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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这里都是用机关开闭的门户,那里用得着这许多钥匙。原来底下这层石室,是后来开辟
的,根本没有安装机关,这里有许多铁门,自然就有这许多钥匙了。”口中说着,已经奔近
第一间石室,开启铁锁,缓缓拉开铁门。
火光照处,但见这间石室,地方不大,入门不远,还有一道比儿臂还粗的铁栅,铁栅之
内,依稀坐着一个长发及地的老人!
皆因里面甚是黝黑,看不清那坐着的老人,究竟是男是女?
小老头口中咦道:“奇怪,这里会是囚房。”
突听里面那人沉声喝道:“尔是何人?”
声若沉雷,震的三人耳中嗡嗡直鸣!
小老头吃了一惊,骇然道:“阁下好精深的内功,怎会被囚禁在这里?”
里面那人目光湛湛,黑暗之中,有如两道寒电,直注门外三人,奇道:“尔等不是妖妇
手下?”
小老头耸着肩道:“不是,不是,小老儿是进来玩的,随便看看,嘻嘻,只是随便看
看。”迅快的后退两步,掩上了铁门。
珠珠问道:“老丈,这人是谁?”
小老头低声道:“谁知道。”
珠珠道:“你不知道,怎不问问他?”
小老头道:“我看这人一身武功,比那老虔婆高出十倍以上,咱们还是少招麻烦的
好。”
唐绳武道:“这位老人家,也许是好人,咱们遇上了,总该问问清楚。”
珠珠道:“是啊,一个人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山腹里,除了咱们,只怕再也不会有人
进来了,咱们不把他放出来,还有谁放他,你快去问问他咯!”
小老头摇摇头道:“你们年轻人,就是爱管闲事。”
珠珠道:“这不是爱管闲事,是出于正义。”
小老头道:“好,好,正义,正义,小老儿再去问问他。”
重又拉开铁门,举着火筒走了进去,探头问道:“老朋友,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道:“你管老夫是谁?”
小老头陪笑道:“小老儿觉得奇怪,像你老哥这等修为,该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
怎会被囚禁在这里?”
那人冷笑道:“这是两个娃儿叫你来问的吧?”
小老头听的暗暗一惊,忖道:“隔着这道厚重铁门,自己说的话,他居然全听到了。”
一面搔着头皮,嘻的笑道:“就算是吧,其实小老儿也是一番好意。”
那人沉哼道:“你是萧不二。”
小老头听的更是吃惊,问道:“老朋友,你认得小老儿?”
那人不屑的道:“老夫听人说过。”
小老头兴奋的道:“朋友既然说的小老儿的贱号,小老儿理该把你放出来才是。”说
着,取出一枚钥匙,正待去开铁栅门上的铁锁。
只听那人沉嘿一声,道:“你就是开了铁栅,老夫也难以生离此地……”
小老头在他说话之时,已然开启铁锁,一手推开铁栅,举步走了进去,笑道:“朋友身
上纵然锁了铁链,也难不倒小老儿。”
唐绳武、珠珠跟着走进铁栅门,这一走进,只见那老人盘膝坐在地上,长发及地,长髯
及腹。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两肩琵琶骨间,扣着两个黑黝黝的铁环,铁环后面有两条铁链,直
垂而下,一直埋在地底。
小老头看的一呆,吃惊道:“你被穿了琵琶骨?”
那老人沉哼道:“若是区区铁链,那也困不住老夫。这是缅铁渗风磨铜特制而成……”
小老头“啊”了一声,摇摇头道:“朋友和他究竟何怨何仇?要对你下这等毒手?”
那老人目光一抬,徐徐说道:“你当老夫是谁?”
小老头只觉他两道目光,有若两柄利剑,使人不可逼视,心头微微一凛,说道:“朋友
恕小老儿眼拙………
那人微微一笑道:“老夫齐天宸。”
“齐天宸”这三个字,听到小老头耳中,宛如晴天霹雳般,惊的直跳起来,骇异的道:
“你……就是朱衣教主……齐……”
珠珠疾退一步,突然寒光一闪,从身边抽出一柄精莹短刀,刀尖精芒吞吐,指着齐天宸
喝道:“好啊,你原来就是铜沙岛主,老贼,你杀害我娘,又派人暗下毒手,害得奶奶走火
入魔,我正要找你。”
齐天宸端坐不动,望了珠珠手中短刀一眼.徐徐说道:“青霜刃,像是韩仙子门下,老
夫并非铜沙岛主,小姑娘大概是认错了人。”
珠珠怒哼道:“老贼,你还想抵赖?我杀了你,好替天下武林报仇……”
齐天宸平静的道:“小姑娘令堂是谁?老夫和魔教从无过节,也并未杀害过令堂……”
珠珠怒道:“老贼,你死到临头,狡赖又有何用?”
