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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巫马容桑大有抓到人家短处的得意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轻易剪发?你这是思想败坏的表现。”
“又不是剃光头,就算剃光头,发根还在啊。”刘念装得满不在乎,说着还问大家:“你们不觉得容桑现在这样更好看吗?”
说到剃光头的时候,巫马容桑就已经恨得直咬牙了,话题却真的转到他的发型上,以至于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错乱不堪。
“我开玩笑的。”她露出狡黠一笑,自己也发现自己学坏了,看巫马容桑那副窘样,竟有些大快人心的感觉,对待他这样的人,单纯的退让也许比对着干做冤家有利无害吧,偶尔还能给生活增加点乐趣。
“可是女人不穿长裙,穿什么?”王襄恒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
“自然有比裙子好看的衣服,具体的,我也说不出来。”言及此,刘念都有些想念自己在21世纪的时髦服装。
忽听外面下雨了,而且来得极为迅速和猛烈,雨点声就像小石子砸在破布上一般,而大地则像久逢甘霖如饥似渴吸 吮起来,欢哒得尘烟滚滚。
马车已然出城,一时竟有种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感觉,缓缓前进着。
看雨大,刘念就让白兰和竹青坐进车里面避雨,而其他男仆,只得委屈些了。
“嫂子对两个丫鬟是真的好啊。”王襄恒又是感叹。
刘念笑了笑,错开话题道:“这雨下得可真够大的,要快点停下来才好。”
左丘子挑开帘子往外头看,蹙眉道:“只怕一时半会下不完。”
轰隆又是一声雷响,紧接着闪电给远处天空划开一道口子,像是有妖怪降临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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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恶咒,这场雨竟下得没完没了,而且一直都很瓢泼彪悍,大地早已狼狈不堪了,估计这会要在外面走几步,靴子里也能养几条小金鱼。
马车突然动不了,这正是常见的“车轮陷坑”情节,一车人就该有活干了,可都是娇贵的公子哥,赶上这种事,还真委屈。
“你们两留在车里,其他人跟我出来一下。”巫马袁括这话竟是对刘念和左丘子说的。
语毕,他便冒雨下车帮忙,紧接着巫马容桑和王襄恒也跟了出去,白兰和竹青更是从马车后面拿出两把雨伞匆忙跳下车,只是谁都顾不上,那雨大的几乎可以把雨伞给戳出好几个洞来。
一行人就开始齐力推马车了。
刘念把视线收回,而后坐好,看左丘子泰然自若的样子,就说:“袁括对你还真好,生怕你淋雨了都不让你出去。”
按道理,应该留王襄恒在车里不是吗?左丘子所受的待遇比他还高。
“表哥这是心细,”左丘子笑笑道,“知道我这身体淋不得雨,宁愿麻烦襄恒也不让我下车,他可不从小就很关照我?还有容桑……说关照都太生疏了,应该说是爱护比较贴切。”
“一,二,三,推!”外面努力的声音很快被大雨湮没,却带来了马车的涌动,只不过终于还是失败了。
刘念从窗口往下看,发现后面两个车轮深陷泥坑之中几乎有一小半的深度,进退两难。她恍然记起高中课本上好像说过什么用衣服或稻草等增加摩擦力来着,车夫年轻,只怕没这方面经验还不知道吧。
她找到包袱,从里面拿出两件巫马袁括穿的长袍来。
“你拿表哥的衣服做什么?”左丘子不解。
“有用。”刘念也不多做解释,就把长袍递到窗口,冲巫马袁括晃荡了两下说:“把这个挨着车轮垫到前面试试。”
巫马袁括愣了半晌,一方面因为那是自己的衣服,一方面是实在不知道还有这种做法——他不是没经历过马车陷入泥里这回事,只是以前多半没这么严重,几个人推一下就会起来——终于半信半疑接过,并按刘念说的去做,几个人再出点力,奇迹便发生了。
伴随两匹马和声长鸣,马车起来了,而在马车里翘首观望的刘念却因此险些摔个四仰八叉,幸得左丘子及时拉住她。
“没事吧?”
