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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出卖韩涛,也可以出卖大哥,大哥要小心一些才是。”
李寒秋笑道:“我会小心应付,只要紧……”
苹儿道:“大哥不用以我为念,我在方秀府中长大,看惯了人心的险诈,我自信有自保
之法,只是你一人混入韩府,未免实力单薄一些。”
李寒秋道:“一个人也有好处,我可以放手对敌,说走就走。”
两人谈论了一阵,叫了饭菜吃过。
李寒秋看看天色已然人夜,忽然想到了韩仁的事,低声道:“苹儿,你说韩仁可会遵守
诺言么?”
苹儿道:“很难说,如若他没有发觉大哥下毒是骗他的,也许他会为了自己的生死,遵
照相约;如若他发觉了大哥下毒是假,他一定会出卖你。”
李寒秋道:“幸好我早编了一篇鬼话,使他无法预料到我们的身份。”
苹儿微微一笑,道:“就算他出卖大哥,此事也不会传到韩涛的耳朵中去……”
李寒秋道:“为什么?”
苹儿道:“那韩涛此刻是何等忙碌,而且一个穿堂过户的偷窃,也不会放在韩涛的心上
啊!如是我推断不错,这件事到了文案总管或是护院总教师那里,已算顶天了。”
李寒秋道:“他们会来找咱们么?”
苹儿道:“他害怕大哥说出他收受明珠一事,恐怕不会很详细地说出内情。”
李寒秋道:“那是说他逃开明日之约,永不再和咱们见面了?”
苹儿道:“他不愿说出咱们的住址,但那文案师爷、教头武师,不会不问啊!”
李寒秋道:“你的意思是……”
苹儿道:“他们可以不来,但咱们不能无备,是么?”
李寒秋道:“不错,我想了半天,就未想出你的用意。”
苹儿道:“咱们今夜中布置一下,有备无患,不管他们来不来了。”
李寒秋微微一笑,道:“这个要看你的了。”
苹儿缓步行出室外,仔细地勘查了一下这店房的形势,重又行入房中。
李寒秋道:“怎么样?”
苹儿道:“他只有两条来路,只要咱们注意到两个窗子,不让他施用迷香,那就不怕
了。”
两人也不再多谈,想到晚上可能有人施袭时,就各自运气坐息了一阵。然后,叫店家送
上晚饭。
苹儿告诉店伙计说,一路奔行,甚感疲乏,盘碗留在这里,明日再行收回。
李寒秋看她留下盘碗,知她必有用处,但一时间,却想不出她如何布置。
等到初更左右,才见苹儿提了一桶清水进来,洗过盘碗,然后,把几个大院装满了水,
拿出房去。
李寒秋知道布置作为戏敌之用,也不多言。
但见苹儿来回出入,片刻工夫,碗盘大部送出,只留四个小盘,放在身侧,最后把一桶
洗碗水,也提出房去。这次,出去甚久,足足有一刻工夫,才回入房中。
李寒秋解开行囊,取出长剑,放置身侧,道:“布置好了么?”
苹儿道:“我这布置,只能对付三流敌人,如是真正来了高手,那就全然无用了。”
李寒秋微微一笑,低声道:“咱们费尽心机,改扮易容,混入徐州,原想在暗中监视韩
涛的举动,但仍是忍不住自翼行藏。”
苹儿道:“也许你是磊落光明的人物,不适宜暗中鬼祟的举动。”
李寒秋道:“本来也是,大丈夫应该明来明往才是。”
苹儿点头一笑,道:“敌人要来,恐也要到二更之后,咱们还可坐息一阵。”
只听一声蓬然大震,接着似是水声泼地,显然,那大桶水被人踢翻。
李寒秋伸手取过长剑,暗道:“想不到,这布置倒还真灵。”
计思之间,忽闻室外传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大丈夫应该明来明往。”
李寒秋听那声音十分熟悉,但却想不出是什么人?当下接道:“阁下是谁?”
苹儿低声说道:“韩公子。”
李寒秋挺身而起,缓缓打开室门,左手提剑,右手一挥,道:“韩公子么?”
