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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前,他只是看见他的殿下向他一扬手,袖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如灵蛇吐信般地一闪。然后,他带着惊讶和不信,就这样倒了下去。
他那位优雅的殿下,脚尖往地上轻轻一点,向后疾退三米,躲过那漫天飞舞的鲜血。但,在看到自己的袖子沾上鲜血后,马上皱了眉头,立刻向密室的角落使了个眼色。几个黑影迅速从阴影冲出,用极速帮他换上新的外套。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直到他换好衣服后,「三号」才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殿下!这……」
「记住!人也一样,只有死了和没死两种,是不会有『没有完全死掉』这种东西的!从今天起,你是二号了!」他平静地对新的「二号」说道。
「但是……」新的「二号」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他看到了主子的眼光再次变得冷酷起来。
「恭喜你!你升职了!你可以退下了!」在下一秒钟,新的「二号」看到的,是一张略带微笑,风采迷人的脸。
「……是。」
拉兹的成人礼试炼出事,利卡纳二十五世理所当然地勃然大怒。
在拉兹回到皇都的第二天,就在皇宫召开了关于这次事件的听证会。所有王子、高级贵族、高官都必须出席这次会议。
「有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国王一字一顿地大声吼道。
没有人敢吭声,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正视国王的眼睛。而拉兹则默然地看着众人。看见没人回答,国王发怒了。他满脸通红,怒眼圆睁,一下子狠狠地把那迭死亡名单摔在地上。
「这些……这些都是我国的精英!军队的支柱!未来的栋梁!但……但……他们都被害死了。告诉我为什么!有谁!有谁能够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国王大叫后一咳,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大王子卡奥罗和二王子希亚洛快步上前扶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拉兹走慢了一步,只能干站在父皇旁,不知做什么好。突然,利卡纳二十五世一把推开卡奥罗。
「卡奥罗,是你的人出的乱子,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充满愤怒、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地盯着卡奥罗,看得卡奥罗心里发毛!
「父皇,这……」卡奥罗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时候,庞勒斯公爵及时出来给卡奥罗解围。
「陛下!请允许我说明一下。」庞勒斯恭敬地说道。
「说!」
「事情是这样的……」就这样庞勒斯走上前,开始了滔滔不绝的叙述,无非都是把责任推到希曼人身上。他说话的同时,在背后偷偷地向希亚洛打起了手势。
希亚洛马上会意。的确,必须尽快平息国王的震怒,不然,谁都没有好处!于是在一瞬间,两位王子结成了临时同盟。就这样在他们两个的带动下,几乎所有大臣都把矛头指向希曼人。
众口铄金的威力是多么的巨大啊!拉兹轻轻叹了口气。面对如此逆境,只能选择沉默,因为在拿不出证据的情况下,自己说什么都是白搭。
结果,在众口一词的情况下,希曼人成了这次事件的「元凶」。
利卡纳二十五世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就对外发布谴责希曼的公告吧!」他顿了顿,转过身来,用柔和的眼光望着拉兹,说道:「拉兹!人死不能复活!死了这么多人才,朕和你一样心痛。但凡事要往前看,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这就当作是对你的补偿好了。」
寒芒,同时在卡奥罗、庞勒斯和希亚洛三人的眼中闪过。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拉兹用眼角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开始提出要求。
