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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良神色肃然的说道:“这四人奉有严令而来,如是左兄弟但凭天剑的招术,只怕也无法使四人服输,似这般长斗下去,左兄弟终有力尽筋疲乏时。”
黄荣道:“那要如何?”
万良道:“只有早下辣手,伤他们几人2”
黄荣道:“这般人鬼鬼祟祟,故作神秘,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伤他们几个,也算给他们一点教训。”
万良道:“要下毒手,那是愈早愈好,如果等到筋疲力尽之后,恐怕想下毒手,也是时不我与了。”
黄荣道:“我招呼大哥一声……”
提高声音接道;“这般人掩去本面目,故作神秘,自非善良之辈。大哥也不用和他们缠斗了,何不先杀他们几个,以树声威。”
左少白亦觉到对手四人,不但在招术上呼应配合,而且功力深厚,攻出的兵刃力道强猛,如是长此拼斗下去,只怕要打到筋疲力尽,此刻几人虽为自己的剑势压制,但如长此以往,决非良策。
要知那大悲剑法;虽不伤人,但其凌厉,却能够迫得人自动认输,左少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是以,也觉这般长往下去,不是良策。心念一转,剑势突紧,逼的四个红衣人,齐齐向后退开。
左少白一提真气,也向后退了两步.右手按住刀把之上,扫掠四个红衣人一眼,冷冷说道;“四位试过了天剑威力,可要再试试霸刀的滋味如何?”
四个红衣大汉,似是知道厉害,望着左少白趑趄(音 资且)不前。
双方相持了大约有一盅热茶工夫之久,那手执吴钩剑的大汉,突然说道:“想那霸刀向敖,出道江湖时,已经四十余岁,尽数十年功力,才使那挥手一刀,称霸江湖,此子年不及弱冠,功力有限,既得天剑,又学霸刀,想那火候决难和向敖比拟,纵然身负奇技,未必就真能伤得了咱们。”
那手执日月双钩的大汉道:“三位护法,请替兄弟掠阵,我先试他一刀瞧瞧。”双钩护身,直向左少自身前欺去。左少白手握刀把,目注来人,心中暗诵向放传授口决。
那手执双钩之人,口中虽然说的豪气干云,但举动之间,却是十分拘谨小心,缓缓举步,向前逼进。这时,连那未出手的三个红衣大汉,也都全神贯注;在左少白的握刀右手之上,看他如何出手。
左少白眼看那人已然逼近身前三尺左右,立时大喝,拔刀击出。但见寒芒一闪,惨叫声中,飞溅起一片鲜血。
只见那右手执金刀的大汉说道。“果然是向敖那霸绝千古的一刀”
左少白出手太快,还刀入鞘之后,那手执双钩的大汉才弃去手中兵刃,倒摔在地上。
那手执吴钧剑的红衣大汉,目光转动,扫掠了两个同伙,道:“熄去火把。”
但闻那手执火把的大汉,齐齐应了一声,一齐熄去手中火把。刹时间火光全熄,四周恢复了一片夜暗。
黄荣高声说道:“大哥既是伤了一人,大仇已结,也不用放过其余之人了。”
万良接道:“左兄弟,你身份既已暴露,确也不用手下留情。”
左少白受两人言谈所激,不禁又动了杀机,右手拔刀一挥,立时又响起了一声惨叫。
那手执金刀的大汉,应声倒了下去。夜暗中,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余下两个红衣大汉,和几个手执火把的人,去如飘风,眨眼间走的踪影全无。左少白望了望横卧在地上的两具尸体,轻轻叹息一声,缓步走入室中。
万良道;“果然寰宇间只此一刀。”
左少白道:“太绝了,也大惨酷了,拔刀出手,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万良道:“左兄,你说什么?”
左少白道:“唉!我是说出手的刀势,没有人选择余地。”
黄荣道:“选择什么?”
