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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其中恐怕有蹊跷,统领……”
“本座心里有数,你们不可乱说话,”毒龙脸上出现阴险的狞笑:“从明天起,加强城外的眼线,全力搜寻林小辈的下落。林小辈是咱们的心腹大患,他一日不死,咱们一日不得安宁。现在,你们快去准备。”
众人四散。毒龙向身后一名煞星低声说:“六弟,派人捎一封书信到上林苑走走。”
“大哥的意思……”
“愚兄想再借重他们一次。”
“那……又得花许多金银……”
“值得的。六弟,快去办。”
“是,小弟这就去办。”
“七弟,你也准备动身。”毒龙向另一名煞星说:“四大金刚与八大天王,随时候命行动。山海夜叉那方面,必须不分昼夜候命。各地的递站如有疏忽误时的事发生,杀无赦。”
“小弟这就把信息传出,动身协助山海夜叉布署一切。”七弟行礼告退。
一早,城门内外挤满了行旅,城门一开,出城的人先行。
小化子吴仁仍是昨天那一身打扮,背了一个小包裹,老鼠似地出了城门。他后面,三个村夫打扮的人陆续跟出。
林彦今天又改了装,青直掇,青中包头外加草笠,背了藏着剑的长包裹,手点枣木棍,像个落魄的小行商。两人会合后,撒开大步向东赶程。小化子脚力差,林彦也就放慢脚。
已牌左右,踏上灞陵桥,桥头的大牌坊刻了四个大字:西通关陇。左面外侧的坊柱下,蹲了两个青衣大汉,有意无意地瞥了两人一眼。
小化子泰然而过,走了十余步,突然低声问:“林兄,刚才那两个狗腿子,你可知他们的名号?”
“不知道。”他信口说:“但我知道他们是钦差府的爪牙。那天他们跟随毒龙围攻在下,但他们并未动手。”
“他们是太原的逃兵,在边墙一带纠合了上百匪徒打家劫舍,号称边城双虎郑氏兄弟。”
吴仁详加解释:“这两头虎不是好东西,杀人越货歹毒凶残,而且精明机警。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已经认出你的身份了。”
“不错,他们已经跟来了。”
“那……我们……”
“先不动声色。不要回头看。”
“林兄,先拔爪牙,灭口。”
“时机未至,不可妄动,”他轻松他说:“他们并未完全看出在下的身份,生疑而已。如果认出,他们必定派一人传信,而现在两人都跟来了。假使我估计正确,他们必定在出镇时赶上盘道。”
两人未在灞桥镇停留,边城双虎始终远远地紧跟不舍。一出镇口栅门,双虎果然脚下加快。离镇半里地,身后脚步声已近。
“站住!你们两个人。”一名大汉沉喝,脚下加快。
“剪除羽翼,拔掉爪牙。”吴仁低声说,止步回身盯着奔来的双虎冷笑。
林彦也泰然转身,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干什么大呼小叫?”吴仁不悦地问,清亮的大眼睛中杀机怒涌。
“你两个家伙形迹可疑,在下要查问你们的身份。”大汉一面说,一面拉开衣袂露出藏在衣内的匕首。
“不用查了,你阁下应该认识我。”林彦微笑着说。
“你是……”
“江南林彦。阁下,你的眼睛和记性都不中用了。”
他一通名,边城双虎打一冷战,脸色突变苍白,不约而同扭头便跑。
小化子吴仁手急脚快,一跃而前,黄竹打狗棍一挥,“啪”一声扫中大汉的腰脊,冷叱道:“你已死定了,纳命!”
大汉狂叫一声,被扫倒滚进路右的小沟。
另一头虎刚奔出五步,吴仁到了,打狗棍来一记拨草寻蛇,“啪”一声响,另一头虎的左足应棍而折。
“留活口!”林彦急叫,但已晚了一步。
另一头虎向前仆倒,吴仁的棍已如影附形劈落,“噗”一声正中后脑,头像鸡蛋般脆弱,一敲便破。
“抱歉,小弟收不住势。”吴仁苦笑:“走狗们都该死,杀一个少一个”
林彦走近腰脊被击的大汉,大汉已奄奄一息,腰脊已断,吴仁这一棍力道惊人,被击处血肉模糊。
“补……我一……一剑……”大汉嘎声叫。
“我送他上路。”吴仁说,举棍欲劈。
“不,留他传信。”林彦伸手相阻:“等毒龙的人追来,好一个个收拾他们。”
“那……我可不愿和你到山西。”吴仁坚决地说:“他们人手众多,沿途追杀我可吃不消。”
“让他们追,我另有主意。”
“你的意思是……”
“走吧,慢慢告诉你。”林彦举步便走:“咱们必须和他们斗智。我这么一走,何时返回不得而知,可不能让他们快回。”
“哦!你想引走他们?”
