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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着自己纠结在一起的舌头,重新问道。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家伙前几天喝得烂醉,全身赤裸着睡在女子高中的更衣室里!没用的无耻
家伙!那家伙无异的是在我脸上涂泥,我要让他得到报应!”
“这、这实在是……”
市长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园浦的丑态当然是龙堂续毒辣至极的惩罚结果。他让
园浦喝得烂醉,把他带到附近的女子高中去,这不是一个很愉快的工作,不过,他
还是脱光了他的衣服,丢进更衣室里。第二在早上,当学生们在列衣室里发现一个
裸体的中年男子时,引发了一场大骚动。园浦被警察当成色狼揪了出去,不过,事
后因为辩明了他的身份而避开了媒体追踪。然而,流言就像花粉一般散布开来,园
浦丧失了地位和特权力,身份一落千丈。
名云改变了话题。
“对了,市长,你当了三任的市长,似乎连最初的壮志都忘了?”
“啊,您的意思是……?”
“昨天,你不是要求见我吗?为什么又突然离开了呢?”
“啊,那是因为助手通知有紧急事件之故。我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
“你真了不起啊!只不过让你等了一个小时,你就不耐烦了,你有那么伟大吗?”
“……对、对不起。”
“这种伟大的态度拿去对付市民和在野党就可以了。你每天给我好好想一次,
你的主人究竟是谁?”
“是,我知道了。”
市长浮起了卑屈的笑容,静脉像青色的绳子一般紧紧地缠任他的手。
舞会盛况空前,另一方面,“谒见”名云的作业也继续进行着。他是帝王,和
众多的实力者们会面这件事是一件重要的工作。这些实力者们相继从主会场来到壁
龛前,拿下面具打招呼。名云尊大地接受他们的致意,或者叱责,或者赞赏,而他
的态度俨然就是一个控制家臣的君主。
不知是第几个人了,一个拿下狐狸面具的中年瘦弱男子对名云深深地行了一个
礼。名云对他的容貌没有任何记忆。和男人同行的青年拿下了月光假面的面具做介
绍。青年是名云的长男,中年男于则是东京某出版社的副社长。
名云泰信的长男叫益光,今年二十九岁。风采不坏,不过,看来比父亲线条更
细,也没有他父亲所拥有的刚愎和魄力。名云家的后继者就是所谓的“少主”,所
以,泰信费尽心思于儿子的教育,他让他学帝王学,让他到国外留学。现在是海东
汽车工业常务董事、海东土地开发副社长、兼任海东大饭店的副社长。虽然有着不
差的处理能力,只是,看在他父亲的眼里,似乎还嫌不足。二十五岁的次子良孝虽
然比较有魄力,可是,他因为吸食海格因,在乱交聚会中被警察抓个正着。当然,
凭着他的身份,既没有被逮捕,也没有被报导出来,可是,在风波平息之前,名云
便以留学的名义将他送到法国去了。反正,他在别的地方一样会每天荒唐度日的。
总之,在长男的介绍之下,名云秦倍接受了出版社副社长的敬意。
“这一次的总选举中,如果在野党获胜,你可就没有光明的未来了,懂吗?”
“是,我铭记在心。”
副社长只是一味地把额头贴近地毯。选举日子一接近,就要捏造在野党的丑闻,
制造对执政党有利的舆论,这是他的任务。在上一次的选举中,他不断地报导在野
党接受了某个业界团体的大量政治献金,企图打击在野党的形象,然而,其他报实
高查的结果,发现执政党接受的政治献金高达在野党的十五倍之多。于是,整个计
策功亏一篑,最后是失败收场。
接下来出现的是一个像青蛙一般,脸上带着卑屈笑容的中老年评论家,和名云
客套寒喧了几句之后,双方的交谈就这样结束了。
“名云家等于是日本的麦第奇家。但望今后更加蓬勃发展。”
麦第奇家是义大利历史上的大富豪官望族,他们将财力和政治权力、教养发挥
到极致,保护了许多艺术家,建立了文艺复兴的华丽文化。将名云家和麦第奇家拿
来相比拟,这无异是一种奉承。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对拥有财富和权力的人极尽
诌媚之能事而又不觉得可耻的人却还不少。而这种人对没有财富和权力的人总是冷
酷无比的。
“麦第奇家吗?我喜欢。”
名云愉快的笑着,接受了对方的奉承。评论家狡猾地搓着两手,隔着眼镜观察
着名云的表情。
舞会就这样进行营,然而,在表面的奢华之下,将舞会当成踏板的黑色阴谋正
在进行着——?
