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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探花脸色终于变冷，一字一顿道：“我不再说第二遍。”
那人也被激起了火性，挑衅道：“我倒要看看，你欲何为？”
茵茵听到自家公子的话，突然神色慌张，跑来拉住了吴探花道：“公子，小茵不碍事，您别这样子。”大眼睛似是会说话般，露出一丝哀求。
吴探花压下怒火，闭上双眼，慢慢道：“小茵，不许求情，你受伤了。”要不是茵茵受伤，吴探花不会发怒。
茵茵泫然欲泣，低声道：“公子，是小茵逞能，别生气了。”
谢安几人互相看看，不知道这对主仆是闹哪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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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进山
劝了半天，吴探花终于不再计较，扶着茵茵回到了车厢。经过黑衣女子身旁时，瞥了她一眼，黑衣女子只觉得浑身一颤，毛骨悚然！
谢安与段素素还在和那人对峙，那人似乎是认定了天机图就在谢安身上，不依不饶。
谢安实在是没办法，说道：“天机图要是在我手上，我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去西域？上嫌拦路的不够多么？”
那人不为所动，道：“以你们几人的武功，自然少有人能拦得住，何惧之有？”
段素素也是厌烦了，说道：“谁把消息放出去的，自然是谁了。我们几人去西域正是为了查天机图一事，何必多此一举。”
那人一声轻哼，说道：“柳某奉皇命前来，各位若不交出天机图，莫怪柳某手下不再留情！”
段素素毫不惧他：“华山段素素，今日倒要领教领教阁下手段了！”
这人听到这句话却是突然顿了一顿，迟疑道：“你是张前辈的弟子？段素素？”
段素素心气不顺，没有理他。那人转而眉开眼笑道：“哎呀，误会误会，原来是段师妹啊？”
“谁是你师妹啊？那个谁，瞎说什么呢？”谢安挡在了师叔身前。
“哦，呵呵，在下柳寄风，家父生前和张掌教可是有交情的。”
原来是柳寄风，早不报名号？……段素素当然记得了，大梁剑客柳寄风。
原来几年前柳前辈在世时，千里迢迢来找过张福生提亲，为的便是自己儿子柳寄风了，当时段素素年纪尚小，所以就拒绝了。
想不到两人第一次相遇，竟然是这样的场面，真是闹笑话了。
……
几人弄清楚了，原来这消息传得飞快，竟然都是说天机图在谢安身上。可惜知道谢安的人不多，不然以他张福生后人的身份，少说也能打消不少人的想法。
“是谁放出这消息的，倒是值得玩味。”段素素秀眉紧锁，思索着蹊跷。柳寄风则偷眼打量着她。
吴探花似乎还是心有芥蒂，并不怎么言语。茵茵没受多大伤，反倒是在那开导起了吴老板了。
几人毫无线索，干想也是没头绪的。柳寄风提议道：“这西域之行，不如就由我护送师妹和几位吧，权当替我方才鲁莽之举做补偿了。柳某自忖还有几分功夫，要是谁想来找麻烦的话，也得掂掂自己分量。”
段素素歉意道：“不用麻烦柳师兄陪同了，还有劳师兄将受伤几人送回渝州，再把前因后果传言一遍，有心人自然不难想到其中蹊跷，我们也少了许多麻烦。”
柳寄风也不纠缠，潇洒道：“那便依段师妹所言。天色不早，几位还是抓紧些赶路，柳某就不送了。”
这人倒也干脆，看得出他虽然对段素素有些爱慕，却也并不纠缠，是个爽快人。
一场误会解决，马车继续上路。
几人留下了拉货马车和两名马夫，柳寄风则把地上几位“好汉”搬了上去。
一行五人，加快了速度往大雪山赶去。
上了山路，马车行不通了，丢在路边将马放生，几人带了些必备衣物，徒步进入深山。
天色变暗，几人已经深入了林中，小清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并无疲惫之色。
吴探花看起来文文弱弱，此时在山中前行，只是微微喘息，真是不容易了。让谢安气愤的是，一个时辰下来，吴老板仍是纤尘不染，白衣翩翩，还是一个美男子……
山体呈梯形，几人爬到了一处平坡，回头眺望，天边霞光万丈，明儿又是个好天气。