“对。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他们倾巢而出,我要转回去收拾梁剥皮。”他说出自己的计划,对吴仁完全信赖。小化子下重手杀梁剥皮的爪牙,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把小化子当作心腹看待,他的确需要可以推心置腹的助手,一个人到底成不了大事。
“你要回去收拾梁剥皮?”小化子惊问:“不去山西了?你在搞什么鬼?”
“山西当然要去,但必须先宰了梁剥皮,免得在我离去期间,让他放心地屠杀良民百姓。”
“我……”
“我不会连累你的,放心啦!走!”
小化子不再反对,两人埋头赶路。午牌初便过了临潼,未牌左右新丰镇在望。
新丰是临潼五镇的最大一镇,设有递运所,镇东的山区便是大大有名的鸿门,决定楚汉命运的要地名胜。当年楚霸王如果用范亚父之谋,在鸿门宴上掷玉斗宰了刘邦,历史该已重写了。
前面官道稍向北移,路旁矗立着高大的鸿门碑,碑后的树林踱出二个手提菜篮的老太婆,用中气充沛的嗓音高吟:“鸿门会宴时,玉斗粉如雪,十万降兵夜流血……”
路左的矮林中,飞起两个灰影,猛扑老大婆,领先的灰影一面冲进一面高叫:“谁敢出头,便将永远后悔。”
老太婆吃了一惊,火速飞退入林。
林彦一拉吴仁的手,喝声快走!展开轻功奇学,向新丰镇如飞而去。
“他们有埋伏。”吴仁惊然他说。
“怪事!可能不是冲我们而来的。”林彦心中涌起疑云。
“分明是拦截我们的……”
“也许不是。那老太婆我认识。”
“谁?”吴仁追问。
“无影门一位姓陶的姑娘,扮像不错,但她的口音我听得出来。晤!她怎知道在此地等我?”
“咱们快走,无影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吴仁的脸色变了,脚下加快。
老太婆确是陶姑娘扮的,退入林走不了三二十步,两灰影已经到了,沉叱震耳:“站住,说清楚再走,不然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陶姑娘知道走不了,双方的艺业相去太远,止步回身,从大菜篮中拔出长剑叫:“不要欺人太甚。”
两个灰衣花甲老人冷然接近至八尺内,为首的人冷笑道:“今早你们已接到凌总管的警告,你为何偷偷溜走?是想向林小辈通风报信吗?从实招来。”
“本姑娘有权问林彦的师门,有权追查狂剑荣昌的下落。”陶姑娘理直气壮他说。
“混帐东西,不知自爱……”
蓦地,右面一株大树飘下一个灰影,桀桀怪笑道:“五通神沈茂,你骂得好痛快,再骂两句给我八荒神君听听好不好?喝!怎么溜了?”
两个灰衣老人跑得真快。五通神奔出三四十步,扭头咒骂:“单老鬼,有种你就跟来,老夫要你生死两难。”
“老夫正要活剥了你,来也!”
五通神跑得飞快,追不上了。陶姑娘说:“老前辈,追不得,新丰镇布下了十里埋伏。”
“老夫有事问你。”八荒神君并未追赶,怪腔怪调地问:“你找狂剑有何用意?”
“问他的下落。”陶姑娘戒备地答。
“为什么?”
“师门恩怨,晚辈不清楚。”
“为何要找林彦?”
“据说他是狂剑的门人。”
“凭你这种三脚猫身手,也配找他?哼!不知自爱。”
“晚辈只打算问问而已。”
“哼!说得好听。林彦目下在何处?”
“刚过去不久,往十里埋伏里闯。”
“哎呀!我得去瞧瞧……咦!好家伙,是人是鬼?”
左方四丈左右,一丛茂草中站起一个戴鬼面具的佩剑绿袍人,用阴森森不带人味的声音问:“你们在谈论什么人?在下似乎曾经听到林彦两字,是谈他吗?”
“喝!你倒会装神弄鬼呢,我老人家不信邪。”八荒神君摇头晃脑向怪人接近。
“你还没回答在下的话。”
“老夫该回答吗?”