小老头只望着齐天宸,搔搔头皮,说道:“小姑娘,我看这事有点蹊跷。”
珠珠哼道:“他自己承认是齐大宸,还会假的?”
小老头道:“他被人穿了琵琶骨,囚禁于此,想走也走不了,咱们且问问清楚才好。”
珠珠气愤的道:“你要问他什么?”
小老头道:“就算他真是铜沙岛主,三年前武林许多顶尖高手在岛上失踪,只此一事,
已是江湖上从未有过的疑案,就该向他问个水落石出。”
齐天宸修眉微挤,说道:“你们在说什么?”
小老头一双豆眼,只是打量着齐天宸,问道:“你真是朱衣教主齐天宸么?”
齐天宸道:“普天之下,同姓同名的人,固然不能说没有,但武林中叫齐天宸的,除了
老夫,大概还没有第二个人。”
珠珠道:“你听,他不是承认就是朱衣教主了么?”
齐天宸微微一笑道:“那是因为老夫平日喜穿朱色道袍,一班老朋友戏以朱衣教主相
称,老夫又何曾是真的教主?”
小老头瞪大眼睛,惊异的道:“难道五年前在铜沙岛创立朱衣门的,竟然不是你老哥
么?”
齐天宸一手拂着垂胸长髯,苦笑道:“老夫被妖妇幽禁于此地,少说也该有十年以上
了。”
小老头骇然道:“这就奇了。”
齐天宸道:“萧兄能否说的详细一点?”
小老头搔搔头皮,道:“这话说来可就长了,那是五年以前,江湖各大门派都接到了一
份请柬,那是朱衣教主齐大宸在铜沙岛创立朱衣门的开山大典。江湖上各门各派也都派人参
加了典礼,诸如少林寺出席的是罗汉堂住持智通大师,武当派出席的是天鹤道长,其他门
派,不是派中长老,也是各派门人子弟,前去观光。”
齐天宸道:“萧兄也参加了么?”
小老头耸耸肩笑道:“大概是齐教主怕小老儿到他岛上去偷鸡摸狗,没给小老儿下阎王
帖,若是小老儿真要去赴了蟠桃大会,今天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齐天宸道:“莫非与会之人都被他杀害了么?”
小老头道:“去的人倒是一个也没有少,大会结束,各自赋归,但这一回去,使的九大
门派,几乎沦入了魔爪。”
齐天宸道:“那是什么事呢?”
小老头道:“据说这些参加铜沙岛开山大典的人,曾在会上看到齐教主门下弟子,当众
表演了各大门派的镇山剑法,又由另下名弟子把各门各派的剑法,悉数破去。这一着,在铜
沙岛而言,大概是含有向九大门派示威之意,但九大门派可不得了啦,自己的镇山武学,不
但被人家盗学了去,而且还被人家一招一式破的干干净净,这叫他们如何不急?”
齐天宸颔首道:“昔年玄阴教‘万剑归宗剑法’,就艺通各家,他们能破解九大门派的
剑法,那也不足为奇了。”
小老头吃惊道:“你说铜沙岛门人,是玄阴教徒?”
齐天宸并未回答,缓缓说道:“萧兄请说下去。”
小老头道:“因此由少林掌教大通大师,武当掌教天宁子出面,邀约其他七大门派掌门
人集会桐柏,共同研讨对策,但那里知道这一集会,正是铜沙岛安排好的阴谋……”
齐天宸道:“如何会是铜沙岛的阴谋?”
小老头道:“那是因为当日参与铜沙岛开山大典的少林智通大师、武当天鹤子、点苍追
风雁葛飞白、终南掌门钟子期,都是铜沙岛门人所乔装。他们企图在九大门派掌门人秘密集
会桐柏的会场上,挑起各大门派自相残杀,差幸此一阴谋,为彩带门主识破,及时制止、才
算消饵于无形。”
齐天宸道:“萧兄方才曾说武林中有不少高手在岛上失踪,又是如何呢?”
