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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完全没听她说过这件事。”
“嗯……果然。”
“成美那家伙说过要辞职吗?”
“嗯。她说过已经厌倦被人呼来唤去的,差不多该做个了结之类的话。”
“做个了结是指什么事情啊?自己开店吗?”
“我不晓得。难道不是吗?”
“可是……”慎介本来想说哪来这笔钱,却又把话给吞了回去。明明手上没有资金,光会空口说梦,这一点和之前的自己没有两样。
“喂!”朋美说。“还是报警吧。”
“是啊。”慎介喃喃地说。
13
到了隔天早晨,成美仍旧没有回家。慎介简单吃完饭后,搭计程车前往深川警局。
他向一楼的服务台表示同居人行踪不明。过了片刻之后,身穿制服的中年警官对他说:“请到这边来。”
慎介和警官面对面坐着,中间隔了一张小办公桌,他尽可能详细说明事发经过。警官仔细询问成美的身上的特征。当慎介回答这些问题时,发觉警方并不是为了搜寻成美,而是当某处发现可疑的尸体时,现在回答的内容就能作为参考,以作为认尸的依据。简单来说,警方认为他们找到成美时,她早已不在这个世上。
“我了解了。如果有什么线索,立刻就会通知你。今天辛苦你了。”警官说话的态度虽然亲切,但慎介却暗自祈祷着成美千万不能被这些家伙找到。
正当慎介离开警局出入口大门时,一名警官从停在他面前的警车内走了出来。那是个年纪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体格壮硕的男警官。慎介看到他脱下钢盔后的脸,停下了脚步。他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
或许对方也注意到了,他也看着慎介。但对方似乎没有立刻想到,一度还别开目光。不过他却在下一秒停下了脚步。
“啊,是你。”警官说。“你是在清澄发生车祸的那个人吧?”
“你还记得吗?”
“算是记得吧。毕竟那个案件比较特殊。对了,今天怎么了吗?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不,其实是我的朋友行踪不明,为了报警才……”
“欸,这可真是糟糕。女人吗?”
“是。”
“几岁?”
“二十九。”
“嗯,二十九啊……”警官的脸色一沉,点了点头。当年轻女性下落不明时,如果还活着多半是找不到的,大概有这种不吉利的经验法则存在吧。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我记得你当时是调酒师吧。”
警官对于慎介的事情记得相当清楚。
“现在也是做同样的工作。”
“这样啊。没再开车了吧。”
“没开了。”
“那很好啊。车祸的可怕之处你应该很清楚吧。”
“嗯……”
“那么再见啰。”警官说完后,轻轻拍了慎介的肩膀一下,朝着大门走去。
慎介也迈开步伐向前走了几步。但他随即又转过头来。
“不好意思!”他朝着警官的背影大喊。
警官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慎介对着一脸诧异的他问道。
“你刚刚说的案件比较特殊是什么意思?”
交通课旁边有数个小房间并排在一起,房间里狭窄得连要把小办公桌塞进去都很困难。慎介被带进去其中一间。上次他进来这里,是去年车祸事件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当时的记忆为何还残留在脑海里。
“我这么说或许有点失礼,可是记忆丧失居然也有这么奇特的状况,只忘记车祸发生经过的部分。”秋山警官一脸感到不可思议的模样。
“我也这么想。”
“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很幸福,但在另一层面却是一种罪过。把事故忘得一干二净固然幸福,可是受害者家属却难以接受吧。”
“这一点……我明白。”
慎介回想起岸中玲二那张阴沉的脸。岸中曾经问他,碰到不愉快的事都怎么处理?慎介则是回答他什么都不做,早早把心烦的事情忘掉。
慎介认为就是那句话决定了岸中的杀意。
“那么关于车祸的部分,”秋山在慎介面前打开文件。里面画着车祸现场示意图。其中一条是东西向的三线道大马路,另一条则是一线道的狭窄道路,两条路交会在一起,发生车祸地点,在那条窄路快到十字路口的地方。“被害人在这条窄路上往南前进。只要过了十字路口,再往前一些就可以抵达她家,你从她后面远一点的地方开了过去。”秋山用手指在示意图上的道路比划。“车型是银色宾士车。到这边为止,你还有印象吗?”