“心是黄金,胃是钢铁”
这是龙堂终的格言。姑且不谈前半句,后半句的准确性却是万人所公认的。大
致上说来,他是不会违背长兄命令的,可是,这个夜里,他却带着唯一的弟弟侵入
了名云家的化妆舞会。大餐的诱惑是一个事实,然而,在学校里不断遭到不平等的
待遇,想必也郁积了不少的压力。他需要一个可以发泄的场所。
终戴上了在玩具店买的孙悟空面具,轻松地爬上了名云町的高台石墙。一同前
往的余戴着彼得潘的面具。如果离开车道徒步攀登的话,一般人大概要花上三十分
钟的时间,可是,他们只花了五分钟。他们躲过警备的巡视,终于顺利地进入了会
场。那是一个站着吃东西形式的餐会。终将面具往上掀起一半,拿了将近一打的盘
子,装上了酒煮乳牛、烤火鸡、牛排,腌蛙鱼、鸭泥、火腿香瓜卷、伊势虾、醋粟
果子酱、涂着鱼子酱的法国面包……终一口吃完之后,突然引起了站在一旁的女性
关心。她用绿色有鸡尾服将中年肥胖的身躯包裹起来。戴着的面具好像是白雪公主。
“呵,好可爱的绅士啊!”
终虽然不喜欢可爱这个字眼,不过,既然对方是一种赞美,他也就表现得像个
绅士般。
“多谢您的夸奖,夫人。”
“啊,真有教养。你就坐到那边的椅子上吧!要唱可乐吗?”
“酒比较好。”
“啊,真令人伤脑筋哪!你还没有成年吧?”
“二十一世纪时我就成年了。面且,在南欧各国,酒是孩子们的饮料哪!”
在饱食了一顿之后,终的兴趣转到喝上面去上。肥胖的女性一边嘴巴念着“伤
脑筋啊!一边很明显感到好玩地把手边的义大利酒递给终喝。这个时候,满足了食
欲的余靠了上来。
“啊,我的弟弟啊!你也来竭一杯吧!我可不会独占幸福的。”
“酒?你会被哥哥们骂的。不好啦!我觉得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余虽然劝阻着哥哥,可是,在哥哥不断地耸恿之下,他也不能再拒绝了,最后
也喝了三杯酒。
在中国有一句警语。 “李白嗜洒,但嗜酒者未必都是李白”。这句话随时适
用,所以,也可以衍生出“英雄好色,但好色者未必皆英雄”或者“有能的政治家
往往是腐败的,然而,腐败的政治家未必有能力”。姐且不谈这个,终和余都不是
李白,倒像是“水浒传”里的武松或“三侠五义”中的艾虎。随着酒精在体内的窜
升,他们的憎爱分明绪越来越浮动,而且变得很好战。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找打架的
对象了。他们以藉夜风来醒酒的名目离开了会场来一牟头。
恶人通常都是号称秘书或贴身侍卫的手下跟在旁边,这一天晚上,名云宅邸也
有很多这种人。人数之多大概可以组成十支棒球队了。其中有一队人驻守在广大庭
园的一角。把大电筒的光射向黑暗林子的深处。树和草当中起了一阵骚动,明白表
示其中藏有人。
“是谁!”
“哼哼!有时候是谜样的转学生啊!”
“什么?”
“有时候是被虐待的老三,更有时候是穷神的使者……不行,再说下去就太无
趣了。”
从树林里踩着蹒跚的步伐走出来的人物脸上戴着孙悟空的面具。警卫们把手搭
上了腰间的特殊警捧。
“少罗嗦!报上真实性名来!”
