不屑。
清晨,容公子坐在了高高的椅子上,阳光从树顶斑驳地洒落下来,淡淡地照做他华贵的衣衫上,他微微眯起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道得意的光芒,轻轻撇了撇嘴道:“不就是补肾壮阳么?没想到你们这些男人个个都虚成这个模样?简直就是太不堪了!”
姬白面无表情地坐在一侧,冷淡地道:“容公子,你弄错了。”
容夙瞪了瞪眸子,“我弄错了什么?”
姬白冷笑一声,“因为阁下并不懂得医术。”
容夙道:“我的确不懂得医术,又如何?”
花惜容邪魅的笑了笑,“不懂得医术的人,当然只能在一旁看着了。”
虞染与闻人奕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慢慢地喝着牛乳。
容夙扫了一眼这些男子,心中顿时没有了好气。
唯有师缨在一旁拍了拍容夙的肩膀,目光柔和清澄地看着他,整个人如水墨画中勾勒出的一般,语气优雅的说道:“容公子,只因为我们都是千年的老资格人物,已经孤独了上千年,当然想要早日得到自己的子嗣,可惜平日里个个都是纵欲过度,出精甚多,却是怕下一代生出来都不够优质,所以我们才需要保养一二,这牛乳与鸡蛋可是偏方,有道是食补胜过药补,总之没有错的。”
容夙不解,挑起了眸子,“你说的是什么优质的下一代!”
闻人奕面无表情地道:“我娘想要孙子,给了这个偏方。”
这时候虞染收起了面前的碗,展开扇儿轻摇几下,邪魅的一笑,直白道:“我娘也说了,吃蛋补蛋,当年我就是我爹用这个偏方给补出来的,所以很是聪慧。”
容夙这才“哦”了一声,面容腾地冒出了一团红色来,终于算是后知后觉,暗道这些人真是考虑长远。
于是,容夙经过深思熟虑后,也加入到了这个食蛋的队伍中,义无反顾。
而师缨平淡语的气中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气息,“诸位,我的影子在妖界呢已经寻到了通往天界的出口,那可是一个天大机缘,等到苏家这里一安定,我就陪着苏墨去天界了,到时候我们先走一步,去天界生孩子去了。”
花惜容笑道:“爷这个魔界帝王不做也罢,准备禅让,爷也要去天界了。”
闻人奕目光冷淡道:“你们先去,我后去。”
姬白道:“等我把昆仑山的事情处理好,我也会去。”
远处,谢千夜冷冷看了一眼亭子内的众人,危险的眯了眯眸子,神识早已听清楚了众人的对话。
没想到这么快就寻到了天界的入口,看来他是不是也要开展进一步的计划了。
此刻,他独自坐在案几上,伸手托腮,远远欣赏着苏墨模糊朦胧的微笑。
与此同时,他觉着这些男人出现在周围,给他一种无形的阻碍。
第七个契约,仿佛遥不可及。
六个男子站在苏墨周围,保护的密如铁桶一般,堪称史上最强的防卫,哪怕是一只雄性的蛾子也飞不进去。
此刻,谢千夜凝眉,剑眉竖起,他果然不能坐以待毙。
随后,他修长的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俊秀雅致的面容闪过了淡淡的冷意,暗忖这些男人真是阴魂不散,若是无人吸引走他们的注意力,只怕自己也会寸步难行。
他静静坐在树下,无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但见那修长指尖在纸上绘了天空城的符文,一只纸鹤悄无声息地放飞了出去。
……
屋中,红烛轻摇。
一对嘴唇亲吻的不可开交,深深一吻,陌哥抱着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