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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杰离开的时候。
并没有多留意一下他先前躺卧的位置。
否则他会震惊于——他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还不死?
附近的地面几乎让血给染成赤褐色了!
他只想赶紧去报仇!
** ** **
“五少爷!你……”
许杰在自家的大门口撞见了忠仆丁源。
天色初破晓。
丁源正打算开门,扫扫门前的落叶,就看到许杰一身是血,衣衫破裂的一步步走来。
丁源丢下扫把,冲前扶住许杰,吃惊道:
“你全身都是血!天啊……”
许杰不在意地问道:“那贱人呢?”
“五少爷,你是指——”
“王小萍!”许杰气红了双眼叫道:“快告诉我那贱人在哪里?”
丁源遭:“在府里,和老爷在一起……”
许杰怒极反笑道;
“好!她昨晚刚做了杀人的坏事,现在竟还有心思睡得下去!真是最毒妇人心!”
丁源纳闷道:
“昨晚,不可能,她一整夜都——”
许杰打断他的话道:“走,扶我进去!”
丁源想说的是,昨晚王小萍根本没离开许府一步!
而许杰根本就不明白他的生命中已经空白了三天!
丁源着急道:“五少爷,先找大夫吧,你全身是血哩!”
许杰冷笑道:“血?哼!一会儿我会叫那对狗男女人头落地!”
“五少爷……”
许杰瞪眼道:“你少罗嗦,我自己进去!”
他一把推开丁源!
自己走进府内。
气冲斗牛地一路走到他爹的房前!
然后——
他把所有的怨气朝着房门上,一脚踢了过去!
房门被踹开的同时——
许大麟和王小萍也同时被巨响惊醒!
许杰面如凶煞地走进!
王小萍衣衫不整,一瞥见许杰浑身浴血的模样,当场尖叫道:
“你——鬼!鬼!”
许杰冷笑道:“对,我是回来向你讨命的厉鬼!”
许大麟仓皇中,喊住许杰道:
“你是阿杰?你……你怎会变成这样的?”
许杰指着王小萍道:
“她!是她和那个奸夫害我的!”
许大麟震惊道:“你在胡说什么?”
许杰吼道:“我没胡说!她!你问她自己做了什么事?”
许大麟转头看着王小萍。
王小萍狡辩道:
“皇天在上,我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也没做过!”
许杰叫道:“撒谎!你撒谎,昨晚你和吴老彬杀不死我,今天你们就要倒楣了!”
王小萍又惊又惧,嘴上仍强辩道:
“昨晚?昨晚我跟你爹都在一块儿,你别血口喷人!”
“臭婊子,你还想狡赖!可恶……”
许杰气愤不过,冲近要殴打王小萍!
许大麟拦住他道:“阿杰!她昨晚确实跟我在一道!”
“连你也这样护着她,爹!”
王小萍在旁边瞄了许杰几眼,知道许杰还没有死,并不是冤鬼回来索命,当下歹念再生说道:
“我看阿杰是被强盗打伤了,脑子不清楚了,你快叫人请大夫来才是……”
她故意装作关心的模样。
而眼神中闪露的却是恶毒的神色。
许杰看在眼里,气得吐血道:“臭贱人,你!”
他一口气憋不住,胸膛抽痛难受,眼前突黑,终于昏了这去!
许大麟一边匆匆着衣,—边大吼道;“来人哪!快来人!”
** ** **
在梦里。
许杰可以看到一个全身红衣的人。
那血一样的腥红,血一样的瑰艳!
叫许杰目光无法移开。
可是,他却看不到对方的脸!
许杰极力望去,对方的面目仍是一团模糊!
他忍不住向道:“你!你——是谁?”
一种奇怪的声音,仿佛从自己心底传来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许杰先是一楞。
接着,眼前突然天旋地转起来。
自己像是飞得很高,很高!
又像是突然坠落在一片汪洋大海中!