寻个干燥的平地，再搜罗些枝叶铺好，削些棍棒出来，简单搭了个帐篷，升起火堆迎接黑夜。
蛇虫鼠蚁全在半夜窜了出来，在简陋的帐篷里仔细听着，全是沙沙声。众人都爱整洁，受不了身下虫子爬来爬去的动静，自然也睡不着了。几人围着火堆，目光全部聚在那堆噼啪燃烧的树枝上，精神不振。
谢安最定不下心，挖挖耳朵，剔剔指甲，再扣扣脚丫子。几人忍无可忍，离着他老远坐下，只有吴探花依旧一脸微笑，他天生嗅觉不好，所以倒没觉得有异味。
扣完脚丫搓了搓手，谢安实在无聊，说道：“晚上在这种山上蛇最多了，我去抓几条来开开胃？干坐着屁股都发霉了。”
“好呀好呀！”茵茵也闲不住，要跟着谢安一起去。
段素素衡量一番，似乎也是不想待在蒙面的小清身边，也站起了身。
吴探花关切道：“那我和小清姑娘在这等你们，山路危险，小心点好。”
“知道啦知道啦！”茵茵一马当先，冲进了黑暗中……
等几人走远，篝火周围再度恢复寂静，小清面纱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吴探花，似是想要将他看个通透。
小清正看得出神，“小清姑娘从小便生活在西域逍遥城？”吴探花突然开口问道。
“哦，恩。”小清收回目光，语气小心。
“呵呵，我也是去做过几趟生意的。说实话，西域可真是不缺钱的。”
“嗯。”小清应付着，显然在想着心事。
……
谢安几人走出不过半里地，突然茵茵停了下来。不对劲！方才在帐篷外虽然安静，却也能听到些虫叫声，此时几人没走多远，为何安静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段素素与谢安也反映了过来，同时叫道：“不好！”
话音未落，嗖嗖声忽然大作，漫天箭雨铺天盖地而来。两人对视一眼，中了埋伏！
箭矢如此之密，且瞄准了这里，显然被人跟踪了。而且一般配置高些的连发弩也不过连射五箭，看着情形，四面埋伏之人绝对不下于五百，好大的手笔！
茵茵只不过是小伤，此时已无大碍。当先解下腰间系带，如一朵碧玉妖莲，绽开刹那芳华，来箭纷纷被卷起回射。远处传来闷哼声和物体落地的声音，显然重创了不少来敌。
几人中茵茵武功最高，负责抵挡大部分的箭雨，段素素从旁协助，白衣胜雪，两袖舞得密不透风，一时间倒也并不慌张。
谢安身法和近身功夫较为均衡，便由他朝外围突去，只求能破开一条出路。茵茵与段素素则时不时的弹回来箭，替夜幕中潜行的谢安作掩护。
看着谢安朝动静最大处冲去，段素素脸色略有缓和，这师侄战斗本能十足，想来是问题不大了。
只是……吴探花还和那来历不明的女子在一起，反观茵茵却好似一点都不担心自家公子，难不成吴探花还有些保命手段不成？
林中没有火光，十丈之外更是漆黑不见五指。不多时，对方停止了射击，脚步声四面八方传来。
段素素苦笑，接下来，只怕才算是真刀真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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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苦战
谢安三人被人围困，此时吴探花和小清也是岌岌可危。与谢安他们如出一辙，帐篷四周弩箭纷飞。
小清顾不得再隐藏身份，斗笠摘下，站在了吴探花身前，回头说道：“吴公子，待着别动，小女子尽力而为了。”回眸莞尔，一笑倾城。
吴探花点了点头，恰到好处地站到一棵树下，将后背朝向小清。
来敌可不管你如何闭月羞花，弩箭如蝗虫过境，笃笃地钉在地上树上，吴探花捡起一支箭看了，军制机弩！大声说道：“各位到底是哪支部队？不敢以面目示人？”
回答他的，只有密密麻麻的飞箭声。
有组织有纪律，几百人规模的突袭能够如此悄无声息。除却三大强国，再没有别的势力能培养出如此出色的手下了。
是北周？大梁？亦或是……赵国？
小清一袭黑衣，嘴唇轻抿，双手挥出道道雄浑劲气，夜色中只有那白皙脸庞分外夺目。吴探花摇头叹息，这次又是靠美女相救，命途多舛啊。
此时明月高照，可惜山里枝繁叶茂，却是半点也透不进光来。谢安控制着呼吸，身体贴近地面，整个人如鬼魅般渐渐飘近部队所在处。
就是这，谢安悄无声息地停下，前方不足十米处有人！尽管极力隐藏，但都是武功平平的普通弓弩手，上山埋伏加之剧烈奔跑下，早已呼吸急促，露出了痕迹。
