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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五官皱成了一团,骤张大嘴喘气不歇,好像将要断气的样子,当下根本叫不出声来。
“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
王六剧痛得躺在地上,浑身缩成一团,不断地抽搐,只能点头来表示收到讯息。刚点完头,刹那间他的心脏绞痛突然消失了,这种感觉好像一个人从鬼门关被强行拉了回来一样,活着的感觉真好。
王六垂头丧气问道:
“魔镖,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就是得让我活下去”
魔镖冷然道:
“别以为你们有护心铜镜,就能阻挡我的穿心一击!快过去与你的弟兄们会合,我自有打算!”
王六吓得唯唯称诺,忙快步跟上另外四名巡逻的弟兄们,怎料看见了地面上躺着二名同伴,而余七和孙八面无血色地僵在一起。
他们一见王六赶来,立即慌然地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王六不禁摇头叹息道:
“唉!咱们真是同病相怜,没想到竟有三支魔镖同时找来,这就是嫪馆主的死因,咱们能活命算是不错了,这回只有听天由命了!”
余七哀声道:
“六哥!魔镖在我体内控制心脏,也不知其目的何在?你那支魔镖是否告诉过你它的目的吗?”
王六摇头不知,孙八却苦笑道:
“六哥,我体内的魔镖,命咱们去行刺住在楼阁上的那位贵宾,才肯让我活命这怎么办?”
余七抢说道:
“干!只要能活命什么都干!反正是俞企招揽过来的贵宾,干脆上楼乱砍一顿,咱们再扯活吧!”
王六指着心脏,摇头轻叹道:
“魔镖骂我傻瓜!说大厅还有另五个守卫,咱们若不杀之灭口,这天地虽大,咱们若被嫪侯爷追缉肯定无法活命。”
孙八脱口道:
“什么?连自己的兄弟也得杀?这太过分了”
语音未落,孙八瞬间双乎捧着前胸痛得在地面上打滚,连哀嚎求饶的声音都叫不出来,简直生不如死。
王六、余七见状胆战心惊连忙替孙八求情,孙八才回过气来,再也不敢坚持己见了。
三个人只有朝“望波楼”狂奔而去,到了门口,却止步不前,私下密议,由王六进门,余七和孙八守在外面,持剑以待。
王六诱出三个人,已然喝得醉醺醺地脚步不稳,带至松树林之间,孙八和余七立刻跃出来与王六联手,迅速杀了三名护院。
这次换余七进厅再诱出二人,故技重施杀了二名护院,将五具尸体以松枝草草掩盖。
王六指着心脏对着余七和孙八道:
“魔镖要咱们先清洗一下身上的血迹及污垢,再假藉凶手出现上楼去接近贵宾,伺机暗杀得逞,免得被识破。”
三个人岂敢不遵,一同前往湖畔清洗片刻,才悄悄地回到望波楼,步上楼梯往顶楼而去。
李色尘在卧房中和衣而睡,被突来的急促敲门声给惊醒过来。
李色尘翻身下床弯腰穿鞋道:
“谁呀?门没锁,请进来,三更半夜有何要事?”
房门乍开,王六、余七、孙八三人手持沾血的铜箭,神色慌张先后进来,王六急道:
“大事不好了!楼外有刺客率众前来偷袭,咱们的弟兄快抵挡不住了,您是本馆贵宾,我们奉命保护您的安全,快请随咱们离开险地。”
李色尘知道俞企并没有告知这些护院自己的来龙去脉,他们还以为自己是软脚虾,所以并不介意;但突然间左臂“玉魔手”的五指灵动示警,便知这三人有诈,乃不动声色,却故作惊讶问道:
“怪哉?刺客既然率众偷袭,外面为何如此安静?”
余七急忙辩解道:
“这些刺客假扮本馆食客,所以咱们被狙击,一时措手不及,我们杀开一条血路才冲上楼来,快跟我们走吧!”
李色尘感觉左臂“玉魔手”开始麻痹不听指挥,有蠢蠢欲动的攻击准备,顿生警惕,全神戒备。
“玉魔手”霍然举起,五指轻捏着李色尘的心脏部位,外人看来好像是在抓痒一般,但李色尘和“玉魔手”灵性相通,已然知道这件事必定与穿心魔镖有关。“玉魔手”突然伸臂冲向左侧的孙八位置,带得李色尘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孙八左手持剑隐藏于背后,立即伸出右手来搀扶稳李色尘,打算趁其不备之际,回剑就砍他的脑袋。
孙八伸右手刚扶稳李色尘的左臂“玉魔手”,却料不到“玉魔手”的五指化成手刀,瞬间插进孙八的心脏内!