「首先,我希望以最高级别,厚葬那些英勇牺牲的勇士,全部追封他们为『高级圣骑士』或者『名誉宫廷大法师』,安葬他们在神圣公墓。发放一千金币给每位遗孀,他们的孩子可以免试直接入读士官学校或者王国魔法学院。」
「没问题!」国王的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话音刚落,群臣中响起一阵小声的骚动。但拉兹不予理会,继续说道:「然后,让这次事件的生还者全部升官,而且允许他们,可以任意选择加入除禁卫军以外的任何部队。」
这下子,骚动的声音更响了。
「安静!」国王喝道,然后语气一缓,说道:「这当然!」
「请允许我在组军时,可以任意越级提拔人才,并且自行决定他们的待遇。」
「不拘一格提拔人才。好!好!好!拉兹,你能够这样做,真是利卡纳之福啊!」老国王喜上眉梢,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与国王的高兴相反,希亚洛和庞勒斯眼中的寒光更盛了。不过,卡奥罗更加怒形于色。一张国字脸变得铁青,紧握的拳头竟然发出「喇喇」的声响。
就这样,所有生还者官升一级。还没有加入军队者,自动成为副大队长。
至于杰特,因为作战勇猛,独力抵抗高级魔族,升为师团长,官拜中将,一时间成为了王城的风云人物。
可能是做贼心虚的关系,在拉兹提出升杰特为中将的时候,竟然得到全票通过,当中还包括了庞勒斯公爵那一票。
就这样,杰特在关系十分微妙的权力斗争中,成为了最大的得益者。
在利卡纳王国历史上,创下了平民升官的最快纪录,在半年左右的时间里,由一个没没无名的小卒升为中将。但得益者,并不止一个……
拉兹特意把勇士的葬礼安排在自己成人礼仪式之前,以示对死者的尊敬。在葬礼上发生的一个小插曲,更是把拉兹的威望提到一个新的高峰。
当时是这样的,在完成整个追思弥撒过程后,突然有一个骑士走到拉兹身前,单膝跪下,说道:「拉兹殿下!我大剑士──凯文·捷道,愿意加入殿下的麾下,代替那些逝去的勇士,与殿下一同创造利卡纳美好的明天。」
而拉兹弯腰扶起他后,说了一番让所有骑士感动不已的话。
「凯文,我深深感受到你的诚意了,欢迎你成为我的臂膀。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记住: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只要你曾为我、为利卡纳效力,我就会把你的大恩大德铭记于心。请记住,我这里没有替代者,只有继承者。我的朋友们啊!让我们共同努力,继承勇士们的遗志,把利卡纳建设成一个富强、开明的理想国度,不要辜负勇士们的在天之灵……」
拉兹的精彩演说,让众人感动得热泪盈眶。结果,除了所有参与试炼的骑士和法师之外,还有到场的骑士派精英,合共四十多人,当场宣誓加入他的麾下。
当然,一早料到拉兹会当众收买人心的太鹰,早早让杰特以受伤为名,向拉兹请了假。但不知为何,艾丝美也以伤病为名请了假。
但,不可能永远称伤病而不出现。拉兹的成人礼,还是要去的。
在进行了漫长的足以让人睡三次午觉的冗长仪式,拉兹的成人礼终于风风光光地结束了。
但接下来的,是全国所有贵族都参与的盛大舞会。参与拉兹成人试炼的所有生还者,则理所当然地被划入必须出席人员的名单当中。
当尤蕾玛尔用圣光驱除杰特体内的黑暗力量后,杰特就开始考虑如何找舞伴这个问题了。
不知何时,艾丝美一下子出现在杰特的面前。对此,杰特头痛万分,他知道自己不但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把她的身体看光了……
如果现在自己向她求婚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
但是,欲望之神已经把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自己了。现在的问题是:一旦艾丝美知道了自己就是她的杀师仇人……说不定,将来她会把自己砍成十八块。
就在杰特沉思的时候,艾丝美以为杰特害羞,采取默许的态度。只见她俏脸一红,迅速在杰特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抛下一句:「今晚八点钟,我在大门口等你!」然后飞快地逃跑了。
对此,杰特慌忙去找太鹰请教。太鹰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建议杰特今晚盛装出席,毕竟这是上流社会中最重要的宴会。接着,告诉杰特如何称赞女人,免得杰特得罪那些贵族夫人和千金。
「太鹰,我怎样看得出来,她对我的情意有多深。」