左少白道:“有很多人,罪不该死,他只合斩去一臂,或断去一腿,但拔刀出手时,我却是无能选择。”
万良哈哈一笑道:“如果有缓和的余地,如是你有能自由选择,别人也有封架躲避之能,自然也称不起寰宇一刀了。”
左少白怔了一怔,道:“也许老前辈说的有理。”
黄荣道:“大哥拔刀的手法太快了,快的使人无法瞧的清楚。
万良笑道:“快的使任何敌人,来不及拔出兵刃封架。”
左少白心中暗道:“一种武功,一招手法,出手一击,必然的一个结果,那也算不得上乘武学。”
万良伸出手去,轻轻一掌拍在左少白肩上,道;“左兄弟,天剑乃天下至高无上的防身之术,霸刀却是天下无可抗拒的绝世武功,你兼两绝,可能分得出孰优孰劣?”
左少白道;“除非天剑、霸刀,能够相互争雄,放手一搏,只怕无人能够瞧得出来。”
万良道:“自从天剑树名,霸刀扬威,并驾江湖之后,武林中人,无不期望姬侗、向敖,能够分一个胜败出来,但两人并名江湖数十年,却始终未能放手一搏。”
黄荣道:“最后,他们能双双归隐一处,相安无事,那也算一件难得之事。”
万良道:“数十年来,天剑、霸刀,虽未正式交过手,但他们却经常借助险阻交量成就,那天剑,渡过了‘生死桥’。霸刀自是不甘示弱,追踪而渡。”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当时目睹的武林同道,都还认为他们不愿在人前比武,故而相约渡过生死桥一决生死。”
左少白接道:“两位老人家虽然心有芥蒂,但都是很有涵养的人,自是不会动手相搏。
江湖传言,当真是可恶得很。”
万良微微一笑,接道:“当时,有不少武林同道,想到这千载难逢的比武之会。如若不看,岂不是终身大憾,当时有几个生性急躁之人,就紧随那向敖之后,也想渡过那生死桥去,那知行不及半,就被卷入那桥下万丈绝壑之中。”
左少白轻轻叹息一声,道:“那生死桥,实是极难的越渡,在下当时糊糊涂涂的渡了过去。想来实是侥幸得很。”
万良道;“如若不是左兄弟你越过那生死桥,天剑绝刀,岂不永成武林绝响么?”
左少白道:“晚辈虽得了两位老前辈的传授,只怕无能把两种绝学发扬光大,唉!那是有负两位老人家传技的用心了。”万良道:“天无二日,天剑、霸刀,虽然是精奇绝伦,但既有这两种绝对相反的武功,必有一胜一劣,决不能分厘不差。”
目光凝视在左少白睑上,道:“也许十年,二十年之后,你的心目之中,能判断出两种武功的优劣所在,唉!那时,也许老朽早已尸骨成灰了。”
言下之意,不能听见天剑、霸刀的优劣之分,若有憾意。
左少白道:“晚辈此刻确是无能感觉出,刀、剑的优劣之分。一旦想通,第一个就告诉老前辈。”
万良喜道:“此话当真么?”
左少白道。“晚辈几时说过了谎言。”
万良道;“但愿老天能加给我一点寿限,听到刀、剑优劣之分后,再死也好、”
在少白看他说话的神情,充满着向往之情。不禁暗暗一叹,道:“大概天剑、绝刀,孰优孰劣一事?已是武林中人人关心的问题,那一种渴望和羡慕,直似关心到亲人安危。”
只听万良长长叹息一声道;“天剑、霸刀,究竟那一个较胜一筹,实为数十年来武林道上人人关心的事,一旦能有人把这个结果,公诸武林,必将引起甚大的哄动。”
左少白道;“晚辈日后如能就这种绝学中分出优劣时,定然第一个告诉老前辈。”
万良道;“万一那时老朽已死,还望左兄弟能在老朽那坟墓之上,书下剑、刀何优何劣的一张便笺,用火焚去,也让老朽在九泉之下,听得此讯。”
左少白缓缓举起头来,双目神凝,望着万良,道:“除非我左少白一生之中,无法分出,只要我感觉优劣之分,老前辈将知此隐秘的第二人。”
万良道;“第一个又是那个?”
左少白微微一笑,道:“如是无人知道孰优孰劣,又有谁会告诉你呢?”
万良哑然一笑,道:“老朽真地糊涂了,那第一人自然是左兄自己了”
谈话之间,瞥见对面山峰上,亮起了一片火光。
万良突然拉左少白和黄荣说道:“那片大火定然是范氏姊妹所放,大概她们已知悉了咱们被困的事,两位要仔细瞧瞧那火光中有什么消息?”