小老头道:“不错,那是桐柏大会之后,彩带门主发现铜沙岛正在积极进行另一件震骇
武林的惊人阴谋,因此,约了许多武林中素负盛名的高手,同赴铜沙岛,那知这许多顶尖高
手,去了铜沙岛之后,就如石沉大海,从此就没有了消息。
九大门派掌门人心感彩带门主解救九大门派之德,赶去驰援,那知到了岛上,昔周的宫
殿房舍,悉成瓦碟,不但彩带门主等人一个不见,就是朱衣门徒众,也踪影全无。”
齐天宸听的耸然动容道:“这些人,从此就不曾见过么?”
小老头道:“奇就奇在这里,双方之人,若是在互相拼斗之下,落了个两败俱伤,死亡
殆尽,岛上却是连一具尸体也找不到,而且岛上房屋,也不致悉成瓦砾。因此有人认为,正
当彩带门主等人赶到之时,岛上也许发生了一场人力不可抗拒的灾祸,但这种说法,也难以
加以证实,总之,这是一场武林中亘古未有的疑案。”
唐绳武心中暗道:“原来三年前,江湖上竟然发生了这么一场闻所未闻的大事,那么珠
珠的娘,大概也是赴铜沙岛去的高手之一了。”
只听齐天宸长长舒了口气,道:“此事果然离奇,只不知当彩带门主发现铜沙岛另一惊
人阴谋,究是何事?”
小老头道:“这件事,江湖上只有传说,究是什么阴谋,已经没有一个人说的出来
了。”
齐天宸双目微阖,沉吟道:“老夫觉得此一阴谋内情,必和这些人的离奇失踪有关。”
小老头道:“铜沙岛已是一片瓦砾,一切俱成陈迹,那里还查的出他们昔日的阴谋
来?”
齐天宸微微叹息一声道:“有人假冒老夫,在江湖上掀起了滔天巨浪,但老夫却幽囚山
腹,几同废人,可惜……”语音苍凉,忽然住口不言。
小老头心中突然一动,暗暗忖道:“那铜沙岛主假冒齐天宸之名;创立朱衣门,而真的
齐天宸却被囚禁在此,此事显然和他有关,至少他也该知道一些眉目。”
他只顾想着心事,忽略了齐天宸最后说的“可惜”二字。
珠珠母亲在铜沙岛失踪,方才还把眼前这个齐天宸当作仇人,如今虽已知道他遭人囚
禁,已达十余年之久。
但却依然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齐天宸,这时听他说了“可惜”二字,忽然住口不言,不觉
问道:“可惜什么?”
齐天宸双目一睁,精光迸射,似是极为愤怒,但接着又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的是
老夫被幽禁于此,无法复出江湖,那也不用说了。”
小老头方一动容,珠珠已抢着说道:“你如复出江湖,又能怎样?”
齐天宸道:“老夫如能复出江湖,亲赴铜沙岛勘测,鼠辈鬼蜮伎俩、又岂能瞒得过老
夫?”
小老头心中一震,骇异的道:“老哥是说假冒你的铜沙岛主,仍在人间?”
齐天宸深沉一笑道:“此人化了近二十年心机,岂会忍令毁于一旦?”
小老头怀疑的道:“但铜沙岛已成一片瓦砾,这是铁的事实,这三年来,江湖上曾有不
少人去岛上查勘,就是找不出丝毫可疑之处。”
齐天震大笑道:“这是一场弥天大谎,也是一场弥天大劫,若是老夫料的不错,不出三
年,江湖各门各派,只怕均将陆续趋于灭亡。”
小老头疑信参半,怵然道:“老哥说的如此严重,想来已知此人是谁了?”
珠珠抢着问道:“你说我娘是不是遇害了?”
齐天震冷漠的道:“老夫幽囚于此,少说当在十年以上。
怎会知道此人是谁?”接着回头朝珠珠说道:“至于令堂等人,是否遇害,目下也难说
的很……”
珠珠眼睛一亮,间道:“那是说,我娘可能还没遇害。”
齐天宸道:“不错。”
他看珠珠口齿微动,似欲说话,但又忍了下去,转脸朝小老头问道:“萧兄,自从铜沙
岛成了一片瓦砾之后,这三年来,江湖上可曾发生什么重要事故么?”
小老头想了想道:“前两年倒是风平浪静,黑白两道,都相安无事,最近几个月中却发
生了两件大事……”
齐天震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老头道:“这两件事,相隔不下万里,但经你老哥方才一说,倒叫小老儿把他们联起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