孙八的凄厉惨叫声,回荡卧室。
王六及余七见况脸色骤变,立即举剑从左右劈向李色尘的脑袋,李色尘的左臂“玉魔手”还插在孙八的心脏里,瞬间将尸体抡飞撞去,被二柄铜剑劈成了三截,鲜血淋漓洒得满地,死状极惨。
李色尘见左臂居然攫住一只五寸长的骷髅镖,镖柄骷髅身还在蠕动挣扎,看起来十分丑陋,却逃不出“玉魔手”的掌心。
李色尘刻下才恍然大悟,原来“白骨魔镖”竟然暗藏在人体心脏处,控制人身从事暗杀工作,若非“玉魔手”洞烛机先,猝然出手,自己早就死于魔镖的暗杀了。
“玉魔手”掌中攫住的骷髅镖,被魔手紧握不放,发出了细微尖锐的呼啸求援声。
王六和余七举剑欲再次攻击李色尘之际,只闻他们胸前“噗!”地一声爆响,炸出一个洞口,瞬间飙射出骷髅镖,捷若闪电射向李色尘。
王六与余七当场毙命。
李色尘立即展开“灵眼”湛照,惊见从左右飙射而来的二支骷髅镖柄之上,竟然各附有一个约寸高的丑陋小精灵,其下半身与骷髅镖柄连结在一起,驾御飞镖灵活无比。
李色尘已经观照出“白骨魔镖”的真相,这种魔镖既然是有形有物的东西,凭自己的功夫根本就无畏无惧了,随即施展轻功掠出窗外。
李色尘凌空飞掠松树枝头上,见二支魔镖紧追不舍,于是对着左臂“玉魔手”突然冒出一句话道:
“是你动手,还是由我来?”
“玉魔手”立即把掌中的“白骨魔镖”捏成了齑粉随风飘失,连同骷髅镖柄上的小精灵化为一缕气丝魂飞魄散,让李色尘左臂恢复知觉,表示由他来应付绰绰有余了。
李色尘一愣,脱口道:
“毁镖容易,但骷髅镖柄上连体的小精灵,我却无法消灭”
话音未落,李色尘后方穷追不舍的二支魔镖见同伴被毁,速度更疾,已然飙射到李色尘的背部不过三尺间距,容不得他再有丝毫的思虑时间。
李色尘突然使个倒栽葱直坠松树下,那二支魔镖刹间追过了头,又立即回旋一转直追而下。
李色尘感受二支魔镖临身杀气,当身法直坠地面的刹那间,双掌随即按在地面,若虾弓般瞬间弹开,而那二支魔镖已经刹不住坠势,贯入土中。
李色尘身法在弹开中再扭腰翻个斛斗,又立刻回到原地,双手展开蓄势以待。
二支魔镖贯进上中戳了二个小洞,蓦地又从原洞冒喷出来。
李色尘眼明手快,双手各攫住一只魔镖,凝聚极阴至寒的“寸劲玄功”将两只魔镖立时冻住,就好像二支小冰棍一般。
“唉,让我遇到的,不论是魔是妖,怎都这么笨?”
“白骨魔镖”虽被冰封成棍,但其驾御的丑陋小精灵却冒出来张牙舞爪,李色尘看得恶心,道:
“你们是无形无体的小精灵,寄生在‘白骨魔镖’上作恶多端,如今冰封受困了,还能咬我吗?”
语音旋毕。
李色尘高举双手,瞬间以镖刃互砍,“锵!”地一声脆响,就好像两支冰棍互击般碎屑满地。
镖魂小精灵立即脱困飞掠而出,就如二颗星星,朝北面楼阁方向飞逝。
李色尘眼睛乍亮,微微一笑,马上施展“闪灵追星”极臻身法,如影随行追赶而去。
第三十一章灵能增元
山客龙钟不解耕,开轩危坐看阴晴。
前江后岭通云气,万壑千林送雨声。
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
不嫌屋漏无干处,正要群龙洗甲兵。
“聚贤馆”北侧一处偏僻地点,建有一座茅篷大屋,屋外摆放一醰醰的破旧骨瓮,可以看见白骨森森暴露在外,四周气氛显得阴沉恐怖。
两只小精灵有如白芒划破黑夜天际,彷若流星闪烁钻进了茅屋杳然。
李色尘追踪而至,看见四周阴森环境,即知是一处专司捡骨、验尸职责的“蜡氐”住所,平常少有人迹,立判凌耸这个阴阳怪气的老头,就是施放“白骨魔镖”的元凶。
李色尘掠上茅屋屋顶,双手轻轻拨开茅草,望见凌耸披头散发,脸抹五彩,手舞足蹈,状似厉鬼;屋中摆设祭坛想必正在作法,而其双手捧着一只红漆小木盒,那两个小精灵就收在盒内,“啾啾唧唧”地似乎正向凌耸投诉一切危险的遭遇。
凌耸闻讯脸色煞白顿然跌地,喃喃自语道:
“本门的镇山魔器怎会轻易而毁那个二愣子李色尘居然具有‘灵眼’能见鬼神?我筹划如此周延且万无一失的暗杀策略,除非是半仙之流才能窥破玄机,怎会敌不过李色尘的一只左臂?莫非是‘玉魔手’搞的鬼?”
