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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又竭力地笑了笑,以至于有些像哭了。这时,陈国生注意到他的肘部明显鼓出来了一块,显然是戴上了护肘、护膝,他拍拍张建军的护肘,再把他住前一推,意思是记住李静,打仗时多加小心。张建军回头笑了笑,就带着一营向上奔去。
陈国生目送着张建军的背影,心里暗暗祝福着,直到有个战士的伪装圈扫了他一下,才惊醒了重新蹲在了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一营的战术动作。
见一营上去了,二营的战士也趴不住了,就纷纷站起来向前挤,要看个分明,险些把正蹲在前面观察的陈国生给推了个跟头!
陈国生恼火地返过身来,粗暴地把战士们统统搡了回去,迫使他们重新卧倒了。但有的战士还是不老实,时不时想站起来看打仗,直到前面枪声大作,流弹开始“嘶嘶”地在空中飞舞时,才不敢起来了。
一营的战士们的确骁勇,在张建军的率领下猛打猛冲,很快就拿下了537高地,并继续向前发展着。
该二营上了,空气一下子就紧张了,战士们慌慌张张地爬起来,丢三拉四的。幸好陈国生料到战士们第一次上战场会有一些麻烦,所以事先留了二十分钟机动。
陈国生带四、五两个连上了537高地执行着清扫残敌、巩固阵地的任务。经过一营的冲锋后,道路上开始看见尸体了。
这是一片死亡的地带,到处地坑坑洼洼的弹坑,清冷的夜风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气,袅袅的硝烟尚未散尽,一团团地在战士们周围飘荡着。几堆残火不时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除了远方的喊杀隐约可闻外,四周再也听不到半丝生灵的响动了,偶尔两声伤兵的呻吟在夜间是如此地令人恐惧。537高地上原先茂盛的森林已被炸得七零八落了,似一颗巨大的魔鬼头披散着头发、贪婪地张着黑呼呼的大嘴,等待着生灵的进入。
“妈的,这是什么?!”走在陈国生旁边胡新突然跳了起来,紧紧地倚着陈国生。
陈国生立即打开挎着的冲锋枪保险,俯下身借着闪闪的火光一瞄,见胡新踩中的原来是一具尸体,那尸体的头倔强地抬着,凝固了的眼珠执着地盯着前方。
陈国生语气沉重地说:“别怕,这是一营烈士的遗体,一会儿营长会带六连来收拾的。向后传,绕着走,别踩中了,让他好好歇息吧。”
部队上了101高地后,陈国生令四连指导员带一二排去联络一营,自己则带三排及五连搜索着残敌。战士们三三两两地散开了,小心翼翼地搜索了起来。
“喔喔喔”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阵公鸡打鸣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战场上显得分外的凄凉。天快亮了,天地之间又涌起了一团团的雾气。
陈国生骂了一句:“该死的老天!”这时,右侧突然枪声大作了起来,机枪、冲锋枪、甚至还有八二无后座力炮的爆炸声,把陈国生吓了一大跳!看规模是有股不小的敌人来袭击了。
他立即命令附近的战士抢占有利地形,监视其它各方向的敌人,自己带了十几个战士一阵风似地卷向了枪响的地方。
等陈国生赶到了那儿一看,眼前的情景简直令他哭笑不得,四十余名战士或蹲或卧,也不知他们在瞄什么就拚命地朝小山沟里打,甚至连喷火器也在没头没脑地乱喷,而对面根本就没有敌人回击的枪声!
他轻踢了一脚趴在自己面前的一位正打得起劲的战士,不曾想那战士立刻翻身跳了起来,把枪口对准了陈国生!
陈国生赶忙缴了他的枪,厉声呵斥道:“干什么?”
那战士见是副营长,就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陈国生问:“发生了什么情况?”
一战士指了指小山沟,“刚才有四五个敌人躺在那儿向我们开了一枪。”
陈国生松了口气,他估计这不过是几个败兵乱撞,碰上了他的战士,而决不是有意的袭击。他判断那小山沟不怎么深,是无法保护人的,再说在如此炽烈的火力下,怕是连个老鼠也无法存身了,他立刻喝令战士们停止射击。
战士们起来后被陈国生臭骂了一顿,脑袋才稍稍清醒了些,就都“嘿嘿”地笑了起来。陈国生可没这份闲心思,他忙着检查战士们的伤亡情况,幸好只有一位腿受了伤。陈国生点了名战士扶伤员下去后,就继续训斥道:“以后打仗要注意,出了什么情况后,要首先向上级领导请示!要听指挥,别他妈一窝蜂似的,又不是去抢喜糖吃!”
