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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因为每次见到乔安娜,鲁思就哭个不停。这是种恶性循环,孩子哭得越凶,
她越不可能爱她。她说史蒂芬因为不喜欢她怀孕而离开她,但接着又说她受不了
他对鲁思的好。我猜,其实是她离开他。”
“但为什么会这样?总该有原因吧。”
“我想原因可能很单纯,她所爱、能爱的人只有自己,而松弛的屁股让她觉
得自己不再有魅力,所以她怪那两个造成这结果的人,就是丈夫和女儿。我敢打
赌,其实是她自己不想怀孕。”
“不可能这么单纯,杰克,也许是更糟糕的原因,例如产后忧郁症、自恋人
格异常,甚至精神分裂。或许玛蒂尔达说得没错,她情绪的确很不稳定。”
“或许吧,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全得怪玛蒂尔达了。据我所知,打从一开
始她就纵容乔安娜和她的行为。”他指着画像,说,“我说她一生都是虚幻,意
思是:一切都是错误。她要你相信她那些狂想,但我敢说百分之九十九她自己都
不相信。”他的食指落在仍然空白的三角形中央。“真正的乔安娜就在这里,就
在这个惟一无法反射她自我形象的镜子里面。”
蛮好的,莎拉心想,但正确吗?“那真正的乔安娜是什么样的人?”
他瞪着画像。“非常无情,”他很慢很慢地说,“为了达到目的,非常、非
常的无情。”
厨房的门上了锁,但玛蒂尔达藏在右边第三个花盆下的钥匙还在,莎拉一边
暗暗喝彩,一边将钥匙插入并转动。直到开了门,把钥匙放在厨房桌上之后,莎
拉才想到,如果有人晓得花盆下的玄机,要进到玛蒂尔达屋里简直轻而易举。不
知道是否有人告诉警方,她自己倒是没说,要不是刚好有需要,她其实也没想起
这件事。这钥匙她只用过一次,在好几个月前,当时玛蒂尔达关节痛得太厉害,
无法从椅子上起来替她开门。
她将钥匙放在桌上,愣愣地望着。直觉告诉她,上一个使用这把钥匙的人,
杀了玛蒂尔达·吉勒拜。如果凶手把指纹留在钥匙上,那么自己刚刚才用自己的
指纹将它盖过,这一点,不需要有爱因斯坦的脑袋就能想到。“天啊!天啊!”
她打从心底深处喊道。
“你竟然敢没经我的许可,就进我家。”乔安娜从走廊那头用紧绷而尖锐的
语调说。
莎拉狠狠地回瞪她一眼,竟然反而让她倒退一步。“请别再装腔作势,也不
要再如此傲慢自大,”她说,“我们的处境都衰毙了,而你还在顾什么面子。”
“别跟我假惺惺,我最恨假惺惺的人,鲁思是个大嘴巴,而你比她还糟,你
不是淑女,搞不懂我妈喜欢你哪一点。”
莎拉很生气地吸了口气。“你太不切实际了,乔安娜,你以为自己活在哪个
世纪?什么是淑女?像你这样从来不肯正经做事,”她摇摇头,“在我的字典里,
那不叫淑女。我见过最棒的淑女,是在伦敦街头满身大汗辛苦工作的78岁老太太。
睁开眼睛吧,一个人受尊敬,是因为他对社会的贡献,而不是什么老掉牙的三从
四德,一旦女人发现自己不只是养儿育女的工具,这种想法就会被人唾弃。”
乔安娜扁着嘴,“你怎么进来的?”
莎拉朝桌面甩甩下巴。“我用花盆下的钥匙。”
乔安娜愤怒地皱起眉头。“什么钥匙?”
