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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搅学长了么……真对不起,我这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小圆不安地起身鞠躬。
“不,不不……跟你没关系。”樱井明无奈的说。
这是他第一次在捕猎程序上遭遇问题,分明猎物已经向他的陷阱走来,居然又要告辞。他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
“你为什么要去小樽?”樱井明问,他只是想用这个问题来拖住小圆。
“我去埋葬小黏。”
“小黏?”
“小黏是我的猫。”小圆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精美的陶制骨灰盒。那是一件手工陶器,外面画着小圆和一只小黑猫的飒漫画形象。
樱井明松了一口气。现在他知道确定小圆不是执法人了,就算执法人中真有高中生年纪的女孩,就算再怎么善于伪装,也没法临时烧制好一件猫的骨灰盒随身带着,上演“去北海道埋葬小猫”的剧本吧。
“那给我讲讲小黏的故事吧。”樱井明说。
“我和小黏啊,”小圆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会,“那就要从我小时候说起了……我小时候有自闭症哦,这是我的秘密,还请学长不要告诉别人。”
樱井明明白问题所在了。小圆的对话明显很生硬,那是自闭症的后遗症。患自闭症的孩子就像被封闭在只有她一个人的空间里,在那个空间里她只跟自己交谈,所有心理年龄会始终保持在小时候。很多自闭症的孩子是看着电视学会说话的,这样他们说起话来就显得生硬,像是二流编剧写出的台本。对面的女孩看起来是十八岁的容貌,是一对即将盛开的鲜花,但其实心理年龄可能只是个国中生。
这么说起来两个人倒是有点像……樱井明一上车就注意到了小圆,这个女孩靠着窗呆呆地看着窗外,那时火车还没有开动,小圆就某某地但这月台上人来人往。现在樱井明明白那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了,是生活在孤独世界里的人渴望的看着人世间,看着人流涌动就觉得自己也被温暖了。难怪这个花季女孩的身上会有一种雪一般的味道,因为曾在孤独一人的世界中生活过,感受过世界上最可怕的寒冷,所以即使在最炙烈的的阳光中都带着微微的凉意。
“我从记事起就有自闭症,不敢跟人说话,就算在爸爸妈妈面前也不说一个字。我看什么东西听什么人说话都觉得可怕极了,只有缩成一团把耳朵捂住才不那么害怕。我一直到五岁还不会说话……”
“你父母带你看医生了么?”樱井明总算能跟小圆勉强对话了。
“他们每天都吵架,吵的嗓子都哑了,每个人都说过不下去了过不下去了……我害怕极了。可我捂住耳朵也没用,他们的声音太大了,我最害怕的时候只能跑进洗手间里把洗手池灌满水,把头埋进去,”小圆捏住好看的鼻子比出憋气的表情,“这样他们的吵架声就变得模模煳煳,好像打雷一样,我什么都听不清,就不那么害怕了。”
“小时候家里父母都会吵架的嘛,吵完就好了,他们床头吵床尾和。”樱井明也觉得这句安慰的话有点敷衍。什么“床头吵床尾和”,根本就是电视里中年大叔说的话。
他没有听过父母吵架。他五岁前父母就相敬如宾,家里种是充满笑声,母亲会弹钢琴,父亲是个很好的厨师,木齐弹琴的时候父亲就在厨房里操作,樱井明在玩具堆里爬来爬去。血统监测的当天他就被带走了,不知道父母会不会像小圆的父母那样互相指责是对方把错误的基因传给了樱井明。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一个弹琴一个做饭,也许他们已经床头吵床尾和了吧?也许他们已经生下了新的健康的孩子。樱井明忽然有些烦躁。
“然后忽然有一天我发现家里安静下来了,因为爸爸妈妈离婚了,我被判给了爸爸抚养。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妈妈……”小圆低下头,〃爸爸是个木工,整天都在厂里给人做家具,总是我一个人呆在家里。有一天爸爸忽然说要带一个朋友来陪我,我吓得躲在被子里不敢露头,我想爸爸一定是要娶别的妈妈了。但是爸爸从背后拿出来的是一只手掌大小的猫崽,后来我给它起名叫小黏。小黏来的时候是个下雪天,它冷得瑟瑟发抖,喵了一声就往我睡衣的袖子里钻。他盯着小圆的领口,从胸部隆起的曲线猜测这个猎物的发育程度,细看起来小圆居然有些丰盈,再少女纤细腰肢的衬托下胸部隆起尤其动人,樱井明的目光往下再往下,直到小圆挺拔俏丽的长腿,在每一个私密的地方再三流连。他有些克制不住了,在他的眼里小圆的校服渐渐变得透明,阳光里她的身体那么美好,樱井明想象一滴水珠划过小圆的肌肤勾勒出美好的曲线来。
“因为我有自闭症,所以除了去医院,爸爸妈妈从不带我出门,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真毛。我记得它就缩在我睡衣的袖子里,又暖又软,喵喵的小声叫,那是山里面精灵说的话”小圆说,“它虽然只会喵喵,可是每一声喵都不一样,只是我听不懂它在说什么,我就跟小黏学着说话。”