只是,那海水竟是血!血水组合的大海……
从梦中转醒。
许杰见到的丁源在为自己用手巾拭汗。
他才赫然发觉自己冒了一身汗。
这是他自己的房间,佣人早巳打扫干净,换上洁自的床单和绵被。
“五少爷,你醒了。”
许杰脑中有一时的空白,等到意识稍为清醒后,他就叫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
“五少爷,这是你的房间啊……你的家啊……”
许杰怔了怔,再道:“啊!那贱人呢!那贱人呢?”
丁源扶住要爬起的许杰道:
“五少爷,你伤得重,不要乱动!”
“快告诉我,那贱人呢?”
“好,好,好你先躺平,我再告诉你!”
许杰只得再躺在床上,气着问道:
“快说!我要找她偿命!干!”
“她跟老爷说,她有一个远房亲威生了大病,她回去探望病人。”
许杰冷哼道:“贱人!作贼心虚!那小杂种呢?”
丁源面色一变道:“五少爷,你是指小少爷吗?”
“对,小杂种呢?”
丁源不悦地道:
“五少爷,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啊,你怎么可以如此称呼他小杂种……”
许杰怒笑道:
“狗屁!全是狗屁!他不是我弟弟,他不是我爹生的,他是那对奸夫淫妇的孩子!”
“五少爷,你……你是不是伤了脑子?怎可如此说话?”
“笨蛋!”
许杰气骂道:“你这笨蛋!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
“五少爷——”
许杰摆手道:“算了,跟你说也是白说!”
哼,我不信揪不出那贱人的狐狸尾巴!
只要那小杂种还在,贱人和奸夫就一定会回来的。
许杰怀着报复的心意,狠狠地道:
“你们刺我一刀,我就要砍你一百刀,一千万,干!”
丁源—旁摇头,端起盛满了草药的碗道:
“五少爷,该吃药了!”
许杰嫌恶地道:“这是什么药?”
“补身子的,还是收肌止血的功能。五少爷,你身上的伤又多又深……”
许杰赌气地道:
“我不喝,他们都杀不死我了,我还需要吃什么狗屁药,拿开!”
“五少爷,不吃药是不行的呀!”
许杰狐疑地问道:
“这药是不是那贱人叫你煮的?”
“不是,是老爷送来,吩咐让你喝下的。”
许杰想,爹虽然对自己又凶又严厉。
但,无论如何是不会害我的。
许杰有意喝下那碗草药了。但随即又想到,万一那贱人在药中下了砒霜,自己不就中了对方的毒计?
爹绝不会提防那臭贱人的,不行,这碗药不能喝!
许杰摇头道:“拿开,丁源!”
丁源却道:“五少爷,你不能拿你性命开玩笑……”
话毕,丁源强行要将药汁灌入许杰口中!
许杰怒道:“丁源!我叫你拿开!拿开!”
丁源忠心护主,当然不肯将药汁拿走,执意要喂许杰喝下许杰怒叱道:“你敢?”
许杰的双眼陡然发出二道红光,摧人魂魄!
丁源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震,倒退好几步!
药汁和瓷碗都翻倒落地!
了源的脑子就像是有人用重锤敲过一样,疼痛欲裂。
许杰不明所以,讶异道:“你怎么了?”
丁源撑起身子,不敢置信地望着许杰——
他看到的是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
哪来的红光?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许杰笑了道:“你这么大的人,还会跌跤?真是好笑……”
丁源喘喘气,头也比较不疼了,说道:
“方才好像有一股力量将我推开,又好像有人重重地敲击我的头部……”
“哦?是谁?”
“我也不知道……”
许杰笑道:“这房中只有你我二人,难道还会有鬼吗?”
“也许我头昏了吧!”
“我看你自己才应该去看大夫,笨东西……”
丁源苦笑道:“我再去拿个碗来!”
“不要!你要拿碗来,你就自己喝!”
“可是,这不行的……”
许杰忽然就像是想起了什么道:
“丁源,我问你,昨晚那贱人真的没有离开许宅一步吗?”
“没有。”
“你没骗我?”
丁源肯定地道:“府里还有很多仆人可以作证她的确没有离开过!”