“就是那把,总之,别去碰它。我相信杀你母亲的凶手,一定用了那把钥匙。
电话能不能借我打一下?我想打给警察局。”她绕过乔安娜走向客厅,“还要打
给杰克,告诉他我会晚点回去。可以借我打一下吗?反正也是你妈付的钱。”
乔安娜追上前。“不可以,你根本没有权利进来,这是我的房子,我不想让
你留在这里。”
“错,”莎拉不甘示弱,一边说一边拿起大厅里的电话,“根据你妈的遗嘱,
这房子是属于我的。”她很快地翻查记事本中库珀的电话。“你可以留在这里,
是因为我暂时没有赶你走。”她将话筒靠到耳边,一边看着乔安娜,一边拨了个
电话到里尔茅斯警局,“不过呢,我正想改变主意,老实说,看你这么不替自己
的女儿着想,我实在不需要为你想太多。”“请帮我接库珀警官,告诉他我是布
莱尼医生,有很要紧的事找他,我现在正在玛蒂尔达的家,好的,我等他。”她
的手掩住话筒,“我要你跟我回去,跟鲁思谈一谈,我和杰克已经尽了力,但是
我们无法取代你,她需要妈妈。”
乔安娜嘴角撇了一下。“我就是看不惯你爱管闲事,鲁思可以照顾自己。”
“天哪,你真是太不切实际了,”莎拉说,“你一点也不关心,对不对?”
“你根本是故意的,布莱尼医生。”
“假如你是指我刚刚训你,是的,我的的确确是故意的,”莎拉说,“我要
吓吓你,就像你吓我一样。你这种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责任感?鲁思不是凭空
掉下来的,别忘了,你和你老公可是经过翻云覆雨后才生下她的。”忽然,她转
而对着电话,“喂,警官,是的,我在吉勒拜公馆。是,她也在。不不,没什么
问题,只是我想到凶手进来的方法。有没有人跟你提过,她在后面煤槽旁边的花
盆底下,藏了一把厨房大门的钥匙?我知道这件事,但一时忘了。”她拉下脸,
“不,已经不在了,它现在在厨房的桌上,我刚刚用它开门进来。”她把听筒拿
得离耳朵远远的。“我又不是故意的,”过了一会儿,她冷静地说,“如果你们
一开始搜查得仔细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她重重地摔下电话。“我们都得留
下,等警察过来。”
然而,乔安娜仿佛没听见她的话。“给我滚出去!”她尖叫,“没有人能在
我家里对我这样子说话!”她冲上楼,“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向医师协会检举
你!贱人,我会告诉他们,你杀了史都奇先生和我妈。”莎拉跟上去,看着她冲
进浴室,用力关上门。莎拉弯下腰,盘腿坐在门口。“你可以用发脾气和无理取
闹来对付玛蒂尔达,但我可不吃你这套。去你的!”她突然吼起来,朝着那扇橡
木制的门,“已经四十好几了,你这笨婆子,有点四十岁女人的样子好不好!”
“你算老几,敢这样跟我说话!”
“你已经把我惹毛了,乔安娜,我只会对无法控制自己的笨蛋才会这样。”
据杰克猜测,她不是笨,只是需要镇静剂。
乔安娜没有回应。
“你需要帮助,”她恢复平静,“伦敦有一个非常适合的人选,他是个心理
医生,专门治疗各种药物上瘾,不过,除非你真心想戒,否则他也无法帮你。你
愿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你去,假如不愿意,我劝你最好有心理准备,等着面对长
期药物滥用对身体的摧残,而且是从你最不想见到的方面开始。乔安娜,你会比
我老得更快,因为你的体质不断受到破坏,而我没有。”
“你给我出去,布莱尼医生。”她开始平静下来。
“不行,除非等到库珀警官。而且别忘了,这不是你家,是我的房子。你吃
的是什么药?”
好长好长时间,没有人响应。“苯甲二氮杂”。乔安娜终于开口,“史蒂芬
死后我回这里时,亨德瑞医生开给我。我本来想闷死鲁思,我妈把他找来,求他
开些药给我。”
“你为什么要闷死鲁思?”
“我忘了,只记得,我一直都想那么做。”
莎拉相信她的话,因为她知道休·亨德瑞这个人。那是标准产后忧郁症的症
状,那白痴不给她开一些舒缓压力的药来减轻负担,反而害她上瘾而雪上加霜。
难怪她不能和鲁思和平相处,这是产后忧郁症的后遗症之一。这种病如果没有妥
善治疗,母亲会很难和自己的亲生宝宝建立自然的亲密关系,因为她会将一切病
症归咎到子女身上。天啊,如果她真有这种倾向,那就可以解释这个家庭所发生
的这些风风雨雨。“我可以帮你,”她说,“你愿意吗?”