“不错。”
“如果老夫不答……”
“你得死!”怪人的语音奇冷。
“人谁又不死?你是人,你也得死,打!”八荒神君叱喝,手一抖,夺魂索像条灵蛇般射向怪人的胸口。
电芒一闪,龙吟震耳,怪人以令人目眩的奇速拔剑挥出,快逾电光石火,“啪”一声清鸣,夺魂索缠住了剑。
“在下要刺穿你的心坎。”怪人冷冰冰他说。
夺魂索不畏刀剑,但八荒神君的手突然发抖,索崩得紧紧地,用全力也无法将怪人的剑拉动分毫。
“心坎!”怪人冷叱,身形急进,剑虽被缠住,但索无法迟滞凶猛袭来的剑势。
八荒神君大惊失色,向侧急闪,手一振,夺魂索反弹脱离剑身,剑总算略为偏向。
“你走不了。”怪人说,攻出第二剑,像电光一闪。
八荒神君飞退丈外,骇然叫:“九阴真气,你是九……咦!厉害!”
这瞬间,怪人已连攻七剑,把八荒神君逼得手忙脚乱,有两剑几乎贯入右胁,奇冷彻骨的可怖剑气令修为不凡经验丰富的八荒神君毛骨悚然。他那根宝刃夺魂索一近剑身,便真力全消随剑拂摆毫无用处了。这是说,他与赤手空拳并无两样,索反而变成碍手碍脚的东西。
八荒神君那玩世不恭的怪笑失了踪,代之而起的是神色沉重,在怪人紧迫进攻挥出第八剑时,撒腿便跑,叫道:“不要追来,小心宇内双仙在前面等你。”
怪人脚下一慢,最后止步转身,林空寂寂,扮老太婆的陶姑娘早已走了。
“我得去找他。”怪人自言自语:“但到何处去找?哦!像我这样单人独力的追踪。那是毫无希望的。”
林彦与小化子吴仁奔向新丰镇,他并不打算在崎岖的地形中受到大批高手围攻,他知道吴仁的艺业有限,为了吴仁的安全,他必须赶快在对方发动之前。迅速远离埋伏区。只要进入市镇闹区,走狗们便不敢追来行凶了。
他料错了,走狗们正好在新丰镇等他。
奔入镇口,他吃了一惊,怎么比县城还要繁荣的新丰镇,竟然家家闭户,行人绝迹?
“怎么罢市了?”他讶然叫,脚下一慢。
吴仁脸色大变,倒抽一口凉气说:“不好。这里有埋伏,他们比我们早一步,糟!”
“哈!你料对了,快,出镇……”他火速转身。
可是,已来不及了,后面百步外的镇口,数十名青衣人已封锁了退路,正迅疾地蜂拥而来。
前面十字街口一声锣鸣,附近十余问店门大开,涌出三十余名走狗。
“往前走,有地方可以突围。”他断然下决定,火速从包裹中将剑取出。
刚向前急掠,北街突传出两声怒吼,刚涌出的三十余名走狗一乱,有人大呼小叫:“赶快毙了他们,他们可能是接应钦犯的人。”
林彦一声狂笑,脚下一紧,冷虹剑出鞘,冲向十字街心。
迎面八名走狗左右一分,中间那人大叫:“刺客丢剑就缚,你两个……”
林彦到了,怪笑道:“剑给你,哈哈……”
八剑齐聚,风雷骤发。事实上街宽三丈,八个人并肩出招,不可能同时及身。他身剑合一长驱直入,左手的包裹一挥,挡住了左面的几支长剑,冷虹剑先直入再分张,剑到人倒,他贯阵而入。
吴仁也不弱,打狗棍从他的右面贴地抢攻,两名首当其冲的大汉狂叫着摔倒,四条腿都折了。
猛虎入羊群,三冲错两盘旋,地下倒了十四名走狗,当者必死。两人并肩大开杀,一长一短两般兵刃交叉搏击,在街后追来的人到达之前,已经到达街中心。
北街,十余名走狗正围攻三个穿黑劲装的大汉,三大汉正陷入危局,有两人已经受了伤。
“往北走,救那三位仁兄。”林彦向吴仁低叫,背上包裹。
又击倒三个走狗,两人向北冲,到得正是时候。两个走狗刚将一位使护手钩的大汉迫至店门死角,一支剑刺向大汉的小腹,眼看要贯体而入。林彦到了,快如电光一闪,一把扣住送剑的手,冷虹剑的剑把云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