凌耸从地面跃起,整肃一头散发抹去脸上涂彩,随即对着盒中二只小精灵叮嘱道:
“你俩躲在‘搜魂盒’中不可乱跑,随我去禀告主人‘水魔神’。如今三只‘白骨魔镖’被毁,明天嫪毐就要来了,只好硬着头皮去请示主人,要如何行动才能暗杀得逞!”
凌耸将盒盖上纳入怀中,忙着收拾祭坛湮灭证据,一切处理妥当后,随即快步出厅,转身掩门之际,肩膀却被人轻拍一下,吓得他整个人弹跳而起。
凌耸转身看见李色尘无声无息来到面前,忙收敛惊恐神色,低头作揖藉以掩饰道:
“李掌门怎会三更半夜来到如此脏乱的地方小老头刚闻报馆中有尸体要公干勘验”
李色尘双手负背冷笑道:
“凌老!‘白骨魔镖’杀人案件,已然东窗事发了!你再继续装下去也未免太看不起自己本身是‘魔门’的一份子了。”
凌耸脸色骤变煞白转为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瞬间双拳凝劲凌厉击出,一招饿虎偷心直轰李色尘的前胸,来个先下手为强。
李色尘迅速侧身举起右掌,暗含“寸劲玄功”拍中凌耸击至的左拳,借力打力,再撞其右拳,劲道之强令凌耸整个人往左蹎仆而出,重摔于地面再打个陀螺,十分狼狈。
李色尘冷哼道:
“你已失去了‘白骨魔镖’,凭你的武功怎会是我的对手?劝你乖乖地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凌耸翻身跃起怒目横生道:
“臭小子!任你有什么通天本领,惹上了咱们‘魔门’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识相的快离开‘聚贤馆’免遭杀身之祸!”
李色尘摇头叹息道:
“唉!假如‘魔门’只有像你这种三流货色在撑场面,我看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实在令我太失望了!”
凌耸迅速取出怀中小盒子,怒吼道:
“臭小子!我魔门教规森严,人才辈出,岂是你所能臆度?我若有不测,主人会替我报仇!”
话毕,凌耸立即掀开盒盖,只见盒中二只精灵化为二个小光团浮游胸前,随即钻进心脏处,令他整个人立时彷若一头猛兽,朝李色尘再次扑来。
李色尘见凌耸双掌凝劲轰至,岂会将他放在眼底,随即迎掌封拍而去。
“蓬!”
劲气四射,飙得茅屋前的骨坛一个个爆裂,白骨成屑漫天飞扬。
李色尘脸色煞白被震退数步,惊讶道:
“这是‘灵能增元’大法!虽然比仙丹妙药来得神速有效,但却是一种饮鸩止渴的邪法,虽能让你的内元暴增,但力尽而歇时也就是死亡的时刻!”
凌耸额头青筋浮突,浑身肌肉虬结隆起,一改其龙钟老态,双眼转成萤绿色,光芒四射,暴戾咆哮道:
“不错!算你有见识!这虽是与敌俱亡的魔门大法,却能让我内元倍增,置你于死地;我为了本门威名虽死犹荣!”
李色尘轻蔑道:
“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真正的强者,皆善用己长攻敌之短,那二只小精灵虽然转化成内元充盈你的体内,若以为就可将我置于死地,简直是痴人说梦!”
凌耸声色俱厉道:
“我施展‘灵能增元’大法注定必死!在临死前若能拖你来垫底,也算大功一件,本门教主肯定会对我的家眷从优抚恤,你却什么都没有!”
李色尘嗤之以鼻道:
“你以为讲这种话就能让我打退堂鼓?你别痴心妄想了,如果你能说出‘水魔神’的藏匿处,说不定我还能泄尽你的‘灵能增元’邪法,救你一命!”
凌耸凄厉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纳命来吧!”
凌耸说毕,双掌疾拍而出,凌厉掌劲刮得飞沙走石气势惊人,好像恨不得一掌就轰死李色尘。
李色尘仍保持气定神闲的优美身法,若一片落叶般随其滚滚掌劲飘开丈余,立于屋顶,不做硬碰硬的正面冲突。
凌耸脸色微变,知道李色尘打算用其高绝的轻功身法暂避自己的猛烈攻击,以消耗己身的浑厚内元,再伺机反击;这却是本身最忌讳的战略。
凌耸暴喝一声,双掌大张有如抱月之态,迫出二股凌厉掌劲激轰而出,含天盖地包笼整座茅屋,如网气机锁住了李色尘,令其陷于绝对的被动。
掌劲压力已将茅屋迫挤得摇摇欲坠,屋顶的李色尘突然举足一跺,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