谢安慢慢地靠近，对方为了覆盖最大面积，人员都分散了开来，倒是方便了谢安逐一击破。
此时当然也考虑不了什么手下留情了，万一一下没有打晕，怕是谢安也就活不过今晚了。身前两人离得最近，谢安一伸手，捂住口鼻，双膝直击脑后脊柱，扑通扑通两声，两人断了生机。
就这样摸索着一个个的放倒，半柱香的功夫，整个部队后面已是躺了几十具尸体。谢安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放松，也早已浑身湿透……
前方应该不必担心，师叔武功高强，茵茵更是只高不低。此时对方射光了箭支，近身缠斗无疑是自寻死路了。
……
帐篷处，黑衣女子小清在林间神出鬼没，如一只索命乌鸦。
漫天箭雨不仅被她尽数挡下，更是直接冲入林中大开杀戒，两轮射击下来，对方反而是死伤过半。
队列中站着一位身披盔甲的人，看样子是位首领，也是抑制不住眼中的惊讶，这女子好霸道的功夫！
吴老板没小清的本事，站在一旁看着。其中一箭冲他门面而来，也不见他有所动作，身前箭矢就好像中了邪般，忽然在空中跌落。
倒是小清回头看了他一眼，面露不解。吴探花温和一笑，抖了抖衣袖，发条声响起，原来是机关袖箭。
小清冲入人堆破阵，吴探花自然没了保护。也不知他身上到底是装了多少处机关，总之前前后后几十支箭加上数十名杀来的弓弩手，都未靠近他一丈之内便无声无息地倒下，当真叫人匪夷所思。
吴探花忙里偷闲，检查了地上尸体的装束，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一场恶战足足从半夜持续到了天亮，秃鹫当空盘旋，昭示着战斗落幕。
从谢安他们所扎的帐篷位置看去，往南五里方圆，遍地尸首……
帐篷前，火堆里的余烬仍在冒着青烟，犹如战场硝烟。
……
小清还是一身黑衣笼罩，除却了面纱，面色从容。以此看来，只怕她的功力，比之茵茵也是高了一筹，多半是知心境的强者了。
段素素与茵茵没这么轻松了，一场大战下来，一身白衣血迹斑斓。此一役，来敌一千余名几乎全歼。
谢安独自一人破去敌方后营三百余人，尽管筋疲力尽，仍是站起身一声长啸，以示方位。众人寻着他的声音找来，除了吴探花依旧衣着鲜亮，小清黑衣看不清痕迹，其余几人俱是浑身狼狈了。
几人不敢再多逗留，原地换上干净的衣物，稍作调息便立马动身赶路。
吴探花和小清似乎是有了默契，丝毫不提及昨晚情形。
此处不过是半山腰，翻过头顶山脊才算是入了西域境内。要不是顾及吴老板的身子骨，以其余几人的本事，不足一个时辰便能到了。
几人不紧不慢地往高处走，昨晚毕竟消耗巨大，速度也快不起来了。
谢安原本功力还不及师叔段素素，怎奈昨晚精气神都是调动到了极限，体力真气一掏而空。数十天不再有的感悟一夜过后瞬时袭来，如干涸的河床涌起冷冽清泉，冲破多日桎梏，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也不知算不算是因祸得福了，可惜谢安却是半点高兴不起来。只怕自己是古往今来唯一破境，却浑无半点功力的人了。
一夜下来透支太大，经脉都有了萎缩的迹象，此时入驭剑境，还真是哭笑不得了……
到达山顶后，雾霭下隐约可见一座城池矗立在荒漠，蔚为壮观！
看起来近在咫尺，真正走起来才知道路途遥远。好在大雪山也只有山脊顶端几十里地方有积雪，走起来没什么大碍，现在转而下坡，速度加快了不少。
……
神仙楼嫁祸谢安身怀天机图，谢安可是吃不得亏的主儿，此去逍遥城有热闹了。
下山也花去了小半天功夫，路上再没碰到有人拦路，几人也是精神一松，打算停下来好好休息一番了。
也不知是谢安体质特殊，亦或是他身怀与佛家至上宝典——《妙法莲华经》一般无二的真气。他的经脉坚韧无比，一番调息下来，竟然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再加上一夜感悟入了驭剑境，一行五人战力上升，也多了几分底气。
终于渡过最后一道峡口，视野骤然开阔，翻过大雪山后竟然又是荒芜平原，好似远古战场，一片荒凉肃杀！
巨大的城墙横亘在几人眼前，几人在城外伫立，面对这座城池，便是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