只听室外人应道:“不错,当真是冤家路窄,天下这等辽阔,偏偏叫咱们遇上。”
李寒秋缓步行出室门,凝目望去,只见韩公子身佩长剑,身着劲装,卓立在夜色之下。
在他身侧,分站着两个长发披肩、身着灰袍的怪人。
不知那两人是有意,还是无心,部分长发由前额垂下,遮住了部分面目,夜色中,使人
无法看清楚他们的面目。只看这两人诡异的形态,就知是奇门高手。
李寒秋淡淡一笑,道:“韩兄带着助手来了。”
韩公子仰天打个哈哈,道:“咱们来此之时,原准备暗中下手,但阁下那句大丈夫理应
明来明往,使在下改变了主意。”
李寒秋缓缓说道:“韩兄三番两次找上兄弟,看来,咱们当真要分个生死出来了。”
韩公子缓缓说道:“兄弟亦觉着咱们两个人,非得有一个死亡不可。”
李寒秋冷笑道:“如若韩兄决定和兄弟势不两立,咱们就只好作个了断。”
韩公子冷笑一声,道:“明人不作暗事,兄弟有几句话,必先说明。”
李寒秋道:“虽然咱们是敌对相处,但兄弟对韩兄的才气,一直是敬佩不已。”
韩公子道:“兄弟亦觉着可惜得很,如若咱们上一代没有恩怨,兄弟定然会尽我之力,
交李兄这样一位朋友……”目光转动,扫掠了两个长发老者一眼,接道:“这两位都是当年
伤在令师七绝魔剑之下的人物,他们费了数十年的苦功,研究出克制七绝魔剑的武功。”
李寒秋心头一震,表面上去又不得不故作镇静地道:“如若当今之世,其有人能够研究
出克制七绝魔剑的武功,那人的才能,定然是……”
左首那长发人冷冷的接道:“阁下可是有些不信么?”
李寒秋道:“信与不信,那也无关紧要,纵然两位真有克制七绝魔剑的武功,在下也不
会逃避。”
左首老长发人冷笑一声,道:“老夫要找的是你的师父,至于你……”
李寒秋道:“怎么样?”
卧龙生《还情剑》
第六三章 宁死不屈
那老人道:“大约用不到我们两人出手。”
李寒秋道:“原来两位是自抬身份,不愿和我动手,是么?”
那老人道:“当年我们在令师剑下各伤一臂,所以,我们虽研究出克制令师的剑法,但
却要两人一齐出手。”
李寒秋道:“两位既是必须配合,自然不算以多欺寡了。”
左首老人笑道:“我们把一套克制七绝魔剑的武功传给了韩公子。”
李寒秋目光一掠韩公子,道:“所以,韩兄有恃无恐了。”
韩公子道:“如是李兄心中畏惧,请李兄即离徐州,兄弟绝不追赶。”
李寒秋道:“可惜,兄弟不相信天下真的有破解七绝魔剑的武功。”
韩公子道:“李兄既有一战之心,那就请上路吧!”
李寒秋道:“到哪里?”
韩公子道:“在这里动手,难免惊动他们,兄弟选择了一处败者必死之地,准备和李兄
决一死战。”
李寒秋仰天打个哈哈,道:“那很好,既是决一死呀,那是咱们谁也不用留情了。”
韩公子道:“正是如此,李兄还有衣物收拾,兄弟在此等候。”
李寒秋回顾了苹儿一眼,道:“你留这里,不用去了。”
苹儿摇摇头,平和地说道:“我要去。”
李寒秋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何苦呢?韩兄说有把握胜我,绝非夸大之言了。”
苹儿道:“我知道。”
李寒秋道:“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去呢?”
苹儿道:“你如是胜了,我守在那里,是么?”
李寒秋道;“我胜的机会很小。”
苹儿嫣然一笑,道:“你如是战死了,我还能活得了么?”
李寒秋道:“我相信韩公子是君子人物,他绝不会伤害你。”
韩公子道:“苹姑娘情有独钟,要和你誓共生死。”
李寒秋苦笑一下,道:“好吧!咱们一起去。”
韩公子道:“在下带路。”转身向前行去。
两个长发人落后半步,护住韩公子。李寒秋、苹儿随后而行。
韩公子似是早已胸有成竹,一口气奔行了十余里,到了一座茅屋前面才停下脚步,回头
笑道:“李兄,瞧到那茅屋么?”
李寒秋道:“瞧到了,韩兄可是在那茅屋中,另布有伏兵么?”