“你跟一只猫学说话?”樱井明觉得这真是荒诞头顶。
“嗯!”小圆使劲点头,“我是跟小黏学说话的。它总是小声说话,不像我爸爸妈妈那样吼着吵架,它给我说的都是山里精灵的事,有猫精灵、狸猫精灵和狐狸精灵。”
樱井明想,照你这么说,山里只有猫、狐狸和狸猫三种精灵,那么莫非狸猫精灵是猫精灵和狐狸精灵生的?他觉得这女孩春的有点好玩,人品自己的目光在她娇美的身体上黏着却毫无察觉,只是自顾自地将自己的小猫。他挪动了一下会里的黑色旅行袋,旅行袋的侧面有面小小的镜子,他从镜子的反射中欣赏着小圆校服裙下的风光,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意淫着自己的手放在校园穿了丝袜的腿上就激动的有些失态。
“后来我和小黏的秘密被爸爸发现了,有一天他下班回来,我正捏着小黏的爪子跟他喵喵喵,小黏还是只会喵喵喵,但我已经学会用日语说它的名字了。”小园说,“我学会的第一个日语词汇就是小黏的名字哦,我是跟猫精灵学会说话的,所以我要是说活的时候不小心喵喵了,还请学长原谅哦。”
樱井明心想这大概也是中二病的一种,只是如今别人都是“黑炎的主宰”或者“邪王的真眼”这种拉风的动漫中二患者,小圆的得却是几十年前的童话中二病,幻想自己是被山中什么猫精灵抚养大的公主,属于宫崎骏毒中得很深的患者。
“那小猫怎么会死呢?”樱井明问着这样不咸不淡的话,想要拖延和小圆说话的时间。
“因为世界上一切相爱的人总会分离啊”。小圆认真的说。
樱井明愣了一下,没来由地想起奈美……相爱的人?自己一生中有相爱的人么?算上奈美他已经猎杀了十六个女人,他跟这些女人只有一夜的疯狂,有的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这么说来他的人生还是有缺憾的,虽然他拥有过不少上等姿色的女人,但他还未拥有过爱情这种东西。如果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说那是爱呢?没有了解,只是欲望和冲动而已。唯一例外就是奈美,樱井明用过很多年的时间幻想自己和女老师的爱情,而奈美确实也是个好老师,有时候他气得痛骂樱井明的顽固,却会在骂完之后把樱井明带到教研室里,在夕阳的光里耐心地跟他讲勉励的话,轻轻抚摸他的头顶。樱井明毕业成为校工之后,奈美是志愿中第一个跟他打招唿的人,奈美带了午餐的便当盒作为他第一天上班的礼物,午餐盒里是蒸得很好地蛋羹和梅子饭。
可他杀了奈美,把她埋在了樱花树下。
“猫只能活十五年,虽然猫精灵可以活很久很久,可是一旦离开山里它们就只有普通猫的寿命了。小黏是为了救我才从山里出来的,我是三岁遇到它的,我十八岁的时候它就走了。”小圆满脸都写着难过,“那天也是冬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看见它趴在被炉下面没有动弹,我还以为天气太冷了它不想出来,就过去摸摸它的头。可它把脑袋放在我的手心里喵了一声,我听懂了他是在跟我说再见,那天下午它就走了,我把打开的猫罐头放在它面前它都不抬头闻一下,慢慢地慢慢地,它的身体就凉了下去。”小圆双手撑着膝盖,低着头,樱井明看不见他的脸,却能看见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来打在裙子上。
她的双肩微微抽动,娇弱的让人怜惜。但樱井明脑子都是这个猎物浑身赤裸在自己怀里颤抖的情形,兴奋的眼睛里都要冒血,在喉咙中压抑着吼声。
“学长我说着说着又哭了,对不起!”小圆使劲的把眼泪擦掉,抬起头来露出灿烂的笑容,喜事小黏走了就是又回到山里去当猫精灵拉,我为什么要哭呢?〃
樱井明一点都不喜欢他的笑容白痴般灿烂又透着难过,看了叫人心里也难过。他希望小圆笑得娇媚一点,最好在扭动那么几下。
“所以我要去把小樽把小黏的古灰埋在那里,这样我就不会每看到小黏的骨灰盒就哭啦。小黏一定不喜欢我在它不在的时候又哭哭啼啼地不理人,”小圆说,“是它教会我跟人说话,它一定不希望我又变得跟以前一样吧?”
樱井明一惊,他忽然意识到白己进到小圆的故事里去了,才会问出这样的话。虽然在小圆讲述的时候他一直在欣赏小圆的身体强忍冲动,但他的眼前渐渐浮现出小园和小黏在一起的场景,晨光里小黏叼着小圆的鞋站在门口喵喵叫;夕阳中小圆坐在屋嵴上,小黏坐在她的头顶喵喵叫;夜深人静小黏蜷缩在小圆的肚子上睡觉,梦呓般喵喵叫……就像石一部意义不明的文艺电影。
可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还是跟一个曾患自闭症现在还有后遗症的女孩。对方说得根本就只是臆想,而他在乎的也只是校服下的胴体。谈什么人生谈什么过往?就像妓女和嫖客讨论爱情。政客对民众畅谈理想。
“小圆的身材真健火美啊!有双长腿哦!在学校里应该是体育部的吧?”樱井明换了话题。
“嗯!是艺术体操部的,还足篮球部拉拉队的成员!”小圆使劲点头。
“呀,拉拉队的表演我最喜欢了,经常体育运动的话身材会变好,皮肤也会变得细腻哦!”这样的话题樱井明说起来愉快多了,同时目光在小圆的全身梭巡,就像毒蛇的蛇芯舔着女孩的身体。他觉得跟小圆聊得差不多融洽了,对方的戒备心大概消除了,足时候下手了。/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