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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真没有。
我连生日宴都不能参加,更别提送礼物的资格了。可是,靳逸明提问,我就必须回答呀。
挠挠头,我小心翼翼地说,“我给靳奶奶画幅画吧?”
他摇头,“来不及了。”
“叩个头,祝奶奶健康长寿?”每年我都是这样给爷爷庆生。
“这不是礼物,是小朋友应尽的礼仪哟。”
那怎么办?我又没钱,仅有的一个象样点的东西——铁皮文具盒已经送给他了,虽然他又还给了我,但总不能再转送给别人吧?何况,就算我舍得送,估计靳奶奶也不希罕要。
我为难看他。
“小柳给奶奶唱首歌吧。”
唱歌?我愣怔。上礼拜班主任李老师才告诉他我什么都好,科科成绩优良,就是体育和音乐跟不上,尤其是音乐,哄逗威逼、法子用尽也休想我唱出一个词儿,现在他就偏要我在众人面前唱歌?
不过,答应下来也没关系呀,反正靳奶奶也不会让我去。
我小鸡啄米般点头,觉得他这主意真是非一般的好。
举头之际,捉住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呵,小叔叔故意整我!明晓得我最怵唱歌,却偏偏提这要求。
我冷冷哼,心想幸好自己也不笨,随便点点头也能统统对付过去。
一天时间眨眼即过。
下午放学,我没有象平时那样做着作业等靳逸明来接,而是迅速收拾好书包飞奔回家。
跑过客厅时,我顺便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被罗姐看见,冷冷哼了一声。
我装没听见。开玩笑,一家人都去饭店吃香的喝辣的,我躲在房间里嚼空气吗?
没人为我着想,我总不能也不为自己着想吧?
天光随作业一起递减至没有。之前我还隐隐听见屋外有些响动和人声,等天色完全黑下来时,房里房外,一片死寂。
估计只有罗姐在家,但她是不会理睬我的。
我也不需要人理睬。
小口小口地咬着苹果,用那股香甜让不可能因它而得饱的肚子感觉好些,更好些,我预习着老师还没教的数学章节。许多同学都觉得数学难,在我看来,有那种推论、解析、获得成果的过程在里面,再难的科目也学得出乐趣。
我做题做得津津有味,吃苹果吃得嘎嘣嘎嘣脆,丝毫没留意外面。所以,靳逸明推门进来的响动,格外剧烈。
当时是初冬时节,他只穿了件毛衣,真皮夹克兜在手臂里,显然进家门都没顾得上放下,一头汗水。
在看见我的刹那,他眉头一松,牙关却又瞬时绷紧。
“为什么不在学校等我?”他冲我大声吼,“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
我被他的表情吓得不轻,呆呆张大嘴,苹果从发抖的手中颤落,滚入我也想跟着躲进去的漆黑角落。
“回来也不给大人说一声,害我到处问,到处找,谁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今天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靳逸明发了大脾气。瞧他那模样,如果我不是小女生,肯定会挨上几巴掌。
我是被吓着了,可是,脑子却没傻。什么叫‘谁都不知道我去了哪里’?明明罗姐是看见我了的。
“还不起来马上跟我去饭店!”他继续吼,一掌拂落小椅子上的书本,把我象捉小鸡般拎到他脸前。
虽然很生气、很生气,但却没弄疼我。
“小叔叔。”我怯怯拉他的衣袖,不敢辩解,也不愿求饶。
看见他额上的汗水,我从衣兜里掏出张手绢,哆哆嗦嗦替他擦,软言哀哄,“别生气了呵,别生气了呵。”
靳逸明呆滞良久,缓慢而又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扬臂托住我的屁/股,将我抱起,“小柳啊,奶奶一年才过一个生日,你平时都那么乖巧,怎么偏偏今天犯傻呢!”