韩公子摇摇头,道:“在下在那茅屋中备有一口棺材,如是我死于你的手中,自会有人
把我埋葬起来,如是你死于我的手中,在下当收殓你的尸体。”
李寒秋道:“如果在下不幸战死,不敢有劳韩兄收尸。”
韩公子道:“那李兄……”
李寒秋道:“把在下的尸体交给苹姑娘就是。”
韩公子道:“好!在下护送苹姑娘百里以外,绝不让她受到伤害。”
李寒秋一抱拳,道:“多谢了。”
韩公子唰的一声,抽出长剑,道:“不用客气了。”
李寒秋也缓缓拔出长剑,两人仗剑相对而立。
韩公子回顾了两个长发人一眼,道:“希望两位不要插手我们的搏斗。”
两个长发人应了一声,向后退去。
韩公子低声说道:“李兄,还有什么交待兄弟么?”
李寒秋道:“如若在下不幸战死,希望韩兄能阻止江湖大劫。”
韩公子道:“好吧!在下当尽我之力。”
李寒秋道:“好!韩兄请吧!”
韩公子抱剑护胸,缓缓说道:“李兄请。”
李寒秋心中暗道:“我这七绝魔剑,以迅速毒辣见长,天下很难找出一种剑法,能够快
过七绝魔剑,他们纵然真有破我七绝魔剑的办法,亦必是以静制动。”心中念转,右手一抬,
唰的一剑刺了过去。因他心中有备,这一剑刺得很有分寸,不让招式用尽,随时保有着变化
之能。
韩公子右手长剑一扫,斜斜地刺出一剑。这一剑,并无阻拦李寒秋剑势的威力,但却为
攻其必救。
须知天下第一等的剑法,也有它必然的破绽,所以每一种武功,都有克制它的办法,找
出对方的缺陷,才能对症下药。
韩公子攻出的一剑,正是针对七绝魔剑的研创而出的剑招,那取位、方寸,正是克制七
绝魔剑的剑法,如若李寒秋这一剑不自撤回,右腕将先行撞在韩公子的剑上。
幸好李寒秋早已有了戒备,这一剑刺出时,早已有了变招的打算,眼看韩公子剑势方位,
正好克住了自己的剑势,立时收住剑势,向后退了两步。
韩公子微微一笑,突然踏上两步,举剑刺去。
李寒秋长剑一挥,闪起一片寒芒,横向韩公子长剑挡去。
哪知一剑封出,韩公子剑势已变。
敢情韩公子刺出的一剑,不待李寒秋挥剑刺出时,已然有了变化,由一侧绕过,横向李
寒秋胸前划去。
这时李寒秋的剑势,已然被封到外面,而且韩公子剑势来得太为突然,乃急急一吸真气,
全身向后仰去。
任他应变快速,仍是晚了一步,韩公子的剑芒,掠胸而过,划破了前胸衣服。
一抹鲜血,由裂开的衣缝中透了出来。显然,这一剑使李寒秋前胸受伤不轻。
李寒秋一个转身,横里闪开五步,低头看前胸,衣服已尽为鲜血湿透,不禁为之一呆。
韩公子淡淡一笑,道:“天下至高的武功,都有它克制的办法,七绝魔剑,从今后,已
不能再行称雄江湖了。”
李寒秋神情黯然,暗中咬牙,忖道:“如若他把这一套克制七绝魔剑的奇招,传授给别
人,从此之后,李寒秋不但无法再报父母之仇,而且师父一世英名,也将付诸流水了。”心
中念动,陡然生出了拚命之心,仰天惨笑一声,道:“不错,韩兄学的剑招,果然是克制七
绝魔剑的奇招,不过……”
韩公子道:“不过什么?”
李寒秋肃然道:“不过韩兄学会这奇绝的剑法,却也将招致杀身之祸。”
韩公子道:“兄弟不解李兄言中之意。”
李寒秋道:“咱们不能并立江湖,只好同归于尽了。”
韩公子道:“你剑剑受制,虽怀精技,已然无法施展,听在下相劝,这一战不用再打下
去了。”
李寒秋大感奇怪地说道:“咱们来此之前,早已言明,彼此决战,至死方休,韩兄,怎
的忽然又改变心意了。”
韩公子道:“如若我们势均力敌,彼此动上手,大家全力施力,以分胜负,而决生死,
那自然是应该了,但现在不成。”
李寒秋道:“为什么?”
韩公子道:“在下的剑招,正好是克制你的剑法招术,不论你的剑招多么深奥,都无法
施展出手。这一战打下去,你是非败不可,自然不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