左少白凝神望去,只见那火光突然中分为二,有一片火,分成了两团火。
黄荣一皱眉头,低声对万良道:“老前辈,这一分为二,是何用心?”
万良摇摇头,道:“这个么?老朽一时间,也无法了然。”
黄荣心中暗道:“何以能断定这把野火,定然二女所放呢?”
尽管他心中对此存有疑问、但双目仍然贯注那两难分开的火光之上。
但见那两团火光闪动,片刻之间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左少白奇道:“这等分来分去,是何用意?”
万良道:“也许她们……”
想了半天,仍然想不出下面理由。
只见那八堆火中突然分出来,两团小火,飞起甚高。万良心中突然一动,道;“是了,她们要用讯号。”
瞥见几条人影,缓步向茅舍行了过来,当先一人,全身白衣,夜色中显得特别显明。
万良道;“那白龙堂主亲自出马了。”突然放低声音,接道:“左兄弟,这全身白衣的人,似是主持今夜大局的首脑人物,如若能想法生擒住他,那就不难脱险了。”
只听黄荣接道:“快看那山上的火光。”
左少白、万良一齐抬头看去,只见那山峰上高燃的火光,隐隐布成了一个守字。
那缓步行近茅舍的白衣人,相距茅舍五六尺处,突然停了下来,冷冷说道:“左少白请出答话。”
左少白怔了一怔,忖道;“其人如何知道我的性名?”
心中念头转动,人却不觉间站起身子迎了出去,道:“阁下什么人?”
只见火光一闪,随在那白衣人两侧的黑衣大汉,迅快的幌燃了火折子,燃起手中的气死风灯,高高举了起来。
那白衣人覆面白纱晃动,打量了左少白一眼,道;“你是左少白?”
左少白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白衣人道;“渡过‘生死桥’,承继了天剑姬侗,霸刀向敖两大武林高手的衣钵,就是你么?”
左少白道:“不错,怎么样?”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适才伤我们那两个红衣护法的。也是你了?”
一左少白道:“正是在下”
白衣人突然冷厉的一声长笑,道:“你的武功很好。”
左少白道:“夸奖,夸奖。”
白衣人道:“左少白,可愿随同本座,去见令堂么?”
左少白只觉心胸之上,突然被人击了一拳,呆了半响,道;“家母已战死在‘生死桥’畔。”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那是假的,阁下的生身之母,尚在人间。”
左少白道:“我不信。”
白衣人道:“阁下如若不信,和在下同去一瞧便知。”
左少白衣腕一翻,唰的一声,抽出长剑,道:“在下领教阁下武功。”
白衣人沉吟了半晌,道;“如若今宵你不肯去见令堂,只怕以后无见到令堂的机会了。”
左少白心中犹豫,手横长剑,半晌答不出一句话来。
万良突然接道;“左兄弟,不能受巧言惑骗。”
左少白道:“两位放心。”
目光凝注在那白衣人身上,道:“阁下如若再不亮出兵刃,在下也要出手了。”
白衣人冷冷说道:“你若不信本座之言,日后只怕难免终身大恨。”
突然一撩白衫,取出一条其形如蛇的软鞭,接道:“就算你当真的承受了天剑绝刀的衣钵,本应也不畏惧于你。”
左少白长剑一起,就要刺出,突然又软软垂了下来,道:“家母现在何处?”
白衣人道:“距此不远的一座农庄之中。”
万良急急接道:“左兄弟,别忘了那正义老人的绝世医术,可以改头换面。”
白衣人道:“绝世医道固然可以改头换面,但却无法换去心中记忆,母子天性。”
万良一跃而出,道:“左兄弟,能上他的当。”
白衣人目光凝注到万良身上,道:“你是何人?”
万良道:“生死判万良。”
白衣人突然仰天一阵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你好长的命啊?”
万良道:“听你口气,倒似和老夫相识了?”
白衣人道:“见过数面而已。”
万良道:“阁下何人?”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你想见识真面目,只有一个时刻可以。”
万良道:“什么时刻?”
白衣人道;“在你死亡之前。”
万良哈哈一笑,道。“还有一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