我承担不起他这么重的责备,却又不得不承担,只好默声擦干他额上的汗水后,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闻声过来的罗姐站在门口,一句话都不敢说。
“走吧,和小叔叔去饭店。”
听见这话,我吓得又是一抖,抬起头时,泪水已涌出,“小叔叔,小柳……不,不去,行不行?生日……生日歌,我唱给你听,你……再唱给奶奶听,就等于是,小柳,小柳唱给奶奶听,一样的……。”
都怕成那相了,我还是象做数学题一样解析给他听。担心他不肯,没等他开口我就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没有耳朵,
一只没有尾巴,
真奇怪,真奇怪……。”
我呜咽着把“奇怪”的尾音拉得很长很长。
泪水在难听的歌声中一滴滴滴落襟前,我扯着衣袖去擦,眼泪转瞬又落在衣袖上,我只好用另一只衣袖去擦,控制不住的越擦越多,索性,在他的大掌拂过来时,抽泣着往那个掌窝里灌。
引来靳逸明又一声叹气。
他不笨,自然转念就想通了我如此反常的原因。
“没吃饭吧?叫罗姐弄饭给你吃好不好?”他换了种柔和的声音问我。
我哪敢让罗姐伺候!趴在他肩上猛烈摇头,眼珠子乱转着找那个苹果,心想一会拿去洗巴洗巴应该还能吃吧。
“傻丫头!”靳逸明苦笑着摸我的头,把我放下,转身去客厅打电话。
我听见他说只怕赶得过去也赶不上席了,不如,他开两支红酒等大家回来之后再给老妈摆个家宴。
喁喁一会,他放下电话,显得心情很愉快的抱起我,“小叔叔带小柳去吃汉堡包好不好?”
只要他在我身边,不吃不喝都好。
我开心地搂紧他的脖子。
生日风波对当时的我而言,只知道罗姐被靳逸明狠狠儿地训了一顿。我听见罗姐抹着眼泪向靳奶奶认错,说四少打小温和有礼,她在靳家呆了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被他指着鼻子骂,别说再不敢有下次,就连收拾包袱走人的心都有了。
靳奶奶居移气,养移体,气质修养早就不是曾经的贫农血脉可以比拟,她劝慰罗姐的话不多,看向我的眼光里,却是细细密密的厌弃。
她当然应该怨我、恨我。
好好一顿明着是给她过生日、实则是撮合靳逸明与阮晨茵合好的饭局,硬生生被我搅散,她怎么可能还喜欢我?
那一天,阮晨茵的父母,靳逸明的父母,四座“泰山”替阮晨茵镇场,她打扮得明艳照人,娇滴滴,羞答答的等候在饭店,等着用力量和柔情重新安定靳逸明的心。
毕竟,她一片痴心的等了他五年,赌赌气、使使小性子可以,拗不过他时,她也可以,不再计较输赢。
她们都商量好了:各退一步,把我这个小捣蛋交给罗姐,靳逸明和阮晨茵如期结婚,然后,该玩的玩去,该创业的创业去,四海升平,皆大欢喜。至于是不是真如靳逸明所说,等他婚后再接我过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嘛。
据闻,靳逸明的大嫂还说了一句令大家醐醍灌顶的话:“等逸明有了自己的孩子呀,你求他看那女娃子一眼他都不会,还用得着在这瞎操心?”
用不着了。这一错身,再回头,他和阮晨茵之间,就已隔上了千山万水。
靳逸明学成归来,得父母兄长资金和背景支持,将国外工商管理理论知识运用在国内市场,一门心思开拓他自己的事业王国,根本就没有心思和兴趣在此时谈婚论娶。
他和阮晨茵之间因我而起的冲突又因我而误过最佳弥合期,已然已注定了结局的忧伤。
竹本无心,奈何横生枝节;藉却有意,不然何来情丝。
这之后,靳奶奶常爱感慨一句,“如果,有回头路可走……。”
她不知道,如果,人生有回头路可走,我比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更愿意不计代价地重来。
若是一切能重新开始,我宁愿我和靳逸明从不相识。
☆、第 10 章
没有靳逸明的日子并不象想象中那么难过,真正难过的,是那种揪心扯肺的牵挂。
我必须集中起所有理智和意志,才能勉强抵抗住去找他的冲动。不行,不行,我一遍遍告诉自己,就连给阮晨茵打电话侧面问问他的情形也不行。
靳逸明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他既然决定了要分手,就绝不会给彼此转寰空间。我若是死缠着不放,除了逼得他出国或闪电结婚绝了我的念想之外,达不到任何效果。
你居然敢这么抛弃我!