是时,她还在他怀里,侧脸紧贴他结实的胸膛,他的声音,或许只有单纯的关心和认真,不含任何其他复杂的情绪,却让她热血沸腾。
“我……我好像……”她抬头,直直地看进他的双目,心中有股魔鬼的力量在趋使她说:“好像嗯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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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年房少楠正式跟自己告白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喜欢”二字说得含糊不清,当时的刘念却听懂了,只是假装没听懂,几年后房少楠却是说了“我爱你”三个字来补偿,并要她嫁给他……
“什么?”左丘子满脸疑惑。
“没事。”刘念笑了一下,脚下站稳,并且坐好。
“嫂子这一招太有用了……”王襄恒一边湿漉漉往马车里钻,一边就看到左丘子猫着腰凑在刘念跟前,有些困惑:“你们?”
左丘子忙坐回自己该坐的地方,解释道:“方才马车突然能动了……没坐稳。”
有趣的是,他看了刘念一眼,脸上就开始泛起点点绯红。
巫马袁括等人也都拧了拧衣服上车,一个个落汤鸡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惹人怜悯。
“必须得尽快找个地方歇歇脚,你们身上的湿衣服穿久了只怕会着凉。可前面,”左丘子有些担忧道,“离轩武城还远得很啊。”
“来的时候,我记得前面……好像有一户人家吧。”刘念说,记忆中,那栋房子青砖黑瓦的,比较残旧,也就留了个印象深刻。
“你说的,”巫马袁括想了想说,“那不是人家,是一间废弃的棺材坊。”
“那我们就去那吧,管它什么坊。”王襄恒也不怕粘来一身晦气,但很快还是有所顾忌似的问:“嫂子会不会觉得不妥?毕竟是女人家……”
“不会啊,”刘念才不会介意,她笑了笑答,“你们觉得可以去就去吧,我没意见。”
于是,一行人便往前行了几里路程,来到那间棺材坊。
来这里也不为别的,就为方便湿透的人换身干净的衣服。
刘念和左丘子没有下车,却能感受好大一股木头腐烂的味道从屋里飘出来,而且里面黑乎乎的,要是一个人,一定会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前面跟我说了一句什么话?”左丘子突然问。
刘念知道,他还在纠结那句“好像嗯嗯你”的意思,不禁发笑,心想幸亏自己没有说明白,要不然一路怕要尴尬死:“什么什么话?”
她装糊涂:“我不记得了。”
左丘子只得作罢。
不多时,巫马袁括出来了,他的衣袍先前被拿去垫了车轮,这会只能穿左丘子的,一袭柔软的纯白,倒显得有些不搭调,看惯了左丘子白衣飘飘宛若仙人,再看巫马袁括,刘念只觉得是妖孽背后插了一对天使的翅膀,极不和谐。
而等到另外两个男人换好衣服出来,白兰和竹青愣是不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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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你胆子不是一向挺大的吗?”巫马容桑双臂抱在胸前,一半调侃一半不理解。
“我……我胆子大,可里面阴森森的……听说做棺材的地方很容易闹鬼……”白兰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转身,还对竹青说:“算了,我不换了,你进去吧。”
“那我也不换了。”竹青胆子更小。
“大白天怎么会有鬼?”刘念这个十足的无神论者一边说着这话,一边走下马车。“我进去看着你们总不怕了吧,又没做什么亏心事,都跟我来。”
她大步跨进门,却冷不防打了个寒噤,这屋子里,竟然让她觉得这样阴冷,人在其中,几乎有种置身医院太平间的感觉。
“夫人怎么了?”后面白兰问。
为了不让她们看出自己是有些怕了,刘念便往屋子中间走了几步,笑着大声道:“进来吧,感觉很好,没有任何异样。”
两个丫头便进去了,并反手合上门,除了光线从屋顶的破烂缝隙和门缝射进来,里面再无任何光亮,可以说,基本上伸手不见五指。
“你们快点换吧。”刘念巴不得早点开门出去,在这里面,心脏都哆嗦,不知道白兰和竹青有没有同感。
“是。”能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
“好黑啊……盖房子连道窗也不开,真是少见。”刘念有一句没一句开始用抱怨来打发时间。“空气也不新鲜啊……”
“兴许是棺材匠只白日里干活,可以敞着门,就没开那窗。”白兰一边换衣服一边接话道, “也有可能是……”
她一开口,就没完没了一箩筐。直到把衣服穿好,高兴道:“我好了。”
没听刘念哼声,她就问:“竹青,你换好没?”