「嗯……她这种女孩子,应该买不起钻石项链,胸前通常会别上一簇鲜花。那就看花的语言吧!」太鹰好像对此很有研究。
「花的……语言?」杰特不解。
「很简单,玫瑰代表我爱你,牡丹代表……」太鹰摆起一副恋爱专家的模样,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讲解。但,杰特有点不耐烦了。
「行了!行了!你只要告诉我,什么是最厉害的?」
「应该是百合花吧!」
「百合?」
「代表──我永远是你的人!」
于是,杰特马上祈祷,她今晚在胸前千万不要别上百合。
晚上,举行舞会的玫瑰宫,杰特早早地在大门口等着。因为根据太鹰的说法,要女孩子等自己,是死罪。
七点五十分,一辆普通的马车在大门口停下。
一个雪白的身影映入杰特的眼帘。是艾丝美!杰特马上望向她的胸部……
天啊!真的是百合!完了!杰特心中马上大叫。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被绑在床上,而艾丝美拿着削苹果用的小刀,一刀一刀把自己的肉慢慢割下来的恐怖场面。
看到杰特的脸在一瞬间苍白起来,艾丝美的心中同样忐忑不安。我今天打扮不好看吗?这可是我花了一大笔钱买回来的晚装啊!其他人都说我好看,为什么杰特……
他,脸色苍白,全身冒着冷汗。
她,低下头,不安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
最后还是艾丝美先开了口。
「杰特!今天,我……漂亮吗?」
「……漂亮!」杰特机械式地回答。
「哪里?」
这时候杰特想起了太鹰的话:「赞美女人,一定要赞美她漂亮,而不是她的衣服或者某一部分漂亮,不然,你死定了。如果她对你有好感,那再肉麻的话她也听得进去,尽管放心吹捧吧!」
「全部!」杰特恢复冷静而机智地答道。
「什么嘛!你胡说!」艾丝美心中一喜,雪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显得更加娇艳动人了。
「我是说真的!雪白的晚装刚好用来衬托着如同冰雪公主的你。飘逸的长裙,衬托出你天鹅般的优雅。你,永远都是那么的美丽,只是今晚,你把它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罢了。你的美,让我陶醉!」
在杰特把太鹰所教的话全数背出来后,深深地鞠躬,轻轻地吻了艾丝美的手背一下。
多年后回想起来,杰特才发觉这完全是太鹰专门给自己挖好的陷阱,就让无知的自己,笨笨地跳下去。
就这样,艾丝美自然地挽着杰特的手臂,并肩走去和哥亚鲁夫妇会合后,然后在哥亚鲁介绍下逐一认识各位权贵人物。
今天晚上,艾丝美的确很漂亮,在雪白的连衣长裙衬托下,宛如一朵高贵典雅的雪莲。贴身的服饰勾勒出她那玲珑有致的完美曲线。半透明的轻纱,为她增添了一种如同幻境般的朦胧之美。
至于杰特,今天他穿的是一身雪白无瑕的武士服,宽松的衣服显得杰特的身材更加魁梧。油亮的黑色短发向后梳理得整整齐齐。矫健的身姿,英俊的脸孔,阳刚的气息,完美地结合在杰特的身上,这足以令所有怀春少女一见倾心。
两人的出现,如同北国的王子和公主驾临一般,一出现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与此同时,两人也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妒忌。
贵族公子们妒忌的是:杰特这个没有贵族身份的贱民,竟然拥有一个天仙般的女伴。而贵族千金妒忌的是:自己的风头被艾丝美抢去了。
但事实上,杰特对这种无聊的舞会并不感兴趣。反正艾丝美不会跳舞,干脆和她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贵族们的一举一动。
看到拉兹站在年迈的国王旁边,被几乎所有的人包围着,正在苦苦地应酬着。杰特不禁庆幸自己不是这次舞会的主角。杰特并没有仔细看国王,反正是老头子一个,没兴趣!
很快,杰特就发现,几乎所有的贵族都是自恋狂。明明腆着大肚子,却摆出一副英俊潇洒的样子。明明身材臃肿不堪,却以为自己身材苗条,美若天仙。
相互间说着肉麻的奉承话,堆起满脸的笑容,却往往配搭着恶毒的眼神。就这样,杰特对这些贵族们失去了兴趣。
「艾丝美!你看那些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贵族像不像蟑螂?」杰特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你才是蟑螂呢!」
「我真的这么差吗?」杰特马上摆出一副哭丧脸。
这惹得艾丝美噗哧一笑,顿时无限风情展现在杰特的面前。
「不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