“听别人说出来,就会隐约觉得是这样没错。”
“隐约觉得……啊。”秋山仔细端详慎介的脸。他的脸上写着发生那种车祸怎么有可能还会印象模糊的表情。
“对不起。”慎介道歉。
“算了,这也没办法吧。更何况,居然是受害者的遗属让你丧失记忆,到底是谁对谁错,真的让人搞不清楚了。”警官又望向示意图。“这条窄路的最高速限是三十公里。你主张自己有遵守速限。”
“可是其实没有遵守不是吗?”
“我不知道。”秋山说。“地上有留下了刹车痕,不过不知道时速是几公里。以前可以推断得很正确,但是最近刹车痕愈来愈不可靠了。”
“为什么呢?”
“拜技术革新之赐啊。如果车辆装了防锁死刹车系统,那么速度与刹车痕之间的关系,就会和以往的资料天差地别。”
“哦哦……”
原来如此,慎介思忖着。即使在结冰的路面上,使用防锁死刹车系统的汽车也能极力抑制轮胎打滑。如此一来,这种车辆当然会和使用一般刹车系统的车辆在数据上有所不同。“总之,你车子开在脚踏车后面。即使你遵守时速三十公里的速限,速度总是会超过脚踏车,而你也打算超车。”秋山的手指在示意图上移动。“在那之前,脚踏车似乎从道路中央略微骑到路的侧面。被害人是否注意到后方有宾士车接近,这点并不清楚。不过宾士车大概会打开大灯,所以我想她恐怕有注意到。以这种情形来说,一般人通常会想往左边靠,却有可能太过在意后方车辆,导致操作脚踏车把手失误,反而往危险的方向骑去,还蛮常出现这种状况。”
“结果我就从后方冲撞脚踏车了吧?”
“就是这么一回事,”秋山点点头。“脚踏车飞往左边,你开的车则是大幅度冲进了右侧车道。大概是转动方向盘打算闪避吧。”
“所以被害人……撞到头了吗?”慎介问。光听刚刚的说明,还是无法接受这是个死亡车祸。若是被害人死亡,被车撞到的地方伤势应该很严重吧。
然而,秋山却摇了摇头。
“不是,我想,在那个时点,被害人应该没受重伤。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推论而已。”
“没受重伤……可是,她不是死了吗?”
慎介说完,秋山皱起了眉头。接着长叹了一口气。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嗯。”慎介回答。
秋山指着示意图。
“被害人身亡是在这件车祸之后。”
“之后?”
“对。第二辆车冲进这里。”
14
推开“Sirius”的门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夹克的背影。夹克的主人听到门开启的声音,回过头去,露出稍感诧异的表情之后微微一笑。
“唉呀,看看是谁来了!”江岛轻轻张开双臂。“因为怀念本店的味道所以过来啦?”
慎介面露笑容,朝着江岛走近。他转头向站在吧台里的冈部义幸打了招呼。冈部对他点了点头。
慎介走到江岛身旁,张望着其他客人的模样。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傍晚六点,这间店几乎还没什么客人。只有两个人坐在吧台,其他座位上坐着另外两个人。
“我有些事想问你,现在方便吗?”慎介小声问道。
“什么事?”江岛压低声音问。
“跟车祸有关的事。”慎介回答。“就是那件我肇事的车祸。”
江岛微微蹙眉,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态度摆明了不感兴趣。
“应该是可以站着谈就说完的事吧。”
“不是。”
“这样子啊。”江岛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把手放到慎介肩膀上。“那我就坐下来听你说说看吧。”
在江岛催促之下,慎介走向店内最深处的座位。沙发坐起来质感很棒。慎介突然想起自己不知道已经有几年没坐在这里了。之前在这里工作的时候,也可以坐在这沙发上。
“其实我昨天去找警方了。只不过是为了完全不同的事,结果恰巧遇到交通课的秋山警官。他是当时负责我车祸案件的警官。”
“嗯,然后呢?”江岛拿出香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用卡地亚打火机点了火。
“我提到自己有轻微丧失记忆的症状,请他告诉我车祸的相关细节。秋山警官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听了慎介的话之后,江岛轻轻摇了摇头。
“我想,事到如今,没必要再追问这种事了吧。”
“可是维持现在这种状况,我感觉很不舒服呀。”
“这一点我懂。然后,你问完之后怎么了吗?”