除了在心里咬牙切齿怨愤之外,我不敢向他表露出丝毫情绪。
纪兆伦的鲜花开始日日出现在余燕的案头。
“你居然还有魅力激发出敢死队员?”她把花扔给我时,满脸不敢置信,“连送七天了耶,也不怕靳总把他家祖坟刨了!”
我哼哼两声,第一次觉得白玫瑰真是俗不可耐。
话说如果这花是靳逸明送的,那又不一样了。
他如此绞脑汁、费老劲地找回纪兆伦接手我,情深深如此许,我就姑且当是他送的花吧。
懒懒在旋转椅上转了个圈,我示意余燕把花□瓶子里。
“你俩最近在玩什么?”余燕抵近我,疑惑问,“首先是宣布调整组织结构,行政办与财务部合并成财务行政中心,为公司最高权力机构;跟着免去你行政副总和财总的职务,改任财政中心副总;最后,对外高调宣布公司明年的主要动向为进军海外市场。”
她的话象石块般层层砌在心上,突然就觉得喉部以下空荡荡的。
“我的烟呢?”拉开抽屉四下找。靳逸明每次来我办公室都会象只搜山狗般,把我收藏在哪怕旮旯窝里的烟搜出来扔掉,全然不顾他自己也抽,而且抽得比我厉害得多。
余燕默然自外间问谢波要了一包,甩给我。
一口烟入喉,尼古丁的苦涩熏得我将自己找回。
“你怎么看?”吐出个烟泡,我假装若无其事的问她。
“合并一举完全是脱了裤子放/屁。”
我不满瞥余燕一眼,又没人在场,何必这么粗鲁。
“想来想去,我觉得,只有一个作用:向外界强调财务行政中心的权威性。至于你的职务调整嘛,表面上看,撑死是个平调,但是,他在各种场合都宣称将在国外开设业务机构,而自己明年的工作重心也会转变为拓展海外市场。换个角度来理解他的话,我相信,他是在告诉外界,靳氏集团公司国内业务将由你全权负责。”
谢波一个月收入多少,抽这么差劲的烟?刺得我嘴里全是苦味。
“要说靳总有这安排也不意外,当年他把我调给你的目的,就是要我帮着你成长为真正意义上的高管。只不过,”余燕面露疑惑,“你们两人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感觉去度个假回来就完全变了个样,平时总是恩爱得肉麻的一起上下班,现在各走各的。阮晨茵怎么会进公司?靳总总说你的手机打不通,你的新号根本就没告诉他?天!你千万别说你俩度的是诀别假耶!”
我在余燕的惊呼声中苦笑。平常她总说我是狐狸精,听完她的老辣分析,我觉得,眼前的她才是只成了精的狐狸。
诀别假!
我抑住呼吸,感受心脏的钝钝闷痛。
“你另有新欢?还是,他和阮晨茵旧情重炽?”余燕歪头打量我的表情,“看你俩都那么平静,不会是两种可能性同时发生了吧?哈!太奇妙了,一对可以去拿琼瑶剧最佳男女主角大奖的情侣,突然之间变得来使君有妇,罗敷有夫,啧啧啧,真是沧海桑田、沧海桑田啊。”
看余燕一副幸灾落祸相,我恨不得把烟头戳到她舌头里。
“余婶婶,不要那么刻薄,你的上司我现在折戟情场,随时会拿你的收入和个人时间来慰藉的。”我有气无力地说。
她诧异挑眉,“他真的重拾旧爱?”
我还来不及说话,她又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在公司呆了十一年,要不是那一年靳总转了一大笔款给她,根本就连她的名字都没得听说。整天听得最多的就是‘我家小柳’、‘我家小柳’,他爱你爱得天下有地下无的,怎么可能又去理睬那个阮晨茵。”
我哽咽悲泣。所以说老臣子该踢就得踢!在她面前你连私隐都无地可遁,还谈什么形象和威严?
“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问。
我拍案而起,“余婶婶!”
见我愤怒,她作手势表示罢休,出门之际,却又没忍住回身八卦一句,“听总办的人说,她温柔得能掐出水。”
言下之意,是劝诫我应该把凶悍的尾巴夹紧一点。
我左右张望,找能砸人的东西。
她飞快替我关了门。
在她出去之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