“我也好了。”
“夫人,我们换好了。”白兰本想迎着光去开门,走到半途却还是没有听到刘念应声,猛然间产生一种恐惧感。“夫人?”
“啊……”竹青被什么绊倒,发出一声轻呼。
白兰心知不妙,大叫不好开了门,也就在这一刻,借着透进来的光,竹青看到绊倒自己的竟是自家主子刘念,却不知她怎么死尸状歪在地上了,忙惊叫:“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怎么回事?”男人们先后闯了进来,巫马袁括见状蹲到地上,将刘念抱进怀里,探了探她的呼吸,发现很微弱,忙掐了两下她的人中,一边还问竹青:“夫人怎么晕倒了?”
是晕倒,不是死翘翘。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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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而且蹊跷,无论是白兰还是竹青,都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甚至连刘念什么时候晕倒在地也不清楚——连声音都没听到?她该是以什么方式软到地上的?
左丘子略懂医理,给她把脉却发现脉象正常,再探呼吸,亦是趋于平稳。
“表嫂嫂?”他试着唤醒她,还对两个丫头说:“你们多叫两声。”
白兰和竹青于是听话地开始喊“夫人”。
“醒醒。”巫马袁括也轻拍她的脸颊叫她。
“还是进宣武城看大夫吧。”王襄恒提议道。
“只能这样了。”左丘子也无奈说。
听言,巫马袁括抱起刘念,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巫马容桑说:“好像醒了!”
他俯首一看,发现她的眼睫毛,像两片小扇子,在微微颤动,紧接着便弹开了眼皮。
“夫人……”两个丫头一阵欣喜。
刘念一醒来看到面前放大的脸,还有那双狭长的眼睛,很快认出来是谁,却不知自己怎么在他怀里,忙婉约地蹬了蹬腿。
他放下她,待到她双脚落实,方才问:“怎么回事?刚刚在里面怎么晕倒了?”
“是晕倒啊……”刘念面露尴尬之色,再看向屋子里的黑漆,还心有余悸。
她是真的觉得屋子里跟外面不一样,事实上,就算下着雨的夏天也不至于给人阴冷刺骨的感觉,而她置身其中,就是觉得格外冷,冷到哆嗦,她以为自己是被里面的恐怖气息给吓的,一开始还不停地讲话,可是到后面,牙齿也止不住打颤了,她怕自己喉咙里会因此发出奇怪的声音,吓着两个丫头,就捂紧嘴巴蹲到了地上,而那种冷的感觉,丝毫不减,甚至在某一瞬间以光的速度达到她可以承受的极限,猝不及防地,她便不省人事了。
那一刻的感觉,就像自己是个容器,有人瞬间将无数冰块倒进她的身体,装满,溢出,甚至将她掩埋。
“你们进去的时候,有没有觉得特别冷?”刘念把大家扫视一圈问。
“我觉得跟外面没两样啊。”这是王襄恒的回答。
“冷倒还好,就是有些阴森……”白兰神鬼兮兮地看刘念,还说:“夫人,您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怎么,有鬼啊?”刘念还没有说话,巫马容桑就一脸鄙夷道,“你不会想告诉大家,方才是因为鬼魂附身,然后你就晕倒了吧?哈哈,这岂不是太好笑了。”
“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更何况这是白天?不过,”说着他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要是换做是你,大概也很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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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念美眸一瞥,选择不理他,而是对其他人说:“我想再去里面看看。”
她不相信事情的发生没有任何缘由。
其他人都不觉得冷,就她觉得,而且冷到当场休克的田地,这太不可思议了,不搞清楚她怕自己晚上睡觉时会做噩梦。
“先说清楚你方才到底怎么回事。”巫马袁括拦住她道。
“就是觉得特别冷,然后晕过去了。”刘念知道这么解释,没有人会相信,所以她觉得更加需要求证。
她把门完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