待战士们笑完了,陈国生挥了挥手,“继续搜索!”
这一次仗虽说不太光彩,但总算是一仗,战士们的情绪也活跃了许多。
不出陈国生所料,小山沟里除了几具被打得稀烂的越军尸体外,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一行人遂返回,此时天已大亮。
陈国生令各排就地休息,准备当晚的攻击战。
当他转到四连三排时,见一群人正围成一堆吵吵闹闹的,便急步上前推散了战士,进去一看,原来是高大力昏迷在了地上。陈国生见他满身是血,以为他受了伤,就忙过来查找伤口。
正巧这时刘大力醒了过来,打听情况,刘大力却红着脸一声不吭,直到陈国生下令把他送下去时,刘大力才急了眼,他磕磕巴巴地说:“连长,我……我没受伤。”
“那你怎么昏过去了?”
此刻刘大力的脸红得像抹了红彩水,“我……我自小就怕血,一见血就头昏,连个鸡子都不敢杀,人家老笑话我,刚才,我打算去那儿躺一躺,夜间,看不清楚,就跟一具没有头的人躺一快儿了。”
陈国生这才明白过来,他一想天亮时刘大力发觉躺在血泊之中的狼狈模样,就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刚才还急得要哭鼻子的战士发觉是这么回事,全笑得直打滚。刘大力蒙着脸逃出了人群。
这时,山间一阵嘈杂,四连指导员和一营的战士们回来了。
下部 第十八节
(更新时间:2003…5…7 0:14:00 本章字数:3362)
一营的战士们押着俘虏,背着缴获的武器走了上来,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虽然恶战了一夜,但却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倦意。当命令他们散开休息时,他们就全散在了二营中间,唾味飞溅地向二营的战士们大吹特吹着自己的英勇行为。
胡新和李剑围着一个据说是冲在最前面的战士,饶有兴趣地听他怎么怎么无畏地往上冲,一连捅死了好多个敌人。胡新人调皮,眼珠子乱转,猛然发现了一件大事,就问那战士:“你裤裆怎么是湿的?”
大伙儿一听,忙睁大眼睛看去,果然那战士沾着血迹、泥土,破了几个洞的军裤明显湿了一块。
那战士自己一瞅,大羞,胡新得理不饶人,刮着脸说:“羞羞!”那战士一恼火扑上来掀翻了胡新,醋钵大的拳头高高扬起,不过却是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身上。胡新笑着喘不过气来,笑得那战士气恼地说:“笑什么?一会儿你们打也强不了多少!”
陈国生绕过那些嘻嘻哈哈的战士,径去找张建军。张建军倚在一棵断树旁睡着了,陈国生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细细地打量着他。
张建军这会儿满身泥土,脸被熏得如锅底一般,一支燃了半截的烟沾在他的嘴唇上,另一头正撑在衣领上,衣领已被烧了个窟窿,周围布满了烟灰。开了盖儿的望远镜吊在他的胸前,两手怀抱着一支冲锋枪,右手食指还搭在扳机下。刺刀已打开,槽内沾染了不少乌黑的血块。袖子肘部已磨破了,露出了淡青色的、绣着小红花的护肘。
大约过了两个钟头,张建军一睁眼,发觉陈国生坐在对面,就想站起来,被陈国生一把又按在了地上,“你累了一夜,好好歇歇吧。”
陈国生递过来一支烟,张建军接过时,才发觉了嘴上的半支烟,怔了一会儿,就笑着扔了。陈国生替他点着了火,问:“情况如何?”
张建军吸了一口轻蔑地说:“对方刚从民兵提拔为正规军,不禁打,老子随着炮火冲上去的时候,龟儿子们还躲在掩体里舍不得出来!被我的弟兄逼住,几顿冲锋枪就把他们喂饱了。”
“433高地的情况怎么样?”