许杰凝视着对方的眼神,知道对方没说谎。
可是——自己明明是被那对狗男女所刺伤的呀!
老天!
到底搞什么鬼?
许杰探视自己身上的伤口,没错呀,就是那吴老彬拿刀刺中自己的,那死乌龟!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杰又问道:“今天是不是初六了?”
“不,今天是初九,七月初九!”
许杰闻言一楞,说道:
“什么?我去赌场赌博的时候,老历上明明记载的是初五呀,怎么一下子跳到初九了?”
他抓住丁源的衣袖道:
“我昏了很久吗?我回来了三天吗?”
“五少爷,你二个时辰前才回采的,你看看外头,现在是正午了呀……”
许杰甩甩头,不敢置信地用手指扳了扳,算了算,忍不住瞪眼叫道:“怎么可能?”
许杰要丁源去把府里的所有杂役奴仆都叫过来。
他一个一个询问过,终于接受这个事实!
三天!
有三天的辰光,他是昏迷不醒的;
一个人三天不吃饭,不喝水根本活不下去。
更何况他是一个受伤极重,血流不止,奄奄待毙的少年?
许杰疑惑反问自己道:
“我原本该死了,到底是谁救了我?”
——是那个身着鲜血般红衣人吗?
想到这儿,他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 ** **
王小萍的那一个远房亲威。
事实上就是吴老彬!
吴老彬化名吴林在一家破旧的小客栈住了下来。
主小萍把许杰未死的消息告诉了吴老彬后。
他的反应是不可思议地道:
“不可能,他应该死掉的,我刺中他肩膀的那一刀入肉极深,光是流血就可以将他身上的血流尽!”
王小萍反驳道:
“我没骗你,他现在人就在许府!”
“怎么会?不,我不信!”
”事实胜于雄辩!”
吴老彬怪哉道:“我明明将他踢下山沟的,他怎会没死呢?”
王小萍冷哼道:“反正他现在就是没死,你说我们要如何是好?“吴老彬反问道:“你亲眼见着了那孩子啦?”
“当然,他一身是血,初瞧见时,我还以为是那小子阴魂不散回来索命……”
“他说些什么?”
王小萍不耐地道:
“他已经把我们的事通通说出来了!”
“那许大麟相信了他的话?”
“这倒没有,我极力否认,他也没有人证可以指控我,怪的是——”
吴老彬问道:“你看出什么不对了?”
“那小子竟然说我们是昨晚刺伤他的!”
“昨晚?是大前天的晚上吧!”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不知他在搞些什么把戏!”
吴老彬摸摸下颔道:
“你是说他在故弄玄虚?”
“那小子最刁钻,最古怪了,你没杀死他,我怕我们的事早晚会被揭穿!”
吴老彬道:
“不管如何?这小子是不能留的,这样,你先替我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我想法子对付他!”
王小萍顾虑道:“要尽量快一些!”
“你放心好了!”
** ** **
许大麟亲自送走了两位大夫后,对躺在床上的许杰道:
“大夫说你没事了,多休养几天就会好的,我会叫人用最好的药材给你治伤!”
许大麟说话吩咐的模样,使许杰感受到父爱的温暖。
他忽然觉得他生病的好处,就是可以得到父亲的关爱。
这是他已经失落了好久的亲情。
许杰望着父亲点头道:“我一定乖乖地吃药,爹——”
许大麟叹了口气坐下道:“阿杰,你怎么伤成这样的?”
许杰听到这,眼中立时充满了愤怒道:
“是那对狗男女,我发誓过,绝不会便宜了他们!”
许大麟嘴唇颤抖道:
“你还是在诬谄你娘?你真是……”
“他不是我娘!”
许杰突然很气地道:“爹,你为什么始终不肯相信我呢?”
”阿杰!你肯老实说,爹就相信!”
“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许大麟两眼瞪大,懊恼不语,他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许杰望着他爹鬓白的头发,眼角的皱纹,不禁叹气轻声道:
“爹,你相信我,那臭贱人是来谋夺我们许家的财产的,你要小心,赶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