“本名叫原洞幌平。好好记住!”
这是终在看到卫星电台的碟形天线时突然想到而捏造的假名。因为没有报上真
名的必要。
警卫咆哮道。“原幌平洞,你在这里干什么?”
“不要搞错了。是洞平幌原。”
连本人都没有搞清楚。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酒精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庭院。
“我知道你们的老板所做的一切坏事哦!他利用利益,破坏法律和条例,迫使
一个规矩的公务员自杀。天帝震怒了,就要让你们的老板毁灭了。你们最好觉悟
吧!”
如果他是在思路清晰的情况下讲这些话,还真是一篇不错的宣言,可惜终现在
已经完全醉了,所以最后的部分只听到他呓语般的喃喃声。不过,警卫也确实他在
数落这个航空工业部邸主人的不是,他们不禁勃然大怒。手上拿着特殊警棒,在领
头的一声令下,一群人就袭击过来了。
高级而优雅的会场气氛是在七点三十分的时候被破坏。面对着庭园的法国窗发
出了巨大的声音破裂了,警卫的身体被丢了进来。接着,孙悟空和彼得潘从破了的
窗口跳进来。两个在场内的警卫机敏地冲向他们,这也只是半瞬间的事。
“哪,名云家的空中舞会!”
终和余完美的高整了呼吸,把警卫丢向空中。两个警卫发出了惨叫声在半空中
反射性地互相抱着,然后就着这个姿势落在两公尺之处的桌面上。
激烈的声音响起。盘于碎了,杯子在半空中飞,牛排汁像雨水般落在地上,烤
鸡和面条滚落在地毯上。两个警卫浑身沾着调味酱和奶油,昏迷在地上。
惨叫和赞叹声再度充斥着整个会场。名云家的警卫和保镖们发出了怒吼,朝着
站在桌上的怪人们杀过来。醉眼惺忪的终拿起手边的奶油派,用力一丢。派刚好命
中一个警卫的脸,警卫瞬间倒地。
“怎么样?这是我的拿手绝活。虽然球投不好,但是保龄球却是一把罩的。”
“小鬼……”
一个警卫愤怒地跳上桌子的那一瞬间,余拉开了桌巾。盘子、杯子、叉子奏起
了狂想曲四处飞舞着,警卫的两脚落了个空,滚落在地上。另一个警卫被高高地丢
向空中,虽然出于反射动作地抓住了吊灯,然而,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也只有
高声惨叫求救了。这个不幸的男人似乎患了惧高症。
“搞什么?被小孩子这样耍着玩!”
名云泰信狂怒。这种常喜受权威和权力的人物一旦仪式或宴会无法顺利进行,
就容易变得歇斯底里。拿最浅显的例子来说,体育老师常常会揍那些在运动会预演
活动中脚步老是跟不上大家的小学生。名云的心态有大量的该种成分。
“抓住那小鬼!好好管教管教!用鞭子好好揍他们!”
“爸、爸,请您镇定一点!”
在长男的安抚之下,名云恢复了自我。刚刚他因为太过愤怒,结果在宾客面前
发出了怒吼声。这是帝王不该有的低级行为。女性客人中有人带着惊愕的视线看着
名云。
“总之尽快抓住他们!不要造成客人的不便。”
名云吩咐道,然后扮起了笑脸看着女窖们。
一直愕然地看着怪人们在会场骚乱着的客人中,有两个人快速地展开了行动。
戴着狼人面具的高大男子突破了混乱的波涡,杀到了战场中,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和
正确度抓起了两个小小的烂醉战士的衣领。他们的身分已经很明显了,能够做到这
一点的只有始和续。
“终,你在于什么!”
“呀!始哥,你好吗……”
说话的人虽然无意戏弄对方,可是因为已经醉了,所以语尾也就说得含糊不清
了。
“不是叫你乖乖留在家里吗?你这个不听家长话的小孩。”
“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