“433高地地势不险,不过听俘虏说有精锐登封团的一个排驻守,听说战斗力是挺强的。”
陈国生“哦”了声,然后随便和张建军聊了几句,最后说:“433是真正的硬桩子,你先好好地歇一歇。”
“你快去把356干掉再说。”
“这个清道夫,我还是完全胜任的,你放心吧。”
陈国生回去跟营长商量了一下,就带着部队向356高地运动。待部队隐蔽好了后,陈国生就带了两个战士出去侦察地形,选择冲锋的道路。
白天不知不觉地就溜了过去,太阳已落到了山边,人、山峦、树木全被夕阳映得红彤彤的一片。陈国生忙于挑选突击队员,无暇去顾及这落日的壮景。
他按事先打得好的,以四连为基础,从五、六连各抽了几名战士。刚挑完,胡新站了出来,眼巴巴地望着他。
陈国生故意不理会,一转身对突击队员们挥了挥手。“你们好好歇一歇,一会儿别叫跑不动!”
胡新急了,他奔上前来抱着陈国生胳膊哀求道:“连长……副营长,让我也上吧。”
陈国生不耐烦地说:“去去,让你去了,只怕下了地狱之后,阎王还要多打我八十铁棍!”
胡新眨巴着眼睛,一时无话可说,就垂头丧气地走了,临走时还瞪了他的连长一眼。
陈国生笑了笑没理。
太阳已完全没入了西山,广垠的天空中现出了几颗明亮的星星,在惊讶地注视着这场“同志加兄弟”之间的战争。
陈国生见离攻击时间尚有一个小时,打算先打个盹。正迷迷糊糊时,两个战士爬来问:“连长,哪里有厕所?”
陈国生一怔,见他们脸色苍白,知道是紧张所致,遂笑着说:“这里没女人,你们拉哪儿都行,只是别拉在裤子里面就行了。”
后面的突击队员们都捂着嘴窃笑了起来。
陈国生站起身,活动活动了腿脚,看看表,时间不早了,便下令道:“检查装备,准备出发!”
在夜幕的掩护下,陈国生悄悄领突击队进入了敌红外夜视仪探测不到的突击位置上,等待着炮火的援助。
已方三颗信号弹冉冉升上了夜空,大炮发言了,我107火箭炮像数十条火龙一样撕裂着天空,把整个356高地炸得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几十米的火浪将碎石、土块冲得四下飞溅,一部分还砸到了陈国生及他的突击队员们身上。
炮声一响,陈国生和两个工兵迅速跃出了隐蔽的草丛,开始了紧张的排雷。敌人的地雷阵并不长,但却十分密集,一个一个地排挺费劲儿,陈国生便寻了几根竹子,炸弹炸加竹竿子捅,劈出了一条狭长的通道。
炮火延伸射击,突击队第一批冲锋,陈国生冒着左右飞舞的弹片,挎着一支冲锋枪,率突击队一阵风似地突上了356高地。
到底是有登封团的部队,敌人反应很快,“嗖”地一排手榴弹撂了过来,当即有几名战士倒在了火光之中。但陈国生和七八个跑得快的战士已顶住了敌人的下巴,手榴弹没炸着。他上下观察了片刻后,就端着冲锋枪“咕咕”横扫着,跳入了敌人的交通沟。
敌人躺倒了一片,但并不慌乱,立即有二十多个敌人向他们扑来,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对射。
一批TNT炸药块抛进了敌群,后面的突击队员们借敌人分兵、火力暂减弱之际杀了上来,双方立即陷入了一片混战之中。正在这时,敌人的130口径加农炮、152口径榴弹炮、152口径加农炮等炮群开始了拦阻射击,我方的炮火一进来不及压制,突击队第二批受阻,上不来。
经过炮火和刚才突击队的杀伤,阵地东侧的敌人约只剩下十来个了,都躲在地堡内顽抗,对突击队构不成威胁;西侧敌人还余五十多,不停地打着反冲锋,压力不小。正在这时,西侧敌人后背突然响起了枪声,敌掩护火力中断了。
陈国生抓住机会,和他的突击队员们猛打猛冲迅速歼了敌反冲锋的兵力,并扑向了残敌。这下,敌人的防御彻底打灭了,只能东一个西一个地各自为战,而不能有效地防御了。
这时,西侧敌人后背一个童音在大喊:“缴枪不杀!”可惜是用汉语喊的。陈国生一听,觉得声音很熟悉,冲过去一瞧,原来是胡新这个小鬼头!
战斗结束了,二营战士们披着一身的泥土、血迹,撤下了战场休息。这时,一营的战士们正往上开,双方便互相对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