“很多人都吃这种药,又没有犯法。”
“只有在正确服用的情况下,才会发挥药效。但你的药不是来自医生处,乔
安娜。这玩意儿造成的麻烦是毋庸置疑的,没有任何一位负责任的开业医生会开
给你。也就是说,我相信你一定是由某种特别渠道取得,而且一定不便宜。黑市
的药品怎么可能便宜,让我帮你吧。”她又说了一次。
“你什么都不怕,才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滋味。”
“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睡觉,这么多年来,我都好怕去睡觉。”她突然笑了起来,“不过,
我不再怕了,她死了!”
门铃这时响起。
库珀心情不怎么好。过去24小时让他很不爽,不只是因为必须在周末加班,
无法和孩子、孙子在星期天共进午餐,他那气愤的老婆还指责他对家庭没有责任
感。“你该适可而止,汤米,”她告诉他,“干吗把自己都卖给警方。”
他们把休斯留在里尔茅斯警局一个晚上,但隔天中午就将他无罪释放。前一
天下午他本来什么都不肯说,但隔日上午便改变自己前一天的说辞。他本来说,
自己回家以前漫无目的地开车兜风,但现在他说自己在九点钟回到家。查理·琼
斯派库珀去询问休斯的两个室友,库珀回来时一肚子火。
“根本早套好招了,”他告诉查理,“早就安排好了不在场证明。我轮流问
他们两个,要他们交代十一月六号那个星期六晚上的行踪,两人讲的一模一样,
都在休斯房里看电视、喝啤酒,而休斯是在九点钟回去的,然后一整晚都待在房
里,车子也一直停在路边。我根本没提到休斯的名字,也没有告诉他们我想知道
关于他和他车子的事,而他们却自动讲出这堆话。”
“他们怎么知道他说的时间是九点钟?”
“会是律师讲的吗?”
查理摇摇头。“几乎不可能,我觉得他也不喜欢这个委托人。”
“那就是事先套好的了,如果被警方叫去问话,休斯就一定是九点钟回家。”
“或者,他们说的是事实。”
库珀皱了一下鼻头。“不可能,他们都是群无赖,如果他们那晚真的在看电
视,我就是龟孙子!我倒觉得他们比较可能在外头欺负老太太,或者和敌对的足
球迷打架闹事。”
查理思索了一会儿。“不可能有这种任何情况都不会穿帮的不在场证明,”
他若有所思地说,“除非,休斯都是在晚上九点以后干坏事。但我们也都晓得,
这次的情况不是如此,因为鲁思偷她外婆耳环的时间是在下午两点半。”他不再
作声。
“你的意思是?”见他不作声,库珀追问,“他们俩说的是实话?”他用力
摇头,“我绝不信。”
“我在想,休斯为什么不在昨天就告诉我们这两个人能当他的不在场证明。
假如他事先知道会有人帮他,为什么跟我们磨蹭这么久?”他缓缓回答自己提出
的问题,“因为他的律师今天早上来找我,要知道我们对吉勒拜太太死亡时间的
推测,最早是什么时候。也就是说,休斯一定已经告诉他,自己在晚上九点以后
行踪无法交代,于是,弄出了这两个家伙。”
“是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查理轻松地说,“但假如他们真的如你所说的套招,那么那
天晚上九点钟以后,他一定做了件需要另找不在场证明的事情。而我们只要查出
是什么事情就行了。”他拿过电话簿,“我来问问伯恩茅斯的人,看看十一月六
日星期六那晚,有哪些犯罪案件。”
结果,一件可疑的案子也没有。没有一件案子符合戴维·休斯的犯罪手法。
库珀于是有些烦躁。
他一边拾起桌上的钥匙,一边嘟嘟囔囔:“布莱尼医生,没想到你会这么大
意。”
莎拉按捺住性子,心里想着简早上的提醒。“是我太粗心了,实在不好意思。”
“最好能让我们找到别人的指纹,要不然我可能会觉得这是障眼法。”
“什么障眼法?”
“将你留在钥匙上的指纹合理化。”
她真服了他。“也就是说,我用那把钥匙进来,杀了玛蒂尔达,然后忘了把
自己的指纹擦干净?”她说。
“不全然是,”他温和地说,“我想的是,你可能会为了帮别人掩盖罪行而
这么做。布莱尼医生,目前为止,你想有哪个人完全没有嫌疑?”
“你实在不知好歹,库珀,”她说,“我根本没有必要让你知