“我吓了一跳。”慎介率直地说。“我没想到车祸的情形居然会是那样。”
“居然是那样?”
“我净想着是自己辗死人,以为车祸就是这么单纯。可是昨天问了之后,我才知道并不是如此。让岸中的女人直接致命的是另一辆车。也就是说,这一场车祸与两辆车有关。”
“这个说法我也听过。只是不晓得详情。”江岛的态度像是觉得慎介对这种事感到激动很奇怪,他不疾不徐地吸着香烟继续说。
“毕竟我完全都不记得了。”
整理秋山巡查部长所说的话,车祸的经过如下:
首先,骑着脚踏车的岸中美菜绘,在即将发生车祸的道路上往南前进。此时后方来了一辆宾士车。开着这辆宾士车的驾驶就是慎介。
宾士车的速度究竟多快并不清楚。由于慎介的供词是“前面的交通号志快变成红灯了,所以加快了车速”,因此可推测车速可能稍微超过三十公里的速限。只不过,慎介在车祸后坚称自己遵守速限,至于是真是假难以确定。现在的他又丧失这一部分的记忆,因此也无法下定论。
不久,宾士车从后方撞上岸中美菜绘骑的脚踏车,撞上脚踏车的部分是宾士车的保险杆左侧。
脚踏车受到汽车的冲撞而失去平衡,朝前方飞出之后翻倒在地。骑着脚踏车的岸中美菜绘,整个人的身体飞到面对行进方向左侧的墙壁。那时她的背部紧贴着墙壁。
另一方面,宾士车撞上脚踏车后,驾驶慎介反射性急转方向盘,宾士车急剧改变行进方向,冲上了对向车道。
此刻,第二辆车从对向开了过来。车型是红色法拉利。
这辆车的车速应该相当地快。对于眼前的突发事故完全反应不及,竭尽全力闪避宾士车。当然对方也踩了刹车,却无法彻底让车速减缓。
结果法拉利朝右边的建筑物撞了过去,然而岸中美菜绘却正好躺在那栋建筑物前面。法拉利的驾驶拼命想闪避最糟糕的情况发生,无奈时间实在太短。
岸中美菜绘的直接死因,是全身性挫伤以及内脏破裂。
“我觉得自己很狡猾,老实说,听完车祸的详细经过之后,感觉稍微轻松了些。”慎介说。“我撞上去的时候对方受的伤还没那么重,所以没办法说另一辆车辆没有过失。当然,如果我当时安全驾驶的话,那名叫岸中的女性也就不会死了,这一点我自己也很清楚。”
“车祸果然跟运气有关。”江岛吐出白色的烟雾说道。“你认为在一年当中,日本有多少人因为车祸死亡呢?是一万人。虽然得救却受伤的人数则是好几倍。除此之外,一开始不至于造成车祸,却因为一个错误演变成车祸的状况,应该又是好几倍。简单来说,其实都是因为运气好坏的关系,但本人却不会注意到这件事。恐怕现在存活下来的人,几乎都可以说是被好运给拯救了,不是吗?相反地,长久以来都没造成车祸伤亡的驾驶人,在某种意义上,或许也算是幸运之神一直眷顾着他。就像我这样。你只是运气不好罢了。所以别再去回想这件事了。”
慎介低下了头。他明白江岛说的话,也因此感觉比较轻松。但是叫他不要继续思考这件事则是不可能的幻想。
慎介抬起了头。
“其实我有件事想拜托江岛先生。”
“什么事?”
“我当时不是聘请了一个律师吗?他叫做……汤口先生吧!”
“对,汤口先生。你记得啊。”
“我忘了。是警察告诉我,我才想起来的。”
汤口律师是江岛熟识的朋友。慎介记得他也来“Si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